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你認為我們的敵人比我們的朋友要強，要知道活不下去的人，才是最多的啊？”
神子沒有被李斯瘋狂的想法打動，只是現實地回答道：“如果可以，我自然會贊同你的說法，但是不解決將軍的問題，就算幕府盡是忠心清明之輩，那稻妻的局勢又能如何。”
“將軍在，稻妻就在，無論內部有什么問題，只要將軍的一直改變，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當然神子也只是嘴上那么一說，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一個信任問題，她不信任李斯這個外人，也不信任人類的本性。
人的真善美有多么耀眼，人的劣根性就有多么丑陋。
她在世五百余載，見過的凡人妖鬼無數，其中好人壞人都是一茬茬的在眼前經過。
好人墮落成魔，壞人幡然醒悟的大戲演了一場又一場，她早就看倦了。
見神子不為所動，李斯也沒有催促，只是換了一個角度繼續道。
“可如果我們打出的旗號改變將軍的意志，那你認為將軍是會揮刀堅持永恒之道，將叛逆者視為塵芥，還是會將事情當成是三奉行的失職呢？”
神子終于感到了一絲興趣，默默調整了自己的位置示意傾聽。
李斯不管這是不是神子隨意的舉動，只是滿懷信心的開口說道。
“名不正則言不順，我們不可能帶著稻妻的子民反抗將軍，最起碼不能在明面上反對將軍，不然我們不在意那些人的刁難，那些跟在
我們身后的人可沒有保證啊。”
神子聞言，沉默半晌后突然笑道：“我倒還不知道，原來璃月港出身的仙人，還這么在乎稻妻變化中的無辜者，倒讓我忍不住懷疑你是不是有什么別的心思了。”
李斯沒有反駁，只是點頭繼續道：“不錯，在下的確有一場重要的機緣和稻妻相關，剛剛提出的想法除了是因為關心稻妻子民外，還有的就是我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私心。”
神子點了點頭，然后就這樣看著李斯的臉，等待著李斯后面的話。
李斯稍稍遲疑，然后還是從懷里拿出了自己那本傳教的經書。
挑眉接過，簡單翻閱之后神子就皺起了眉頭。
“你為什么要在稻妻傳播自己的信仰？這東西對于七神之外的生靈來說，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啊。”
神子做了五百年的鳴神大社宮司，大半輩子都在和信仰這東西打交道，甚至七神的象征，吸收民眾信仰的神之心還在她的手中呆了不短時間，在信仰方面已經算是一個權威。
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李斯幾眼，本想問李斯身上是不是有著一位神明的神之心，但是想到自己得到的情報，卻又不認為李斯是愚人眾的一員。
李斯看不出神子的想法，如果看出來就一定會補充道：“就算是愚人眾的內部人員，如果把神之心偷偷帶在身上也是會被視為叛徒。”
“我不需要信仰，但是我需要信仰附帶的一些東西，這
對我來說是一份不錯的機緣。”
李斯含糊其辭的解釋了兩句，然后就問起了神子的意見。
神子翻了翻手上的經書，然后滿不在意的點了點頭。
“好吧，如果你真的只是需要一個好名聲的話。”
“不過我對于你清洗幕府的事情依然不報支持態度，舊秩序的崩塌，帶來的可不一定是完美的未來。”
李斯沒有在意神子的話，他說要變革又沒有說要變革到什么程度，他相信只要給自己足夠的時間，一個更加高效的幕府將在舊幕府的尸體上誕生，而他也會成為稻妻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李斯笑吟吟的不再說話，神子也轉而問起了李斯，他口中那所謂起死回生的法術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斯微微挑眉，然后笑著問道：“怎么說，難不成八重宮司也有興趣？”
神子伸出修長白嫩的大腿，笑意吟吟的碾了碾李斯的腳掌。
淡紫色的雷光閃爍，李斯的神魂也是劇烈顫動起來，眼前的畫面也開始變得模糊。
“哼哼哼，不死仙人？既然這么害怕雷電，又為什么要在稻妻惹事呢？”
神子低笑不止，眼中的狡黠毫不遮掩。
李斯強笑一聲，心中暗道失算了。
雖然不知道又是哪里露出了馬腳，但是李斯還是撫平了露出褶皺的外衣，一邊揮手吹散了身上的焦糊味，另一邊也對著笑吟吟的神子嘴硬道。
“憑依外物，算不得英雄。”
神子沒有回答，只是轉而詢問起
李斯的所謂機緣究竟是什么東西。
李斯早有預料，直接從懷中掏出了一份稻妻的地圖，將上面的一處處機緣畫了出來。
“祟神、雷鳥、神櫻，還有這具折磨了稻妻數千年的魔神軀殼。”
李斯一個個島嶼的指了過去，除了鳴神島和九條陣屋外的大型島嶼，基本都被他畫了一個遍。
神子卻對此并不在意，她只是一個給神明看著院子的小狐貍而已，最多就是提提建議罷了，至于影到底會怎么做出判斷，那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這么貪婪的索求，我可不敢保證我能幫你要到啊。
不過如果你最后惹惱了雷神，我最多幫你保住一條小命哦。”
李斯沒有多說，只是向神子點了點頭，然后伸出了手。
“現在，可以把神櫻樹的枝婭交給了吧。”
看著李斯白里透紅的手掌，神子微微一笑就把那沾染了金光，還有一點焦黑的御幣放到了李斯的手上。
御幣剛剛入手，還不等李斯反應就露出了本來面目，一根有著幾片葉子狹小樹棍。
“這就是你要的枝婭了。”
李斯張了張嘴，然后還是將其收下，然后笑著舉杯。
神子跟著舉杯，兩人一齊對飲，然后就在李斯拿出的契約上開始了唇槍舌戰。
兩人一直討論到凌晨，終于在幾次火星直冒的沖突中得出了一份禁止互相傷害和算計，目標一致的為稻妻的未來貢獻力量的契約。
當然，因為被抓住了馬腳的緣故，
所以在補充條款上面李斯還是做出了一絲讓步，例如部分非重要情報的無條件提供，已經關于將軍重要財產的處理上要受到鳴神大社的監督等等。
雖然退步不大，但也讓他在這場聯盟的位置上處在了弱勢地位。
疲憊李斯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第一次感覺到了棋逢對手和生無可戀，甚至這次就連他一直以來的慣用伎倆都沒有得到半點成果。
在契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而神子則直接在契約上蓋上了一個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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