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狗賊袁真末
許人魔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他在等待答案。
一個人若是一定要憑借著自己的一點懷疑就殺人,那么最終一定會為自己的感覺付出代價,他不是一個憑感覺的人,但會憑心情。
此刻心情不錯。
“你沒有我想的那么笨。”
女子悠悠開口,坐在石頭上,不緊不慢拿起一塊粉色石頭。
許風說道。“你卻沒我想的那么聰明。”
她笑了,笑的很有風趣。
“你是不是覺得是我暴露了你的行蹤?以至于你一路被人追殺?”
許風點點頭,“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解釋嗎?”
“有!”
她很堅定,同時也很平靜。
“你也知道是有的。若是沒有,你就會直接動手殺死我了,對吧。”
“可你卻不說,這是不是說明,你我猜的不錯,你的確是暴露我行蹤之人。”
姚雨無奈點點頭,一臉的釋然,嘆息一聲,“許人魔啊許人魔,誰幫你誰害你,你竟全然不知道,只怕要吃苦頭了。你殺我吧,反正我死了之后看不到你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時的慘樣,倒也省心。”
“可出賣我的人,一定是你。”許風平靜道。
“不錯,的確是我將所有關于你的位置,告訴別人。這的確是我做的,你沒有猜錯。”
事實已經清楚,當事人都已經承認。
本應該了斷恩怨,但要報仇的人,也沒急著動手,耳朵聽著四面八方的聲音,他不相信一個人會主動送死,他絕不會冒這個險。
“你怎么還不殺我?我告訴你,周圍什么也沒有,我一個人來的,誰也不知我來,誰也不知我將你的位置暴露出去,就算那些知道你位置的人,都不知道消息出自誰之口。”
許風坐在山門口,他盯著這姑娘,略作思考,似是在佐證自己的想法,“你要殺我,原因不多,很可能是因為你對之前我對你的種種,心懷恨意。又或說你從一開始到現在一直保持初衷,是想要做成一件別人做不成的事。無非就這兩個理由。”
“不錯,這很合理,但無論你怎么猜都會猜不對。只因我要殺你,不是因為這兩個理由中的任意一個。”
“哦?那我倒是很好奇。”
許風靜靜的等待著她說下去。
“因為我不想殺你,反而要救你。”
姚雨一臉認真,但所說的話卻比笑話更好笑。
許風淡然一笑,道:“若是我時時刻刻將你的行蹤軌跡暴露出去,到最后,反而要說我是幫你,甚至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會信嗎?”
“信!”
許風笑了,她也笑了。
只不過許風是燦爛的笑,她是純真的笑。
“也許你是想救我,而過程必須要讓我位置被人知道,也許是你想利用敵人拖住我的腳步,不讓我距離某處更近。”
許風來了興致,“我倒想聽聽,你不想讓我距離哪里更近?”
“封南最南端。”
“為什么?”
“曾經有一位神算子,算定,許人魔一定會來。那么你就出現了。他還說你一定會死,那么你已經接近死亡了。我知道你肯定不行,所以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告訴你。”
“神算子,我也已經見過了,他算不定我的命數,我又怎么會一定死?我來告訴你一件你都不知道的事,可曾見過琉璃命格?”
她搖搖頭,不僅沒見過,甚至都沒聽過。
“這種命格得很,命運并非是能卜算的,這下你總明白了吧。”
他笑望向那雙眼睛,沒有看到恐懼,甚至都沒有任何慌張。
“我聽的那位是老人,恐怕并非你口中神算子。但是既然事實已經如此,我只能說我說的都是真的,若是不信,你就殺我就是了。我并不會怪你,我對你也有利用,若非有你,我不可能還活著。”
許風不明白,不明白的事越來越多。
“我要殺你,隨時可以,現在卻不想殺你,因為比起殺你,我還要做一件更有意思的事兒。”
他轉過身看向外面。
她沒有慌張,撿起那些石頭,笑道:“你肯定會好奇,風君女兒又怎么知道你的位置的?我與你明說,并非是我告訴她的。”
她重重的嘆了口氣,一揮手,許風身上的某種道法忽然就消失了,她笑道:“從現在開始,你去哪里,我都不知道了。非但如此,她也不會知道你的位置。”
許風對這手段心生敬畏,只因為自己沒見過這種恐怖手段,甚至都沒聽過,這很恐怖。
“這是我們家獨有的手段,不過你不必害怕,因為這種手段,施展不出幾次。對同一個人更是不可能施展第二次。”
“你方才說我救你?”
