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道元體晉升
兩位大修士將逐鹿江一江之水,攪的渾濁不堪,無數魚蝦死于非命!
許風坐在岸邊,奮力呼吸,一旁的李宮云皺著眉頭,凝視著遠方的波濤陣陣,逐鹿江兩岸,都已經重新拓寬了,好在依水而生的逐鹿江之人,都在山萬里之外,吃著逐鹿江水。
如若不然,這一場仙人打架,不知道要要死多少普通。
許風見到兩位大修士打生打死,半點不擔心太陽真人,他此刻內心之中對卒伯山也沒有多少痛恨,這種光明磊落的人,哪怕是敵人,他也不恨。
“想不到道兄如今的師父,可是道法高出了卒伯山,這說出去,足夠的嚇人,也足夠的恐怖!現如今,盟友只會越來越多,算是開了個好頭。”
但許風沒什么喜悅之色,太陽真人這樣揮霍道法,恐怕也是一種對自身的透支,因為此刻的太陽真人,是帶著濃重殺人意的,根本就沒想著放過卒伯山。
許風不知道太陽真人用了怎樣的代價才換來這場戰斗的恐怖實力,他可以肯定,絕對不會平白無故有高出卒伯山這么多修為的實力憑空出現。
“師父,若是殺掉他代價太大,就不要做了。”許風坐在地上,滿身汗水,頭發蓬亂,他小聲嘀咕道。
太陽真人聽到了他的話,回頭看了一眼,笑容柔和,“若是能殺,一定不留。”
無數道法凝聚而成的天地靈氣柱子拔地而起,一根根千萬年樹木一樣粗壯,卒伯山早已無力抵抗,本就修為沒恢復多少,加上先手已出,被太陽真人攔下時,就已經自知不是對手,可他卒伯山豈是戀生怕死之人?
卒伯山已經閉上雙眼,仍負手而立于虛空之中,他并不高大,但此刻看起來,縱使一萬個大修士,也不可能讓他跪地求饒,更不可能讓他說出半個怕字。
無數粗壯透明的靈氣柱子砸向卒伯山,剎那之間,仿佛天塌了,晴空霹靂,電閃雷鳴。
許風咬著牙捂住耳朵,以他的聽力,這種狀態的雷聲,幾乎是在敲擊他的靈魂。
忽然一只手,從天而降,直接抓住了卒伯山,下一刻就遠在萬里以外,太陽真人沒有去追擊,收起將要落地的靈氣柱子,避免了逐鹿江在此江河決堤。
如今的逐鹿江,河床雖然寬了,可江水卻所剩無幾。
“久不出山,天下事所知不多,天下人更沒認識幾個。閣下是誰,敢做這種事,想必不是藏頭露尾之人。”
“道兄何必一定要殺了他,如今他是徹徹底底斷送大道,只要活著,就一定無法窺探那個境界,他不會是大修士要對付的人。”
“既然道友多管閑事,那老夫歸西那天,無論如何也要將你一身道法斷送,不然不解氣。”
遠處的聲音似是在笑,“好好好,道兄有心境與我為敵,自然是歡迎,我不希望有那一天,那我就祝道兄活的長長久久。”
大袖一揮,三人來到了探月峰之上,許風如今徹徹底底與盛陽宗劃清界限,經此一役已經徹底讓他與盛陽宗再不存在一點情分!
“大哥哥!”
許靈見到許風滿身是傷,泫然欲泣。
許風摸了摸她小腦袋,安慰了幾句,他實在是太累了,就去自己的住處休息。
李宮云隨便坐在一處地方,安安靜靜恢復自身虧空真氣,他沒有浪費這個靈氣昌盛的地方。
錢聚多站在門口,遠遠的看著坐在樹下哪怕已經受傷,但依舊沉穩的男子,他的臉龐就像是精雕細琢的,身上的所有地方,都是最完美的,若是要給完美人體現,那么非他莫屬。
李宮云緩緩醒來,他已察覺到身后視線,沒有回頭看,他知道這一回頭,這姑娘心境必然紊亂,他感應到了她的時而淡淡時而濃稠的特殊情愫,此刻是濃稠的。
李宮云竟然也有些憂愁,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讓這丫頭放下心思,但他不會在這事上浪費太多心思,終歸于己無關,不影響自己修行。
“小丫頭,怎的喜歡那個白衣公子哥?”老五看著錢聚多,湊過來嬉皮笑臉問道。
這一問可將心思飄遠的錢聚多嚇了一大跳,光芒拍著胸脯,收回視線見旁邊女子竟然是許風的師妹,連忙施了個萬福,“沒有!”
