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叛徒

        西弗勒斯有些吃痛地低呼了一聲，抬眼對上史達琳兇神惡煞的眼神時又下意識避開了這樣直接的對視。

        心虛了。

        優等生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腦袋開始高速運轉，隨后反手抓住史達琳的手腕反客為主道:“那你呢你又為什么在這里”

        史達琳下意識想要回避這個話題，她扯住西弗勒斯的衣領迫使他的胸膛貼近自己:“你別轉移話題!是我先問的你!”

        “你現在也在轉移話題，史達琳，你為什么不敢回答我你什么時候跟……食死徒扯上了關系”

        史達琳被他的兩個問題擊的猝不及防，她捏住他衣領的五指微微顫抖:“跟你做朋友，不就是和食死徒扯上了關系嗎”

        “……我們說的不是同一個問題�！�

        “騙子先生，這就是同一個問題。”

        疏離又冷漠的稱呼讓西弗勒斯有些意外，他正欲開口便被一聲咳嗽所打斷。

        盧修斯站在會議室門口做作地用蛇頭手杖輕輕敲了敲地面，好笑地注視著兩人別扭的姿勢絲毫不覺氣氛多么劍拔弩張。

        “斯維特小姐，主人讓你進去。”

        這樣禮貌地稱呼一位麻瓜出身的女孩真是委屈馬爾福家主了，他面上虛偽的笑容卻是一點厭惡的馬腳都沒露出來。

        史達琳低垂著腦袋直起身子整理好自己凌亂的長袍，再次回頭惡狠狠地瞪了西弗勒斯一眼隨后朝會議室里走去。

        西弗勒斯下意識跟在兩人身后，待跨進門檻的那一剎那盧修斯的蛇頭手杖抵住了西弗勒斯的肩膀。

        “只有斯維特小姐，西弗勒斯�！�

        “……她的資歷比你深�！�

        “”

        時隔幾個月食死徒開會的氣氛沒有得到絲毫改善，華麗精美的墻雕與每個人冷漠的神色相配，同樣的冰冷又無情。

        “這里，史達琳�！�

        史達琳被里德爾所叫出的教名驚得后背浮起薄薄一層冷汗，她假裝坦然地坐到她的位置上，連坐姿都下意識變得端正無比。

        里德爾身子微微后仰，好笑地注視著史達琳被冷汗打濕的劉海輕聲道:“看起來你不太冷靜，喝杯水吧�！�

        應聲而來的是一個精致茶杯中所裝的液體，無色無味——史達琳雖然魔藥成績不算出彩也能猜到這里面的液體是什么。

        “我們的行動總是被人阻攔——招攬巨人被鳳凰社搶先，襲擊魔法部卻被鳳凰社截胡，這讓我不禁開始思考——”

        “在座的哪位，也許是叛徒。”

        史達琳在心中罵了一句里德爾，盡管其他人沒有說話，也能從這低氣壓中猜到他們也早已冷汗打濕了衣服。

        “主人，一定是斯維特——她是麻瓜出身，還是格蘭芬多，必然是不夠忠誠的。”

        貝拉特里克斯舔了舔蒼白的嘴唇，眼底卻閃著狂熱的光芒，她自己所經歷的懲罰也想讓史達琳經歷一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史達琳身上，唯獨里德爾還注視著史達琳身前的茶杯。

        “對啊，主人，斯維特當初加入本就不合章程，疑點重重，您怎么會——”

        里德爾悠悠抬眸，萊斯特蘭奇立馬止住了話頭身子忍不住地顫抖著。

        “我沒有質疑您的意思，主人——我只是，我只是為組織的忠誠擔憂……”

        里德爾冰冷空洞的眼神游移到明哲保身從未說話的盧修斯身上，緩緩開了口:“盧修斯，你和史達琳在霍格沃茨是校友，不如你來說說該怎么處理�！�

        那你還當過我的黑魔法防御教授呢，你怎么不直接下定奪啊

        史達琳一邊揉著自己的衣角一邊幽怨地想道。

        盧修斯佯裝淡定地點了點頭:“雖然我和斯維特小姐都就讀于霍格沃茨，但我們并未有過交流，但霍格沃茨都知道的是——她與拒絕加入食死徒的那群人走的很近。”

        史達琳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似是覺得盧修斯的話十分荒謬。

        詹姆斯，西里斯，萊姆斯還有莉莉……他們曾被食死徒所招攬過

        “如果斯維特小姐想要證明自己的忠誠，不如喝下吐真劑，那時候的你一定有問必答，也可以自證清白。”

        果然是吐真劑。

        史達琳的拇指與食指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她身上，里德爾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沒有選擇，吐真劑必須喝。

        史達琳端起茶盞一飲而盡，放下茶杯時杯底與托盤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像是審判最后敲響的鐘聲。

        “很好�！�

        “那么史達琳，告訴我們——”

        “鳳凰社的總部在哪里�！�

        史達琳難以置信地掐住自己的手臂，吐真劑正在慢慢起效，一股難以言喻的欲望自心底升騰至嘴邊。

        一群小人——明明是自證清白，怎么問題問出口就認定了她是叛徒

        也是，里德爾從來沒有相信過她。

        史達琳嘴唇微張，內心卻在與吐真劑的效果抵抗著——很快她想起鄧布利多所說的話。

        “假如伏地魔逼迫你說出鳳凰社的地址，你就說這里——我們馬上要搬去另一個地方了�！�

        史達琳嵌入皮肉的指甲微微放松，她輕聲道:

        “伯恩大道11號�！�

        食死徒已經散開去做出發準備了，史達琳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心跳自喝下吐真劑的那一刻起就狂跳不止。

        他們撤離了嗎會不會還有剩余人員在清理這個答案……會不會為他們帶去災禍

        里德爾戴上黑色的兜帽回頭看了史達琳一眼，隨后對著史達琳伸出了手。

        史達琳微微抬眸，他的臉在黑色兜帽下看不清晰，那雙對著她伸出的手曾施下無數個索命咒，曾殺死了無數熱烈的生命。

        她緩緩起身再次垂下眼睛避開里德爾的手。

        “我已經會幻影移形了。”

        食死徒們將腦袋埋在黑袍之下倒抽一口涼氣，他們立馬默契地垂下腦袋假裝什么都沒看到。

        史達琳與里德爾擦肩而過不過兩步便突然渾身僵直一動不動。

        里德爾右臂環過她的腰肢微微俯身在她耳邊用氣音道:“從現在開始，你眼能看，鼻能聞，耳能聽�！�

        “但不能說話，不能行動——什么都不能做。”

        “我要你看著他們死�！�

        食死徒破開伯恩大道11號的大門，其中零星幾個人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幾聲尖利的魔杖飛來之后卻是被一道綠光擊倒在地。

        不是馬上就要搬走了嗎，怎么還會有這么多人——

        史達琳表情漠然地看著一個又一個熟悉的面孔倒下，里德爾這次沒有出手，他就站在史達琳身邊像是一個旁觀者。

        “是不是很想救他們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沒用是不是很想——殺了我”

        里德爾低沉的嗓音如毒蛇滑過她的全身一般讓她后背發涼，她醞釀著體內的魔力卻始終無法突破里德爾的禁錮咒。

        綠光，滿眼都是綠光——他們倒下時甚至沒有一絲呼喚，就那樣如同失去牽線的木偶跌落在地。

        鳳凰社余下還在撤離的人員被逼得也開始使用不可饒恕咒，耳邊不斷響起以前從未聽過的咒語，一個一個惡咒在不同的人身上顯現出不同的效果。

        可史達琳站在里德爾身邊依然一言不發，表情冷漠的仿佛這一切在她心中完全掀不起波瀾。

        瑪琳·麥金農雙眼通紅跌跌撞撞地朝兩人走來，里德爾微微抬手一道護甲咒隔開了史達琳與瑪琳。

        “為什么——史達琳，你被控制了嗎——”

        又是一道惡咒，瑪琳再也支撐不住緩緩跌坐在地，她伸出手想要穿過護甲咒，五指貼在透明的屏障上卻再也無法前進半分。

        史達琳依然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如煉獄般的情形，連一分眼神都不曾分給她。

        “史達琳!”

        她依然沒有反應，里德爾的手指微微翻動施下一個奪魂咒，史達琳緩緩低下頭注視著雙目赤紅的瑪琳，瑪琳仰視著她，竟覺得眼前的女孩如此陌生。

        史達琳注視著瑪琳，眼底不曾有半分傷痛，只是緩緩啟唇。

        “這是我一直以來所等待的。”

        瑪琳似發狂一般想要穿過護甲咒，但都只是徒勞——里德爾將自己的魔杖遞到史達琳手中，五指緊貼她的五指緩緩合攏，魔杖尖端直指瑪琳·麥金農。

        史達琳不曾有一絲猶豫，眼底依然沒有任何情緒。

        在那道綠光閃過之前，瑪琳輕笑了一聲，隨后輕聲道:

        “叛徒�！�

        隨后跌落在地，再無生氣。

        在瑪琳倒地之后里德爾撤離了史達琳身上的多重禁錮，她全身再無任何支撐跪倒在地，她緩緩爬向瑪琳。

        沒有血，什么都沒有，像是睡著了一般。

        待到擁住手中還尚存余溫的瑪琳后眼淚才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臉上，最初是無聲抽泣，聲勢漸大，演變為嚎啕大哭。

        很久很久之后，伯恩大道11號歸于寂靜，是有她的哭泣聲在屋內回蕩，一聲又一聲，嘶吼與哭泣自屋頂滾落至里德爾腳邊，再到最后歸于一只小獸在困境中的嗚咽。

        “在你當日以為已經可以把控我的情感時，你就該想到有今日�！�

        “這只是個警告，史達琳。”

        史達琳緩緩抬起頭，眼底沒有濃烈的仇恨，似是一片大霧入了眼，迷霧之后看不到一絲生機。

        他扯起史達琳的手臂，史達琳死死地抱住瑪琳的身子紋絲不動，里德爾也不再廢話，用力扯動她那只六年級在同樣情形下受傷了的右臂。

        鉆心的疼痛自右臂傳遍全身，他就著這樣的姿勢帶著她幻影移形回到了馬爾福莊園。

        “真可笑，伏地魔。”

        “這只手臂因你而傷，為你所護，被你所治，如今也再次被你所傷。”

        里德爾冷漠地注視著她，看著她凌亂金發下通紅的雙眼，一字一頓道:

        “既然你記得，那你也別忘了——”

        “現在你對我還有用，所以還能茍活�！�

        “等哪日你失去了價值，我要你死，你就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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