“不錯,若非有你和我之間的牽扯,我已經被族人暗算殺死。”
許風不會信她的話,此刻她無法離去。
許風捏住她的肩膀,在她身上施展了一種道法,卻我沒告訴她這是什么道法。
“你做了什么?”
“等你發現了就知道了。”
她有一些驚慌,但更多還是質疑。
這是不是他故意的手段,其實沒有什么后果?就是為了嚇嚇她而已,只想要出出氣?
她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許人魔有很多手段,自己虎落平陽,他何必施展假的手段,用真的又如何,她又能怎么辦?!
對付聰明人,不能用尋常的手段,許風當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就要讓她時不時在心中懷疑,讓她永遠心懸一顆石頭。
兩人離開山洞,一路向西。
“封南南邊究竟有什么,我不知道,可我到想要去看看,你要跟在我身邊,若是離開了,只會死的很慘。你費勁千辛萬苦,折騰來折騰去,我想你不會自己找死,對吧?”
她笑容依舊,點點頭,“你信就好,反正我們互利互惠,你幫我我幫你。”
“誰說的?我許某一心修行,只為修道登頂,怎么會和別人互利互惠?你若是有此想法,只怕會死的很慘。”
兩人已經來到了封南。
最不想讓許風來到的地方。
對于一個謹慎的人來說,哪怕一個地方被敵人說你去不得,他就不會去了,這幾乎是聰明人都知道的。
可許風就想看看,他反其道而行,會怎樣?
他并不想要暴露身份,所以戴上了面具,他用道法完全封鎖了姚雨。
她沒有辦法和任何人交流,甚至無法動用體內真氣。
他變成了袁真末的樣子,讓人看了就覺得此人猥瑣至極,再看他身邊女子,那必然是苦命中人,落在他手上,只怕就沒好日子過。
深秋,秋風瑟瑟,一身單薄的衣裳不足以抵抗此刻的微風。
許風是修行中人,并不懼怕這種程度的冷,她也不怕。
白鹿山,這個地方修行眾人很多,因為本是一座修行門派,后來被仇家打碎滅門,只剩下斷壁殘垣,有很多修行人在此撿漏。
許人魔當然不能錯過幫袁真末揚名立萬的機會,他學的比袁真末還要入木三分,見到一個年輕修士獨自行走,必然過去詢問人家要不要當他的弟子,若是不同意,就偷走對方的一些東西,被人家抓在當場,那就只好灰溜溜還回去,若是沒有被逮到,那更好了。
幾乎在這里的每個人,都已經煩透了這個自稱袁真末的散修。
當然對他旁邊的姑娘,更加同情了。
因為“袁真末”干什么都要拉上她,免不了一起背黑鍋,偶爾他還甩鍋給那位漂亮姑娘。
有正義之士蹦出來指摘他,可這老東西就裝聾作啞。
但是此刻,他縱然是真的聾子,也必須要正經八百的面對面前這位一身白衣的年輕人。
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質,許風只覺得像是遇到了沈妙,他卻知道此刻這人非但不是沈妙,都未必認得沈妙。
“這位公子,你說老夫欺負了這位姑娘,你可是有證據?我倆乃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怎的你就說我欺負他?不能因為你相貌一般氣質平平,就嫉妒我才華橫溢相貌非凡吧!”
