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煙消云散 第四節 2
聽了鄭鵬翼的話,劍北卻說道:“他們肯定不希望你會這么想。”
鄭鵬翼疑惑地看著劍北,只見劍北望著眼前漫山遍野的劍和站在這漫山遍野上的御劍者,說道:“三強劍道雖然消失了,可以后肯定還會有人像他們一樣,繼續創造出更為強大的劍道!他們不在了,不過他們留下的御劍精神,肯定會永遠留在這片萬劍冢中。”
封印族。
白蘭家里,老婆婆正在打掃著衛生,左帆忽然推開門走了進來。一見左帆的見,老婆婆馬上笑道:“小帆,你又來看我了。”
左帆聽后笑道:“您經常不出去,難得遇見您,所以我只能來這兒了。”
老婆婆直起腰,捶了捶背,說道:“曉天那個孩子都離開一年了,所以我想他也快回來了。要是他回來,看到屋里沒有人,那誰來照顧他呢……”
一聽老婆婆提起了周曉天,左帆心里馬上一痛。他向四周看了一眼,笑道:“婆婆,您渴了吧?我去幫你泡茶。”
“好,好……”老婆婆聽后說道,嘴里卻沒有停止嘮叨,“那孩子就和小軒一個性子,只要一出去,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回來……”
一聽這話,左帆伸向茶壺的右手馬上停在了空中。他在原地沉默了片刻,這才拿起茶壺,背對著老婆婆笑道:“放心吧,婆婆,他一定會回來的。”
玲瓏鎮。
明媚的陽光下,羅震和幾個同齡人從古樓里面走出來后,那幾人向他道別之后離開了。他也準備離開,誰知不經意地看向四周時,發現黃偉正在不遠處作畫,于是悄悄走了過去。
“黃伯伯……”羅震來到黃偉身后,正要說話,卻在看到畫紙的一瞬間停下了嘴。只見畫紙上面,兩個鮮活的人影映入了羅震眼中,不是別人,正是周曉天和林雨萱。
黃偉明白羅震的心情,他手里的筆馬上停了下來。只見他在原地沉默了片刻,這才嘆息道:“他們,已經離開半年了。”
“是啊,他們,已經離開有半年了。”羅震聽后重復了一遍黃偉的話。他抬頭看了古樓廣場一眼,又看向了身邊的古樓,說道:“可是,這座城市是不會遺忘他們的,不是嗎?”
黃偉眼中露出了些許傷感,羅震這時低頭看著他,說道:“黃伯伯,這幅畫畫好之后,可以送給我嗎?”
陰陽族。
山坡。
谷剛死亡的那片山坡。
谷奕才站在山坡上,在他不遠處倒插著陰陽盾劍,身后遠處地面上則睡著龐大的三眼狼魔。他看著晴朗的天空,忽然笑了笑,自言自語道:“你們在那個世界還好嗎……”
“曉天。”
匠族。
項弛航坐在項青庚墓碑前,用心地吹奏著那個曾被他摔得粉碎的塤。當一曲雪夜結束之后,他看著項青庚的墓碑,說道:“哥哥,現在的我,已經能像你當初那樣,負擔起這個城市的一切的。你每天都能聽到我的塤聲,當這陣塤聲飛上天之后,只希望曉天哥哥也能聽到。”
醫族。
希爾保特和優娜站在千草山中,看著正在山里采藥的羅杰和柏莎,希爾保特忽然問道:“現在你還恨他嗎?”
優娜聽后輕輕搖了搖頭,回答道:“我早就不恨他了,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不恨他的。”
希爾保特聽后笑了,他看著天空,說道:“他真幸福,能被這么多人記著。”
“那是因為……”優娜看向了使魔墳墓的方向,又看向了杰尼和柏莎,說道,“他的善良,曾經感動了很多人。”
飼獵族。
哈桑族長來到了鬼醫的工作室,見鬼醫一臉的悶悶不樂,他不禁問道:“喲,誰能惹我們的神醫生這么大的氣?”
鬼醫聽后嗯了一聲,說道:“還不是那個希爾保特。身為御醫者,卻連御醫之道都不懂?”
哈桑族長聽后呵呵笑了,問道:“你怎么會和他有聯系?”
