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我能給予的和你所能接受的
人紡大學,女生宿舍。
王艷秀溫柔的換下鄧秀梅額頭上的濕毛巾,絲毫不介意門外圍觀的人群。
十幾個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女生皺著眉頭盯進來,另外幾個剪了短發戴粗框眼鏡像男生似的女生則半流著口水,一臉花癡相。更多的女生在各自的宿舍門口偷偷向這邊張望,把女人的八卦天性演繹到極致。
“喂,你是瞎了還是怎么著?沒看見刀姐我來了嗎?靠!別摸了,太肉麻了,受不了了。”
一個頭上卡著刀型發卡外號刀姐的女生邁進來,其他人立即跟隨涌入。
“大姐要我來問聲,你既然開始賣了,有沒有加入我們的意思?嗨,我就是來通知一聲,不同意也得同意。都是出來賣,有組織罩著比單干有安全感。那個保護費嘛,每個月交六千好了,六六大順,圖個吉利。靠!你聽見沒有?你們郎情妾意也要分場合。媽的也就是我,換了大姐,早拔刀劈……”
刀姐的話停住了,因為一只纖細的小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像拎起一只多嘴的鴨子,丟出了509室。
王艷秀的行為出乎所有人意料,她們本能的讓出路,怔怔的看著地上抽搐的刀姐,每個人的嘴都能塞下兩個雞蛋。
“請保持安靜,我只說一回,因為我這個人沒多少耐心。明白了嗎?”
王艷秀蹲下,刀姐驚懼的手腳并用的后退,咳嗽的臉色發紫。
“嗯,看來你已經明白了,我很高興,人類能有你這樣的智商已經很不錯了。”
王艷秀點點頭,像對小狗學會上廁所感到欣慰般,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起身回宿舍了。
刀姐靠在墻上戰栗不止,因為她看到了匪異所思的一幕,王艷秀的眼睛仿佛貓眼般成了一豎,而且瞳孔是詭異的湛藍色。只是站起時又恢復了正常。
“秀秀,你什么時候學會打架啦?還是得罪的刀姐,她和外面社會上的人有關系的,這可怎么好?”
鄧秀梅被吵醒了,看到了刀姐倒在地上,而王艷秀完好無損,由此推斷出王艷秀毆打了校內聞名的打架狂刀姐。
仍在509室的看熱鬧的女生們這才驚醒,尖叫著逃去。
“不要擔心,你好好養病。我昨晚沒有去賣自己,只是去見了個熟人。一切都會好起來。”
王艷秀把鄧秀梅按回床上,雙手莫名其妙的顫抖。
“真的沒事嗎?你還是出去躲躲吧,我聽說她們的大姐學過武術,幾個男人都打不過她的,去年還拘留過幾天。”
鄧秀梅眼中滿是擔憂,王艷秀微微一笑。
“不要胡思亂想了。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一直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說。從進人紡大學到現在,你像姐姐一樣照顧我,我很感激。她們都說咱們是拉拉,其實根本不是那樣,我一直把你當成……”
王艷秀的話被一聲巨響打斷,她臉色沉下來,扭頭看去。
509室的門被人踢開,門上的玻璃碎了一地,外面是比剛才更多的女人,個個一臉兇戾。刀姐瑟瑟發抖的躲在人群后,不敢看過來。
“我說過,請保持安靜。現在,我很生氣。”
王艷秀說,并站起。
門外一個干凈秀氣的女生走進來,眼睛明亮清澈,像一潭碧水。
只是,那潭碧水此刻有了波瀾。
“對不起,我不是來打架的,只是好奇,想看看讓小刀害怕的人是誰。現在我知道了,就不打擾您了。”
那個女生褪盡殺氣,謙卑的像個侍女。
“我已經生氣了,而且,我不喜歡你的味道,做為食物還不如普通人。”
“不,您不能這樣!”
那個女生頓時驚慌失措,連連后退。
門外的本準備大干一場的女生們一片茫然,不明白她們的大姐今天是怎么了。
“秀秀,別打架。”
鄧秀梅怯怯的說了句。
“嗯,我聽你的。”
王艷秀回頭說,再轉過身時,表情已經平和。
“你的名字。”
“我?噢噢,我叫安莉,安全的安,茉莉花的莉。”
王艷秀點點頭。
“今天起,我的學費你包了。”
“是。”
安莉帶著女生們風一般退走了。王艷秀重新回過頭,神色尷尬,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了。
“你剛才好威風啊!對了,你想對我說什么?”
