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我們的故事~2
繡城公安大樓,地下二層的訓練室里,李茜對新人們的魔鬼訓練大法進行的很順利,已經成功的讓一個還幻想回到學校的家伙斷了腿,兩個吃不了苦的折了一排肋骨,剩下的那幾個倒是努力,不過也都趴在地面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吧,看在你們這么努力訓練的份上,就休息一小時吧!”
地上幾攤肉眨了兩下眼,歡呼的勇氣都沒了。
李茜拎著帶血的皮鞭在訓練場中央坐下,看不出一丁點疲倦。
“既然加入第六處了,你們也該知道些第六處的事了。老娘今天心情好,給你們講講。都坐好了,別一個個跟水母似的,一坨一坨的。”
李茜揚了下皮鞭,血沫飛濺,年輕人們飛快的坐好,全然不顧肉體的劇痛。
“第六處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那是一個神話的時代……”
李茜像是陷入回憶中,臉上的表情時而興奮時而悲傷,更多的沉思,像有一個解不開的結困惑著她。
幾個年輕人面面相覷,身體的痛占據了上風,一個個悄無聲息的向地面滑倒。
“然后就開始了封神大戰。”
李茜跳躍性的說著,對年輕人們半躺著的事并無責罵,這讓他們松了一口氣,身上的傷更痛了。
“后世都認為那些被封神的人很幸運,但事實是,他們全都從精神到肉體上被毀滅了,使徒的傳承遭到毀滅性的打擊。之后使徒間再沒有了和平,強者更和普通使徒產生了分歧,滅世說和救世說讓使徒分成兩大陣營,互相殺戮了近四千年。多少榮耀和回憶都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終于等到百年前的復興日,使徒間的和平卻是建立在凡人的苦難上。然后,安息日之戰開始了!
李茜的臉猙獰起來,幾個年輕人驚懼的后退,而還有幾人卻若有所思,靜等李茜的下文。
“對于你們凡人來說,那場戰爭叫抗日戰爭,而對于我們使徒,它叫安息日之戰。來自海上的異族使徒勾引人類,針對大陸架群侯的使徒展開屠殺,使徒間的短暫和平宣告結束,兩大陣營重新對立,種種陰謀,種種罪惡……禁魔就是那時完善的,加入人類的使徒由此徹底變成了走狗……走狗!”
李茜的眼中有霧氣升騰,幾個年輕人眼中有光亮起。
“您是說,人類有抑制你們這類人的辦法?”
一個年輕人大著膽子伸手問,李茜眼中有霧氣退去,莫測的笑意爬上眼角。
“你想問禁魔是什么吧?呵呵,那可不是你有權知道的,等哪天你能進特事科地下二十層的時候,或許你也能掌握我的生死。但是現在,我想怎么蹂躪你都行。你是選蠟油還是捆綁?”
年輕人由下而的抖,抖的仿佛坐在地震屋里。
“李茜,你又在嚇唬年輕人。縿e玩了,我又搞出個新玩意,讓他們幫我試試效果!”
一身正經工作服的九號趙曉濤出現在訓練室門口,他的頭發出梳的很整齊,甚至抹了油,很有些科學家的味道。但這并不能掩飾趙曉濤猥瑣的眼神,幾個年輕人受驚般護住胸口,如小白兔般不安。
李茜把皮鞭甩的啪啪作響,卻不是向年輕人們,而是指向蠢蠢欲動的趙曉濤。
“老娘正在給孩子們特訓,你跑來干什么?還人模狗樣的,想勾引哪個?我幫你!”
趙曉濤樂呵呵的跑進來,從口袋里不停往外掏東西,有狗項圈,有狗鏈,有草香味的牛骨頭。幾個年輕人臉色越來越灰暗,一個心理承受力差的已經倒地口吐白沫。
“終于找到了,哈哈,我的最新發明,人類禁魔器!”
李茜的瞳孔瞬間立起,變成金黃色的一豎。
“人類……禁魔器?”
趙曉濤寬大的掌骨中央是一粒微小的藍色藥丸,他得意揚揚。
“沒錯,就是人類禁魔器!有了這東西,使徒也能像特事科的那娘們一樣控制人類,叫他們脫就脫,叫他們舔就舔,絕不會猶豫。利害吧!我偉大吧!”
趙曉濤把藥丸在年輕人們面前劃過,他們紛紛后退,如見蛇蝎。
“大叔,等一下,我怎么看著這么眼熟?”
一個勇敢的年輕人探頭看過來,仔細打量那粒藍色小藥丸,終于恍然。
“這是……偉哥?”
趙曉濤愣了下,毫不尷尬的笑,豪爽而開朗。
“年輕人,你很有眼光。不過那是人類對它的稱謂,在我這里,它就是人類禁魔器!”
李茜眼中的金黃色光芒頓時散了,但神力依舊。
“滾蛋!妨礙老娘特訓就算是好姐妹也一樣修理!”
