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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眾小說網(wǎng) > 劍的旋律 > 第四十章 覲見國王 1

第四十章 覲見國王 1


  馬內(nèi)有很多王宮,幾乎每一位國王登基后都會為自己建造一座王宮,當今國王也不例外。有人說這是奢侈的表現(xiàn),不過嚴格說來,這樣的做法使得馬內(nèi)不停擴大,也變得越來越繁榮。

  半個小時后,弗朗西斯科侯爵的馬車駛?cè)胩旌䦟m。

  和馬內(nèi)其他宮殿相比,這座宮殿顯得樸素和簡潔,當今國王崇尚節(jié)儉,至少他本人做得不錯。

  蜜絲瑞爾侯爵夫人早已等候在王宮的門口,看到拉佩坐著弗朗西斯科侯爵的馬車過來,她頓時一愣,不過她沒空多想,朝著弗朗西斯科侯爵點頭致意后,就催促著拉佩往里走。

  “我們回去吧。”弗朗西斯科侯爵沒有下車的意思,他之所以答應(yīng)帶拉佩過來,就是為了看看國王是不是真的召見拉佩,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答案,他也就沒興趣再卷入其中。

  車夫聽到吩咐,將馬車掉個頭,沿著原路返回。

  “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弗朗西斯科侯爵陰沉著臉說。

  克魯索子爵已經(jīng)沒有剛才的從容,汗珠順著他的額頭滴滴答答往下直滴。

  克魯索子爵不是拉佩,如果弗朗西斯科侯爵不肯放過他,輕而易舉就可以弄得他很慘。別看他有警察總監(jiān)作后臺,但警察總監(jiān)可沒讓他做這些事,甚至為了平息弗朗西斯科侯爵的怒火,完全有可能犧牲他。

  “我想知道一切,這一次別再對我撒謊,我要知道那小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為什么接近我的女兒?”弗朗西斯科侯爵并不打算給克魯索子爵什么懲罰。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來自塔倫,就是威爾勛爵遇刺的那座城市,他就是負責(zé)調(diào)查刺殺案的人。從他剛才說的話聽起來,他可能一直聽命于威爾勛爵,您想必也知道,那位勛爵雖然不是秘密警察的成員,但是和秘密警察一直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

  “好了,我知道了。”弗朗西斯科侯爵連忙打斷克魯索子爵的話。

  弗朗西斯科侯爵知道的事遠比克魯索子爵多,譬如他知道威爾和都雷德之間的紛爭,知道國王對兩種方案的取舍,還知道威爾一直對此耿耿于懷,如果威爾暗中做了些什么,他一點都不會感到奇怪。

  所有這一切都已經(jīng)串起來,那個小子是秘密警察的外圍,幾年前威爾勛爵召集一群類似的人,暗中執(zhí)行他的計劃。這一次威爾勛爵奉命前往南方,他打算順便啟動某個計劃,沒想到被人刺殺……弗朗西斯科侯爵在腦子中補完所有的細節(jié)。

  “那座跑狗場是怎么回事?”弗朗西斯科侯爵接著問道。

  克魯索子爵此刻也意識到跑狗場恐怕沒有表面看起來簡單,他并不知道威爾和都雷德之間的紛爭,但是他知道那兩個人是政敵,而跑馬場正是都雷德的得意之作,現(xiàn)在拉佩搞了座跑狗場,搞不好是比格·威爾生前的部署,很可能是沖著跑馬場去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知道的東西實在太少,我……我根本就不應(yīng)該摻和到這件事。”克魯索子爵用力拉扯著頭發(fā)。

  弗朗西斯科侯爵怒哼一聲,克魯索子爵能夠想到的東西,他同樣也能想到,且和克魯索子爵相比,他才是最無辜的,他才是真正與此毫無關(guān)聯(lián),卻被莫名其妙卷進去的人。

  在另外一邊,拉佩跟著蜜絲瑞爾侯爵夫人穿過長長的走廊,一直走到盡頭的一間房間內(nèi)。

  房間內(nèi)有三個人,其中有一個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這位就是當今國王奧古斯特·伊露·德·龐貝。