鄧秀梅半躺在床上說,臉頰上有兩朵艷紅。
“我想叫你一聲姐姐。”
王艷秀低下頭去,鄧秀梅和煦的笑,瞳孔忽的一縮,變成貓眼般的一豎。
同一時間,輕工學院里也熱鬧非凡。
在警車離開后,校長通過校廣播通知今天的自習課結束,學生們涌出教學樓。以戴佐豐為首的十幾人直奔宿舍樓,去修理那個他們不喜歡的家伙,結果是被修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沒人知道樓上發生了什么事,只是在操場上的學生都能聽到凄厲的慘叫,偶爾還夾雜著變調的狂笑,久久的盤旋在校園上空。幾個膽小的女生嚇的不敢呆在宿舍,跑的遠遠的仍哭個不停。
幾十人堵在男生宿舍樓二樓,宿舍管理員和趕來的老師都上不去。
宿舍門外,柯明坐在一張凳子上,面前站著恭敬整齊的兩排人,從走廊這頭直排到那頭。戴佐豐被人按在地上,腳丫**,兩個高年級的學生正用毛筆輕柔的刷著他的腳心。戴佐豐笑的實在太久了,肌肉抽筋,變得鐵塊般硬,乍看去像戴了張面具。
“好了,我不喜歡暴力,都散了。”
柯明似乎對這個游戲厭倦了,擺擺手,學生們這才做鳥獸散。
戴佐豐被人架走時,眼中已經沒有恨,只剩下恐懼。
“我所能給予你的是生命,你所能接受的是憤怒和恐懼,以及迫使自己進步的動力。”
柯明說完后莫測高深的一笑,把背影留給了眾人。
就在半小時前,戴佐豐以為柯明會使用暴力,但柯明做的卻遠比他想像的要絕。柯明召集高年級的學生,在眾目睽睽下單手捏碎一只石球,又在洗漱間用拳頭開了個不必需的洞。他沒有長篇廢話,只聲明從今天起在輕工學院內不希望再受到騷擾,又表示自己最近耐性很糟,如果同學們受了傷就太令人悲傷了。在說完做完后,柯明用眼角余光瞟向被推在人群前的戴佐豐,意思很明示,這個人應該受到懲罰。
至于如何懲罰,柯明又表示不喜歡暴力,也不喜歡見血。艷紅色的血會讓他著迷,會失去控制。
如此直白,沒人會不把他和吸血鬼聯系到一起。
高年級的學生們很知趣,立即把戴佐豐按倒在地,脫去襪子,用他們最常用的不見傷的軟暴力對待十幾分鐘前還稱兄道弟的人。
柯明回了宿舍,二樓的人墻也散開了,老師們終于沖上樓來。學生們都用驚異的目光看去,像看見了外星人裸奔,那**裸的目光讓幾個年輕的女教師臉色發燙。
鐘壽的妻子萬芳媛也在其中,她雖然已婚,但真正和丈夫在一起的時間并不多,算起來住校的時間更久些。
“剛才是誰在宿舍打架啦?給我站出來!”
萬芳媛氣勢洶洶,眼睛瞪的幾乎貼以鏡片上。但是沒人買賬,學生們該干什么還干什么,兩個學生還因為下象棋悔棋吵了起來。更多的學生擠在宿舍門口看過來,一片哄笑。
“別以為收拾不了你們!我是不忍心下手,一個個都不知足!”
萬芳媛氣勢仍在,呼吸急促。學生間不知哪個該死的吹起流氓哨,這回男教師們也都壓不住了。
半大的孩子,正是最饑渴的時候。
萬芳媛也意識到問題所在,但這并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幾個教師一商量,決定先找出受害人,然后逆向推出打人的人,該開除開除,該記大過記大過,總之是不能輕易放過。
今天能組織人阻礙教師,明天就能組織團伙進行犯罪,這苗頭該扼殺在本校,踢到別的地方才是正經。
受害人很快就被找到了,但看起來并沒有受傷,而且很享受,正在接受異性按摩。也不是哪個班的女生,居然跑進了男生宿舍做這種事。
萬芳媛咳嗽幾聲,那女生才慢悠悠的翻身下來,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
“好了,別鬧了,萬老師當真了我可就說不清了。”
戴佐豐紅光滿面的坐起,熱情的請教師們進來坐。
“剛才是你慘叫?”
萬芳媛抓著戴佐豐上上下下的檢查,沒有傷口。
“是啊,打牌敗了,被他們撓腳心,差點癢死。”
戴佐豐鎮定的回答,萬芳媛仍不死心,繼續追問。
“那洗漱間墻上的洞是怎么回事?不會是有人練成了鐵線拳吧?”
戴佐豐一臉驚訝,從床上跳下來。
“萬老師,我今天才知道您也是武林中人啊!不過不是那么回事,您該再去仔細看看,洗漱間的墻簡直就是豆腐楂工程!那個洞本來是碰掉塊漆,今天中午被人扣成這樣的。萬老師,用手指都能扣成這樣,您不覺得讓我們住危樓有失教師這個稱號嗎?”
萬芳媛神色愧疚,她的確沒能管好學生們,也沒權要校長干什么。
“好了,墻學校會管,你們只要好好學習就可以了。”
萬芳媛敗下陣來,其他人都不愿做出頭鳥,于是雷聲大雨點小的救援結束了。
沒有暴力,一切都很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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