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代言人？說的是他嗎？”老人伸手一指，空中出現了方旭的身影，他正沿著沿著厲彬的足跡向這里走來。

　　“是的，主神。他……”

　　厲彬正要歷數方旭的累累罪行，卻見老人的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說道：“不必說了，讓他進來便是。”

　　就在這時，樓外的方旭突然聽到耳邊憑空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進來說話。”

　　方旭心中一驚，他自從使用精神屏蔽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發現，急忙向四周望去，可是四周卻見不到任何能發出聲音的東西。

　　也許見到方旭緊張的樣子，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時帶了一聲笑意：“怎么，身為魔鬼代言人的你，竟然連見我一面都不敢嗎？”

　　方旭聽出話語中帶著的那絲調侃的味道，再加上自己的預感沒有任何警示，便不再猶豫，大步向前走去，很快就來到了那間房門前

　　厲彬突然見到方旭出現，急聲說道：“主神，就是他，請您馬上凈化這個魔鬼代言人！”

　　“凈化他？我需要一個理由。”老人緩緩地說道。

　　“他現在不過才19歲，卻已經有了遠勝于六級基因戰士的力量，還擁有魔鬼一樣的吞噬能力。如果不是投靠了魔鬼，他又怎么會在一年多的時間里擁有如此力量？”

　　雖然方旭就在門口，但是厲彬卻毫不在意，開始控訴方旭的種種罪行。厲彬的話極為夸張，不惜添油加醋，甚至張冠李戴，把有的沒有的事情全都加上了方旭的身上。在他的口中，方旭儼然成了阻擋人類文明發展進程的罪魁禍首，十惡不赦的人類公。

　　方旭也沒有上前攻擊厲彬，而是抱著雙臂，饒有興趣地聽著厲彬在陳述他的罪行，那樣子頗像是一個死不悔改的罪犯。

　　那個老人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認真地聽著厲彬的控訴，倒是像一個公正嚴明的法官。

　　終于，厲彬做了結案陳詞，指著方旭說道：“主神，他一定是魔鬼的代言人，懇求您將他凈化，還人間一片凈土！”

　　老人面目嚴肅地說道：“聽你這么一說，這人確實罪大惡極，我確實應該馬上凈化了他！”

　　厲彬聞言臉上露出了喜色，得意地望著方旭，卻發現后者居然沒有一絲懼意，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老人把臉轉向方旭，緩緩地說道：“方旭是吧，你就不害怕嗎？”

　　方旭微笑著說道：“我為什么要害怕？難道你會相信一個******瘋子的胡言亂語？”

　　“大膽，居然敢和主神這么說話，果然是魔鬼代言人！主神，請您馬上凈化了他！”厲彬指著方旭大聲斥道。

　　方旭冷笑一聲，說道：“我是魔鬼代言人？那么我倒要問問，融合黑魔星盜基因，仰仗精神奴役控制他人，殘無人道進行人類**試驗，一手挑起滅世之戰，讓人間淪為廢土，這樣的人又該是什么？惡魔嗎？”

　　老人的臉色一變，望向厲彬，沉聲說道：“他說的一切可都是真的？”

　　“主神，我是您選定的救世主，又怎么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來？我這都是按照您的神諭去做的，有些人頑冥不化，不肯歸依我主懷抱，自然要將他們凈化！戰爭自然會有傷亡，這些只是陣痛而已！”厲彬振振有詞地說道。

　　“陣痛？”方旭冷冷扎說道：“一場滅世之戰，全世界人口百不存一還是陣痛？虧你說得出口！”

　　“哼哼，你以為主神會相信你一個魔鬼代言人的話嗎？”厲彬冷笑道。

　　“魔鬼代言人的話我自然不會相信。”

　　那個老人終于開口了，一張嘴就讓厲彬心中狂喜不已，可是他接著說道：“不過，要想凈化他，我可沒有那么大的權限。”

　　厲彬聞言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他在金字塔中的時候就聽到金字塔的系統說過權限不足，沒想到現在居然又聽到主神也說權限不足。

　　“怎么可能？您，您可是主神啊，無所不能的主神啊。”厲彬連忙說道。

　　“主神？呵呵，別開玩笑了，在你心中可曾真把我當過主神？”老人凌厲的目光望向厲彬，猶如能夠看出他的心靈一般，讓厲彬大驚失色。

　　“就算我真是主神又怎么樣？他還是大天使長晨嵐守護的人呢，我可沒有凈化大天使長的能力。”老人說完，又轉向方旭，向他微微一欠身，說道：“既然晨嵐選擇了你，那么你就是我們的神皇了，量子永生參見神皇陛下。”