“難怪你修道會被那個小丫頭超越,你要是再這樣下去,恐怕別說那個青云靈這丫頭,就算許靈都要超越你了。”
老五見她那張只有憂愁和晚霞的臉,竟然沒有一絲絲的擔憂之色,忍不住拍手稱贊,“真是個妙人,果然有人曾說那情字害人,確實不假。”
錢聚多想反駁卻不敢,想承認卻沒那個勇氣。
她就這么保持沉默。
不知何時,李宮云竟然走過來,又讓她嚇一跳,喜歡一個人就是如此,見了就怕,不見又想。
“姑娘,在下李宮云我們見過面。”
她如何也沒想到,李宮云竟然主動跟她講話。
一時間受寵若驚,抬著頭愣愣看著李宮云,過了好一會兒,老五嗤笑一聲她才緩過神來,點了點頭,“咱們見過,那天在鯤鵬州,當時還有我很多朋友,你當時也是像今天這樣。”
她似乎說的太多了,她也察覺到自己的話多,暗中后悔,但李宮云卻話更多。
“當時錢姑娘穿得是一身墨綠色衣裳,那會兒你在等許道友,那時應該是你們初次相識不久,并不清楚他的為人,所以對他還有畏懼。”
她尷尬一笑,不想李宮云竟然愿意跟自己說這么多話。
老五已經離開,似是懶得打攪他們二人。
如今的探月峰一改往日熱鬧,有人在修行,有人在讀書,有人在玩鬧。
李宮云陪著她坐在梅子樹下,兩人就如好友一般交談,永遠都有說不完的話,好似不存在啞口無言的機會。
接觸到了并不是遠在彩云之上的李宮云,錢聚多反而更加輕松了,她都意想不到自己竟然沒有緊張的暈厥過去,而是主動變得開朗話多。
因為李宮云什么話都能接上,什么話也都愿意聊。
試想一下,任何人的心上人在自己面前,能夠如此交談,他會是何處境?
一定不會是將其敬為神明的。
在道法如此之高的李宮云面前,她卻沒有問出一件有關修行的事。
“你要不要吃梅子?”兩人坐的很近,但仍隔著半身位的距離。
李宮云搖搖頭,直言不諱一語道破其中關鍵,“這里的梅子,都是道法所催生,本身而言,是一種氣運,吃了這里的梅子,就等于接受了這里的氣運。”
錢聚多嚇了一大跳,她有些害怕,梅子樹上的梅子,她可沒少吃。
李宮云意識到她理解偏了,展顏一笑解釋道:“吃這里的梅子沒有任何壞處,反而有玄之又玄的好處。”
“那你為何不吃?”
她很小聲問道,怕他因為自己能問出這個問題,顯得愚蠢。
“我不想要這里的氣運,每個人修行都有自己的道路,有的人就想多多益善,這自然沒錯,反而很對。而我只想要走一條完整的路,接受這里的氣運,就很沒必要了,我自信我的道法。”
他還有另一個原因沒有說,他很自信自己的道法,但也不會在這種小事上拒絕,之所以拒絕,是不想要占有許風的氣運。
如今的許風已經與許靈幾乎完全的捆綁在一起,這兩人的命運,已經相互交織到對方的生命之中,已經說不清是誰影響誰更多。
她很小心翼翼摘下一顆青色梅子,吃了一口,依舊那么酸甜可口,她吃了很多的梅子,恐怕這山上的梅子,就屬她吃的最多。
“如果吃梅子,能天天見到你,那我愿意吃很多很多。”
她坐下來之后,臉上又出現了晚霞。
李宮云淡淡一笑,“每個人都有想見到的人,不必覺得難為情。”
她很想要問他是不是和她一樣,也想要見到對方。
但是她不敢,給她再多的勇氣都不敢,哪怕是讓天下所有人都鼓勵她,她也不敢。
她怕這個夢就這樣碎了。
若是一場夢,一定不要醒。
“許風傳授給你們的道法,非常不錯,依我看來都很絕妙,若是能夠安心修行,將來成就,不會太低的。”
“你會留在這嗎?”
