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雙雷匯戰 第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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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黑漆漆的夜晚,下著小雨,吹著冷風,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寒意。水樹一個人坐在屋頂的雨中,看著頭頂黑漆漆的天空,內心十分茫然。雖然他親手殺掉了那些來到雷族的間諜,可這不止沒有減輕千蕙死亡的痛苦,還給他增添了一份迷茫。他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明白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到底是什么,甚至不明白千蕙的死對他而言到底意味著什么。他安靜地坐在雨中,目光呆滯地看著夜空,臉上充滿了一種淡淡的凄涼。
“很痛苦嗎?”
一個聲音忽然從水樹身后傳了過來,水樹微微轉過身,看見的卻是一團慢慢飄動的霧氣。霧氣里有一個人,不過他看不見那個人的樣子,也不知道那個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兒。
“你是誰?”水樹站了起來,看著來者問道。來者嘴角浮現出了一絲笑意,即使藏在那片霧氣當中,水樹也依然感覺得到他嘴角發出的那絲笑。
“你可以叫我‘夜’。”來者回答道,聲音顯得十分平靜。雨依然落著,可是在到達籠罩了夜的那片霧氣中時,水樹分別感覺所有雨點在頃刻之間全部消失了。
水樹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下,問道:“為什么找我?”
夜聽后又是一笑,緩緩回答道:“因為我想知道,你的內心,是不是很痛苦?”
震驚。
怒火。
水樹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憤怒從心底涌了起來,他惡狠狠地盯著夜,冷冰冰地說道:“你是在嘲笑我嗎?”
夜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呆在原地,水樹這時向他沖了過來,嘴里大喊道:“嘲笑我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嗎?”
“失去了她,是因為戰爭。”
水樹的腳步突然間停了下來,因為夜的話沒有一點錯,他想千蕙之所以會死,全都是因為戰爭。如果戰爭沒有爆發,外族人就不會潛入雷族,泉水公園就不會爆發戰斗,也不會因此連累千蕙。他雙手緊緊地揪著自己的頭發,蹲在地上后,聲淚俱下地說道:“沒錯,是戰爭,全都是因為戰爭……”
“那么,你還想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嗎?”夜看著水樹的樣子問道。水樹抬起了頭,看著霧氣里的夜慢慢站了起來,問道:“什么意思?”
夜又笑了,而且水樹感覺得到,他的嘴角還是掛著剛才那種平靜卻又詭異的笑,一種自己根本猜不透的笑。
“如果你可以控制戰爭的話,那還會發生這樣的事嗎?”
水樹看著夜,內心的震驚根本無法用言語表達。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戰爭,竟然可以被控制。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夜,忽然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夜又笑了,只是這次的回答更令水樹感到吃驚:“我就是S組織的領導人。”
看著夜臉上的震驚表情,夜緩緩說道:“我明白你聽過S組織的不少傳言,在心底也有對S組織的看法,不過我只想告訴你,如果你想控制戰爭,得到和平,S組織便可以幫你做到這點。”
“和平……”水樹聽后自言自語道。在千蕙心里,最重要的便是和平,然而他怎么也沒想到,對他而言,能夠伸手夠到的和平,居然是由傳說中的S組織提供的。
“你,真的能給我和平嗎?”水樹低著頭問道。聽了他的話,夜回答說:“只要能控制戰爭,和平便不再是問題。如果你想得到和平,那就跟我走。明天的這個時候我會再來,到時候不管你做出什么決定,我都不會強迫你。”
夜轉身要離開,水樹這時抬起了頭,說道:“不用了。現在,我就跟你走。”
在千流地生花如此龐大的御雷界面前,梁筱靈的天雷御道之凈流看起來竟如此小,小得令葉雪嵐等人感到一陣心驚。面對恐怖又顯得異常莊嚴的天流地生花,梁筱靈也明白天雷御道之凈流根本沒有辦法打敗這樣的御雷界,可她還是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天雷御道之凈流上,毫不猶豫地沖向了天流地生花。