鬼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面拍著桌子,一面憤怒地說道:“那個叫柏莎的丫頭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御醫者,要是加以培養,以后肯定會成為世上最偉大的御醫者。可希爾保特那混蛋任我好說歹說,就是不肯讓我帶走那丫頭,還說要將他自己的御醫能力教給那丫頭,把那丫頭培育成真正的御醫者。他有幾斤幾兩?憑什么教那孩子?把那孩子放他那兒,讓那孩子的才能白白流失,還真是氣死我了。”
哈哈族長哈哈笑了,他拍了拍鬼醫的肩膀,說道:“醫族再怎么說也是醫族,在那種環境下成長,對那孩子確實會有幫助。不過我們飼獵族的孩子,也絕不會比醫族的孩子差。”
紫羅蘭城。
戰爭已經結束了半年,此時的紫羅蘭城,早已恢復了往日的神采。看著這座傳說中的半靈異城市充滿生機的樣子,很多人對靈界的發展都充滿了希望。
C城。
西里爾和多琳站在橋上,看著橋下緩緩流淌的河水,兩人眼中都透露出了淡淡的憂傷。良久,多琳才說道:“沒想到在天源方地見他的那一面,竟是與他決別的時刻。”
西里爾聽后緊緊握著多琳的手,說道:“祝福他吧。”
H城。
寂靜酒吧里,羅杰正與眾人嘻鬧著,一個人忽然急急忙忙跑到他面前,說道:“少爺,不好了,小姐來了。”
“什么?”一聽阿加莎來了,羅杰馬上慌了神。阿加莎最反對他來這兒,這次他來H城也是靜悄悄的,所以他理也沒理眾人,馬上跑向后門,只想避開阿加莎。
羅杰從后門跑出了酒吧,卻馬上停住了腳步,因為阿加莎居然就站在門外背對著他。他怕挨阿加莎的罵,于是打算悄悄離開,誰知阿加莎的聲音這時傳了過來:“羅杰,你想去哪兒?”
羅杰嘿嘿笑了兩聲,裝出了一副十分親昵的樣子,向阿加莎投入了一個擁抱,說道:“我都想死你了,老姐……”
阿加莎沒理羅杰,只是轉身離開了,羅杰正對阿加莎這次沒罵他感到奇怪,阿加莎的聲音這時又傳了過來:“走吧……”
“去哪兒?”羅杰聽后問道。阿加莎停下了腳步,沉思片刻后,背對著他說道:“我想去火族轉轉,看看那個孩子長大的那座城市。”
鬼隱流族。
卡列族長回到城市后,發現卡米拉居然沒來迎接他,不禁奇怪地問道:“卡米拉呢?”
“公主去火族了。”身邊一人聽后回答道,“她說要去參加她老師的婚禮。”
火族。
清晨的陽光從東方照了起來,灑落在這片欣欣向榮的城市中后,頓時給人一種朝氣蓬勃的感覺。城市里又開始熱鬧起來,在那明媚的陽光下,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么有生機。
火靈山,斷崖峰。
天還沒亮,白蘭便來到了斷崖峰,此時在靜靈壇上已站了好久。當陽光落在她身上的時候,一個人從不遠處走了過來,不是別人,而是溫璐頤。
“你又來看他們了。”溫璐頤看著白蘭的樣子說道。她已經在這兒碰到了白蘭好多次,現在來這兒,好像這已經成了她們之間的一種默契。
白蘭聽后一笑,說道:“趁著沒人,我來看看他們,好陪他們說說話。”
見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年,可白蘭仍沒有從悲痛中走出來,溫璐頤不禁擔憂地叫道:“蘭姐……”
白蘭忽然嘆息了一聲,抬頭看著朝陽,說道:“璐頤,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的。”她看向了學校,說道:“因為,那兒還有很多像他們一樣,需要我照顧的孩子。”
白蘭身邊,靜靈壇玉碑上又出現了兩個名字,正好處于米勒、楊晟、黑刀的名字下方。那兩個名字就好像兩把尖刀,不管是誰看到,都會被狠狠刺痛心臟。
周曉天,林雨萱。
真火族,鑒鏡場。
空蕩蕩的鑒鏡場里,蕭鈺彤站在觀眾席上,看著對戰場地的眼中盡是回憶。她想起了周曉天曾經與她的那一戰,想起了那個從小和她一起長大,卻從來也沒有放棄過自己的人,不禁一陣嘆息。
“表姐。”雷新瑜的聲音忽然從蕭鈺彤身后傳了過來。當蕭鈺彤轉頭看時,只見雷新瑜和聶文浠一起走了過來,說道:“我們該走了。”
蕭鈺彤聽后嗯了一聲,她忽然間將手放在了護欄上,看著對戰場地說道:“新瑜,我想替他們給老師送份禮物。”
“彤彤……”聶文浠聽后叫道,聲音充滿了責慮。蕭鈺彤也明白不應該在今天提起這種事,她卻笑了一聲,說道:“去辦吧,就當是我們風系七班,替他們兩人送的。”
西域群山,迦邏石洞。
迦邏石洞因通靈石與學校地下秘室相連,而迦邏石洞的洞口已被封住,因此現在要進入迦邏石洞,只有學校一條路。這一條路沒幾個人知道,所以相對于其他地方而言,迦邏石洞算是靈界一個非常安全又隱秘的地方。
迦邏石洞里,那兩道被三角猙魔用問天劍劍氣劈開的深淵連接在一起,經過時間的打磨,此時似乎已經變成了一條。深淵不遠處的祭壇上,歐文閉著眼睛安靜地坐著,他身上還是充滿了那種淡淡的紫黑色。盡管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年,可那層紫黑色的異化形態仍未退去,好在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紫黑色雖不明顯,但確實在一點一點地消失。
入口處,看著歐文的樣子,凱瑟琳不僅捂嘴抽泣了起來,自言自語道:“他會好起來嗎?”
