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秘密？”賀梓秋好奇地問。

        余文水歪頭一笑，“算了，現在說這個好像有點不合時宜。”

        賀梓秋點頭，沒再追問：“你想說的時候我隨時恭候。”

        余文水假裝嘆了口氣，攤手嘟囔一句：“光知道沒用，關鍵是得答應。”

        “好，我答應。”賀梓秋毫不猶豫地說。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怎么就答應了？逗我玩兒呢！”余文水沒好氣地抱怨。

        賀梓秋眉峰一挑，壓低些聲音，好像這些話只能讓他一人聽見似的：“只要你說的，我都答應。”

        “……”余文水覺得自己腦子徹底壞掉停止工作了，他捂著胸口，像個傷員一樣，順勢倒在床上，裝死。

        屏幕里，賀梓秋被他可愛的舉動取悅道，朗聲笑起來，一連串笑聲落在余文水的耳朵里，伴隨著他撲通撲通的心跳節奏，比風鈴還動聽。

        他爬起來，假模假式地咳嗽兩聲，試圖將話題引入正軌，“那什么，賀哥，我有點東西給你看。”

        說著，他舉著手機爬下床，光腳跑到桌前坐下，找了個水杯當作支架將手機撐在桌面上，然后自顧自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找什么。

        賀梓秋的視角看不見電腦屏幕，只能看見余文水的大半張臉，冷白的肌膚襯著暖光，像細膩的奶油冰淇淋下一秒就要融化，誘惑著人去咬上一口。而那曲翹細密的睫毛隨著眨眼而輕輕顫動，忽閃忽閃地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陰翳。

        此外，他的小動作不斷，時不時伸出舌尖舔一舔嘴皮兒，時不時輕輕抿住下唇，時不時又抬起手撓撓臉頰，亦或想到什么高興的事，嘴角彎起漂亮的弧度。

        除了漂亮、好看、可愛這些詞匯之外，賀梓秋琢磨一陣，想出一個更貼合的形容——美少年。是了，美少年！

        “啊哈，gotit！”余文水興奮地叫喊一聲，隨即轉過臉正對賀梓秋說，“賀哥，我發了你一個壓縮文件，你趕快打開看看。”

        “好，稍等。”手機的確提示說收到了文件。

        賀梓秋在工作室，手邊就有電腦，他將手機固定在桌上，用電腦接收了那個壓縮包，然后解壓，出來兩個文件夾，一個文件夾取名“你要的”，另一個叫“surprise+”。

        他好奇地挑了挑眉，這是什么？

        余文水的旁白適時從手機里傳出來：“先看第一個吧。”

        兩人都點開了“你要的”那個文件夾，又出來兩個文件，一個是avi格式的視頻，另一個是mp3格式。

        這是……音頻？余文水有點拿不準。

        “額……等我問問。”說著，他直接在鍵盤上噼里啪啦打字，等待回復的間隙他跟賀梓秋解釋起這些文件的來歷。

        “之前我不是跟你提過戴堯那家伙搶占了我的拍攝順序，還在劇組耀武揚威嘛，所以我就讓小粉毛黑了他的電腦，想看看他私下有沒有什么黑料。”

        “黑了他的電腦？小粉毛做的？”賀梓秋驚訝地問。

        “那當然。”余文水得意一笑，“小粉毛可厲害著呢！不過這事你可別告訴別人，畢竟不是正規手段。”

        就在說話的工夫，易顏回復了。

        [小粉毛：對那個是音頻，因為視頻是用他電腦攝像頭錄的，發出去會出問題，所以我單獨把音頻擇出來了。]

        [小粉毛：對了，我還在他電腦里找到了些意想不到的東西，一并也發給你了嘿嘿嘿]

        什么玩意兒，笑這么猥瑣。余文水腹誹的同時口頭上跟賀梓秋說明：“嗯，另一個是音頻，從視頻里單截出來的，咋們先看視頻吧。”

        點開視頻，戴堯的大臉突然出現在屏幕里，嚇了余文水一跳，他這才明白什么叫電腦攝像頭視角。

        視頻背景應該是酒店，不過明顯比劇組的酒店豪華得多，房間也寬敞。

        “嘖，難怪要自己出去住，妥妥的五星級待遇啊。”余文水不忘吐槽道。

        戴堯素顏朝天，和妝后差別還蠻大的，他沒看攝像頭，全神貫注盯著屏幕，鍵盤敲得啪啪響，嘴里還偶爾爆出三兩句粗口，似乎是在打游戲罵隊友。

        沒一會兒，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祖宗，你怎么還在玩，再不收拾出發趕不上下午的拍攝了！”是他的經紀人邢素，余文水分辨出了這個聲音。

        戴堯對邢素的話不甚在意，他皺了皺眉，頭也不回地抱怨道：“趕不上就趕不上唄，讓那死老頭等等也好，省得成天凈折騰我。”

        邢素提醒說：“隔墻有耳，這話可別亂說，要是讓別人聽見了準說你不尊重導演，耍大牌。”