許人魔這幾句話,換作一般人聽了只怕就要將前一天的晚飯都吐出來,可這公子哥只是無奈搖頭,言語輕柔,似云朵一樣,“還請前輩放過這位姑娘,不要讓她再跟著你吃苦受罪。”
“袁真末”驚了一下,很是詫異,嗓門大的離奇,“你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他就像是生怕別人注意不到他,一把拉住姚雨的手,抱在懷里,這場面只叫人看了真能吐出來。
想象一下一個年紀很大的臟兮兮乞丐,相貌極其猥瑣,性格更是怪異,笑起來滿口黃牙,卻將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緊緊的抱在懷里,對方根本反抗不得,甚至一句話也不說,一聲都不吭,似乎是早已經被悲慘的命運折磨的不成人樣,她已經放棄了抵抗。
越是如此,越是讓人憤怒!
一聯想到每天晚上,在不知名的某處,這猥瑣老頭,對著美如畫的秀美女子做著如同畜生一般的行徑,那這個名門正派子弟,氣的頭發都要豎起來!
他們干著急,必須要把這姑娘解救出來,多一秒鐘都不能再等了!
白衣男子皺著眉頭,向前一步,有些氣勢凌人的意思,“請你趕緊放手!”
“袁真末”非但沒有放手的意思,竟然伸出舌頭去觸碰那美麗姑娘吹彈可破的臉蛋兒,動作格外緩慢,似就是為了氣這白衣男子。
遠處的一些修士也已經看不下去了,紛紛趕來,這一幕實在太特娘的惡心了,只叫人多看一眼都渾身難受。既惡心又心痛,只怕如此復雜的感受,只有看過的人才知道。
一道劍氣隔絕了他的舌頭和美女的臉蛋兒,許風嚇了一跳,還有人劍氣這么快,他當真想要腳底抹油,但既然來了,就要多等一會兒,把名聲散出去,當然不能就這么草草收場。
“我舔我女人,關你們什么事?!還有沒有王法!”
“袁真末”哈哈大笑,同時一雙手也并不老實,看的那些人火冒三丈,心急如焚,也不知道為什么這種毫不相干的事兒,能惹得他們如喪考妣一樣悲痛。
一個個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只因為他年紀大了,相貌丑陋,就該死。
“袁真末”的確氣人,成功的讓那白衣人面色鐵青,他不認得這人是誰,可知道那修為不低。
他們馬上就要動手之際,許人魔忽的開口,“我是他丈夫!我已經說過了你們怎的不信?”
“她一身修為,似乎被你封住,我們如何相信?”白衣人怒道。
他是個很溫柔的人,似乎是生在花叢中的人,柔和的相貌,溫柔的語氣,哪怕是憤怒,也沒有口吐惡言,他尊重任何一個生命,但他也不想任何一個生命就這么受侮辱。
“對,你封住她的修為,都不讓她說話,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她無法開口!”
許風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臉蛋兒,那些人盯著他“過分”的舉動,只聽他問那美麗女子,“你是不是我婆娘?”
“是。”她竟然開口回答了,這才驚掉眾人下巴。
她的聲音是那么動聽,她的人是那么的美麗。
等等,她竟然說是!
不,不不!那一定是這位“袁真末”猥瑣老頭子威脅她!
“你這混蛋,人人得而誅之!還不放下她!讓她脫離你的魔爪,我若用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問你是否是該死,只怕讓你說什么你就說什么!”
這是一個姑娘開口說話,她替同類發聲,這本是無可厚非,所以此刻得到了很多隨聲附和的聲音。
他們要求,許風放開她。
“我是他妻子,我很愛他,你們不要這么說了,我會傷心的。”她又開口了。
這次她竟然笑了,帶著一點憂郁,輕輕躺在那乞丐懷里,他們就看著那雙黑漆漆的手,好像一百年沒洗過,他笑的猥瑣得意,抓住女子手臂,堅硬扭曲發黃的指甲,幾乎要穿透白皙稚嫩的皮膚,只叫人看了一蹦三丈高!
再也沒有人在意他說什么,現在大家對于他的容忍度,已經沒有了,所有人開始追擊。
“袁真末”跑得比兔子還快,抱著個大姑娘,一邊發出猥瑣的聲音,一邊嘿嘿笑,身后跟著的修士,已經快要氣死了。
許風哈哈大笑,他這輩子都沒這么快樂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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