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袁真末
這也是他看到的第二件朋友的東西。
他朋友的東西為什么會流落在江湖之上?
又為什么會流落在江湖修士手里?
他的朋友究竟是否安全?
他現(xiàn)在已不相信自己的朋友還安全。
也許他的朋友已全部都死了,不然他們?yōu)槭裁匆粊碚易约海?br />他明明已經(jīng)將自己的心安靜下來,但看到那只發(fā)簪的時候,已變得滿眼血絲。
他追上那個人。
那人的修為還不錯,可是在這一刻他并不能夠跑的很快,許風(fēng)的劍已經(jīng)放在他的脖子上。
只要他稍稍有一點晃動,他的腦袋便會落在地上。
“我實在不知道哪里得罪道兄,這把劍為什么會到我的脖子上?若是有何得罪之處,還請道兄明說。”
這人慢慢回過頭來看著那張陌生的面孔,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自己究竟在哪里見到過這張臉。
但他十分肯定,他從沒招惹過這么厲害的對手。對方的劍材質(zhì)很好,他整個人也很干凈利落,一個初見很快的人總是這種打扮的。
他本能的覺得眼前這個人若是要殺了他,是十分簡單的一件事情,但他在自己脖子上的劍卻沒有動手,他知道自己活著一定對對方有些價值。
“你手里有件東西,我想要看一看,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他當然愿意,即便要他的全部的東西他也愿意給。
許風(fēng)拿過那一只發(fā)簪,這的確就是他朋友的東西,一點錯誤也沒有。
可是自己朋友的東西卻
又為何要淪落到他的手上?
“這是什么?你從哪里得到的?”
“這也只是別人與我交換的,他們說這東西雖然材質(zhì)不怎么好,一定價值連城,甚至能換一些讓我意想不到的東西。”
這個人說的理由簡直就像謊話一般。
一個修行中人他最需要的東西,難道不是有助于修行的東西嗎?可是這只發(fā)簪卻沒有任何可以有助于修行的好處。
一個修行中人怎么會換取這樣一件東西?
“你有兩條路,第一條路是你說出實話,第二條路是我將你的腦子打碎,我自己看看事實究竟是什么。”
他的話語很冰冷他的腳也在挪步,他也只好跟著走,他們竟然離開了這里,一會兒的功夫來到一處無人之地。
“我們走了,還有一段距離,不知你考慮好了嗎?”
那修士這才有機會說話,他的聲音已經(jīng)顫抖,“我當然考慮好了!我說的就是實話!道兄先不要急著動手,若是你懷疑我說的是假話,那你想聽什么樣的實話?這件東西雖然看似平常,可修行中人總是會做一些別人無法理解的事。若是自認為有一些時候緣分到了也會做一些離奇的事。”
修行中人的確做很多事的時候都講究一個緣分。
但他卻不相信這件事就這么巧合發(fā)生在他身上。
“誰給你的這件東西?”
“是一個穿著黑色衣裳的人,這人走的很快,他將這件東西給了我之后便走了!也在我到達北
岸的時候,他將這東西與我換了就走了。我是用一把寶劍跟他換的,你要是看到一個人手拿著藍色劍鞘的寶劍,那就是我的劍!”
“那個人向哪個方向走了?”
“北邊!”
許風(fēng)追了很遠的距離,北面是一個很大的方向,對方也有可能故意向北走,其實是向南走,甚至可以向任何方向去走。
他想要找到一個根本連見都沒見過的人,簡直就如大海撈針一般,甚至比大海撈針還要難。
但是他這次卻沒有堆太久了,也許對方故意想要引開他,他明白了這個道理之后,馬上折返回來,去找自己的朋友。
他很聰明。
但為時已晚。
他的所有朋友也都徹底消失不見!
老天爺好像最喜歡開玩笑,而且又最喜歡與他開玩笑。
但這種玩笑卻一點也不好笑,他只覺得非常可怕。
他有很多朋友,但混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一個朋友都沒有。
他還過四周,一切都還很熟悉,但他的朋友卻一個都不見了。
那些人究竟去了哪里呀?他們是被帶走的,還是自愿意走的?
