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云霧山
“銅姑娘別傷心了,你看看我,其實除了能修行沒有比你好到哪里去。要是我跟他們一起走了,雖然是同伴,但我知道無論跟著誰,都會和我有隔閡。平時在通靈齋,我是最受寵的弟子,被懲罰,被訓斥的,永遠都是他們。”
一向惜字如金的姑娘,竟然很不吝嗇言語,滔滔不絕安慰她。
銅鏡輕輕點頭,不知道說什么,她想要安慰已經沒有家,可能還沒有朋友的姑娘,但是不知如何開口。
許風忍不住笑,身邊兩人在這比誰更慘,還他娘的想要互相安慰,甚至都如此心誠!
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最慘的不是自己嗎?師父沒了,門派沒了,除了仇家,幾乎一無所有。
當然,還有兩個不指望能解悶、只希望別惹麻煩的拖油瓶。
一走就是三天,許風刻意避開所有修行門派。
在地圖上標注的任何勢力,都會避開,哪怕對方很弱小。
“有人。”銅鏡姑娘忽然開口道。
許風抬頭望去,找不到蹤跡,神覺和聽力都沒有察覺到任何不一樣。
“很遠的距離,很快的接近!好像知道我們在哪里!”
許風讓她放寬心,“也許不是找我們的,畢竟那么快的速度,若是被我們遇到了,只能束手待斃。”
剎那間許風神覺從不同方向察覺到了無數人影!
速度之快,猶勝奔雷!
他輕皺眉,這是包圍之勢!
無數傀儡修士出現在他們周圍。
傀儡修士!
在許風被李好帶著去往盛陽宗路上的時候,就曾經被傀儡修士偷襲,差點殺死李好。
“我們并無仇怨,何必要苦苦為難?”
許風抬著頭冷靜環視四周,手中有劍,劍氣盎然!
“并無仇怨?”
“我黃河宗鄭源底蘊死在你手上!”
“我黃河宗傳承人真云死在引陽道人手上!”
“那日被你一劍涂抹的修士,我黃河宗二百修士之命,都在你手!”
“爾敢言素無仇怨!”
一男子憤怒聲,似九天之上傳下,聲若洪鐘,衣衫震震!
許風微微瞇眼,心中一震!
原來是黃河宗修士。
自己從來不曾主動消滅黃河宗修士,更不曾去針對黃河宗門派,對方屢次糾纏,為何如此過分!
“你保命神通如何?”許風問身旁女修段綺。
“生死不由人,我盡量死的慢一點,道兄你且隨意。”
段綺無奈輕笑,許風這會兒才發現,她原來如此看輕生死。
“你如何知道我行蹤?”
“怎么,被你救下的女子,忘了?”
許風了然。
忽然劍氣如風,從九天之上直接吹拂下無數劍氣,就如瀑布之水,沖刷向許風一行人,恐怖毀滅力量,似乎要撕碎這方天地。
許風緩閉眸子,長劍在手,周身劍氣彌漫,硬抗頭上劍氣瀑布!
轟——
周圍一切瞬間化作齏粉!
許風只覺得雙腿已經結實鑲嵌去大地,長劍直接崩碎出裂紋。
無數劍氣將他衣衫扯碎,肌膚之上,密密麻麻細若發絲的傷口,每一道都深入骨髓!
許風硬是靠著體內真氣強行支撐肉體,否則早就成為肉沫了。
體內金色力量緩緩滾動。
許風眉頭皺緊,拼命嘶吼,“退——!”
硬生生壓退體內金色力量,雙眸瞬間血紅,其中竟然有一點點綠色光線在一片血紅當中綻放,若悠悠古泉!
綠色光芒沖天而起,他看到天穹之上,竟然是一位男子,雙方不曾見過一面,只看到他一臉無畏,似乎已經不畏懼生死。
是呀,黃河宗也已經知道我許風神通道法之恐怖,早就退避三舍,既然開戰,也是選擇在別州土地,距離黃河宗極遠,自己體內道法爆發,也波及不到黃河宗!
體內真氣已經瘋狂運轉,整個人被自身劍氣籠罩。
他感覺到體內還有一股股力量在瘋狂洗禮肉身,金色血脈的力量已經消失殆盡,那團黑色能量,也瞬間被蒸發,不知去向。
剎那之間,許風就如同墜入魔道一般,十指如鉤,劍氣彌漫周身,雙眸徹底變為黑色,一縷淡淡幽綠細若發絲充當瞳孔。
頭頂修士瞬間壓下,長劍寒芒,直沖許風,與此同時,被許風爆發的力量,鎮飛出去的兩位女子,也同同樣難逃一劫!
許風如瘋子一般,掙脫大地束縛,拼命往上爬,十根指頭化作劍氣,直接席卷而上。
那些傀儡修士直接被切成兩半,如雨落墜向大地。
許風則是抓碎自己的長劍,披頭散發,向上抓攀!