“我沒有家,喜歡云游四方,不會在某一個地方一直停留。”
他看穿她的心思,搖搖頭,“就算錢姑娘能云游四方無拘無束,那最好不要去太遠的地方,危險常常會以和藹可親的樣子出現。”
錢聚多將這段話牢牢記在心里,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離開,也許永遠無法離開,但她不會害怕,只有遺憾。
只能被動的等待,這實在是太恐怖了,簡直就是世上最恐怖的事情。一個人的心靈,能被等待擊垮。
許風已經睡醒,月色正濃。
他看了眼熟睡的許靈,然后獨自一人坐在衣冠冢之前,笑容并不如何好看,可這是他最真實的笑容了。
“師父,我以為我就要去見你了,沒想到有人救了我,哈哈,那人還是我如今的便宜師父。我多有對不起他之處,他對我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都沒有太大問題,做的事都要超出了師徒范疇。師父,若是你還活著,那該多好啊。縱然我只能活一百多歲,我覺得也夠了,沒有你在的日子,這一天的時間,都不如何快樂。有些不出息的話,也就只能在心里說說,我最開心的時光,真的就是那兩年多的歲月,比我今生到此所有時光都快樂!”
許風眼睛看著墳冢,卻在心中嘀咕,他不想要任何人聽到這些話,他更不要任何人理解自己,完全沒那個必要,因為他也不會理解這些人。
他不用逼迫自己,就已經能夠冷漠無情面對那些生命,這山上除了許靈之外,他覺得包括自己在內,都死有余辜。
清風吹拂,許風慢慢沐浴暖風之中,在這座山上,任何時候,都是春天,種子灑落外地,若不加約束,很快就能生根發芽,柱狀成長。
人也如此,許風只有在這里的時候,心靈才能得到片刻的停歇。
無形之中他的修行又進步了一個臺階,體質竟然到了一個瓶頸,似乎只要他稍微動彈一下,就能輕而易舉跨過去。
他感覺到了天下修士都想要感覺到的瓶頸——龍門!
鯉魚躍龍門,只要過去,那就是徹徹底底的修士,從今往后,再也不是肉體凡胎的人,可以吞噬天地靈氣為生,不需要吃那些五谷雜糧,五臟六腑也會有質的飛躍。
許風站起身來,毫不猶豫跨越這道形同虛設的瓶頸,肉身沒有任何變化,甚至天地靈氣都沒有任何波動,任何人也不知道今夜是他才破來龍門瓶頸。
也許這個境界在許風的道元體之上,不應該稱之為龍門,因為道元體的境界,很難劃分,需要根據自身特點來形容。
許風感受著體內新多出來的能力,他雙目之中,竟然誕生出一絲金色光芒,不是引陽道人的道法催生出來的異象,而是他雙目成長了。
他視線落在別的峰之上,看到了李道持在跟他遙遙對望,恐怕這是今夜唯他破鏡一的見證者。
許風感受體內真氣,收回目光的速度很快,因為他看到了李道持體內血脈,讓他提不起興趣,他很快就明白了,這可以用來分辨血脈之力。
當然了,對于道元體而言,這就是認識食物罷了。
許風深深呼吸,慢慢感受著體內一點點變化的五臟六腑,都可以用來盛放真氣,他道法施展更快,體內蓮花也已經壯碩到幾乎蓋過所有光芒,包括引陽道人的道法。
蓮花將他的元神慢慢吞并,這個過程他感覺不到任何恐懼,反而很迫切。
他身后站著一位魁梧男子,整個人還是黑漆漆的,他是被迫離開許風的肉體,否則就要徹底消失,被那團璀璨蓮花給消滅。
許風忽然倒在地上,整個人肉身發生了一種可怕的變化仿佛這一刻許風死了!
那副肉體不斷萎縮,甚至到了最后,竟然開始燃燒起來,許風就好像從這個是世界上消失了,只剩下一團黑土,還有那個魁梧心魔。
李道持遙遙望著這里,神色有些凝重,道元體的變化,他無法預測,任何修士都無法預測,因為歷史上出現過的道元體,太少太少,少到不足以讓別人記住。
許風消失了,但是心魔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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