  從外表看,這位國王絕對談不上英明神武,他是個矮胖子,身上穿著一件藍絲絨的外套,看上去很樸素,渾身沒什么裝飾,這讓原本就沒什么氣勢的他愈發(fā)顯得平淡無奇。

  靠墻還站著兩個人,其中一人身穿長袍,滿臉皺紋,花白的胡須拖到腰上,這個不知道年歲的老人顯然是個魔法師,他的背佝僂著,手里拄著一根很破舊的拐杖。另外一個人很高,方臉大耳,濃眉大眼,年紀在四十歲左右,明顯是個騎士。

  拉佩并沒有從這兩個人的身上感覺到賈克卜身上散發(fā)出的那種氣勢,但是這不意味著這兩個人不如賈克卜,相反的他們的層次絕對遠遠超過賈克卜。

  這就是傳奇境界的人物,拉佩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幸運金幣曾經(jīng)的擁有者中,數(shù)量最多的就是這個等級的人物,所以拉佩對于這類人并不陌生。

  蜜絲瑞爾侯爵夫人輕輕咳嗽一聲,拉佩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失態(tài)。

  如果換成以前,拉佩看到國王,肯定會立刻跪倒在地。但是現(xiàn)在,他看到國王也沒覺得有什么了不起,所以只是走上前深深地鞠個躬。

  “你就是索德·拉佩?”國王走過來,繞著拉佩轉(zhuǎn)一圈,說道:“你現(xiàn)在把威爾勛爵叫出來吧。”

  “陛下,現(xiàn)在是白天。”拉佩連忙提醒道。

  “這沒關(guān)系。”那個老魔法師顫顫巍巍地說道。

  拉佩遲疑片刻,他頭痛的是怎么把比格·威爾叫出來,因為比格·威爾根本不聽他的命令,想出來的時候自然會出來。

  令拉佩感到意外的是,他剛剛這么一想,比格·威爾的身影就冒出來。

  那個老魔法師立刻把頭轉(zhuǎn)過來,旁邊的騎士似乎也感覺到什么。

  “果然是這樣。”老魔法師走過來,他走到比格·威爾的面前,抬起手,在他的右手上攥著一枚戒指,戒指呈不規(guī)則的形狀,仿佛原本是一堆碎金塊,現(xiàn)在重新被粘起來似的,在戒指的正面鑲嵌著一塊很小的貓眼石。

  突然,從貓眼石內(nèi)射出一道碧綠色光芒,這道光注入比格·威爾的身體內(nèi),然后朝著四面八方擴散。

  原本別人是看不到比格·威爾,但是隨著這種綠光的注入,比格·威爾的身影顯露在眾人面前。

  拉佩瞪大眼睛,他現(xiàn)在總算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以前他認為佛勒已經(jīng)很厲害,但是和眼前這名老魔法師一比,佛勒就什么都算不上。

  “這好像是負能量。”看了半天,拉佩有點明白。

  “想要對鬼魂起作用,當然只可能是負能量。”那位老魔法師倒是沒么架子,道:“我不知道為什么只有你能看得見他,其他人都看不見,這種狀態(tài)確實很特殊。不過既然是鬼魂,那么負能量對他肯定有用,這是最基本的常識,如此一來問題就容易解決,只需要讓負能量染上顏色就行,還有就是保證負能量不會散逸得太快,而我恰好知道有一個辦法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

  “你先退下去,我有些話要和威爾勛爵談。”國王對拉佩命令道。

  “陛下,不知道什么原因,勛爵沒辦法離我太遠。”拉佩連忙說。

  國王看了那位老魔法師一眼。

  “魔法的世界廣闊無邊,我的所知所聞也只是滄海一粟,因此對于這種情況也不太清楚,但我倒是能夠想出十幾種可能……不過沒辦法試,萬一出什么威爾勛爵就可能不存在。”老魔法師雙手一攤,表示無能為力。

