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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雙寒之間 第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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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朗的天空下,勞拉坐在余音潭前,看著平靜的水面吹奏著雪夜,一遍又一遍地吹奏。塤聲順著水面蕩向了遠處,在水面上激起了不明顯的波紋,樣子就像她心里的那絲煩亂和憂愁。

  “你已經在這兒呆了一天了!币粋聲音從勞拉身后傳了過來,不是別人,卻是比凱。他來到勞拉旁邊,看了一眼漸漸落下的太陽,說道:“有心事?”

  勞拉的塤聲停了下來,她放下拿著塤的雙手,看著天空嘆息了一聲,想說什么,卻又輕輕搖了搖頭?粗臉幼,比凱沉默了一下,還是說道:“在想安東尼?”

  似乎觸到了勞拉的傷痛,勞拉眉頭微蹙,臉上也出現了不明顯的痛苦之色。她低下頭,看著水面上自己的影子發起了呆,看著她的樣子,比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因此站在旁邊,跟著一起沉默起來。

  “世上最美好的東西,總是離我們很遙遠嗎?”良久,勞拉突然開口道。她的眼中蕩漾著淡淡的悲傷,看著手里的塤,說道:“幸福,是不是只是海市蜃樓,永遠也不可能被我們抓到?”

  勞拉愛著康納斯,比凱看得出來,而且他也看得出勞拉的這種愛和普通女孩子的那種喜歡不一樣。普通女孩子喜歡康納斯,內心更多的是對康納斯的崇拜,從學校到現在一直都是那樣。對于她們來說,康納斯就像一樽崇高的雕像,只可遠觀,不可侵犯,只要有人敢侵犯,她們馬上會與之拼命。然而勞拉不同,勞拉愛的是康納斯這個真真實實的人,她心里存在的是對康納斯那份無法割舍的愛,所以無法將那份愛表達出來,對她來說最痛苦不過。

  “你想將屬于自己的幸福搶過來嗎?”比凱看著勞拉問道。雖然他以前就想過這個問題,然而他還是不敢想像,這種事一旦直發生了,那他、康納斯、勞拉和艾琳娜四個人最終會變成什么樣子。

  勞拉也想過這種事,但真正當比凱說出這種話時,她內心還是出現了強烈的震憾。她在原地呆了好久,這才搖搖頭,看著湖水,用略帶憂傷的聲音說道:“我累了,沒有精力再愛下去了,所以我打算離開;蛟S只有離開,才能讓我平靜,才能讓我對他的那份愛延續下去,而不至于被摔得支離破碎!

  聽了勞拉的話,比凱沉默了一下,問道:“你真的打算這樣做?”

  勞拉站了起來,看著水面笑了。她轉身看著比凱,說道:“酸水,你、我和雪糕從小就認識,到現在已經快二十年了,所以有些事情我不用說你也明白。雪糕是我閨蜜,所以我寧愿傷害自己,也不愿傷害她!

  比凱聽后沉默了良久,說道:“既然有傷害,肯定就會有恨,那么,你想將恨放在他身上嗎?”

  勞拉臉上現出了一絲苦笑,她看著逐漸暗下來的天空,回答道:“如果可以,我想忘了他們,心里只要保留對他們的愛和祝福就可以了。至于恨,如果真會出現的話,就讓我將這份恨,轉到整個靈界身上吧。”

  水花濺得到處都是,凡有水花飛揚的地方,一團團鋒利的冰刀花立馬形成,掛在空中密密麻麻,樣子如同一棵看不見的樹上積累的碩果。而且誰也沒有想到,地上的十五根水流柱被從空中落下的那十五根水流柱砸入地下后,流水竟滲滿地底,冒出冰刀,如同在地面長出了一棵棵樹苗。一把把冰刀的排列順序十分有序,而且數量極多,一眼望去,竟然滿地都是耀眼的冰刀。

  康納斯雖對比凱的話感到震驚,可多年來戰斗經驗讓他條件反射般做起了防御。只見無數把鋒利的劍刃從他身體周圍的寒氣里面不斷飛出,速度極快,那種樣子,好像一把劍刃與前后兩把首尾相連,從遠處望去,好似空中出現了上萬把沒有盡頭的劍。

