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夜色漸濃。
出校的路上,江遠的表情十分冷酷,眼里情緒不明。
他對剛剛發生的事情只字不提。
秦妤安也不在意,故意落后他幾步慢吞吞走著。
她挺有閑情雅致欣賞風景,偶爾拾起幾片被風吹落在地上的落葉。
可江遠就跟后腦勺長了只眼睛似的,頭也不回地催促:“別玩葉子了!
秦妤安拖長了音懶懶地“哦”了聲,然后稍稍加快步伐小跑到他身側。
江遠側首看她一眼,擰著眉,雖然還是不太高興,不過也沒說什么。
從后面環住他的腰,秦妤安靠在他的后背耍賴似地走著。
“好好走路。”拉著她的手腕把她帶到身邊,江遠順手將她有點炸毛的碎發按下去:“楊嬸還在家里等著,你不餓嗎?”
“餓呀!”秦妤安可勁點頭:“為了跳舞我都沒吃晚飯,要餓死了!”
她熟稔自在地拉著他的袖口晃了晃:“江遠,我們回去的時候買點糖炒栗子好不好?”
“不好!苯h絲毫不為所動:“我們吃玫瑰餅!
“……”
梅開二度。
秦妤安忍不住笑出來:“你怎么這么別扭?”
被她懟得莫名其妙,江遠意味深長地表示:“玫瑰餅比板栗好吃!
“它們倆不相上下,稱不上誰更好吃!闭劶懊朗,秦妤安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江遠:“……”
這家伙的腦袋是只有吃的嘛?
相對無言半響,他不動聲色地斜了她一眼,格外刻意地反問了句:“是嗎?”
秦妤安察言觀色,猶豫著問:“是的……吧?”
心知她是在揣著明白裝糊涂,江遠突然話鋒一轉,并給了她一個愿聞其詳的眼神:“秦妤安,我發現你學長挺多的啊!
“……”
秦妤安覺得自己有點冤。咽了咽口水,她一時也不知道怎么說。
過了幾秒,她突然反應過來一個事兒,先發制人:“你是不是吃醋了?”
江遠額角的青筋直跳:“沒有。”
盯著他,過了好一會兒,秦妤安悠悠地說:“是嗎?”
被看得發毛,江遠屈手碰了碰鼻子,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強調:“真沒有!
吃醋這種狹隘小氣又掉價的事兒,他怎么會做!
他只是覺得“學長”、“學妹”這種稱呼聽起來略顯刺耳罷了。
吃醋?
不可能的。
對于江遠的說辭,秦妤安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她仔細地看著他,像是要找出什么破綻。
下一秒,她甚至是直接湊到他肩膀上嗅了嗅。
江遠強壓下想往后退了半步的念頭,又氣又無奈地問:“你在干嘛?”
“聞一下有沒有醋味啊!鼻劓グ矝_他聳了聳鼻子,答得坦白。
“……”
用了力,掐了掐她的臉,江遠咬牙道:“你是小狗嗎?”
秦妤安裝作沒聽見,抱著臂嘚瑟:“我聞到了!
江遠寸步不讓:“你嗅覺出問題了!
秦妤安揚了揚下巴,照顧他的羞恥心,也沒反駁。
見她終于不吭聲了,江遠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
本來這事已經要翻篇了。
可好死不死,晚會臨近結束,大批觀眾陸續離開體育館。
路上時不時就能遇見成群結隊的學生,認識的秦妤安不在少數。
于是。
“學妹,你今天的舞臺簡直絕美!行云流水,看著好舒服。”
秦妤安:“……謝謝,謝謝!”
“學姐學姐,我之前翻過這個舞,但是有一個動作總是跳得不到位,等您有時間的時候可以指導我一下嗎?”
秦妤安:“……好的,好的!”
“你每次點腳尖,我都有種你要飛起來的感覺,真心牛逼。
秦妤安:“……”
江遠:“呵!