  國王猶豫起來。

  “不如這樣,我們站在走廊上,您和威爾勛爵站在墻壁旁邊,只要距離別太遠就行。”拉佩建議道。

  “這是個不錯的辦法。”國王認可了。

  拉佩被帶出去,愛絲瑞爾侯爵夫人也跟出來,當房門被關(guān)起來后,拉佩立刻感覺到里面和外面完全隔開。

  在房間內(nèi),國王的臉上露出一絲哀傷,道:“比格,沒想到你就這樣走了。”

  比格·威爾看上去也黯然神傷,他的嘴巴動了動。

  國王疑惑地看著比格·威爾。

  “他說,他現(xiàn)在的狀況也不錯,用不著為未來煩惱,也用不著擔心死亡,唯一遺憾的就是白天不能出來,而晚上又沒什么人,也沒辦法離那個小子太遠,只能看著他睡覺,所以很無聊。”那個騎士精通口語,他看著比格·威爾的嘴唇,把比格·威爾說的話念出來。

  “哈哈,你還是這樣樂觀和豁達。”國王抬起胳膊,他以前總會一巴掌拍過去,但是這一次他卻黯然地收住手。

  “那個小子很不錯,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培養(yǎng)他的?”國王之所以要和比格·威爾單獨談,就是因為他并不信任拉佩。

  “您還記得四年前,剛剛?cè)蚊祭椎聻樨斦蟪紩r,他和都雷德發(fā)生的那場爭執(zhí)嗎?您最終站在都雷德那邊,但是他堅決認為都雷德的做法是錯的,您的選擇同樣也是錯的。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決定暗中做一些準備,以便在事態(tài)惡化的時候能夠有所補救。”那位中年騎士讀出比格·威爾的話,不過他把稱呼改了,反正國王也聽得懂。

  “辛苦你了。”國王心中滿是感嘆。

  “談不上辛苦,他只是不怎么服氣罷了。”那位中年騎士繼續(xù)念道,念完這話,他不由得咳嗽一聲,感覺怎么這樣別扭,好像他在說比格·威爾的壞話似的。

  國王被逗樂了,他放聲大笑一陣,這才正色問道:“那小子可以信任嗎?”

  “可以,他的根基很淺,暫時也沒什么野心,比較容易控制。”中年騎士繼續(xù)念道。

  “他的膽子卻不小,居然敢打入賓尼派。”國王看上去很感慨。

  “那是他逼他的。”中年騎士又咳嗽一聲,這話比前面一句更加別扭。

  比格·威爾本來還想說些什么,看到中年騎士難受的樣子,只能吐幾個單詞出來:“共生關(guān)系,精神壓制,意識操縱。”

  國王聽懂了,他對比格·威爾絕對相信,如此一來,他對拉佩也有了信心。

  對于如何用好拉佩,國王是有想法的。

  四年前,國王之所以選擇站在都雷德一邊,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賓尼派內(nèi)部一直都有他的人,不只是有秘密警察的探子,警察系統(tǒng)也有人打入進去。

  國王一直不覺得這些黨派會成為威脅,只要他想,隨時都可以把各黨派的魁首全都干掉,不管是明著抓捕,還是暗中刺殺,反正辦法有的是。

  “大師,請你完成那個儀式。”國王轉(zhuǎn)頭對老魔法師說道。

  老魔法師顫巍巍地走過來,他看了比格·威爾一眼,問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變成這樣的,不過你的機會確實很難得,我可以讓你成為守護靈。”

  “莫文大師,我怎么可能會不愿意呢?”比格·威爾微微地鞠個躬,他讓拉佩做這么多事,除了替他報仇,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希望能夠讓國王滿意,讓國王在愧疚的同時,又感到欣慰,如此一來就會給他補償。

  對于一個幽靈來說,成為守護靈可以說是最完美的結(jié)局。

  守護靈也是幽靈的一種,不同的是幽靈靠負能量維持自身的存在,白天負能量稀少,所以不可能出來,就算出來,也只會在地下或者墳?zāi)埂⒄訚芍愗撃芰烤奂牡胤健J刈o靈則不同,守護靈能吸收負能量,也能夠吸收正能量,還能吸收諸如情感、信仰、神力之類的能量,更重要的是守護靈不容易被干掉。

