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連環刺殺 1
“你的氣色好像相當差。”御座之上,國王歪著頭看著拉佩。
“昨天為了查案子不小心暴露行蹤,結果遭遇刺殺。”拉佩聳了聳肩。
“在鍍金徽章的感覺怎么樣?”國王問道。
拉佩并不感到意外,比格·威爾說過,鍍金徽章里面的人有不少是國王的探子。
“可惜時間太緊迫,再加上一無所獲,心情有些糟糕,要不然我肯定會在那里好好玩玩。”拉佩知道國王最喜歡聽這樣的話。
“那里確實是個非常美妙的地方,不過……那也是一個非常糟糕的地方。”國王似乎在緬懷著什么,顯然他也曾經是那里的常客。
“你急急匆匆想要見我,有什么事嗎?”突然國王變得冷漠淡然,好像完全變了個人。
“我想干掉塔倫護衛隊隊長賈克卜,請求陛下的恩準。”拉佩說出此行的意圖。
“賈克卜?塔倫護衛隊?”國王設想過各種可能,卻沒想到這個方向,道:“刺殺你的人難道是他派來的?”
就算沒有秘密警察,國王也不缺耳目,他已經知道刺殺拉佩的是霍特·波爾伯爵。
拉佩肯定不會犯那種低級錯誤,昨天晚上他就和比格·威爾商量出一套說辭:“刺殺我的人是某位檢察官,為了大局考慮,我暫時不打算和他翻臉。不過這件事和賈克卜肯定脫不了干系,我在其中一個刺客身上找到一件東西,這件東西原本屬于那位上校所有。”
“賈克卜?他不是賓尼派的人嗎?怎么會和貴族有牽連?”國王冷著臉問道。
“賈克卜不能算賓尼派的人,他對賓尼派的理念一點都不認可,兩者只是互相利用罷了。賈克卜想要的是貴族身份,想成為掌控塔倫的那幾個人之一,可惜他的血統擺在那里,身為一個混血兒、半個外國人,他現在擁有的地位就已經是極限。”拉佩很清楚說別人壞話的技巧,最有效的壞話就是實話。
“所以他選擇背叛?”國王的臉色異常陰冷,他中招了。
“眼前的局勢給了他機會,他如果連這都把握不住,那就太傻。”拉佩又狠狠踩了賈克卜一腳。
眼前的局勢是國王最不想聽到的事,他冷哼一聲,朝著拉佩點頭說道:“我答應你的請求,不過我不會給你任何幫助。”
“陛下,我希望您再同意我一個請求,我想整頓塔倫的地下錢莊。”拉佩開始進行下一步。
國王先是一愣,緊接著笑了起來,他當然知道拉佩和那些地下錢莊之間的齷齪,正如比格·威爾預料的那樣,他以為拉佩想趁機報復。
國王對尤特人同樣沒好印象,立刻說道:“地下錢莊是應該整頓一番,不過現在時機還沒到。”
“我只是做個姿態罷了,那些地下錢莊的背后是整個塔倫的官員和貴族,我怎么可能真的動他們?我需要的只是尤特人的人脈、資源和金錢,我打算組建一支軍隊,規模在三千人左右,這應該足以抗衡賈克卜和他的護衛隊。”
國王心頭一動,他明白拉佩的意思,是想逼尤特人出錢,可轉念一想,他搖了搖頭,道:“我如果記得沒錯,賈克卜是個大騎士,你手上有可以與之抗衡的人嗎?”
