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小女孩
雙方家族的軍隊一直還在集結著,空中密密麻麻的蝙蝠從四面八方飛來,集結在一起。尖塔家族的侍衛們在玫瑰花海之中,而各個家族的衛隊則紛紛在花海邊緣處集結,雙方聲勢都極為浩蕩。
麗芙女大公已經察覺到事態的不受控制,因為是喬麥思出手了,所以她心中沒了往日的底氣。如果只是面對這幾個家族的圍攻,她自信獨自一人便可以殺穿他們的衛隊,把那幾個老混蛋的頭割下來。但現在,喬麥思那個老混蛋一定躲在暗處,這是最為致命的。
喬麥思的實力只在維納恩河戰役中展露過一次,不過有那一次也足夠了,百年來誰也不敢違逆喬戈里峰,麗芙女大公自己也從沒有。但現在,是尖塔的存亡之戰,麗芙女大公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深了。
“母親,我們應該怎么辦?”麗麗塔在一旁看著越來越多的衛隊,臉色蒼白,心中恐懼,但卻強壯鎮定的問道。
麗芙女大公嘴唇微微顫動,隨后露出一絲瘋狂之色,轉頭看著麗麗塔蒼白的臉色,輕聲鄭重交代道:“尖塔的榮耀不容褻瀆。如果我死了,那么你要記住,玫瑰的下面是黑油,點燃了它,你就跑,一直往昂克遜冰原的方向跑,直到看到藍色的天和白色的云,你就安全了。”
藍色的天?白色的云?麗麗塔抬頭看了看永遠都被烏云遮蓋了的天空,不解問道:“母親,我們的天空不一直是這樣嗎?”
麗芙女大公輕輕地搖了搖頭,今夜是喬麥思對尖塔的審判,已經開始了,不知道那個老東西要用什么樣的方法來對付自己,她說道:“看到了你就明白了,母親最希望的是你能夠活下來,但那也要在我死之后。”
麗麗塔點了點頭,尖塔的榮耀不容褻瀆,一切為了尖塔的榮耀。她現在是尖塔的希望,因為她覺醒了返祖的能力,只不過這時候她心底在惦記著一個人,一個在這種情況之下,無法不為他擔心的愛人。她很想去看看他,或者是保護他,把他帶在身邊,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所以她顫聲對自己母親開口說道:“母親,我想要先離開一下。”
麗芙女大公看著遠處越來越多的衛隊集結在玫瑰花海外圍,心事重重,她在想要不要動用尖塔最后的力量,但喬麥思還沒有出現。聽到女兒麗麗塔的話后她神色一動,輕聲說道:“那個下賤的黃皮已經死了。”
麗麗塔聞言如遭雷擊,目瞪口呆,怔然失神。
腳步很輕,沿著濕滑的臺階慢慢向下,一直走到了拐角處,才發現了兩名灰衣侍衛,他們正在小聲的交談著。墨陵如鬼魅般靠近,聽他們正在說著剛剛警戒的聲音,看來是已經知道外面出事了。
墨陵身體騰空輕巧的倒掛在廊道頂的墻壁上,如蜘蛛一般毫無聲息的繼續向深處探尋,兩個灰衣侍衛并沒有發現絲毫異樣。就這樣,墨陵如入無人之境,躲過了無數侍衛,很順利的來到了地下大廳之中。
這大廳是一所陰暗的祭壇所在,周圍火光昏暗,祭壇后面是一尊血族女性的雕像,看模樣很年輕,身形修長,面容恬淡,唇角帶著一絲淡淡輕笑,光看模樣很美麗,應該是秋莎。大廳的四周有六個角門,墨陵猜測銀棺應該在那里面。
祭壇無人看守,只有幾個身披灰黑長袍的血族老嫗在祭壇之下做著禱告,她們無規矩的或蹲或跪,還有盤腿坐著的,深深地低著頭,身軀微微的晃動著,幅度很輕,像是在舉行著一種儀式,十分詭異。
墨陵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除了這幾個老嫗微微的呢喃聲,這大廳中沒有任何別的聲音。但他的聽力極好,在遠處的通道之中,有數個急促的腳步聲正離這里越來越近。他緊緊的縮了縮身子,躲到了陰影之中。
果然沒過多久,苬菲兒帶著傷,在幾個灰衣侍衛的陪同下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她們對正在進行禱告的幾位老嫗視而不見,走到了離通道最近的一個角門前,打開門后苬菲兒便獨自走了進去,幾個灰衣長服侍衛留在門外守衛。
墨陵看著微微皺眉,他仔細的看了看那幾個老嫗,還真的是沒有任何反應,身體晃動的節奏也沒有絲毫變化。
不過一會兒,苬菲兒走了出來,在她沒有受傷的肩膀上,正盤踞著一條鴆蛇,它口器那頭盤在身下,眼睛那頭伏在苬菲兒潔白長服的兜帽中,正用那雙泛著血芒的眼睛看著祭壇后面的雕像。
在看到鴆蛇的一瞬間,墨陵屁股一緊,身體緊緊的繃了起來,手也摸向了自己屁股后面,準備好隨時暴起殺人。自己身上這一身畢竟是拿它同類的皮的做的,萬一要有個什么感應怎么辦?再說這怪物很邪性,當然是一發現不對,就先下手為強了。
不過這只鴆蛇的體型略小,也沒胳膊那么粗,身長也不足兩米,注意力也被祭壇后秋莎的雕像吸引著,確實沒有發現墨陵的存在。
苬菲兒出來后便帶著鴆蛇又進入了相鄰的角門中,不一會兒就走了出來,這時候她身上沒多什么東西,反而是身后跟著一個小女孩,一個走起路來很笨拙的小女孩。
這女孩一頭金色的短發,估計是還小,頭發還沒長出來,身高不足一米,看著也就三兩歲的模樣,此刻圓圓的臉上一股怒色,顯然是不高興了,但這發怒的模樣看著十分可愛。見到這小女孩的模樣,墨陵的心抽了抽,雖然沒見過格格巫小時候的模樣,但憑直覺,這小女孩也許就是小時候的格格巫。
小女孩出來后也一直看著祭壇后秋莎的雕像,嘴角撇了撇,然后咕噥著不知道在說這些什么,大大的眼睛中流露的是滿滿的不屑和忌恨。看這神情,顯然是對秋莎沒什么好感。
苬菲兒還想再進入第三個角門,卻被小女孩拉住了衣角,也沒說話,看著苬菲兒搖了搖頭。
對這位小女孩苬菲兒給予了足夠的尊重,見小女孩神色堅決,便點了點頭,不再行動。小女孩然后邁著還不是很熟練的步伐,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正在虔誠禱告的幾位老嫗前,左看看右看看,對著她們展開了一個無聲的微笑,只是這笑容很不小孩,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陰冷意味。
也就在這時候,墨陵看到了她口中露出了鋒利的犬牙,不似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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