赤龍在搖擺在空中的雷電之間不斷穿梭著,然而那些雷電的密度過于密集,整條赤龍剛剛到達水樹面前,便被無數雷電擋住,再也無法靠近水樹半步。看著包圍了梁筱靈的巨大赤龍,水樹緩緩說道:“你哥之所以加入日月食,是因為夜神殿,是為了火族,也是為了靈界能夠和平,所以他才能站得那么高,高得令人無法企及。你的信念是超越你哥嗎?如果是為了超越你哥哥的御雷,那你永遠也無法達到他的高度。”
水樹輕輕一揮手,擋在他面前那無數道雷電立即混亂搖擺,巨大的赤龍居然抵擋不住,被雷電擊中之后飛出了天流地生花的范圍,“嗵”地一聲落在了遠處地面上。然而水樹的攻擊沒有停止,只見他向落在地上的赤龍伸出了右手,一大片雷電馬上從天流地生花里飛出,閃電般沖向了那條赤龍。
見梁筱靈的處境十分危險,時昱羽不禁急切地看向了葉雪嵐,希望葉雪嵐能阻止水樹的攻擊,可當他的目光落在葉雪嵐臉上時,發現葉雪嵐的表情居然十分平靜。葉雪嵐也明白他的心思,于是輕輕說道:“昱羽,這是她的戰斗,一場她要超越自己的戰斗,所以任何人也不能打擾她。”
赤龍還沒飛起來,那么雷電便一起落在了赤龍身上,攻擊力之強,不止將赤龍周邊的地面完全震得破碎,甚至將巨大的赤龍砸得埋入了地下。周圍竟是雷族人,他們確實見過不少御雷界,可誰曾見過水樹如此強大的御雷界,因此一個個被震得呆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動。時昱羽沒有動,葉雪嵐沒有動,水樹也沒有動,他們都在看著赤龍被砸入地下的地方,都想知道受到剛才那么猛烈的攻擊,梁筱靈的防御有沒有被完全擊破。
突然之間,地面微微顫動了起來,眾人對此面面相覷,都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然而令所有人吃驚的是,一根直徑約三米左右的赤紅色雷電柱竟然破土而出,直沖上了云霄。那根赤色雷電柱剛剛沒入云霄,緊接著又一根雷電柱破土而出,以極快的速度沖進了云里。
一根又一根赤紅色雷電柱從地下不斷冒了出來,沖入云霄的過程中,蛛網一樣的赤雷又在雷電柱之間不斷飛舞著,將整個天空織成了一面密密麻麻的赤色雷電網。那些雷電柱共三十根,最里層三根,第二層六根,第三層九根,最外層十二根,而最里層那三根居然將巨大的天流地生花包圍在中間,天流地生花被包裹在那些赤色雷電柱的中央,這種景象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天雷御道之逆流!
而且還是由赤雷形成的天雷御道之逆流!
在場眾人,有哪個見過天雷御道之逆流,縱然是水樹、葉雪嵐等人也只是聽說過這種強大的御雷武器,所以見梁筱靈不止能用由赤雷形成的天雷御道之凈流,還能使用由赤雷形成的天雷御道之逆流,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滿了震憾。看著那些纏繞在赤色雷電柱間的如同赤色雨般的天雷御道之逆流,每個人都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不管是哥哥的御雷,還是他那種為和平而默默忍受、默默獻身的精神,我都會一秉繼承下來。他的意志,他的精神,會在我這里繼續燃燒,永遠也不會熄滅!”
梁筱靈的聲音忽然從地下傳了出來,眾人正感到驚訝,那只巨大的赤龍又毫無預兆地從地下鉆出,在空中飛了一圈后停在了天流地生花上空的那些赤色雷電里面。天流地生花里面,看著能同時掌握同是由赤雷形成的天雷御道之凈流和天雷御道之逆流的梁筱靈,水樹嘴角不由浮現出了一絲笑容。他揚起雙手,看著赤龍說道:“是嗎?那你,就證明給我看吧。”
赤龍一聲巨吼,撲打著翅膀飛了下來,連同赤龍一起飛下來的還有空中數不清的赤色雷電。與此同時,同樣數不清的青白色雷電從天流地生花里散發而出,仿佛千軍萬馬一樣沖向了赤龍。
“高手總是孤獨的,你對這一點應該很清楚。”崖壁的走廊里,梁蜃看著眼前,對身邊的水樹說道,“然而,希望是不會消失的,在這個世上,希望是最寶貴的東西之一。或許你是孤獨的,不過如果你的孤獨能激勵別人不斷前進,能給予別人希望,那么這種孤獨很值得,不是嗎?畢竟,希望才是最強大的。”
轟——
赤色雷電和青白色雷電交織成了一片,耀眼的光芒不止籠罩了天流地生花和天雷御道之逆流,還擴向外圍,幾乎籠罩了整個雷族領域。見強大的赤雷沖破天流地生花的防御降了下來,不斷吞噬著那些青白色雷電,水樹不禁笑了:“蜃,你說得一點沒錯,希望,確實是最強大的。”
赤色雷電與赤龍一起埋沒了天流地生花,天空就像落了一場赤色暴雨一樣,看得周圍眾人目瞪口呆。已經崩潰的天流地生花里,見赤龍已經沖到了自己面前,水樹這時閉起了眼睛,臉上的表情,卻是那樣平靜。
又一顆流星飛了過去,草地上,血木轉過頭來,看著水樹問道:“你呢,沙良,你為什么會來這里?”
“我嗎?”水樹抬頭看著夜空的流星,眼中緩緩出現了千蕙的身影。他默默一笑,說道:“我只是為了,控制戰爭而已。”
“蜃先生,你藏身S是為了和平,我正大光明地走進S,也是為了和平。雖然我們殊途同歸,目的卻是一樣,可是我們都沒有完成自己的任務。至于這個任務,就交給新人,如你所說,就交給這些靈界的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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