因為交通管制,校門口不讓停車,所以江遠將車停在不遠處的地下停車場。
兩人出了天橋,走右邊的人行道。
晚間□□點,天黑得徹底。
走出幾步遠,秦妤安試圖解釋:“大學里頭有很多學弟、學妹、學長、學姐這是很正常的事。大家都很講禮貌,不會直呼其名!
不等江遠反駁什么,她又飛速發問:“難道你大學時候就沒有很多學姐學妹嗎?”
“……”
一語中的,這回沉默的變成了江遠。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可以反客為主,秦妤安哪肯罷休,皮笑肉不笑地感嘆:“好啊,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知道她想故意倒打一耙,江遠沒有給任何的回應,自顧自往前走。
秦妤安小跑著跟上去,追問:“你怎么不說話了?江學長?”
語氣幼稚且惡劣。
江遠無奈,捏了捏她的后頸,不咸不淡道:“別聊這個話題了!
“哼!
秦妤安從鼻腔里冷哼一聲,極其心不甘情不愿地退讓一步:“想讓我不聊這個話題也可以,那你和我說一下你大學的事!
她攤攤手,言之有據:“你看你都參與了我的大學生活,但是我對你的大學四年一點都不了解,多不公平啊!
夜風帶了點涼意,江遠把她的衛衣帽子扣到她頭上,淡聲道:“我大學里最大的事就是畢業!
聞言,秦妤安斜睨他一眼,沒吭聲,一臉“你在逗我呢”的無語。
知道她不信,江遠依舊氣定神閑:“千篇一律的生活沒什么好說的!
這是實話,他讀大學的時候沒有住校,可有可無的集體聚會基本上是能不去就不去。
他的性子一貫獨來獨往,四年的大學時光平淡到如同溪流中的一捧細沙,實在沒有贅言的必要。
秦妤安轉了轉眼珠子,猶疑地開始套話:“怎么可能千篇一律,你大學沒談戀愛么?”
“沒有!
“怎么可能?”秦妤安訝異的樣子好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眼看再聊就要沒完沒了,江遠直接用一句話終結。
“這不是為了等你!
秦妤安:“……”
好好聊個天,為什么他每次都搞奇襲?
太不厚道了!
站在原地磨了磨牙,秦妤安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
被她夸張的神態惹笑,江遠勾勾唇角,不由分說地把話題拉回最初:“走了,去買你心心念念的糖炒栗子!
碎步跟上去,秦妤安狡辯:“我哪里有心心念念哦!”
江遠不和她纏,好整以暇地說:“你說沒有就沒有!
城市的高樓大廈里燈火通明,兩人牽著手,有一句沒一句搭著話。
大道拐角處交通指示燈轉綠。
一眾車流中,一輛白色的小型電動車并不顯眼。
車座前后的兩個女孩似乎再聊什么有趣的話題,無心看路。
到了十字路口,本該向左進入橫向大道的電動車,居然直接右轉,開到了這邊的人行道上。
變故發生在一瞬間。
電動車一點也沒減速地沖了過來!
最先注意到的是秦妤安。
危險來臨,她瞳孔緊縮,腦袋只剩下一片空白。
時間過于緊迫。
車子到身前的那一剎那,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行動卻快于理智。秦妤安本能地將站在右邊的江遠一把推開。
“呲!”
“讓開!讓開!”
剎車聲異常刺耳,伴隨著女生恐慌至極的尖叫聲!
千鈞一發之際,電動車拼命向左邊打方向,驚險地擦著秦妤安而過,最后失去平衡側翻在地上,發出不小的碰撞聲響。
從突然被秦妤安猛地推開,到親眼看到她被車子擦過跌坐在地,前后加起來不過十幾秒的光景,江遠卻仿佛從懸崖邊緣走了一圈,背脊止不住地冒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眼神有一瞬失焦,重現清晰的第一秒,他踉蹌地跑到秦妤安身邊:“你怎么樣?碰到哪了?”
還未從變故中反應過來,驚魂未定之際,秦妤安聽不見江遠的聲音,只能看見他的嘴一張一合。
“有沒有哪不舒服?說話?”