  同樣是靈,幽靈對正能量敏感,太陽、火焰、閃電都能夠?qū)τ撵`造成傷害,圣光、神術(shù)之類的東西更是致命。守護靈就不在乎,有些守護靈甚至能夠駕馭火焰和閃電,另外一些守護靈本身就是圣光屬性,還能施展神術(shù),而且守護靈就算被擊殺,也不會徹底毀滅,只要棲身之所沒有受到傷害,就可以慢慢恢復(fù)原狀。

  拉佩被重新帶進那間房間內(nèi),一進房間,他就驚詫地看著比格·威爾。

  剛才比格·威爾還是一身綠光,現(xiàn)在卻變成金光閃閃。原本他身上沾滿血跡,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冤魂,要不然就是兇靈,可是現(xiàn)在卻干干凈凈,給人一種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覺。

  “年輕人,拿好它。這枚戒指從價值上來說,不下于一件神器,因為里面住著一位守護靈。”老魔法師隨手一拋,他手中的戒指緩緩地飛向拉佩。

  拉佩伸出無名指,戒指徑直套在上面。

  拉佩戴著這枚戒指,腦子里面思索起來,他想的不是別的,而是幸運金幣。這枚金幣確實會帶來幸運,不過從某種意義上更應(yīng)該稱作為厄運金幣,因為擁有它的人都不得好死。

  不過這個結(jié)果在比格·威爾身上好像失靈,雖然比格·威爾確實死了,而旦死得挺慘,但是現(xiàn)在卻變成守護靈,和幸運金幣其他的擁有者相比,這個結(jié)局要好得多。

  這難道是巧合?但拉佩并不這樣認為。

  在幸運金幣的歷任主人中,比格·威爾可以說是最差勁的,不會魔法,武技也不行,完全靠腦子吃飯,唯一能夠與之相比的人,恐怕就只有那位大畫家,那位大畫家最終貧苦交加而死,聽上去很凄慘,但是和幸運金幣其他的擁有者相比,這絕對是最幸福的死亡方式。

  可惜現(xiàn)在不是走神的時候,拉佩沒辦法往深處想,他還得應(yīng)付國王。

  國王看上去興致不錯,他往房間內(nèi)走來走去,說道:“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秘密警察的正式成員。不過你的身份比較特殊。和密絲瑞爾侯伏爵夫人一樣,直接聽命與我。我給你的第一個命令就是查清楚威爾勛爵遇刺的真相,同時我再給你一個任務(wù)。聽蜜絲瑞爾侯爵夫人說,賓尼派的三位巨頭都很器重你,而且賓尼派正打算組建軍隊,你在其中也扮演重要的角色。”

  國王把拉佩召來,真正的原因就在于此。

  “陛下,您根本用不著擔心,賓尼派的軍隊一時半刻組建不起來,他們內(nèi)部已經(jīng)產(chǎn)生糾葛。”拉佩連忙說道,這就是他的籌碼。

  “有意思,說來聽聽。”國王頓時來了興趣,他走到窗口邊,在椅上坐下來,一副耐心傾聽的模樣。

  “負責(zé)這件事的是一個叫海森的退役軍官,說起來這還和我有關(guān)。當初馬克西米·佛朗索瓦提出組建軍隊的時候,他問我的意見,我就說不如找?guī)讉懂軍事的人過來,問一問他們的看法,結(jié)果海森和另外一個軍官就被找來……”

  拉佩毫無隱瞞地將當初發(fā)生的那些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一個人突然間從一無所有變得位高權(quán)重,心理難免有些失衡,海森和那些軍官就是。他們已經(jīng)把自己看成是這支軍隊理所當然的領(lǐng)導(dǎo)者,甚至可能還有一些更加瘋狂的念頭……他們并不知道賓尼派上層,包括弗朗索瓦、雅克和保爾這三個為首的人物對舊式軍官并不信任,而他們的種種表現(xiàn)讓賓尼派高層的那些人愈發(fā)不放心,弗朗索瓦已經(jīng)打算撇開他們另起爐灶。”