        “sowhat？耍大牌又怎么樣？咱有那個資本，誰愛說誰說去，嘁。”戴堯桀驁地咂了咂嘴。

        邢素思考一會兒，道：“也好，上次宣傳照的事估計就是閆雙那老不死的在搞鬼，是該殺殺他的威風，不過還是別太晚，得罪狠了我怕他給你穿小鞋。”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這局剛開，打完再說。”戴堯不耐煩地打斷她。

        畫面安靜了一陣，邢素的聲音又響起：“哦對了，戴總讓我跟你說最近注意點，有狗仔跟拍，讓你暫時別跟那個小模特見面。”

        戴堯“嗯”了一聲，滿不在乎地說：“那女的早玩得沒勁兒了，你回頭給點錢把她打發了得了。”

        視頻到此為止，短短幾分鐘之內，信息量可著實不小。

        余文水恍然想起了這是哪一天，就是他坐在閆雙身邊看拍戲那天下午，戴堯遲到了，閆雙大發雷霆，邢素編了個拙劣的借口說是水土不服去醫院了。

        呵呵，我可去尼瑪的醫院，這不窩在酒店打游戲呢么！余文水氣炸了，他還記得戴堯那天的表現極差，大大地拖慢了劇組的進度。現在看來，保不齊也是他故意而為。

        視頻里的每一條對話發出去都是一條大熱新聞，夠戴堯那狗東西喝一壺的。

        這么一想，余文水心情好了點，退出視頻，喃喃自語道：“沒想到還是個‘寶藏男孩’，讓我看看，你還有什么驚喜是朕不知道的。”一邊說他一邊退出視頻，返回，點進那個名為“surprise+”的文件夾里。

        兩則視頻，其余都是圖片。小圖看不真切，余文水隨便雙擊了一張，彈出大圖。

        “c！”余文水大罵一聲，連忙退出圖片，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渾身炸毛，從凳子上彈起，以致凳子“啪”一聲倒在地上。

        面紅耳赤，連呼吸都有些急促，余文水越想越惡心，不解恨，又罵了一聲：“c！這狗逼玩意兒！”

        罵完，他忽的又想到什么，連忙對著手機那頭的賀梓秋喊：“賀哥，你先別點開另一個文件夾！”

        可惜，晚了。

        就在余文水點開沒多久，賀梓秋也已經看見了，不過他的反應就沒余文水這么夸張，面不改色心不跳，頂多是嫌棄地皺起了眉頭。

        百十來張艷照，自然是戴堯跟不同女生的，尺度之大令人咋舌。

        賀梓秋點開那兩則視頻，拖曳進度條快速瀏覽了一遍，當即發現了問題，這可不是簡單的桃色視頻，倒像是迷/奸，視頻里的女生全都意識不清。

        嘖，衣冠禽獸。賀梓秋在心里給戴堯貼上恥辱標簽，退出視頻，臉上浮掠出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

        那頭余文水還在罵：“渣男、畜生，沒想到這狗東西居然是這種的人，真是癩□□娶青蛙——長得丑還玩得花，不行不行，看了不干凈的東西，我要去洗洗眼睛。”說完，他真跑進了浴室，賀梓秋隱約聽見了水聲。

        等他再出現在鏡頭里的時候，賀梓秋問他：“這些你想怎么處理？”

        余文水烏溜溜的眼珠一轉，撓頭說：“都聽你的，你怎么說我就怎么做。”

        “嗯。”賀梓秋應了一聲，同時陷入思考，食指在桌面輕輕敲擊，隨后囑咐說，“你跟劇組請個假回一趟北京吧，是時候跟嘉華提解約的事了。”

        余文水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指了指電腦：“用這個？”

        賀梓秋笑著反問：“怎么，你覺得籌碼不夠？”

        余文水搖頭，嘆了口氣，“夠是夠，就是這么輕易就放過了戴堯那人渣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不會。”賀梓秋笑著瞇了瞇眼，語氣格外篤定，仿佛一切早已胸有成竹，讓人格外安心，“好戲還在后頭。”

        余文水沒再反駁，找了個u盤插進電腦將“驚喜”拷貝下來，又聽賀梓秋交代：“你跟閆導說讓劇組暫時不用幫你發聲，時機沒到。”

        “好。”余文水掛斷視頻，給閆雙打電話說明了情況，又給席宇打了個電話讓他訂機票回北京。

        另一邊，賀梓秋將戴堯的艷照選出一部分打印下來，用不透明深色文件袋裝起來，叫來王彬，把東西交給他，“查一查照片上這幾個女孩的信息和聯系方式。”

        王彬接過文件袋，拿出照片瞄了幾眼，“嘖，玩兒挺大。東西哪來的？”

        “人家背后有厲害的幫手呢。”

        王彬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畢竟最近可為他操了不少心，只是細細一品，這話里話外竟有股子酸勁兒。

        賀梓秋又打開抽屜，取出一個密封好的檔案袋給他，“把這份資料匿名投給稅務局。”

        他想了想，笑著補充道：“同時讓營銷號下場，散布戴堯在片場耍大牌，辱罵導演，不尊重前輩的言論。”

        是時候該為他在乎的人討回公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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