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表哥失戀
大年初四那天，余文水跟賀梓秋一塊兒回舅舅家，應(yīng)宛南秀的邀請。
之所以定在年初四，是因為這幾天他們都在余文水家里陪伴奶奶。
兩人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告訴了奶奶，奶奶雖然對這個高大帥氣的男孫媳婦頗感意外，卻并沒有反對，只叮囑余文水要好好對人家，然后還將自己的手鐲當(dāng)見面禮送給了賀梓秋，搞得余文水哭笑不得。
席宇不久前跟他爸達(dá)成了暫時的和解，已經(jīng)開心回家過年去了。易顏他爸今年過年留在部隊回不來，他干脆就沒回老家，留在了北京跟余文水他們一起團(tuán)年，除了每天不定時吃一吃狗糧以及纏著席宇視頻聊天之外也沒什么變化。
唯一有變化的還是余文水。隨著年初一那天網(wǎng)劇《被討厭的勇氣》正式開播，余文水又雙叒成為了熱搜的常駐戶。
他的演技、塑造的人物、劇情，乃至配樂都成為了最新討論的熱門。
片方原本預(yù)計每周播出三集，因為網(wǎng)友們直呼不夠看，跑到余文水的微博和劇集官微下面各種留言，哭天喊地請求加更，最后片方只好順應(yīng)民意改為一周播出四集。饒是這樣，網(wǎng)友仍嚷嚷著不過癮，天天催更。
說回賀梓秋的舅舅江朔，江朔是如今□□的掌門人。江家世代經(jīng)商，最初是房地產(chǎn)起家，后面產(chǎn)業(yè)鏈慢慢擴(kuò)大，又與賀家結(jié)了姻親，才發(fā)展成如今的家大業(yè)大。
不同于賀家定居首都，江家在上海有一處三層的花園洋房，除了江勘外，江朔和宛南秀長年居于此。
余文水是第一次見識這種只存在于年代劇里的老房子，紅磚綠樹大花園，氣派而別有一番韻味，不禁又讓他感嘆一句貧窮限制了他的想象。
室內(nèi)是復(fù)古的裝潢，一件件紅木家具看起來都像是比他年紀(jì)還大的珍貴老古董。
“喲這么早就到了，你舅媽出去買菜都還沒回來�！苯啡∠卵坨R，看見他們有些意外地說。
余文水愣了愣，一位藝術(shù)家竟然親自出門買菜，甚至還可能在菜市場跟人殺價，這接地氣的畫面實在難以想象。
賀梓秋的一聲舅舅讓余文水回過神來，趕緊也跟著叫了聲舅舅好。
江朔春風(fēng)滿面，跟余文水想象中嚴(yán)肅威嚴(yán)、殺伐果決的集團(tuán)老總形象相去甚遠(yuǎn)，甚至還帶著幾分平易近人。
他看著余文水點點頭，樂呵呵地說：“小余吧，比電視上帥，你舅媽這兩天天天追你演的電視劇，夸你演得好，就是嫌更新太慢。”說完，他爽朗大笑起來。
聽他這么一夸，余文水頓時不好意思起來，說：“哪里，主要還是導(dǎo)演和劇本好�！�
賀梓秋幫打圓場圍，接過話茬問：“我手頭也有個在籌備的項目，本子寫得差不多了，不知道舅舅有沒有興趣投一筆？”
誰知江朔一聽擺擺手，敬謝不敏道：“算了，我對你們娛樂圈的事了解不深，人還是得有點兒敬畏心。不過……”他頓了頓，忽然神秘莫測地笑起來，“這事你回頭跟江勘說去，那小子傻，準(zhǔn)會幫你�！�
余文水：“……”合著你是準(zhǔn)備坑你兒子？
“也好�！辟R梓秋笑了笑，四下張望一眼，問道，“他人呢？”按照江家的慣例，團(tuán)年這種事自然是全家人都必須到場的。
江朔哼一聲，抬頭示意樓上，“沒起呢，昨晚不知道跟誰出去鬼混，喝到半夜才回來�！�
“或許是應(yīng)酬，逢年過節(jié)難免的。”賀梓秋幫著說好話。
江朔顯然不信，煞有其事地說：“我瞧著多半是失戀了�！�
兩人皆是一愣，賀梓秋問：“失戀？和誰啊？”
“這不得問你嗎，我哪兒知道�！苯愤呁镒哌呎f，“你們年輕人的事我懶得管�！�
三人在沙發(fā)落座，江朔又詢問了兩人的近況。
江朔：“對了梓秋，你媽媽說在赫爾辛基還有一場音樂會，過年就不回國了。
賀梓秋沒什么感情地嗯了一聲，他甚至都快忘了上一次見到母親是什么時候。
江朔微微嘆了口氣，接著說：“你不要怪她，說到底是江家欠她的，也虧欠了你�！�
“她有她的人生和她的選擇。”賀梓秋平靜地?fù)u頭，“我尊重她的選擇。”
江朔欲言又止，沉默了一陣后說起另一件事：“你爸找了個小明星，這事你知道嗎？”
賀梓秋輕輕蹙眉：“我對他的私生活沒興趣。”
江朔似笑非笑地說：“本來也不是大事，可偏偏不小心被記者拍到了。”說到“偏偏不小心”幾個字時，他的語氣有些微妙。
賀梓秋讀懂了他的潛臺詞，“你想讓我提醒他提防那個女的？”
江朔搖頭，“你爸幾十年混跡商場摸爬滾打，還不至于在一個小明星那里栽跟頭。那女的長相和小婧年輕時有幾分相似，倒也不難理解�！苯�，賀梓秋的母親。
賀梓秋對于這個答案頗感意外，不禁陷入沉思。
余文水在一旁聽懂了大概，心想賀梓秋他爸對他媽似乎是有一定感情的。
“總之，娛記的照片被我攔下來了，負(fù)面新聞對他的名聲和公司總歸不利。”江朔解釋道，某種意義上說兩家是利益共同體，一損俱損。
賀梓秋點點頭，心里有了計較。
過了一陣，宛南秀和保姆提著大包小包回來，熱情地招呼了余文水和賀梓秋便進(jìn)了廚房準(zhǔn)備午飯，意外的是江朔竟也跟進(jìn)了廚房打下手。這不禁讓余文水對這位舅舅的印象又有了改觀。
快到飯點江勘才起來，穿著睡衣，一邊打呵欠一邊下樓，左搖右晃，看得余文水都想要去扶他一把，唯恐他一腳踏空從樓梯上摔下來。
滿臉疲倦的模樣，又是接連兩個呵欠，“你們來啦�！甭曇粲悬c沙啞，他走過來坐下，給自己倒上一杯水。
“大過年喝得這么醉�！辟R梓秋嫌棄道。
江勘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辯解什么，最后還是沒說出口，只嘆息一聲，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賀梓秋心里了然，給余文水遞了個眼神，余文水會意地點頭，問江勘：“表哥，聽舅舅說你失戀了？”
江勘驚異非常，瞪大了眼，仿佛如夢初醒般，怏怏地說：“算……是吧。唉……”又是一聲嘆息，緊接著納悶道，“我爹怎么會知道？”
“知子莫若父唄，你爹終究是你爹�！庇辔乃畼妨�，又覺得自己沒良心，當(dāng)著失戀的人的面兒笑得這么開心，趕緊收斂笑容，關(guān)切道，“表嫂誰啊？”
江勘看看余文水，又看看賀梓秋，愁著一張臉說：“還能有誰，牧家那個冤種唄�！�
“��？不能吧，你跟牧川都沒戀過，失的哪門子戀……而且他不挺討厭你的嗎，還恐同�！庇辔乃焕斫�，雖然他知道江勘對牧川動過心思，不過他理所當(dāng)然地認(rèn)為兩人絕不可能有發(fā)展。
“恐同即深柜聽說過沒。”江勘反駁完，忽的露出壞笑，“而且睡都睡過了，他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那信心滿滿的樣子與先前苦大仇深說自己失戀了的時候完全判若兩人。
余文水又是一愣，“這……什么時候的事？”他問。