看著凱瑟琳的樣子,顏斌一陣心痛。梁筱靈知道凱瑟琳心里難受,于是將她擁入了自己懷里,安慰道:“會的,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學校外公園。
公園里,景樂和關怡珍帶著他們為即墨黎文和鐘玲琳買的結婚禮物正向前走著,景樂突然間停了下來。關怡珍有點疑惑,轉頭看時,才發現這個地方正是當初景樂與周曉天對戰的地方。她知道景樂睹物思人,又想起了周曉天,于是緊緊握住了景樂的手。景樂回過了神,看著關怡珍輕輕一笑,裝出了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走吧。”
學校,一線牽。
已進入冬季,可一線牽上空仍飛有鳥兒,而在燦爛的陽光下,很多情侶都不俱遙遠,來到了這片世外桃源。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這片草原已經充滿了生機勃勃的氣息,令每個來到此處的人都感到非常愉快。
梓崢區,墓園。
一排排墓碑安靜地立于原地,很多墓碑前方都擺有鮮花。雖然已經進入了寒冬,可在那些鮮花的熏染下,這片地方也在一定程度上給了人們那么一絲溫暖。
靜紋湖。
六月菊花已經凋落,可湖邊的這片地方即使在這寒冬也沒有那種蕭條的感覺。七任族長溫焱夫妻的墓碑不遠處,那六座墓碑安靜地立于原地,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安靜。
即墨黎文家。
即墨黎文結婚,很多人都前來賀喜,如天火、殘樂般平時請都請不來的人今天便主動來了。不止如此,風族的埃爾維斯,水族的康納斯、艾琳娜等人也在前一天便來了。這幢別墅很大,可今天來的人之多,竟給人一種別墅似乎有點小的感覺。別墅內外充滿了人,歡笑聲充滿了整幢別墅,看起來好不熱鬧。
一間房子里,鐘玲琳穿上了婚紗,于夜蓁一邊替她整理,一邊說道:“玲琳,我還是覺得那天看到的那件好看。”
鐘玲琳聽后笑了,問道:“那一件層層紗?”
于夜蓁認真地點了點頭,鐘玲琳見狀說道:“那好啊,明天我將它買下來送給你,讓你結婚的時候穿。”
一聽鐘玲琳的話,于夜蓁馬上輕輕打了他一下。鐘玲琳抓住了她的手,認真地說道:“夜蓁,說真的,你可別讓人家玉麟等得太久了。”
客廳里面非常熱鬧,梁霖、于芷水等老一輩正品茶聊天,顏燁、安庭帆等人也早已來了。侯鑫、楊蒙等人坐在沙發上,見侯夢潔幾人在客廳里面亂跑,侯鑫馬上喝止道:“夢潔,別鬧啦……”
侯夢潔噢了一聲,轉眼又沒了蹤影。看著他們的樣子,侯鑫只能無奈地笑了起來。在他身后,即墨黎文、李景皓、雷玉麟等人站在門口,正忙碌地迎接著客人。
三樓陽臺上,鐘玲瑯和俞季同并排坐著。看著慢慢升起的太陽,鐘玲瑯忽然低頭說道:“季同,姐姐今天結婚了。”
俞季同噢了一聲,卻一時摸不著頭腦,不明白鐘玲瑯提這么明顯的話題干嘛。鐘玲瑯繼續低著頭,說道:“在哥哥向她求婚之后,她和哥哥一起籌劃這場婚禮籌劃了很長時間的。”
俞季同嗯了一聲,臉上的表情仍舊迷茫。鐘玲瑯見他始終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突然間轉身,雙手掐住他的脖子后使勁搖了起來,嘴里叫道:“你到底什么時候向我求婚,你到底什么時候向我求婚……”
一間房子里,安亦馨、陸宸和卡米拉三人避開了外面人群,躲在此處聊著天,齊昕忽然推開門走了進來,手里端了四杯果汁。當他坐在卡米拉身邊后,卡米拉看著他問道:“對了,阿昕,雪嵐和昱羽呢?”