“陛下,我組建的這支軍隊至少有一半士兵會是尤特人,我聽說尤特人一向團結,他們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同胞白白送命。雖然尤特人沒什么實力,但是他們有錢,不久之前的血色之夜讓我明白一個道理,金錢的力量非常可怕。”拉佩說出自己的想法。
國王不由得愣住,他沒想到拉佩會這么做,這個辦法實在太損了。
但是國王不得不承認,這個辦法很不錯,至少他很喜歡。對賈克卜,他沒有一點好感,對尤特人,他也沒有一點好感,所以拉佩的這個主意搔到他的癢處,讓他想拒絕都做不到。
“好吧,我會給塔倫那邊打聲招呼,但是你別做得太過分。”國王難得給拉佩一個好臉色看。
“遵命,陛下。”拉佩連忙鞠躬道。
“對了,那座跑狗場怎么辦?什么時候可以把它收回來?”國王突然想到這件事。
拉佩心底有些不以為然,畢竟國王剛得到六十一萬比紹,多少也該給那三個倒霉的黑幫老大一個喘息的機會,讓人家高興高興才對,現在就急著把東西收回來,吃相也太難看了。
不過這種話拉佩絕對不會說出口。對于西弗,他沒有一絲好感,他很懷疑昨天的刺殺和西弗也有關系。
“豬養肥一些再殺不是更好嗎?”拉佩笑道,緊接著他橫戳一槍:“勒芒大人有沒有告訴您那個黑幫頭目的家底?他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
拉佩這絕對是赤裸裸的挑撥,可國王雖然年輕,卻不會上這個當,勒芒是他手下的頭號忠狗,有些事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會太當真。
看到國王沒有反應,拉佩繼續說道:“那個黑幫頭目擁有六十幾座賭場,其中有七座大型賭場,其他都是小型賭場,每年的收入差不多有一百幾十萬比紹。賭場的維護需要四十萬比紹左右,包括養那些手下,也包括上下打點的錢。剩下的錢那個大騎士拿半成,另外幾個保鏢兼打手拿其余半成,西弗本人拿三成。”拉佩沒說另外六成的去向,他相信國王能夠猜得出來。
也不管國王有沒有反應,拉佩繼續說道:“那個黑幫頭目被我弄過一次,損失二十幾萬比紹。之后的血色之夜,又讓他大失血,單單撫恤金就花二十幾萬比紹。買下跑狗場更把他手頭僅有的一些錢都花光,還把幾座最大的賭場抵押出一去。您現在就收回跑狗場的話,那個黑幫頭目肯定會卷款逃跑,扔下一個爛攤子,然后別的黑幫會像惡狗聞到臭肉般撲上來,再來就是接連不斷的兇殺和火并。”
國王聽到這話,不由得皺起眉頭,在國民會議召開之前,他不想看到馬內的局勢失去控制。
“你有什么建議?”國王不由得問道。
“自從跑狗場里面可以下注后,各間賭場就不再下注。不過跑狗場畢竟太小,位置也有些偏僻,過一段時間那個黑幫頭目就會發現這很不方便,他肯定會重新讓那些賭場接受下注。到時候您再動手,就可以把所有賭場充公,然后再舉辦一場拍賣會,那七座最大的賭場每一座都至少能賣到二十萬比紹,其他賭場少則兩、三萬比紹,多則五、六萬比紹,您輕而易舉就能夠得到幾百萬比紹。”
拉佩和西弗結怨頗深,所以他要么不動手,一旦動手就要把西弗連根鏟除。
國王的兩只眼睛頓時亮起來,他當然能夠猜到拉佩的目的,但是他不在乎。
不過國王沒有立刻做出決定,而是擺手說道:“你下去吧。”
拉佩退下去。
拉佩剛出門,旁邊的一扇小門就打開,勒芒從隔壁的房間走進來。
“那小子的話你都聽見了,說說你的感想。”國王問道。
“心胸狹窄、睚眥必報,這樣的人絕對不能重用。”勒芒連忙說道。
國王掃了勒芒一眼,悠然說道:“我聽說你有那些賭場的三成份額,呂波特、別克拉貝、薩曼莎各占一成,是不是這樣?”