  冰刀和劍刃的數量數都數不清,況且這兩種武器又纏繞于一起,令周圍整個區域全都變成了比凱和康納斯的戰斗范圍。這場戰斗的范圍之廣,令那些早已逃到遠處、無法望見戰斗的人這時也只能繼續向后退去,沒有一點辦法。而比凱和康納斯被那游魚一樣的冰刀和劍刃包圍于其中,別說遠處的人,就連離他們很近的艾琳娜和朱迪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康納斯知道再這樣下去,他和比凱的這場戰斗肯定會傷及無辜,因此舉起冰魄劍,重重揮向了比凱。這一劍威力無比,從冰魄劍上散出的水流剛剛沖向前方,飛舞在前方空中的冰刀和劍刃便被水流彈開,而那些水流很快變成了六條水龍的樣子,在那陣冰刀劍刃中,全部咆哮著沖向了比凱。

  “她從小就喜歡你,從遇到你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喜歡你,卻一直得不到你的關注!北葎P絲毫沒理那六條向他飛去的水龍,不止如此,反而向水龍沖了過來,右手一揮,當幾十條水流柱從地下涌起,撲向水龍的時候,竟有三條水龍被水流柱刺中,或壓或頂,或推或拉,全部甩向了一邊。剩下的三條水龍中,兩條被空中飛舞的冰刀擊成了散亂水流,最后一條竟被比凱用一把冰刀從中間劃過,將整條水龍割成了兩半。

  嘣——

  比凱沖到了康納斯面前,當他手里的冰刀和康納斯的冰魄劍擊在一起時,他抬起了頭,看著康納斯繼續說道:“所以她將對你的那份思念、那份愛變成了恨,開始憎恨一切,憎恨水族,憎恨這個世界。所以她去了死神,因為她想報復,想將自己的那份恨意投給整個靈界!”

  空中的冰劍道和萬花齊放還在僵持著,比凱這時一笑,說道:“你不是問我為什么要來日月食嗎?”

  康納斯聽后一驚,震驚之余,他也看見了比凱眼中隱藏的那份極深的傷痛。看到那種眼神的一剎那,他不由想起了和比凱、艾琳娜、勞拉還在上學的時刻,內心不禁一陣疼痛,痛得他幾乎忘了自己還在戰斗中。

  比凱忽然從康納斯身邊穿了過去,只是在他穿過的那一瞬間,他嘴角的那絲苦笑完全變成了一種嘲弄:“那是因為,我和勞拉一樣,都想將自己的恨,發泄到整個靈界身上!”

  朱迪和艾琳娜還在躲避著到處飛舞的冰刀與劍刃,朱迪忽然一抬頭,發現比凱正向她沖來,而且手里握著一把奇冷的刀。她內心一陣冰冷,似乎不敢相信現在正對自己發起攻擊的就是那個小時候經常逗自己玩,不管自己的要求多無理也會滿足的大哥哥。她像一根柱子一樣杵在了原地,感受著從比凱身上飄過來的那股強大殺氣,艾琳娜沒有多想,馬上將朱迪拉向了自己身后,同時向比凱伸出了右手的冰刺。

  刺喇——

  時間好像在那一刻停了下來,不同的是,那一刻剛剛結束,空中的冰刀便像沒了支撐,刷刷落了下來。艾琳娜滿臉吃驚地看著比凱,她做夢也沒想到,比凱不止沒有躲避她伸出去的那根冰刺,反而迎著冰刺撞了上去,任冰刺刺穿了自己的身體。鮮血順著冰刺流到了艾琳娜手上,又一滴滴掉在了地上,而比凱的目光居然十分平靜,樣子像極了入眠。

  “為什么?”艾琳娜看著比凱問道。滿空中的冰刀已經所剩無幾,劍刃也在一瞬間全部靜止于空中,再沒有一把動過。

  “為什么?”比凱聽后笑了,手里的冰刀掉在地上,“啪”地一聲摔成了兩半。他松開了艾琳娜還抓著冰刺的手,在艾琳娜面前慢慢倒了下去:“我不是說過嗎?沒有人殺得了我,除了你,雪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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