江遠徹底慌了,蹲在秦妤安面前,手足無措。
因為看不出她哪受傷了,他也不敢動,只能虛扶住她的肩,膽戰心驚地問:“聽得清我在說什么嗎?頭暈嗎?”
連聲音都發著顫。
秦妤安反射弧極慢地看向江遠,目光愣愣,慘白著一張臉,沒說話,茫然又遲鈍地搖頭。
見她這模樣,江遠腦袋像是充了血。
他盡快讓自己冷靜下來,邊掏出手機打120,眼睛一瞬也不離她。視線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檢查有什么傷口。
下一刻,他握著手機的手被她冰涼的手按住。
江遠稍稍晃過神,抬眸,和秦妤安對上視線。
她在沖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雖然驚險,但萬幸的是電動車車速不算快,再加上躲閃及時,她沒有什么大礙。
“頭暈嗎?會不會想吐?”
江遠眉頭擰緊,放下手機,反握住她幾乎毫無溫度的手,又反復確認了好幾遍。
見秦妤安都一一搖頭,他這才稍稍放下心,長長吐了口氣。
心安之后,其余的思緒重新占領高地。
前頭那一幕在腦海里像電影慢鏡頭那樣一幀一幀地不停回放。
如果,如果,那個女生的反應再慢一點點。
如果。
這輛電動車直直撞向她。
心底涌起一陣陣排山倒海般的后怕,幾乎要超出心臟的負荷能力。
江遠無暇顧忌其他,也根本控制不住情緒,他鉗著她的肩,幾乎是怒不可遏地沖她吼:“你是瘋了嗎!我長了眼睛,長了腿,要你逞什么英雄!”
他的手在顫抖。
第一次直面江遠的大發雷霆,秦妤安動了動唇,卻沒吭聲,只安靜地盯著地面出神。
喉頭有些難受,江遠一個字也說不下去了。
咬著牙,他用全是冷汗的手扯過她的手腕,一把擁她入懷,力道收緊,像是要活生生將人揉進骨血那般。
而幾步開外的路燈下,早就從側翻電動車上爬起來兩位女生也被這場意外嚇了個半死。
騎車的女生戰戰兢兢地走過來,見狀,低著頭慌手慌腳地詢問:“對,對不起,你們需不需要去醫院看看?”
聽到這話,江遠將秦妤安半抱著扶起,而后轉過身看向來人。
罪魁禍首就在眼前,被擔憂壓抑的火氣猛地升起幾分,江遠神色極為難看:“沒人教過你騎車要看路嗎?這是人行道!”
盯著面前的人,江遠面色森冷,語氣帶著刺骨寒意:“如果是眼睛不好看不清路,或者是腦子不好記不下交通規則,就不要輕易上路!
“自己不想活了,別人沒理由因為你的愚蠢送命。”
漆黑含怒的眼眸,看得人直犯怵。
騎車的女生站在原地打了個激靈,又羞又愧。
知道是自己的不是,她大氣也不敢喘,縮著腦袋,再次僵硬地鞠躬道歉。
女生認錯的態度誠懇,江遠雖然余怒未消,但到底沒再說什么難聽的話。
偏這時候,騎車女生的朋友看不過去了。
大概是覺著自己的姐妹受了天大的委屈,她眼一撇,開口第一句話就透出幾分凌人的氣勢:“用得著這么兇嗎?你們又沒有受傷!
江遠側目,漆黑地眼眸朝她看過去,未置一詞。
“我們也不是故意的啊,好歹你也是個男生,對著我們兩個女生大吼大叫的,一點風度也沒有!
“阿琳!”騎車的女生臉色白得嚇人,連忙拉住朋友的衣袖,厲聲制止:“你別說了,本來就是是我們不對!”
被叫阿琳的女孩子雙手抱胸,也不知是哪里來得底氣,居然是一派行俠仗義的模樣,語氣很不善:“我憑什么不能說!就算是我們的錯,可我們都已經道歉了啊。是這個男的非要咄咄逼人!”