  國王耐心地聽著,不時還會看旁邊的老魔法師一眼,老魔法師總是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這也是拉佩不敢撒謊的原因,就算不用魔法,一位傳奇等級的魔法師也有很多辦法能夠知道別人說的話是真是假。

  “我早就知道會這樣,一群律師、學(xué)者還想造反?”國王哈哈大笑起來:“他們的腦子或許很管用,但是他們?nèi)狈︿撹F一般的手腕。”

  “陛下,您別高興得太早,至少他們會擁有一支擅長遠距離偷襲的隊伍。如果海森沒有夸大弗格森小隊的戰(zhàn)績,當初那支土著的圣徒兵團確實在他們的打擊下?lián)p失慘重的話,重新組建起來的弗格森小隊還是很可怕的。”拉佩適時地潑了一盆冷水。

  “弗格森小隊?”國王看了蜜絲瑞爾侯爵夫人一眼,他對這件事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也一無所知。”蜜絲瑞爾侯爵夫人連忙說道,但就算知道她也不會說。即便在秘密警察最風(fēng)光無限的日子里,插手軍隊的事也是不可碰觸的禁忌,別說現(xiàn)任國王不允許,即便是之前的兩任國王也不會準許他們這么做。

  國王漠然地點了點頭,他沒看老魔法師,事實上他知道蜜絲瑞爾侯爵夫人肯定沒說實話,同樣他也知道老魔法師絕對不會揭穿。

  國王的心里其實已經(jīng)有了答案,拉佩說的那些十之八九是真的。

  莫尼坎戰(zhàn)爭的慘敗讓國王明白一件事——軍隊肯定出了問題。他原本打算解決這個問題,可惜還沒等他動手,軍事上的失敗導(dǎo)致財政上的潰爛,然后一大堆問題冒出來,他忙著解決那些問題都來不及,根本就沒心思管軍隊的事。

  “把這件事查清楚,我必須知道弗格森小隊的真實戰(zhàn)績,必須知道他們能夠造成多大的破壞。”國王顧不上忌憚秘密警察,因為按照拉佩所說,那支土著精銳兵團的實力恐怕不在神圣騎士團之下,弗格森小隊能夠讓這樣一支強大的隊伍減員兩成,絕對稱得上恐怖,更可怕的是他們采用的手法類似暗殺。

  國王突然感覺到坐在窗口好像不太保險,他甚至有種錯覺,遠處有一把槍正瞄準著他,他一下子站起來,信步走到遠離窗戶的地方。

  “現(xiàn)在再來說說跑狗場的事,就在你們過來之前,都雷德剛離開,他來這里就是請求我的準許,把那座跑狗場充公,并且頒布一項法令,不允許開辦類似的場所,這類帶有賭博性質(zhì)的大型活動絕對不能掌握在私人的手里。”國王看著拉佩,他要看拉佩的反應(yīng)。

  “沒問題。”拉佩一點都不在意,當初比格·威爾就說過會有這種可能。

  “你好像一點都不在乎。”國王有些意外。

  “我原本就沒指望靠這東西賺錢,您可以問侯爵夫人,她對此肯定了如指掌。跑狗場和跑馬場不一樣,既不收門票,也不接受下注,我只不過拿它當敲門磚,現(xiàn)在它的使命已經(jīng)完成,就算充公也沒關(guān)系。”拉佩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都雷德告訴我不少事,他說你的那座跑狗場明面上不賺錢,但是透過操縱比賽,你可以輕而易舉地從那些賭場贏得大筆的錢,如果他們想要避免損失,就只能坐下來和你談判,給你一部分賭博分成。除此之外,那座跑狗場還有成為第二座舍利謝宮的潛質(zhì),舍利謝宮前前后后投入幾十萬比紹,每年的維護費用都是一大筆錢。而你的那座跑狗場造價不超過三萬比紹,而且這已經(jīng)包括跑狗場本身和周圍那些土地。”國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陛下,都雷德大人忽略一件事,跑狗的熱潮持續(xù)不了多久,而范圍很窄,感興趣的除了賭徒,就只有一些年輕人,稍微上了點年紀的人對此根本不感興趣,至于那些店鋪又能賺多少錢?”拉佩當然要辯解一番。