勒芒的額頭頓時滲出汗珠,他太明白國王的性格,國王能夠允許他的臣子每年收取幾十萬比紹的賄賂,但是為了幾十萬比紹的賄賂,阻止他得到幾百萬比紹的收入,那就不能容忍,他居然忘了這件事,只能說昏了頭。
“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國王敲打著這條走狗。
國王敢這么做,是因為他有把握駕馭這條狗,像秘密警察他就沒把握駕馭,所以他從來沒有敲打過那些人,而是直接選擇冷藏,拉佩也一樣,所以他對拉佩一直不冷不熱。
事實上就連比格·威爾這個曾經的親信,也從來沒有真正得到過國王的信任,因為他根本沒有辦法駕馭比格·威爾。
“我知道應該怎么做了。”勒芒連忙說道。
“黑幫頭目有很多,放棄了這個,還可以另外找一個。”國王又說道。
“我已經在物色了。”勒芒并不是隨口說說,他的手里從來不缺備用人選。
勒芒此刻想的是如何最后利用西弗一把,從西弗的身上多榨出一些油水,以彌補他的損失。
“好像又有麻煩了。”在王宮的外面,杰克皺起眉頭。
“昨天剛剛失敗,今天又來?這不太可能吧?”拉佩的臉色原本就有些發白,此刻愈發沒血色。
現在的拉佩處于最孱弱的時刻,那種禁忌的絕招不但讓他處于嚴重失血的狀態,他體內的魔力也近乎干涸,不可能像以前那樣戰斗。
“恐怕他們已經知道你的狀況。”杰克嘆道,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
拉佩看了身后一眼,在他身后是王宮,一群宮廷侍衛正站得筆直。
宮廷侍衛分兩種,一種是貴族子弟,他們是來這里熬資歷的,順便在王室成員面前混個臉熟,這對將來有好處。另外一種是從外面招募,這類宮廷侍衛的實力都很強,不是高級騎士就是高級戰士,他們在宮廷任職可以得到很多資源,有利于突破瓶頸,成為大騎士或者大戰士,就算突破不了,他們也可以得到貴族的身份,為宮廷服務有宮廷爵位,雖然不值錢,卻也是個貴族,而且服務二十年后就可以擁有正式的勛爵頭銜,真正進入貴族的行列,他們的孩子往往也會成為宮廷侍衛,不過那時候就成了第一種情況,在里面熬資歷,混臉熟,然后等機會外派,很多顯赫的家族最初就是這樣起來的。
事實上,比格·威爾走的也是這條路,只不過他沒有擔任宮廷侍衛,而是成了國王的心腹,他憑借的不是身手,而是他的腦子。
此刻,拉佩想到的就是借一、兩個宮廷侍衛。
稍微想了想,拉佩就有了主意,他走到杰克身邊低聲問道:“你有沒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車軸弄斷?”
“弄斷車軸?”杰克眼珠一轉,頓時明白拉佩的意思,他是個大盜賊,偷東西不但要靠技術,還要靠腦子。
杰克溜達到馬車后面,轉身在其中一只車輪上蹬了一下,然后就溜達回來,低聲說道:“已經搞定了。”
“這么簡單?”拉佩有些驚訝,他沒有看出門道,杰克那一蹬的力量絕對不大,不可能造成什么破壞。
“這就像變戲法,拆穿就不靈了。”杰克笑了笑。
拉佩不再追問,他徑直上了馬車。
杰克也上了馬車,不過上車之前,他朝著擔任車夫的西爾維婭低聲說道:“會裝死嗎?等一會兒裝得像一些。”
西爾維婭先是一愣,緊接著就明白過來,跟著拉佩這么長時間,她也學會很多邪門歪道的東西。
隨著一聲清亮的鞭響,馬車動了,不過走沒多遠,馬車猛地一顛,一只輪子飛出去,車廂猛地往旁邊一歪,然后整座砸在地上。
負責趕車的西爾維婭被扔下去,她的背先著地,狠狠地撞一下地面后又彈起來,飛出五、六米遠才再一次落地。
拉佩當然沒事,因為杰克抓著他跳出來。
這動靜可不小,一群宮廷侍衛立刻跑過來。
在頂樓的一角,拉佩剛才出來的房間,國王正站在窗口看著。
“這是怎么回事?”國王低聲問道。
“好像車軸斷了,應該不是意外,可能是人為破壞。不過就算想殺他,也不應該采用這種辦法啊!他的身手不錯,不會那么容易摔死。”勒芒一臉迷糊,他沒有想到是拉佩自己動的手腳,因為這不符合邏輯。
這時,國王看到宮廷總管走過去驅散那些圍觀的侍衛,然后拉佩好像和宮廷總管商量著什么,過了片刻,宮廷總管對旁邊的一個侍從說了幾句話,又過一會兒一輛馬車駛出來。
那是一輛沒有任何特征的馬車,里面的裝飾很考究,但外表卻和普通的私人馬車沒有兩樣,這樣的馬車在宮廷有好幾輛,一般是需要秘密外出的時候用的。
駕車的是兩個宮廷侍衛,不過這兩個人已經脫下宮廷侍衛的裝束,換上一身便裝,這同樣是和馬車一起搭配的。