大概是沒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會聽見這么不可思議又荒唐至極的話,江遠足足頓了好幾秒,才扯著嘴角涼涼地笑了笑。
誤以為江遠偃旗息鼓了,阿琳愈發得意,打著哈哈,表情無辜道:“早這樣不就好了。這位先生,我看你也不是會斤斤計較的人。念在我們都還是學生年紀又小的份上,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們計較——”
“學生就可以這樣騎車不看路?”
很不客氣地截斷她的話,江遠話語間充斥不容置喙的戾氣和寒意:“在我這,你剛出生都不行。”
“誒!你怎么罵人呢!”阿琳尷尬又惱怒,裝腔作勢地指著江遠控訴:“有沒有素質。俊
什么叫賊喊捉賊,江遠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他正要開口,卻被秦妤安搶了先。
雖然還是有些驚魂未定,但秦妤安可見不得江遠被罵,努力打起精神護犢子:“他哪句話罵你了?這位姐姐,你沒有必要像被踩了尾巴一樣跳腳吧?”
阿琳臉氣得通紅,拔高聲音質問:“誰跳腳了?”
“顯而易見我是在說你啊。”
目光一寸寸地從這個叫阿琳的女生的臉上掃過,秦妤安句句帶刺地說著:“我也是學生,而且看上去應該比你年紀小一點。不過我從來不會借著自己是學生或者年紀小這樣的愚蠢托辭來掩飾自己的錯誤。錯就是錯,與年齡和身份無關,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犯錯要道歉這個道理,您作為高校的學生,不至于比小朋友還小吧?社會不是你爸媽,沒人關心你多大!
騎車的女生羞愧難當,還是那一句話翻來覆去:“對不起,對不起!”
至于阿琳,卻只是面色難看了一點,而后依舊不依不饒地頂嘴道:“不是沒撞到你們嘛!那么尖酸刻薄干什么?
態度極其惡劣。
“再說了,我們已經道歉了!”
“……”
這怕不是有什么大。
秦妤安火氣上來了,用了畢生的修養才忍住破口大罵的欲望。
莫與傻瓜論長短。
她覺得自己沒法再和這個女生繼續聊。
忍了忍,到底沒讓自己吐出臟話,秦妤安只冷冷地反問:“那你道歉了嗎?”
稍顯尷尬地撇開眼去,阿琳的言語之間盡是不耐:“對不起!這樣滿意了吧!”
【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遇上這么煩的人!】
【看著衣冠楚楚的,居然好意思為難女孩子。】
接連聽見這個叫阿琳的那些不堪入耳,惡毒又自私的心聲,江遠本就所剩無幾的耐心告罄。
他也懶得廢話,直接拿出手機,語氣無波無瀾地說:“既然你覺得煩,那就等交警來處理!
聽到要報警,騎車的女生登時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驚恐。
“別,您別報警!我們沒覺得煩,本來就是我的錯。阿琳,你說句話!
攥緊衣袖,她連腿肚子發著抖,語無倫次地說:“下個月就要實習了,要是交警來了我們可能會被記過的。”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江遠冷冷地吐出幾個字:“與我何干?”