  “那么我就讓都雷德接手了。”國王毫不客氣地說道。

  “陛下,您能不能再等一段時間?我打算做一個局。如果這個局做成功,您將能得到雙倍,甚至三倍的錢,而且從長期的發(fā)展來看,好處會更多。”拉佩拋出一個誘餌,他不擔心國王不動心。

  比格·威爾曾經(jīng)說過,當初國王之所以選擇都雷德,除了國王覺得局勢還沒糟糕到無法改變的程度,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都雷德會賺錢,被財政問題弄得頭昏腦漲的國王最喜歡聽到的話題就是錢。

  果然,國王露出驚喜的神情,道:“你說說看,你布的是什么局?這些錢從哪里來?”

  “我打算將跑狗場拍賣掉。既然都雷德大人如此看好跑狗場的未來,他只要在適當?shù)臅r候、地點,透露出一點口風(fēng),肯定會引得很多人趨之若鶩,到時他們肯定會拼命提價。跑狗場能夠賣多少錢,就要看都雷德大人的演技了,就算達不到當初出售舍利謝宮的價錢,一半總應(yīng)該可以做到吧?”拉佩原本就有把跑狗場脫手的打算,現(xiàn)在有人幫他造勢,那是再好不過。

  “萬一有人知道都雷德曾經(jīng)提議將跑狗場充公,到時怎么辦?”國王問道。

  “很簡單,只要找一個強而有力的人物駁斥財政大臣閣下的言論就行,隨意剝奪別人的財產(chǎn)總不是一件好事,特別是在眼前這個敏感的時刻。”拉佩指的當然是國民會議即將召開,“私有財產(chǎn)神圣不可侵犯”是平民階層喊得最響的口號之一。

  “你很會說話,說了半天,你還是不想讓跑狗場充公?”國王冷笑一聲,他自認看透拉佩的本質(zhì)。

  “我可沒這個意思。”拉佩連忙否認道:“公然剝奪別人的財產(chǎn)當然不對,但是有人操縱賭賽,騙取巨額財富,那么取締它就順理成章。陛下您還可以進一步追究責(zé)任,那些賭場老板全都很有錢,狠狠地罰他們一筆,應(yīng)該能夠讓國庫充實一些。同時也能讓民眾看到陛下的公正和大度。將跑狗場充公后,您完全可以把跑狗場辦成一項對公眾有益的活動。首先就是限制賭博,可以允許下注,但是數(shù)額上必須有規(guī)定。能贏,但是不會贏太多。會輸,卻不會輸個精光。如此一來,也不會妨礙到賽馬場的收入。賺到的錢,您完全可以用來救濟平民,讓那些破產(chǎn)者和無家可歸者不至于餓死、凍死,雖然這改變不了眼前糟糕的時局,但是能夠讓緊張和絕望的氣氛微緩和一些。”

  拉佩侃侃而談,他是有備而來,對于跑狗場的未來,他早就有了計劃。

  “好像有點道理。”國王沉思起來。

  國王當然能夠猜到,拉佩設(shè)的這個局打算坑什么人,都雷德說起此事的時候,特意提到昨天晚上的那一連串兇殺案。

  國王同樣也知道,都雷德特意跑來說這件事,肯定是得到那個黑幫老大的好處。

  最近這段日子,國王對都雷德已經(jīng)不像以前那樣信任,畢竟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民眾妥協(xié),但是民眾卻沒有絲毫的讓步,物價也沒有下跌,局勢依然嚴峻,甚至賓尼派都開始暗中組建軍隊,他開始對四年前做出的選擇感到后悔。

  “但愿你能夠成功,如果你成功的話……”國王沉吟片刻,終于下定決心,道:“我就授予你勛爵的頭銜,最年輕的勛爵。”