剛才拉佩湊近過去說話的時候,他偷偷塞給宮廷總管幾枚金幣,換來這兩個車夫。
在馬車內,拉佩檢查著自己的裝備,現在的他和別人玩近戰絕對是找死,所以劍只能收起來。長槍也沒拿出來,那是進攻武器。現在拉佩用的是那兩把短槍,為了覲見國王陛下而穿的禮服也已經收起來,此刻他身上穿的是一件鎧甲。
這是一件與眾不同的鎧甲,有一根像脊椎骨的東西從頭盔延伸到后背,軀干部位的甲片如同龍蝦般,一節套著一節,作為一件鎧甲來說,這樣的設計絕對不合理,因為有太多的空隙,防御力肯定成問題,唯一的好處就是靈活,方便行動。
“你用不著管我,自己逃出去就行,盡可能往人多的地方逃,那幫家伙不敢隨便殺人。還有一點你必須記住,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河里有問題,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要入水。”杰克提醒拉佩需要注意的事項。
“對方來了很多人?”拉佩問道。
“不清楚。”杰克搖了搖頭,他是大盜賊,不是先知或者預言師。
“把那個死鬼叫出來。”杰克說道:“反正他棲身的戒指不損壞,他就不會死,讓他也出來幫忙。”
杰克說這些話,證明他不像以往那樣有把握。
“你開什么玩笑,我一出來就露餡了。”比格·威爾冒出來。
“這東西給你。”杰克隨手一甩。
杰克扔出來的是一團煙霧,但是這團煙霧與眾不同,打在比格·威爾的身上后立刻披散開來,就如同一條斗篷似的蓋在比格·威爾的身上。
“這玩意倒挺有趣,從哪里偷來的?”比格·威爾上上下下打量著自己。
“這是我干掉一個黑魔法師得到的戰利品,那家伙很擅長奴役鬼魂,他的鬼魂披著這東西就可以在白天出沒。”杰克解釋這東西的來歷。
“你應該有不少吧?也給我幾個。”拉佩伸手討要。
“你要干什么?你又不是死靈法師。”杰克感到奇怪地道。
“這家伙變成守護靈后,我就少一個探子,有機會的話,我打算召幾只鬼魂。”拉佩說出自己的目的。
黑魔法中有很多奴役鬼魂的方法,鬼魂很有用,就算不修煉亡靈魔法,很多黑魔法師也會豢養幾只小鬼。
“一千比紹一個。”杰克直接開價,這并不違背他的原則,東西是殺人越貨得來的,這是銷贓。
“給我三個。”拉佩現在也有些尤特人的派頭,他不在乎錢。
杰克隨手一拋,拉佩一把接住,不過他接住的不是三團煙霧,而是三顆玻璃珠子般的東西,表面篆刻著詭異的符文,那不是他接觸過的任何一種魔法文字。
拉佩把東西收起來,他本人沒興趣研究,回頭給佛勒一顆就行,佛勒肯定有興趣研究這玩意的構造。
就在這時,杰克的耳朵急速抖動起來。
拉佩立刻坐直身體,然后戴上面罩,面罩是全封閉的,連眼睛的部位也鑲嵌著兩塊很厚的玻璃。
“什么人?”一個宮廷侍衛大喝一聲。
“走!”杰克猛地踹了拉佩一腳。
這一腳踹得非常狠,拉佩撞破車壁飛出去,飛出十幾尺遠,這才砰的一聲落在地上,不過他并沒有倒地不起,而是像一只輪子似的骨碌碌滾出去,那根如同脊椎骨從頭盔延伸到背后的東西起到作用,這玩意就像輪子的邊緣。
幾乎同時,一道紅光擊中馬車,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馬車被炸碎,變成漫天飛舞的無數碎屑。
兩道人影從爆炸的火光中閃出來,那兩個宮廷侍衛都是高級騎士,反應不慢,而且他們的身上都有護甲,穿在衣服里面,一層是鋼絲背心,還有一層特殊的內甲。
杰克也逃了出來,他早已隱沒無蹤。
“那個小子溜了,流星、鬼龍,你們兩個人負責追殺。鐵索和我拖住車夫。無影,你負責把保鏢找出來,這家伙很難對付,可能是個大盜賊,也可能是個專精藏匿的大刺客。”在旁邊一幢房子的房頂上,一個渾身籠罩在紅光中的怪人大聲命令道。
隨著怪人的話音落下,天空中一團黑影飛掠而過。
那是一個人,身材魁梧高大,在他的身后有一對巨大的翅膀撐開著,正是這對翅膀讓他能夠在天空中飛翔,而且速度極快。
在房頂上,還有一個人朝著拉佩逃跑的方向追趕,這個人身材修長,體態輕盈,他明明是在奔跑,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在飛行,因為他的身體幾乎沒有起落,腳尖在房頂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就往前飄出十幾米遠,在這個人的身體四周有十幾顆亮晶晶的圓球滴溜溜地亂轉。