體內力量瘋狂運轉,真氣已經不按照脈絡運行。
他得到了一股很強大的力量,也可以說是本就在他體內蟄伏,只是在此刻才真正被使用。
許風直接抓到那男子長劍,絲毫不在乎對方劍刃割破手臂。
另一只手瘋狂出拳出掌,甚至無數卷起無數劍氣,拼了命的要殺死對方。
對方劍技已經被發了瘋的許風拆的一點不剩,只剩下長劍做抵擋。
也許從一開始雙方就估錯了對方的戰斗力。
許風此時此刻,沒有任何猶豫。
直接將對方和他的長劍,抓碎成肉體鐵屑!
忽然下起了血雨。
許風沐浴在鮮血中,精神很平靜,這不是第一次滅殺對手,曾幾何時,在之前已經殺過無數的有靈眾生,他甚至猜測自己身上的人命,有沒有幾萬?
所以他格外的平靜。
殺我之人,必也先我而死!
道理就這么簡單。
許風給那兩女子喂了一些鮮血,都緩了過來。
她們看著披頭散發,衣衫破碎的許風,恍然失神。
方才那個狂魔,和現在這個平靜的人,竟然是同一個人?
許風注視著遠處,找到了那女子,彈指間,一道劍氣飛出,那女子雙腿瞬間化作血霧,被一道力量拉扯到許風面前,摔在地上拼命嘶吼。
“你不得好死!一群王八蛋,狗娘生!活該被人追殺,活該受人欺辱……”
剩下的話都是一些侮辱到極致的言語,許風踩在她腦袋上,神色淡然,微微加重力道,俯下身來,“你想死啊?我沒想過要殺你。”
“只要你救我一命,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我比那傻子聰明多了!殺你的那畜牲,說我有修行根骨,你不……”
砰的一聲,如同西瓜被踩碎,當時就安靜了。
“修行天才我殺的多了。”許風自嘲一笑。
“道兄,我感覺到體內已經沒有桎梏,可否繼續通行一段旅程,我只保證不拖后腿,只要遇到危險,道兄可以不必管我。我擇時離開。”
段綺請求道。
許風點點頭,換上自身新衣裳,看著呆呆好似被嚇傻的銅鏡,走過去把她扶起來。
“害怕了?我從來如此。”
“應該這樣的。”她捂著眼睛輕輕抽泣。
“你可以為了一個見過幾天的人哭的死去活來,這沒關系,哭完了記得自己擦眼淚就好。”
許風神色淡然,摸了摸這姑娘的腦袋,拉著她的手向南行走。
許風爆發之地在菩提宗南邊,按道理算,是在菩提宗境內,他們離開好一會兒,菩提宗修士趕來,看到一地狼籍,憑借著現場慘烈狀況,不難知道這場大戰有多可怕。
兩位光頭僧人雙眸緊閉,雙手合十,默念經文。
超出了菩提宗地界。
許風感覺到體內的力量已經平穩,雞肋的《歸真劍訣》似乎在雀躍,體內真氣更加聽話,操控起來如魚得水,仿佛一匹野馬被徹底馴服,所有的桀驁不馴,都變成了聰明伶俐、聽話懂事。
體內的力量消失了,只剩下璀璨的金色光團,其余的都沒有了。
走在路上,許風嘗試著啟動方才對敵使用的恐怖力量,只是心念剛有苗頭,雙眸就已是漆黑,周身劍氣彌漫而出。
“道兄!?”段綺皺眉道,緊盯著周圍。
她以為有什么突發狀況,許風搖搖頭,“是我體內道法在作怪,不是遇到危險了。”
“那就好。”
然后她轉身安慰那悲傷的姑娘,“要不遇到人家的時候,吃點好的。順便買一些喜歡的東西,我小的時候傷心難過,總是會這么做,然后心情就好了。”
“謝謝。”
雖然情緒不佳,但已經看開了。
“許風,你也會拋下我嗎?”她忽然開口問道。
許風注意力從自己身上抽離,瞥了一眼神色認真的姑娘。
不要搖頭不點頭,淡然道:“我拋棄過誰?”
“那是他們自己要走的。我只是不喜歡挽留任何人。而且我說的都是實話,跟在我身邊,可能每一天都是刀山火海。”
“如果我不怕,你會嫌棄我?”她再次鼓起勇氣問道。
許風大致明白她要問的是什么,給出答案:
“會。”
一旁的段綺看向遠方,好像身旁是一對道侶,只是好像,但終究不是。
到了一處大的道場。
遇到很多修士。
許風測試著體內力量,如今的自己,很難用某個境界來衡量。
本身修士的境界,就五花八門,各有不同。
自己看上去,是一個沒有找到具體目標的二境修士,這是常人眼光。
在有一定修為的修士眼里,許風是一個復雜的組合,是純粹的散修,一身功法東拼西湊,實力強弱,只能看體內真氣活躍程度。
許風看別的修士,也用后一種方法。
總之真氣不多的,未必不厲害,真氣多的肯定厲害。
這處道場在一處名叫云霧山的周圍。
云霧山,幽州兩邪門歪道之一。
另一個叫做養仙宗,這兩位無高下之分。
自己身份隱秘,雖然在山中涼亭聽到很多人交談自己的事跡。
不過并不知道自己是誰。
他也緩慢登山,因為在之前,就在地圖上看到一處標注:云霧山散修極多,多以物換物,更多是登山拜訪那一座山門。
開宗立派,香火極卻是其稀少,只有宗主,和一些墳頭。
這就是云霧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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