  “陛下,您的慷慨難以言喻。”拉佩一臉興奮。

  “你沒提幸運金幣的事吧?”在回去的馬車上,拉佩向比格·威爾問道,他當然是在意識之中詢問。

  “放心,像這種要命的事我怎么會提?”比格·威爾明顯不怎么有精神。

  比格·威爾確實很失落,他看得出國王對刺殺事件一點都不在意,甚至對賓尼派和那些眼看著就要造反的人也不在意,最在意的是賺錢,還不是賺大錢,而是賺小錢,甚至說得更確切點,國王根本沒想過改變現(xiàn)狀,想的是怎么剝奪別人的財產(chǎn)來彌補國庫的虧空。

  “我勸你趕快把我的案子查清楚,趕快找個借口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比格·威爾輕嘆一聲,他對于這個國家越來越不看好。

  比格·威爾活著的時候為國王殫心竭慮,因為他就在這艘船上,一旦王朝垮臺,他也討不了好。現(xiàn)在比格·威爾死了,反倒沒了顧慮。

  “我還等著那個勛爵頭銜呢。”拉佩似乎很來勁。

  比格·威爾輕嗤一聲,很不屑地說道:“那只不過是火爐上的委任罷了,隨時都會被付之一炬,甚至還會燒到你的身上,你居然還當真。”

  “那只老猴子是真正的貴族,但是他卻為一套衣服高興成那樣,不管怎么說,勛爵的頭銜比一套衣服總要強得多吧?一個人活著,除了吃喝拉撒,剩下的就是一個面子問題。就拿賓尼派的那些人來說,別看他們整天喊著人皆平等,如果給他們一個成為貴族的機會,恐怕一大半人會去爭搶。”拉佩突然間變得像一個哲學(xué)家。

  “這種話不應(yīng)該對一個死人說。”比格·威爾一臉淡然。

  拉佩哈哈一笑,笑過之后,他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道:“警察總監(jiān)勒芒容不容易打交道?”

  “你都已經(jīng)動了他的狗,還指望他對你和顏悅色?”比格·威爾揶揄道。

  “我可不想惹上這樣一個仇家,現(xiàn)在有國王陛下的旨意,我正好可以狐假虎威一番,以后可就沒這樣的機會。”拉佩并不是一條瘋狗,他同樣清楚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那倒可以考慮,勒芒就是一條走狗,國王讓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沒什么野心,不過為人非常貪婪……”比格·威爾看了拉佩一眼,冷笑道:“他根本就不會見你這樣的小角色。”

  “如果我透過蜜絲瑞爾侯爵夫人呢?”拉佩早在預(yù)料之中。

  比格·威爾搖了搖頭,道:“秘密警察和警察一向都不怎么和睦,蜜絲瑞爾雖然身份有些特殊,不能完全算是秘密警察的人,但是她和勒芒的關(guān)系也好不到哪里。”

  突然比格·威爾似乎想到什么,語氣又是一轉(zhuǎn),道:“或許你從塔倫帶過來的那個總長可以派上用場。”

  “他?”拉佩有些意外。

  “找勒芒肯定要有借口,你就拿那個家伙當借口,幫那個家伙和勒芒牽線搭橋。”比格·威爾提示道。

  “你剛才不是說勒芒根本不會見我嗎?”拉佩有些奇怪。

  “那當然,不過我也說了,勒芒就是國王的一條狗。如果這是國王的意思,他不想見你,也得見你。”比格·威爾對于馬內(nèi)的高官全都了如指掌,知道他們的要害是什么。

  “我怎么說服國王?就說我有一個朋友想調(diào)回馬內(nèi)?”拉佩問道。

  “白癡,你完全可以說自己有可能需要幫助,調(diào)用秘密警察不太合適,如果能夠調(diào)用警察就方便多了。那位廳長可以充當你的中間人,順便你也提一下他想要調(diào)回馬內(nèi)的事。”比格·威爾最擅長的就是找理由。