鬧到這個份上了,阿琳終于認清形勢。
沒了剛剛盛氣凌人的架勢,她徹底啞火,張了半天嘴也沒蹦出幾個字來,最后只能強撐著面子嘟囔道:“我道歉了,你,別報警。”
聲音像被捏住喉嚨了,說得心不甘情不愿。
江遠置若罔聞。
電話接通后,他大致交代了一下地點。
交警來得很快。
警笛聲響起的時候,兩個女生明顯是被嚇到了。阿琳也徹底沒了剛剛高傲地模樣,涕泗橫流地道歉。
見狀,秦妤安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么。
江遠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在她額頭上拍了一下,警告的意味十足。
秦妤安立即噤聲。
到了現場,交警先是進行了一番勘查和拍照取證。
因為屬于輕微的交通事故,所以處理流程并不繁瑣,后續的事情也用不著他費心。
花了大概二十多分鐘,江遠復核無誤后簽字便直接離開。
至于處罰和結果如何,這與他已經沒有了半分關系。
上了車,江遠扯過安全帶給秦妤安系上。
雖然秦妤安一再強調自己沒覺得有哪不舒服,但江遠不放心。
涉及她的安全問題,他心有余悸,容不得半點疏忽。
開車去醫院的途中,江遠自始至終黑著臉,一言未發。
車窗外吹來陣陣的夜風卻也沒能將他心頭無名的火氣和恐懼降下來分毫。
秦妤安原本是病懨懨地坐在座位上,注意到他時不時就看過來的視線,她立刻坐正坐直。
她心里清楚,今天的事情給他留下了不小的陰影,以至于他幾乎是草木皆兵般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看見前頭就是醫院,默默嘆了口氣,秦妤安叫他:“江遠,你靠邊停下車!
不明所以,江遠動作迅速地停好車,隨即扭頭看她:“怎么了?”
扶著她的肩,他眼里滿是不安:“是哪里不舒服?剛剛撞到你了是嗎?”
心里莫名揪了一下,秦妤安伸手回握他的手,擲地有聲地向他保證:“我沒事,那輛電動車根本沒有碰到我!
稍稍晃過神,江遠看著她,慌張的情緒仿佛在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知道!泵嗣哪X袋,他抱著她下車往醫院走。
好像過了很久,他嘆氣一般地問:“今天是不是嚇到了?”
“嗯。”察覺出他情緒很差,秦妤安乖乖待在他的懷里,誠實地點頭:“是有點害怕。”
收拾好自己的負面情緒,江遠
繼續問:“害怕還把我推開?”
知道他話里的意思,秦妤安用力抿著唇,很認真地說:“不推開你,我更怕。”
抱著她的手微微緊了緊,江遠沉沉吐出口氣。有些僵硬地看向她,他的語速緩慢而艱難:“秦妤安,有些事我只說一回,遇到這種情況,請一定一定先保護好自己!
差點讓心臟驟停的恐慌,他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了。
秦妤安這回沒有應江遠的話,她定定盯著他衣服扣子上的圖案,跟他坦白:“本能的反應,我控制不住的!
身邊是他,眼前是沒有減速徑直沖過來的電動車。
那時候她完全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么做的后果,也根本沒有辦法壓制本能去權衡利弊。
江遠腳下一滯,所能做的只有把她箍得更緊了些。
到了醫院,秦妤安被帶著做了一系列檢查,有江遠這層關系在,報告出來得很快。
秦妤安除了有些低血糖外,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拿到診斷結論,江遠這才徹底放心。
秦妤安坐到外頭的椅子上,見江遠拿了單子出來,她拍拍手,走上前,理直氣壯道:“行了,我都聽你話來醫院檢查了。我哄好你了,現在輪到你哄我了!
江遠有點懵,他既不知道她來醫院做個檢查怎么就和哄他搭上邊了,也不明白她怎么又突然要求被哄了。
想了挺久,他仍沒想明白,困惑地問:“為什么我要哄你?”
“你怎么翻臉不認人呢?”仿佛是江遠做了什么罪不容誅的事情,秦妤安神色格外認真地控訴道:“你那時候兇了我誒!你說我逞英雄!”
大概知道她說得是什么了,江遠氣笑了,沒被她的插科打諢所蒙蔽,他條理清晰地表示:“你想我怎么哄你,也做一遍檢查?”
秦妤安:“……”
眼神帶上幾分譴責,她強調:“我這是英雄救美,需要點獎勵!
英雄救美?
江遠表情很微妙。
沒見他搭腔,秦妤安靠近他一點,刻意重復了一遍:“我需要點獎勵。比如,抹茶味冰淇淋之類的。”
江遠涼涼地抬起眼,點評她的癡心妄想:“這種天吃冰淇淋?秦妤安,你這是獅子大開口!
秦獅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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