突然,其中一顆圓球朝著空中飛去,它的速度極快。
天空中有一枝竹蜻蜓正飛舞著,它是拉佩的眼睛。
啪的一聲輕響,竹蜻蜓被撞個正著,這東西原本就很脆弱,一撞之下頓時粉身碎骨,變成無數碎片飄飄蕩蕩地落下來。
圓球收回來,另外一顆圓球卻打出去,這玩意不夠靈活,只會鎖定一件東西然后攻擊,不過它的速度足以彌補所有的缺陷。
眨眼的工夫,拉佩放出的竹蜻蜓全都報廢,它們飛得太慢。
這群人同樣有備而來,他們事先研究過拉佩,知道這些竹蜻蜓的作用,搶先一步把這招封殺。
所有竹蜻蜓被擊毀,拉佩瞬間變成瞎子和聾子,他不知道追兵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哪個方向是安全的。
“好在我早有準備。”拉佩咬牙說道。
拉佩把手伸進腰際的一只口袋內,從里面掏出五個東西,隨手拋到空中。
這五個東西看上去像放大幾倍的箭頭,頂端尖銳,邊緣很薄,后面有兩個倒鉤,一出手就朝著不同的方向飛去,它們的速度極快,比剛才的竹蜻蜓快多了。
不過拉佩這一出手,頓時暴露自己所在的位置。
“他在那里!”遠處傳來一道大喝聲。
那個叫鬼龍的人飛掠而至,另外一個人瞬間放出所有圓球,追擊那五枚箭頭。
拉佩拼命逃跑,他根本不走大道,而是穿墻入室。
突然一片黑影壓下來,磚塊、瓦礫紛紛落下。
出手的是鬼龍,他轟然落地,瞬間摘下背后的雙翼橫掃過來,這既是飛行裝備,也是一件武器,同時還能當作盾牌使用。
兩邊的墻瞬間坍塌,被波及的路人全都遠遠地飛出去,落到地上時全都骨斷筋折。
這對翅膀非常重,那個叫鬼龍的人更是力大無窮,一般的人根本接不住,更厲害的是這件武器很大,讓人沒辦法閃避。
拉佩同樣也接不住這件武器,他被打飛出去,不過他被打飛是故意的。
拉佩是用腳去擋這一擊。被擊中的那一瞬間,靴子上的法陣被啟動,那一擊的力量加上蹬踏的力量被強行偏轉,變成反彈的力量,他就像一枝箭矢被射出去。
拉佩飛出去的速度實在太快,眼看著就要撞上墻壁,以這樣的速度撞上去絕對會粉身碎骨。
拉佩撞上了,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蜷縮成一團的拉佩就像一只輪子,砰的一聲撞在墻上,立刻彈飛出去,緊接著又撞在另外一面墻上,然后又彈飛出去,轉瞬間他就消失在十字路口。
鬼龍傻了,他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他們得到的情報中,沒提到目標人物有這樣奇怪的本事。
等到鬼龍反應過來,拉佩早已看不見蹤影。
鬼龍沒看到拉佩,另外一個殺手卻看到,一連串圓球朝著拉佩砸過去。
拉佩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這些圓球,在匆忙中猛地一閃。
圓球砸在地上,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火光四射,火云彌漫,爆炸的沖擊波將拉佩遠遠地拋飛出去。
拉佩只感覺到五臟六腑都在翻騰,爆炸的沖擊波是正面攻擊,沒辦法完全偏轉,他這下子受傷不輕。
不過拉佩的反應倒也迅速,手腕一轉,一張網反手扔出去,網瞬間展開。
第二顆圓球到了,瞬間砸落在網中,圓球被網兜住,沒有炸開。
第三顆圓球緊隨其后落下,也一頭扎進網中。
兩顆圓球撞在一起,頓時化作一聲轟鳴,這一次的聲音更響,威力更大。
突然,四面八方響起一連串爆炸聲,這些爆炸聲要輕得多,威力也小,不過爆炸后揚起的煙霧卻大得多,而且又厚又密,驅之不散,轉眼的工夫,臨近的兩個街區全都被煙霧籠罩起來。
這是煙霧彈,用來制造混亂,趁機逃跑的利器,拉佩的身上總是帶著一大堆。
一道黑影突然竄出去,這道黑影鉆進對面街區的一幢房子內,從后窗竄出來,然后又破窗而入,所過之處同樣煙霧彌漫。
流星飛身一躍,這一次他飛了起來。
流星飛起來的方式倒也特別,他的腳下踩著那些圓球,圓球懸浮在半空中,組成一道天梯。
突然,另外一邊也有一道人影竄出來,同樣穿墻入室,根本不走正路。
還沒等流星反應過來,另外一邊又有一道人影竄出去……
煙霧正在迅速蔓延,流星已經徹底失去目標。
流星越看越覺得煩躁,突然大吼道:“你既然躲著不出來,那就全部毀滅!”
