別墅外面，冷爽被扣在角落里，極度的恐懼讓她渾身都在顫抖。

她明白，一旦虎帕把秦羽跟顧傾城帶出來后，那她的死期也到了。

“媽，我害怕。”

冷爽哆嗦著顫抖著，恐懼不停在蔓延。

“對不起，都是媽不好，都是媽沒用。”

在瀕死之前，她回想了自己的這一生，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有很多地方都錯了，而且她還是總是喜歡推卸責任，總是覺得是別人的錯。

就如顧建國，她曾經老是埋怨老是憎恨顧建國不知道堅持，沒有一點骨氣，其實仔細想想，能讓他怎么辦？他只是東海一個小家族的次子，如何敢跟港州頂尖家族的冷家作對？

現在想想，為什么不是自己堅持呢，她想明白了，她之所以不堅持，是因為潛意識了還貪圖著冷家所帶來的一切榮耀與資源。

就如她總是埋怨冷家那些人，為什么老是針對自己，為什么老是欺負自己，就因為跟顧建國的事兒，就要一輩子對自己這么刻薄么？她不是回來了，她不是認錯了，為什么還要這么對自己，憑什么？

現在想想，其實是她錯了，她不該再待在冷家，早就該走了，可她并沒有選擇離開，因為她潛意識里貪圖著冷家的一切。最離譜的是，為了保持自己在冷家的地位和一切，她甚至不惜千里迢迢來到東海，試圖犧牲另一個女兒來成全自己，這一刻她幡然醒悟。

如果從幾十年前，她就意識到這一點，那她現在跟顧建國應該會很幸福，如果從冷家對自己開始刻薄后，她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早早離開，不貪圖懂知足，現在應該也會很幸福。

可她全都沒有選擇。

導致顧傾城從生下來就沒了母親，導致小爽這些年在冷家也受盡了白眼。

現在的結果，她算是自作自受，可顧傾城跟冷爽不該承受這些，如果早早的意識到，那么現在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我錯了。”

“對不起，媽知道錯了。”

冷芙蓉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蹬蹬蹬！

腳步聲在耳邊響起，虎帕帶著被綁起來的秦羽和顧傾城走了過來。

“哈哈哈！”

“讓你們見死不救！”

“現在好了吧，你們也被抓了吧，也該死了吧？”

“大家一塊死！黃泉路上不孤單，真好！”

看到顧傾城和秦羽，冷爽發瘋似的笑了起來，只是笑得再癲狂，依舊掩蓋不住她眸子深處幾乎要淌出來的恐懼。

“你真可憐。”

顧傾城看透了一切，不由嘆息搖頭。

“你說什么？”

“你說誰可憐？”

“你這個賤人！你真是該死啊！”

冷爽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異常敏感，瘋狂的咆哮著。

不過喊著喊著她就嗷嗷哭了起來，轉而淚眼婆娑的看向冷芙蓉，“媽，我害怕，我不想死。”

“對不起，是媽媽無能。”

冷芙蓉一個勁道歉著。

其實她心里比所有人都絕望都難受。

一邊是女兒絕望的求救，她無可奈何，一邊是家族人冷漠的背叛，這種痛苦，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嘖、”

虎帕露出一絲輕笑，他玩味的道，“這樣吧，本座給你個機會。”

“什么？”冷芙蓉眼神一亮。

“你的兩個女兒之間，你可以選一個，本座留她性命。”

虎帕輕飄飄說道。

“你這個魔鬼！”冷爽尖叫出聲，“你是想讓我媽陷入抉擇和愧疚自責中是吧？好歹毒啊你！”

兩個女兒，做為母親無論是讓誰死，都是一種殺人誅心的命題。

但隨后冷芙蓉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虎帕這個傻逼，他根本不知道顧傾城跟他們不熟，對他們來說就是陌生人，死就死了，根本不存在絕不抉擇的問題。

冷芙蓉怔了一下，嘗試的問，“有沒有兩個都活的選擇？”

“沒有，你只能選一個。”虎帕淡淡道。

“媽，你在猶豫什么？快選啊！”冷爽迫不及待的催促道，她不知道老媽問這話什么意思，有問的必要嗎。

冷芙蓉深吸口氣，她看向冷爽，緩緩道，“小爽，這輩子你受盡了委屈，導致你刁蠻橫貫，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都是因為我，下輩子老媽一定會好好補償你。”

她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最后咬牙道，“我選顧傾城，放她走吧。”

轟嗤！

原本冷爽臉上還有獲救的喜悅在雀躍，可當冷芙蓉說出口后，這一瞬間她覺得天都要塌了。

眼中也全是難以置信。

冷芙蓉看向顧傾城，嘴角顫抖，動容的說，“傾城，我欠你的，現在還你。”

顧傾城同樣也很震驚，懵逼。

她萬萬沒想到冷芙蓉竟然會選擇放了自己？

一時間，她張著嘴愣是不知道說點什么。

“放人！”

一邊沉默不語的秦羽，突然開口道。

于是虎帕就給冷芙蓉他們一家全部解開了束縛，這下冷芙蓉越發疑惑，“這是…”

“少主說了，選對了，就放了你們一家。”虎帕說。

“少主？”

“誰？”

冷芙蓉心頭一顫，艱難的看向秦羽，看著秦羽臉上那從容淡定的神色，她驚呼出聲，“他？”

“雖然我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會選傾城，但你既然選了，那我就遵守對傾城的承諾。”

秦羽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滾吧，以后永遠不要出現在我媳婦面前。”

冷芙蓉一家人全都震驚了。

呆若木雞的僵在那里，久久沒回過神來。

鬼知道發生了什么？稀里糊涂就破解了生死危機？

良久后，他們才反應過來，也猛然意識到，虎帕是秦羽的人？

“你到底是誰？”

又是神境高手，又是命令虎帕。

他到底是誰？

“我？”

“一開始我媳婦就給你們說了，我是你們惹不起的人。”

秦羽淡淡的說道。

“你們被綁著出來，還讓虎帕給我選擇，是為了測試我？”冷芙蓉幡然醒悟。

“算是吧，只是為了讓我媳婦心里好受點。”

秦羽看的出來，顧傾城心里其實是不想生母死在虎帕手中，但她有自知之明，又不想要求自己什么。

所以秦羽就想著測試測試冷芙蓉，給了她一個選擇的機會。

其實秦羽壓根就沒想過她會選顧傾城，這么做就是為了減輕顧傾城內心的負擔，可誰能想到，她竟然真選了。

選了就選了吧。

選了那他就遵守規則。

無所謂，反正對于他來說就是幾個螻蟻，死于不死，區別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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