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命懸一線 第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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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
一個聲音從空中傳下。黑暗的夜空下,一望無際都是雪地。一片片雪花還在不斷下落著,一個巨大的火紅色通天柱挺立在雪地上,四周圍繞著一股炙熱的火焰。那股火焰就像一條長龍,從雪地上繞著通天柱爬上去后融入了高空中一片火海中。只見那片火海如同熔巖般鮮艷,卻又像群山般起伏不定。
周曉天坐在巨大的通天柱頂,聽到那個聲音后回答說:“你應該知道我在想什么,心魂。”
那個聲音正是心魂發出的。只聽它呵呵笑了兩聲,說道:“你是在怪我這次為什么這么麻煩。”
“你根本就不幫我。”周曉天聽后抱怨道。心魂聽后故意拉長聲音發出了一聲疑問,接著說道:“小子,別這樣說,要是一般人碰上這種情況,壓根也沒有一點生還的希望。如果不是我在維持著你的生命,你現在肯定已經死了。”
周曉天上次在這兒很容易便救了葉雪嵐的生命,然而不管他現在試幾次,那片火海依舊靜靜地呆在空中,根本沒有響應。他無法走出心魂,無法通過心魂挽救自己的性命,于是站了起來,看著那片火海問道:“那為什么沒有出現上次那種情況?”
“我一直以為你很聰明,但現在看來,你確實像那個丫頭所說的一樣,僅僅只是個笨蛋而已。”心魂的聲音從高空落下,聽得周曉天一愣一愣。他還沒有發問,心魂又說道:“醫者尚不能自醫,更何況你連御醫者都不是。我是你的能力,自從上次覺醒后便和你的生命連在了一起,所以我的強弱自然由你的生命來決定。上次是你救別人,自然能夠很容易將他們從死亡邊緣線上拉回來,然而這次是你救自己,你自己已經踏入了死亡的大門,我自然處于彌留之際,力量自然不如上次。你現在處于死亡和心魂之間,如果你斗不過死神,我注定要和你一起毀滅。”
周曉天明白了心魂的話,臉上出現了抱歉的表情,低頭問道:“那我該怎么辦?”
心魂沉默了起來,周曉天也跟著沉默了起來。黑暗的夜空下,那片火海顯得那樣耀眼,然而距離周曉天又顯得那么遙遠,那么可望而不可及。
“你相信自己嗎?”
心魂突然問道。周曉天抬起頭,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詫。看著空中那片平靜的火焰,他微微一笑:“你知道答案的。”
心魂也跟著笑了一聲,頓了一下后,又說道:“永遠不要放棄自己,不要對自己喪失信心,這樣我的力量就會越來越強大。”
一束陽光照在了趴在床邊的葉雪嵐眼睛上。葉雪嵐醒了過來,微微抬起頭時才發現天已經亮了。她動了動脖子,發現自己還牽著那只毫無知覺的手,看向周曉天時,只見周曉天靜靜地躺在床上,神態十分安詳,如同一個熟睡的孩子。
葉雪嵐將周曉天的手放回被子,站了起來,來到窗邊打開窗戶看向了窗外。天空十分晴朗,看著樓下許多不斷奔跑嬉鬧的孩子,她鼻子有點酸,不禁輕輕抽泣了一下。她滿心愁云,但在一個人面對周曉天時依舊裝出了一副笑臉,想靜靜地等他醒來,即使醫生告訴她這個希望根本不現實。
門開了,溫璐頤和米勒走了過來。一見他們兩人,葉雪嵐馬上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迅速跑了過去,一頭栽進溫璐頤懷里哭了起來。溫璐頤知道葉雪嵐的心情,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可她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
“溫姨,曉天他會醒來嗎?”葉雪嵐抬頭看著溫璐頤,一臉淚痕地問道。
看著她的樣子,米勒不由輕輕嘆息了一聲。溫璐頤瞪了他一眼,硬擠出了一個笑容,說道:“放心吧,雪嵐,他會醒來的,因為這兒有等他的人。”
病房外,林雨萱背靠著墻壁,從衣服里拿出那枚鉆石看了起來。海藍色的鉆石散發著輕柔的淡藍色光芒,如同一顆心,卻又像整整一片海洋。
“曉曉,我們做個約定吧。”
“什么約定?”