他找了很久,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留下的任何線索。
這就說明他們走的很急急到根本沒有想過留下線索。
他發(fā)現(xiàn)之前那些人思考過的問題,此刻也落在他身上,讓他絞盡腦汁的去思考。
他嘆息著,盡可能的搜尋任何可能存在的蛛絲馬跡。
他甚至都以懷疑自己是否中了幻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夢。
他嘗試著讓
自己平靜下來,只是真的平靜下來之后,周圍安靜的可怕,卻又讓我他覺得膽戰(zhàn)心驚。
因為周圍連風(fēng)的聲音都沒有,一切都很安靜,樹葉都不會碰撞,也沒有任何飛禽走獸發(fā)出聲音。
若大的地方安靜的就好像一個密閉的空間。
其實周圍并不安靜,只是他實在太壓抑了。
這也不能說他脆弱,這種事?lián)Q做任何人,若是還能如他一般冷靜下來,都已是人中龍鳳。
他的朋友消失的太多了,直至此刻他的所有朋友都已消失不見。
他站在原地并沒有去找自己認識的人,他怕將那些人也弄失蹤。
好像只要站在自己周圍的人都會悄聲聲的失蹤。
這簡直就像是一種魔咒。
他將自己放逐在深山老林之中,絕不會看到任何的朋友,甚至連人都不會看到。
周圍也只有野獸,他也只有與野獸為伴。
但他走了卻沒有多久就看到了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也如他一樣在走著,那無目的的走著。
只是看那個人的身影,便覺得他一定經(jīng)歷了很多可怕的事情。
他的那張面龐非常的稚嫩,但他給人的狀態(tài)卻非常的蒼老。
許風(fēng)若是在這個時候不想見到任何熟悉的人,但他唯獨見到這個人,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袁真末。
“你小子!”
袁真末也看到了他,一瞬間幾乎熱淚盈眶,他飛奔向他。
“你這老東西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熱情了?難道你不是袁真末?”
“我是!我是!
許峰主,許風(fēng)追!我了見到你了!”
袁真末竟然抱著許風(fēng)大腿哇哇大哭。
難以想象,這是一個老頭子的靈魂裝在了孩子的身體里。
但他哭起來的時候真的像孩子一樣無助。
他又經(jīng)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哭的這么厲害,好像你死了朋友一樣。”
“不錯,不錯!我朋友雖然沒死,卻不見了,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他的身影!所有的地方!”
袁真末已經(jīng)不哭了,他看著許風(fēng),“我怎么剛才看到你和我?guī)缀醪畈欢嗟谋砬椋y道你也死了朋友?”
“我朋友沒死,但你也是我朋友,我不介意弄死你。”
袁真末背后有一把劍正架在他脖子上。
袁真末嚇了一跳,“我只是與許峰主開一個玩笑罷了。難道你要因為這一個玩笑要了老夫的命啊?”
“我也不想要你的命,可是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面前?你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老和尚身邊,或者在你那位朋友身邊。”
他為什么會在這種時候遇到這個人?
這一切就好像一場陰謀。
“我的那些朋友都消失不見了,我不知道他們是死了還是活著!這是我看到他們的東西已經(jīng)流落江湖,我的江湖上已找到了我那位朋友的兩件東西,那可是他隨身攜帶的東西,絕不可能給別人的東西。”
袁真末的眼變得通紅,看起來那個老人也真的是他的朋友,只有真正的朋友才能讓他這種人如此傷心。
“這種事你也許跟
著老和尚就不會發(fā)生。”
袁真末面如死灰,“我和你的想法又何嘗不一樣呢?那老和尚我本來也是跟著他的,只是我稍一個不注意,他們就全都消失了。好像那些人都與我在開一個驚天動地的玩笑。這是我,你確定那些人沒有跟我開玩笑,他們真的消失不見了。”
就連江湖上都沒有他們的傳聞。
所以袁真末才變成這副鬼樣子。
“我追逐著我朋友的東西來到了這里,但卻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
袁真末低著腦袋,心情已經(jīng)低落到了極致。
許風(fēng)想到他的經(jīng)歷竟然與自己一模一樣,難不成他們兩個都被別人耍了?