齊昕一邊分放果汁,一邊回答說:“他們說想吃新鮮蓮藕,于是去采了。”
卡米拉聽后馬上笑道:“新鮮蓮藕?這又不是在我們鬼隱流族,怎么會有新鮮蓮藕?”
“有的。”齊昕將卡米拉的果汁放在了她面前,看向了窗外,說道,“那個地方,一年四季都有蓮藕呢。”
蓮區。
戰爭結束之后,整個城市都開始修復,然而蓮區由于地理位置過于偏遠,所以這個地方一直以來都沒人來。然而陽光下,一陣車聲忽然出現在這兒,打破了這兒長久以來的平靜。
汽車停在了蓮區外,當車門打開之后,葉雪嵐和時昱羽從車上走了下來。看著面前這個熟悉的地方,葉雪嵐眼中馬上閃過了一絲傷痛,可似乎怕時昱羽看見,那絲傷痛只是一閃而過,片刻便消失了。
兩人向前走去,準備多采一些蓮藕帶回去,可是他們沒走多遠,便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兒的路明顯被人整修過,而且整修得十分用心,路面上每塊石頭的擺放,路邊每棵樹的栽培都非常有藝術感。兩人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那份迷茫,于是沒有說話,一起向蓮區內部走了進去。
通往蓮區的路確實被人整修過,而且那么長的路被整修,看得出修路人的辛勞。兩人順著路來到了蓮花池邊,望著身處寒冬,卻在這個地方開得正艷的蓮花,內心的感覺除了迷茫之外,還相當微妙。
葉雪嵐忽然間停了下來,因為她發現眼前有一層看不見的結界。時昱羽沒有發現那層結界,可是當葉雪嵐向前伸出右手的時候,結界立即被觸動,變成了一面水波一樣的光芒。兩人一起走入了結界,再看向眼前時,只見剛才還十分荒涼的樹林馬上變成了一大片非常美麗的花海。兩人驚訝地走進了那片花海當中,看著飛舞在身邊的那些蝴蝶,內心一時都相當震憾。
花海遠處,與樹林接壤的地方有一幢嶄新的房子,葉雪嵐和時昱羽面前正好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通向那所房子。當兩人順著小路走出花海,走向房子時,一眼便看見房子邊上臥著一只不小的青獠蜚,而在青獠蜚身上,居然還臥著一只貓。
陽光非常燦爛,當葉雪嵐和時昱羽走向房子時,那只貓一直在睡覺,而青獠蜚也只是向兩人抬頭看了一眼,便又低頭繼續睡起了覺。兩人來到了門口,剛剛抬起頭,掛在門口的一串風鈴便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因為在風鈴上掛著一顆鈴鐺,一顆小巧玲瓏、渾身散發著晶瑩光芒的鈴鐺。
房子側面忽然傳出了炒菜聲,葉雪嵐和時昱羽聽到后沒有走進房子,而是繞過房子,走向了炒菜聲傳出的方向。當他們一起站到二樓廚房的下方時,那種葉雪嵐非常熟悉的香味馬上飄入了她鼻子,令她情不自禁地說道:“青菜炒肉……”
“是芹菜炒肉!”廚房里一個聲音糾正道。就在那一刻,兩個人從二樓探出了頭,而在他們脖子上,掛著兩顆一模一樣的鉆石。海藍色的圓柱體形鉆石,周圍呈現六方形,兩頭呈現錐形,其中一頭錐形用一條白金鏈子系著,如同海洋一般深邃,又好像深海處的旋渦一樣神秘。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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