“喏,我們中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死。”
“可是萬一其中一個一不小心死了怎么辦?”
“烏鴉嘴,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啊?不過,我們中任何一個要是真的死了,那另一個人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替死去的那個好好活著。”
一滴淚從林雨萱眼中流出,正好滴在了那顆鉆石上。晶瑩剔透的淚水從鉆石上落了下來,似乎慢慢融成了一體。
夜空中,那片火海在好長時間都沒有動靜后,似乎是老天憐憫,終于有一小團火焰落下了空中。周曉天感到十分驚喜,立即跑向了那團火焰,然而卻沒有發現那團火焰并沒有落在通天柱上,而是從通天柱外滑落,直接掉向了不見底的地面。他嚇了一跳,來到通天柱邊緣時立即停下,身體閃了幾下,這才慢慢站穩。他用手拍了拍胸口,慶幸自己沒有掉下去,然而看著那團漸漸沒了影子的火焰,眼中還是露出了惋惜的目光。
心魂見狀笑了,問道:“你在惋惜什么?”
“那個。”周曉天伸手指著已經沒了影子的火焰說道,“我記得上次在碰到火焰的時候得救了,所以……”
“那點力量遠遠不夠。”心魂打斷了周曉天的話說。周曉天一臉驚訝地看向了空中,只聽心魂繼續說道:“你想浴火焚生,這不止需要你堅強的意志力,同時也需要純凈的強大火勢。上次你一心想救那個女孩,而且你那時的力量十分強大,所以才能做到。可是這一次,不管你缺少哪個條件,都不會成功。”
“那我就繼續。”周曉天說完又向空中那片火海伸出了右手。
“喵嗚。”
卡其蹲在桌子上叫了一聲,見沙發上的白蘭沒有反應,于是又叫了一聲。在它旁邊幾乎擺滿了酒瓶,而且好幾個已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白蘭終于抬起了頭,卻只是看了卡其一眼又閉上了眼睛。見周曉天幾天不回家,白蘭又是如此模樣,卡其似乎明白了什么。它抓倒了一個酒瓶,里面的酒流出來后伸出舌頭舔了兩口,接著又跳到白蘭身上,蜷縮起了身體。
樓頂上,鐘賦陽抬頭看向了天空,輕輕嘆息了一聲,眼中盡是無奈。
學校后的靈水河邊,朱迪坐在一塊石頭上,靜靜地看著河水流淌著。她的眼神渙散,很明顯是在發呆。
一塊石子突然從空中落下,落在河水中后濺起了很高的水花。朱迪嚇了一跳,馬上站了起來,轉頭看時,卻見項青庚從不遠處向她走來。她有點泄氣,于是看著項青庚不滿地叫道:“干嘛?”
“你一直坐在這兒,是在等誰呢?”項青庚來到朱迪旁邊問道。這個地方正是周曉天擁抱朱迪時被林雨萱和葉雪嵐發現的地方,因此朱迪自然明白項青庚此話的意味。
“與你無關。”朱迪將頭轉向了一邊。項青庚見狀一笑,又將一枚石子扔入了河中。只見石子濺起了很高的水花,水花落下后一圈圈漣漪向四周不斷擴散著,又被緩緩的流水帶走了。
“你不是一直想為你姐姐報仇嗎?”項青庚忽然說道。朱迪明白項青庚的意思,卻不容忍項青庚的諷刺,右手中立即出現了一團寒氣。
“你還是別出手的好。”項青庚斜眼看著朱迪,慢慢伸出了左手。朱迪明白她并不是項青庚的對手,于是放下右手,冷笑道:“弛航的事情解決了,所以在你眼中,天下也就太平了吧?”
朱迪本來以為項青庚會為周曉天反駁幾句,哪知項青庚不僅沒反駁,反而說道:“沒錯。天下本來就挺太平,只是看你看待事情的角度如何而已。花開花落,生老病死,萬物都有規律。一個人的壽命到了,其他人就是再不愿意,也要接受現實。”
“沒想到你是一個如此冷血的人。”朱迪聽后冷冷說道。項青庚笑了一聲,說道:“冷血?算不上,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如果他的生命真的結束,那確實沒什么好說的。不過他是預言之子,或許,冥冥之中還有什么未完成之事在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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