流星大吼一聲,圍繞在他身體四周的那些圓球朝著不同的可疑之處飛去。
爆炸,爆炸,再爆炸,接連不斷的爆炸,一幢幢房子轟然倒塌。
“啊!救命。”
“來人啊!殺人了。”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路上的行人蜂擁而逃,原本躲在房子里面的人也跑出來。
大街上一下子變得異常混亂,有些人被炸死,也有些人被掉落的磚塊及瓦礫砸死,更有一些人因為摔倒在地被踐踏而死,到處是呼號和哭喊聲。
“住手,別逼我翻臉!”一聲怒吼遠遠傳來。
原本正放手亂殺的流星頓時停下來,他終于想起馬內的規矩。
如果死一、兩個人,上面不會在乎,頂多出動警察。但是殺的人多了,會有人看不過去。
“流星,不要再出手了,頭讓我們盯著就行。”鬼龍飛過來。
流星不敢再造次,但是他心里很不舒服,他們得到可靠消息,此刻的拉佩就是個廢人,他們連一個廢人都對付不了,豈不是更廢?
流星的身體一震,原本在四周盤旋飛舞的那些圓球頓時四散,這些圓球既是武器,也是他的眼睛和耳朵。
拉佩在拼命逃跑,身上的鎧甲已經被收起來,此刻的他變成一個矮胖子的模樣。
這一次拉佩沒有借用那枚戒指的力量,對方能夠識破隱形,肯定也可以識破幻術,用那枚戒指反倒會壞事,所以他用的是化妝的方法,此刻他的臉上戴了一張人皮面具,身上穿著事先準備好的肥大衣服,里面塞了棉花。
如果此刻有人站在近處,稍微仔細地看拉佩幾眼,肯定會看出破綻,拉佩賭的是追殺他的殺手不可能靠近他仔細查看。
為了不引起懷疑,拉佩還攙著一個老婦人一起逃,為了讓老婦人不會壞事,他對著老婦人的眼睛偷偷撒了一把沙子。
一口氣跑到大街上,拉佩順手攔下一輛出租馬車,然后把老婦人塞進馬車內。
“快、快、快,先離開這里。”拉佩朝著車夫喊道。
“這是怎么回事?”那個車夫問道。
“天知道是什么事?”拉佩裝出一副抱怨的模樣。
出租馬車飛也似的跑了。
半個小時后,馬車在利帕頓大街停下來,利帕頓大街離紅楓大道不遠。
說起來,拉佩有兩個選擇,一個選擇是變成佩拉得·沃斯,逃回多明尼哥家。另外一個選擇是去紅楓大道的那幢別墅。
拉佩選擇后者,因為他不放心那邊。
從馬車上下來,拉佩對那個老婦人說道:“你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幫你找大夫。”
那個老婦人沒有絲毫懷疑,一個勁地道謝,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利用。
拉佩沿著街走,轉過一個十字路口,閃身鉆進旁邊的小巷,等到他從巷子另一頭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警察的裝束。
如果拉佩是刺客,肯定會派人守著紅楓大道的那幢別墅,誰敢靠近就殺誰,寧可殺錯,也不放過,能夠讓他們感到忌憚的恐怕就只有警察。
紅楓大道的那幢別墅一直在警察的監視下,得到消息,上面派個警察過來看看,這完全可以理解。
拉佩知道這很冒險,但是他必須試試。
這件警服也是加大、加肥的那種,里面同樣塞了棉花,也仍舊戴著人皮面具,此刻的拉佩看起來就是一個又矮又胖的警察。
拉佩拎著警棍,一路小跑朝著紅楓大道的那幢別墅而來,不過他是在街對面跑,一副只是過來看一眼的模樣。
眼看著拉佩快要靠近別墅,突然人影一閃,一個透明人出現在拉佩的面前。
“滾開,你和你的人如果想送死的話,就繼續往前。如果想繼續活的話,就當作什么都沒發生。”透明人異常冷漠地警告道。
拉佩連忙舉手投降,他的樣子要多窩囊就有多窩囊,眼睛則緊盯著那個透明人的腳下。