又或者有什么別的陰謀。
許風(fēng)道:“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與我站在一起?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只要你站在我身邊,失蹤的一定是你,絕不是我。”
袁真末道:“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只要站在我身邊的人,沒有一個能留到最后。”
他竟然像是一個孩子一樣。
他的很多行為,很多條件反射都已變得跟孩子一樣。
他也以察覺到自己的變化,但他無力去改變。
因為那些變化也深入他的靈魂。
他就好似已完全真的成了一個孩子。
只不過他還有著以前的記憶罷了。
現(xiàn)在許風(fēng)也很難完全將他當做以前那個眼中無親無友的袁真末,那個冰冷的神偷絕不會為自己的朋友流一滴淚。也絕不會為自己將要面臨的悲慘遭遇而流淚,更不會
害怕到屁股尿流的境地。
但他面前現(xiàn)在的袁真末卻會。
“你成為一個既聰明又蠢蛋的孩子。”
許風(fēng)這樣評價道。
“也許我很蠢,但我發(fā)現(xiàn)了以前沒有的東西,那個老朋友對我很關(guān)心,我從沒發(fā)掘過他會由衷的對我關(guān)愛,我以前以為我們就是利用關(guān)系,甚至只要我的脆弱被他發(fā)現(xiàn),馬上就會成為他的獵物。”
“我錯了,我錯的太離譜了!他不會那么對我!他永遠將我當做朋友。”
“你發(fā)現(xiàn)了友情,但是也晚了,你的朋友消失了。”
“不錯,所以我悲傷。”
但悲傷是沒用的,困難是永遠也無法用悲傷就能解決的。
“你這邊有你朋友什么線索了嗎?”
許風(fēng)笑道:“沒有,一丁點的線索都沒有,只是見到了一些東西。”
袁真末,“那些東西出現(xiàn)在了江湖中人的手里。”
“不錯。”
袁真末唉聲嘆氣,“永遠也找不到了我們,永遠也找不到我們想找到的人了。我們應(yīng)該現(xiàn)在就珍惜對方,也許說不定什么時候你就消失了。”
“也許消失的人會是你,而不是我。”
“為什么你這么肯定!?”
“因為我朋友比你多太多,而我的所有朋友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你卻只是消失了一兩個朋友而已。”
袁真末笑了一下,卻有著害怕。
“我不知道消失了之后會去哪里,我能見到我的朋友嗎?”
許風(fēng)道:“像你這種作惡多端的家伙,若是死了,一定是會去
下地獄的,也許你的朋友會上天堂,你們兩個人死了當然也不會相見的。”
“那我看還是不要與你分開的好,只要與你肩并肩的走著,也許我們誰都不會消失。”
袁真末的這些想法也真的和孩子沒有什么太大差別,他竟然真的將步伐與許峰走路的姿態(tài)變得幾乎一致。
生怕這個熟悉的人再消失不見。
“其實你這個人也挺好的,我們之前有過很多的矛盾,但是你卻沒有將我殺死,我知道你有本事殺死我,再后來你甚至還收留了我,若不是你那段時間收留我江湖中人我得罪過的已經(jīng)太多太多,那些人在那些時候也一定會選擇不擇手段的報復(fù)我。”
袁真末碎碎念叨著。
“你這種人也有良心發(fā)現(xiàn)的時候。若是知道是這樣,早就讓那個存在,把你變成孩子好了。”
“那個存在很厲害,但是他卻不能隨隨便便的把別人變成孩子,若是沒有一個合適的契機,他也是沒辦法做到的。你以為全天下都是你師父那種恐怖的人呢?”
一陣風(fēng)吹過來。
這里平靜的可怕,不應(yīng)該有這樣一陣狂風(fēng)吹向他們。
但卻實實在在的有一陣風(fēng)吹過來,然后他們便看到一個黑影從他們面前飛速跑過去。
他們兩人下意識的追過去,許風(fēng)道:“這個人帶著很可怕的手段,你認識?”
“我不認識!不過這個人想來是沖著你來的。”
當然是沖著許風(fēng)來的,他手中還有一件東
西,一條發(fā)帶。
這次是彩鳶的發(fā)帶。
若是別人,他也許可以等一等,但是彩鳶不行。
他一刻也不能等。
“我們分頭追擊,逐鹿江回合。”
袁真末點頭。
兩人什么都沒追到。
許風(fēng)來到逐鹿江,卻沒見到袁真末,他笑了,冷笑。
他已猜到了,他的朋友會消失。他絕不是消失的那個人。
一切都在針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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