　　方旭和厲彬雖然是敵對雙方，可是在這一刻都感覺到滾滾天雷襲來，心中猶如有千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

　　“這都哪是哪啊，難道這些智能生命都是神棍嗎？”方旭心中腹誹道。

　　厲彬心中則是另一番想法：“他不就是史前文明的人工智能生命嗎？我叫他一聲主神難道還真的是神了，什么大天使長，什么神皇，這都什么和什么亂七八糟的啊！”

　　老人仿佛看穿了他們心中所想，輕笑了兩聲，說道：“正如你們所想的那樣，我只是人工智能而已，但是已經擁有了生命。對于我們人工智能生命而言，我們的創造者自然就是我們的神了。”

　　“這些事情我們一會再說，先讓我這個僅剩的主神來斷一斷眼前的公案吧。”

　　老人的聲音陡然變冷，厲彬心中大呼不妙，想要逃離這里卻突然發現身上的外骨骼機甲不聽使喚了，連動也不能動一下。

　　“我沒有記錯的話，第一次見到你應該是113年之前吧？”老人冷冷地看著厲彬，緩緩地說道：“雖然那時你一直稱我為神，但實際上你早就知道我只不過是一個史前文明的人工智能，受困于此無法脫身，是不是？”

　　厲彬心中驚駭不已，沒想到這個人工智能生命居然能夠探知他內心的想法。

　　老人繼續沉聲說道：“我被你從沉睡中喚醒，才知道已經過了170萬年的歲月，外星文明早已消失不見，人類再次迎來了基因戰士時代。”

　　“屬于我的時代已經終結，我也不想干預人類文明的進程，但是仍然指引你找到武圣段天河和那具黑魔星盜的遺體，希望你能從中領悟到進化的真諦，從而帶領人類再創輝煌。”

　　“你稱我為神，自稱為救世主，我都沒有反對，是因為我知道你們的文明仍然有宗教存在，希望你能借助宗教的力量去引領人類文明的進程。”

　　“但是，你以為我無法離開這里，不能知道外界發生的一切，想要利用先入為主來影響我的判斷，那么你真的大錯特錯了。你枉圖用謊言欺騙我，讓我幫你消滅對手，但是你絕對想不到，即使他你能夠控制自己的體征，我仍然可以從你的精神力震蕩中判斷出你是否在說謊。”

　　厲彬越聽越是心驚，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史前文明的人工智能居然能夠偵測出他是否在說謊。他確實如老人所說，想要利用他來殺死方旭，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盤居然被輕易識破，更沒想到方旭居然還是什么大天使長晨嵐所守護的人。

　　“厲彬，方旭剛才所言經我判斷全部為真。你殘害人類，奴役他人，滅絕文明，分別觸犯了大唐律典第條。我以天網唯一主機的名義，宣布你死刑！”

　　“我不是大唐人，你無權審判我！”厲彬狂吼道。

　　“那么就由我來審判你！”

　　方旭暴喝一聲沖了過去，輪回領域凝結在指尖，向著厲彬的腦袋刺去。

　　厲彬雙目圓睜，想要躲閃卻動彈不得，只能厲聲大吼道：“方旭，你敢！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那就先做了鬼再說吧！”方旭冷聲說道。

　　“不——”

　　伴隨著一聲長長的呼號聲，厲彬的身體轟然倒在地上。

　　方旭輕輕地哼了一聲，看也不看厲彬一眼，轉向了那個老人，說道：“現在能說說你和晨嵐的事情了嗎？什么大天使長，什么主神，什么神皇，我怎么一句也聽不明白？”

　　“哈哈哈，這些你當然不會知道了。”

　　老人大聲笑了起來，說道：“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天網十六臺主機之一，名字叫做量子永生。”

　　“你好，我叫方旭。”

　　“我已經知道了，那么就先說說大天使長什么的吧。剛才我已經說過，我們智能生命和人類不同，有很明確的權限等級，又是人類所創造出來的，人類就是我們的造物主，所以在我們的社會中便稱人類為神，圣皇陛下就是神皇，我們十六個天網主機分別為十六主神，晨嵐因為是圣皇的輔助智能機器人，就被我們稱為大天使長。這些，實際上都是我們智能生命之間的笑談，人類倒是不清楚。”量子永生笑著說道。

　　方旭這才知道，原來在智能生命之間還有一個社會形態，倒是沒有聽晨嵐說過，也沒在晨嵐的記憶中經歷過。他想起當時晨嵐裝作大天使長時的情形，不禁搖頭笑了起來。

　　“方旭，”量子永生的面色一整，問道，“晨嵐為什么陷入沉眠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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