那個透明人的腳下是一條長長的水跡,一直延伸到旁邊的那條小河。
拉佩現在總算明白杰克為什么讓他別進入水里,因為對方有一個控水者。
控水者絕對比那兩個殺手恐怖,要知道人體百分之八十是由水組成的,控水者可以直接讓對手的血液凝固,這招無視防御,根本擋不住,也躲不開。
控水者還有一個難對付的地方,他們可以躲在暗處施法,就拿眼前這個透明人來說,十之八九是個類似投影的東西。
“我就走,立刻就走。”拉佩連連后退,緊接著轉身就逃,卻沒想到后面是一棵樹,他一頭撞在樹上,然后掩面朝天倒在地上。
“一個廢物。”透明人很輕蔑地掃了“昏倒”在地的拉佩一眼,瞬間化作一攤水。
拉佩靜靜地躺在地上,他現在已經確認了幾件事。
第一,透明人沒有視覺,并不能真的看到他,也就沒辦法發現他的異常。
第二,控水者藏身之處離這里不遠,剛才透明人的臉上露出輕蔑的神情,這就是最好的證明,說明那個控水者直接附身在上面,這種操縱方式的距離絕對不會超過兩百米。
在別墅內。
此刻的氣氛異常緊張,所有人都集中在地下室,這座地下室不只是佛勒的實驗室,也是最后的隱蔽所。
杰克感應到有危險的時候,拉佩就放了一枝竹蜻蜓給這邊報信。
費德里克一接到信,立刻把所有人集中起來,同時通知佛勒,讓佛勒開啟防御體系。
在地下室的一角,一面書本大小的鏡子清清楚楚地映照出外面發生的一切。
“這個警察真蠢。”妮娜嘟囔一聲。
就在這時,放在桌上的竹蜻蜓傳出拉佩的聲音:“你這個蠢女人,你說的蠢警察就是我。”
幾個女孩聽到這番話,頓時尖叫起來。
“你回來了?”
“趕快進來啊,外面很危險的。”
這群女人七嘴八舌,說的全都是沒用的話。
“都給我閉嘴!”拉佩喝道,緊接著又道:“佛勒先生,那個控水者應該躲藏在離別墅兩百米內的河里,你把火藥分成幾份,包成拳頭大小,然后用繩子連成一串,順著那根管子放出去,兩邊各放三百米,然后引爆。”
“火藥?我怎么可能用這么低級的東西?你太看不起我了!”佛勒連連搖頭道:“看我的,我有更好的玩意招待他。”
“你說的不會是那種一碰就炸的液體吧?千萬小心,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拉佩的臉色都變了。
“放心,我已經改進過了。”佛勒的瘋勁又上來了。
如果換一個人說這話,拉佩還敢相信,但佛勒說這話,他實在不太有信心,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沒辦法阻止,他現在只能躺在地上裝死。
拉佩只能暗自祈禱,等一會兒不要聽到一聲巨響,然后自己的別墅變成滿天亂飛的磚頭及瓦片。
時間一點點流逝,突然十幾米外的那條河傳來一連串的轟鳴聲,一排水幕沖天而起,最高的激起七、八米。等到水幕落下,那條河一下子少三分之一的水,原本還算清澈的河水變得渾濁無比。
一個人被炸出來,那人居然沒死,他身上的護盾擋下大部分沖擊,不過爆炸發生在水里和在空氣中完全不能比,威力大得多,再說,佛勒用的那玩意也比火藥猛得多,那人身受重傷,已經動彈不得。
拉佩沒動,他強忍住掏槍的沖動,仍舊躺在地上。
很快的,拉佩就為自己的謹慎感到慶幸。
只見一道人影從旁邊的一幢別墅沖出來,朝著那個躺在地上的人跑去。
拉佩動了,如果再不動,等到那個人沖過去救援,他就失去機會。
拉佩瞬間坐起來,兩只手各舉著一把短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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