  “提這個?國王不會覺得我因私廢公嗎?”拉佩有些奇怪,他知道比格·威爾在這種事上絕對不會害他。

  “我們這位陛下一向標榜自己很有人情味。”比格·威爾語帶嘲諷地說道。

  拉佩明白了,他也注意到國王的表情非常豐富,甚至有些豐富得過頭,不過是真的有人情味,還是裝出來的,那就不太清楚。國王對比格·威爾的死似乎非常哀傷,但是從頭到底沒有詢問過這起案件的任何細節(jié),反倒是對他布的那個局非常感興趣。

  “好,就這么辦。”拉佩終于下了決心,他敲了敲前面的車壁,道:“調(diào)轉(zhuǎn)方向,去蜜絲瑞爾侯爵夫人的府邸。”

  對于以前的拉佩來說,想要進入蜜絲瑞爾侯爵夫人的府邸簡直難如登天。現(xiàn)在不同,他已經(jīng)有交情。

  馬車在蜜絲瑞爾侯爵夫人的宅邸前停下后,那個侍者立刻迎上來。

  幾分鐘之后,拉佩就站在蜜絲瑞爾侯爵夫人的面前。

  “你想把一個人引薦給勒芒侯爵?”蜜絲瑞爾侯爵夫人顯然有些驚詫。

  “我肯定需要別人配合行動,由秘密警察出面顯然不合適,再說現(xiàn)在的秘密警察有沒有這樣的能力都不好說,而我和警察一向合作得不錯。”拉佩隨口找了一個理由。

  蜜絲瑞爾侯爵夫人看了看拉佩,最后也沒說什么。

  “我找的那個人也是警察,他正打算調(diào)回馬內(nèi)。”拉佩繼續(xù)說到。

  “就是那個警察總長?”蜜絲瑞爾侯爵夫人顯然知道安博爾·諾德。秘密警察雖然大不如前,不過仍舊稱得上耳目眾多。

  “勒芒侯爵可不會給我這個面子。”蜜絲瑞爾侯爵夫人搖了搖頭。

  “當然不是由您引薦,另外有一個人很適合做這種穿針引線的活。”拉佩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帶著一絲邪意。

  “誰?”蜜絲瑞爾侯爵夫人問道。

  “弗朗西斯科侯爵。”拉佩打算把弗朗西斯科侯爵也拉下水,反正他已經(jīng)被卷進來。

  這同樣也是報復(fù),既然弗朗西斯科侯爵能夠被克魯索子爵挑唆來對付拉佩,作為補償,就應(yīng)該幫他這個小忙。

  讓弗朗西斯科侯爵出面也說得過去,他差一點上了克魯索子爵的當,而克魯索子爵是勒芒的人,他上門是興師問罪。

  “你自己找他不就行了?”蜜絲瑞爾侯爵夫人顯然不太愿意和弗朗西斯科侯爵打交道。

  “這怎么可能?以我的身份根本就沒辦法見到侯爵,就算見了面,侯爵也不會答應(yīng)我的要求。”拉佩很有自知之明。

  “我也沒辦法。”蜜絲瑞爾侯爵夫人立刻拒絕道,對她來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要讓國王陛下發(fā)道命令就行,并不需要弗朗西斯科侯爵做些什么,只需要他幫忙打個掩護就行。”拉佩不肯放棄,此刻他這樣說,就是為了讓蜜絲瑞爾侯爵夫人沒有拒絕的借口。

  一個小時后,弗朗西斯科侯爵坐在馬車上朝著拉佩怒目而視。

  弗朗西斯科侯爵是被逼的,因為對方帶來國王的旨意,再說也沒讓他做什么困難的事,只是讓他以興師問罪的名義去警察廳見警察總監(jiān)勒芒,隨便把拉佩這個可惡的小子帶過去。

  這么簡單的要求弗朗西斯科侯爵沒辦法拒絕,但是照著做的話,他就徹成被拖下水。

  心中充滿慍怒,偏偏怒火還只能憋在胸口,弗朗西斯科侯爵當然不會給拉佩好臉色看。

  馬車并沒有去警察廳,而是直奔勒芒的府邸。

  警察廳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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