沒等江勘開口，賀梓秋提醒道：“之前去你劇組探班那次。”
記憶追溯回三個多月前的那天晚上，江勘請客吃飯，牧川喝多了，最后好像是江勘送牧川回去的……
余文水恍然大悟道：“表哥，原來你早有預(yù)謀�！�
“沒，那回我真是打算就請他吃個飯的，結(jié)果后來不是喝多了嗎，就……”江勘不好意思地說。
難怪后來兩三天拍戲的時候牧川狀態(tài)明顯不對勁，但閆導(dǎo)沒有點明，他也沒在意，現(xiàn)在看來多半是江勘跟閆導(dǎo)打過招呼了。
“后來呢？”余文水問。
江勘面露難色，小聲說：“就差沒手刃了我�！�
“活該，趁人之危�！辟R梓秋毫不留情地戳他痛處。
想想也對，一個恐同直男，跟他最厭惡的人酒后亂性，余文水甚至不敢想象牧川當(dāng)時的心境，絕對可以用三觀俱碎來形容。
“至少生米煮成了熟飯�！苯弊煊驳溃皼r且我這一個月死纏爛打的，他也沒真拿我怎么樣�！�
在那次“意外”之后，牧川就拉黑了江勘所有聯(lián)系方式，但江勘賊心不死，想方設(shè)法探聽牧川的消息。在拍完戲后，也就是上個月，知道牧川推掉工作開始休假，江勘就死皮賴臉追著人纏了他整整一個月。
“最后成功追到手了？”余文水好奇道。
聞言，江勘瞬間萎靡，苦著臉說：“是就好咯，他躲我跟躲瘟神一樣。”
余文水合理推測道：“所以你昨晚就出去買醉了？”
說起這事江勘又是唉聲嘆氣。他派去盯著牧川的人告訴他說牧川似乎跟一個女人在交往，昨天還一起出門逛街被拍到，于是江勘跑去找牧川對峙，誰知牧川不僅大方承認(rèn)了，還冷冷地對他說：“我想跟誰交往是我的事，你是我什么人？呵，我們確實是睡了一晚，但那又怎么樣？都是成年人，不過是打個炮的事。你記住，我永遠(yuǎn)不可能成為跟你一樣的人！滾，現(xiàn)在就滾，別再讓我見到你�！�
他依稀記得牧川決絕的神情和漠然的語氣，感情不順，再加上工作上的事，他就拉著朋友買醉發(fā)泄情緒去了。
“沒出息。”聽他說完，賀梓秋恨鐵不成鋼地說。
江勘瞥了他一眼，酸溜溜地說：“你是有對象了，站著說話不腰疼�！�
余文水想了想，問：“你還喜歡牧川嗎？”
“當(dāng)然，我對他的愛就沒變過！”江勘肯定道。
“那不就得了�！庇辔乃粩偸�，“喜歡你就追啊，追到手為止。雖然我跟牧川認(rèn)識不久，對他也沒什么好感，但我覺得他是一個重感情的人，做事從來不會拖泥帶水，如果他真的恨你，早就跟你斷得一干二凈了。”
給他留了一定思考時間，余文水方才言明：“說不定他也在糾結(jié)，接納一個不一樣的自己本身就是個痛苦的過程。”說完，他伸手握住了賀梓秋的手，沖他笑了笑。
沉默片刻后，江勘唰地站起身，覺悟道：“你說得對，追老婆就要做好死纏爛打的準(zhǔn)備，烈女怕纏郎，我相信我在他心里一定是不一樣的�！闭f完，他瀟灑轉(zhuǎn)身，三步并作兩步小跑上樓。
十分鐘后，穿戴整齊、收拾熨帖的江勘重新下樓，照了照鏡子后滿意地出門了。
“馬上吃飯了你上哪兒去�。俊蓖鹉闲愀糁▓@沖他喊。
“你們吃，不用管我�！苯边吪苓吇貞�(yīng)。
江朔聞聲從廚房出來，問賀梓秋和余文水：“收拾的人模狗樣的，他出去干什么？”
余文水跟賀梓秋對視一眼，笑著答道：“大概是追表嫂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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