趙曉濤在李茜的怒喝聲中飛起,直撞在門外的墻壁上,壁虎般貼住了。幾個年輕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怪叔叔是被李茜一腳踢出去的,個個面色如土。
“人類禁魔器……我真的發明了……”
趙曉濤在滑下墻壁時嘴里仍在喃喃自語,那粒藍色小藥丸碎了,露出里面的金屬光澤。
繡城市公安大樓,刑警隊辦公區。
鐘壽沒趕上早上的新聞招待會,他到時剛好結束,局領導用殺人的眼神上上下下戳了他幾十個洞,最后以一個冷哼結束。周賀軍在局領導身后擠眼弄眼,又指向不遠處的于曉慧,口形變化,像吐泡泡的金魚。
鐘壽眨眨眼,沒明白周賀軍要說什么。
于曉慧目光冰冷,毫不斜視,緊跟在局領導身后。
回辦公區后幾個同事圍過來,三言兩語的把嚴峻的形勢講明。第六處不僅全面接手連環殺手的案子,連帶把刑警隊擱置幾十年的懸案也提走了。刑警隊的面子里子都沒了,局里的文職人員看刑警隊員們的目光不再是敬仰,多了竊笑和不恥。
“真的假的?這還有王法嗎?!”
鐘壽激憤拍案而起,然后在一片強忍的笑聲中泄氣。
“我說你們哪,那有一點身為刑警的緊迫感?都讓人騎脖子上了,還就知道傻樂。于曉慧呢?這丫頭又瘋哪去啦?那個誰,莊寧,把第六處提走的懸案備份送我辦公室一份,其他人該干嘛干嘛!雖然案子破了,但我不相信兇手真就只是那幾個人,能殺警察殺的跟玩似的,絕不是普通人!這個仇是應該咱們自己來報的,借別人的手,那不是咱們刑警的作風!”
鐘壽嚴肅起來,刑警隊員們也都神色冷峻,眼中不見半點笑意。
刑警們各自忙碌,鐘壽回到辦公室,不一會莊寧抱著一米多高的卷宗擠進來,雜耍般勾起一腳關了門,左晃右晃到了辦公桌前,那身手靈活,完全不像是個胖子。
“頭兒,第六處提走的案子太多,這些只是一部分,三分之一吧,還有大半……您真的全要看?”
莊寧察言觀色,看鐘壽只是略有驚訝,立即繼續解釋。
“我也覺得第六處提起這些卷宗有問題,不過全看那是犯傻,所以我在每類中選出兩個案子做了個目錄,您看,是按年份排的!
莊寧把卷宗推倒,洗撲克牌般熟練,每份卷宗只露出左上角的編號,夾背是案件代稱。莊寧還要繼續說時,突然發現鐘壽眼神不對,像處在暴發的邊緣。莊寧很自覺的閉了嘴,影子般無聲的退出辦公室,給他們的隊長留下私人空間。
辦公室里開著空調,冷氣從上方吹下來,最上層的卷宗嘩嘩作響,里面的血腥照片時隱時現。
鐘壽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只盯著中間的一份卷宗,夾背案件代稱是:審判日。鐘壽顫抖著伸出手,把那份卷宗抽出來打開,已經泛黃的紙張上印著一個名字,鐘媚,旁邊是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是個秀氣少女,長發披肩,眉眼如畫似媚,雖然只是張照片,卻仿佛會說話般勾人。
鐘壽的手顫抖著輕撫照片上的少女,眼淚不覺中滑落。
“妹妹……”
隨著淚水一滴一滴的滾落,鐘壽感到心底有什么東西裂開了,他擦拭去,眼中蒙著一層微光,分不清是淚光還是外面明媚陽光的反射。
就在這時,于曉慧突然推門進來了。
“鐘隊,你今天怎么遲到啦?這可不像平時的你啊!局領導很不高興,新聞招待會完全被第六處搶了風頭,他們的那套科技破案讓記者們興奮的跟吃了**似的……”
于曉慧說到這時才發現鐘壽神色不對,訕訕退了出去。
鐘壽深吸一口氣,把案件卷宗打開,入眼的是詳盡案情介紹,許多的回憶躍出腦海深處,鐘媚的笑臉又在眼前晃動,像在喊哥哥。鐘壽強忍的淚水再次滑落,他緊咬嘴唇,絲絲的吸著寒氣。
許多年前,鐘壽和鐘媚還是小男孩和小女孩的時候,他們曾在窗前聊天,探討人生。鐘壽曾問,如果人生永遠都只在十歲,是不是真的就永遠都是快樂的?鐘媚的回答不像個孩子,她說快樂的永遠都是過去,現在記住的只會是苦難。
許多年后的今天,鐘壽看著鐘媚尸體的照片,回憶起她曾說過的話,胸口堵的喘不上氣。
鐘壽把審判日的卷宗合上,重又打開,強迫自己看下去。
“你要繼續看,還是娘們似的哭個不停?”
有一個囂張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鐘壽愣了愣,左右張望,沒找出那個說話的人。
“我要繼續看下去,翻下一頁!
鐘壽驚恐的發現,那個聲音是從自己嘴里發出的。
“誰?誰在我里面?”
“我在你里面?嗯,這個說法有些意思,我的確是在你里面。”
鐘壽自問自答,如同一人分裂成兩人。
“我不是分裂了吧?”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分裂的不是人格,是記憶。好了,別慌的跟個娘們似的,讓我把案子看完。”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是這么回事嗎?”
鐘壽臉色忽青忽白,似乎明白了什么隱秘的事情。
辦公室的冷氣更冷了,外面的辦公區靜悄悄,仿佛沒有一個人。
鐘壽戰栗著打開鐘媚的卷宗,開始重新進入那段血與罪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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