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 章 懷疑人生的李大壯
張衍這一眼,看的李大壯有些心里發毛,好像自己剛從醫的時候,自己犯錯的時候,自己的上級醫生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沒有訓斥,只有一雙銳利充滿嚴肅的眼神。
讓人不寒而栗。
“這是張醫生的獨門絕技,通過骨骼的錯茬進行接骨,不做內固定,這樣有利于骨骼的生長,患者也不需要二次受罪,摘取固定支架。”楚云龍小聲解釋道。
“這樣不容易出問題?患者一不小心,觸碰到手指,就有可能造成手術的失敗。”李大壯小聲質疑道。
“可以進行外固定!”楚云龍像看傻子一樣,看了一眼李大壯。
你這個協和普外主任是假的吧?
這么簡單的問題都不知道?
李大壯再一次被楚云龍的眼神給侮辱,心里暗自惱火。
我是普外主任,又不是骨外主任。
不知道普外科有多忙嗎?
我一天天的忙的腳不沾地,哪有功夫去研究骨骼內固定、外固定?
張衍根本沒有聽到楚云龍和李大壯的對話,此時他全副心神都在手里都在針線上,手指動脈,能有多粗?
手指動脈的直徑是0.5到0.7mm,靜脈的直徑是0.3到0.5mm。
在當前顯微鏡倍數不夠的情況下,張衍只能拿出全部的心神,縫合的時候不敢有絲毫的分神。
斷指再植最理想的狀態就是縫合六根血管,兩根動脈血管,四根靜脈血管。
這完全就是和時間在賽跑。
張衍全神貫注的樣子,感染了楚云龍和李大壯,兩個人不再說話,靜靜的看著張衍運針如飛。
縫合完血管之后,檢查血運,血運正常。
其實,手指上還有許多的血管,那些血管太細小,屬于毛細血管,目前的技術條件下,根本無法縫合。
只能等著人體糾偏,代償功能啟動,替換下這部分毛細血管的功能。
人體是非常奇妙的,自身的糾錯能力,代償能力非常強大。
很多手術無法修復,無法達到的效果,就指望人體自身的糾錯和代償能力來進行修復器官損失。
典型的就是腦梗患者,即便是后世,醫生對大腦也沒有太多的手段。
很多腦;颊,醫生也只能是清除部分積血之后,寄希望于人體的糾錯和代償功能發揮效果。
張衍檢查完血運之后,接著縫合神經束,神經束要比血管粗一點。
但是依然要求更高,手指功能恢復,神經束的吻合占了一半以上。
血管吻合涉及的是手指能不能存活下去。
手指的功能的恢復,依賴的是神經束吻合的情況和肌腱的縫合情況。
這兩點才是手術功能恢復的關鍵。
很快縫合完神經束之后,張衍開始縫合肌腱。
“這是什么縫合手法?”李大壯沒有忍住,再次叫出聲來。
張衍用的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一種縫合手法。
這種手法,仔細觀察,有現在使用的很多縫合手法的影子,再仔細看,又完全不知道張衍用的是什么手法。
“安靜!”張衍抬頭看了一眼李大壯,說了兩個字。
然后低頭繼續縫合肌腱。
僅僅兩個字,讓李大壯滿臉通紅。
自己今天這是怎么了?
怎么會這么失態?
僅僅是兩個字,就讓李大壯有些懷疑人生。
李大壯滿心自責,但是對于張衍的呵斥,李大壯并沒有往心里去,如果是他主刀,有人敢亂插話,打攪手術,他肯定要把這人趕出去。
嚴重了,甚至以后都別想出現在自己的手術室里。
張衍沒有多說別的,呵斥了一句之后,繼續全神貫注的縫合肌腱。
此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
拋出患者去協和醫院,又從協和醫院轉過來的時間,患者也就還有三個多小時的最佳手術時間。
現在還剩下兩個多小時。
依然非常的緊迫。
縫合完肌腱之后,接下來就是皮下組織以及皮膚的縫合。
張衍抬頭看了一眼手術間里的人,他想找個人來替自己縫合皮膚。
可是,看了一圈沒找到合適的人。
完美的工具人彭大海不在,趙鵬程也不在。
自己的四個徒弟,還不行。不太放心把皮膚縫合的活交給他們。
倒不是為別的,就怕趙勝利和錢紅英毛手毛腳的觸碰到手指,讓剛剛接好的指骨出現變形,進而導致手術失敗。
看了一圈沒人幫自己,張衍暗自嘆了口氣。
埋頭自己縫合。
縫合皮膚,張衍忍不住加快了速度,像皮膚縫合這種小事,就不應該占用自己的時間。
必須盡快培養幾個工具人。
張衍暗暗琢磨著。
縫合完皮膚之后,張衍做了一個神經反射實驗,檢查神經束的吻合情況。
神經反射良好。
張衍繼續下一根手指。
張衍在緊張手術的時候,張平張安兩兄弟,又開始了悲慘的一天。
昨天晚上,兩個人接了點熱水把身體擦干凈,抹上張衍給的藥膏。
這兩兄弟,可不會給張衍省錢。
反正干了一天活,全身上下,哪哪都疼。
兩個人干脆,全身上下抹了個遍,就連那個地方也沒放過。
別說,藥膏很管用,抹上之后,先是清清涼涼的,很舒服。
可是,沒舒服兩分鐘,清涼就變成了火熱。
那種仿佛置身于烈火之中,有一團火在身體上燃燒的感覺,讓張平張安痛不欲生。
尤其是,兩個倒霉孩子,在那個地方也涂抹上了藥膏,于是痛苦翻倍。
疼的兩個人在床上打滾。
那痛苦的哀嚎聲,把集體宿舍的人嚇了一跳。
有幾個正在溫習手藝的人,更是被嚇得差點萎了。
好在這痛苦并沒有持續太長時間,渡過初始猛烈的痛苦之后,張平張安也就安靜下來。
藥效是持續的,但是也就最開始的一兩分鐘會比較猛烈,過后雖然持續有高溫從體表向肌肉、骨骼滲透,依然很痛苦,但是這種痛苦已經是可以忍受的痛苦。
這種痛苦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消失。
被折磨的精疲力盡的兩個人,都沒工夫收拾,直接拉過被子睡了過去。
第二天,藥膏的效果起了作用,睡醒的兩個人,感覺渾身精力充沛,有使不完的勁。
兩人,對張衍的感激又增加了幾分。
吃完早飯,雄赳赳氣昂昂的來到裝卸隊。
到了裝卸隊,其他臨時工都已經到了,正在打掃辦公室,有人去鍋爐房打熱水。
這兩兄弟,在家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哪干過這個。
像根棍子似的往那一杵,看著別人干活。
不僅如此,別人打來的熱水,兩個人也不客氣,直接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缸子水。
因為兩個人初來乍到,別人摸不清他們的背景,倒也沒人說什么。
只是,這一切都被趙長生看在了眼里。
心說:行!小子,昨天累的像死狗一樣,今天這是又緩過神來了。
想到張衍的交代,趙長生轉身把王源堂叫到身邊,小聲交代了幾句。
上班后,開始分配當天的任務。
“張平,張安,今天任務比較重,你們兩個負責保證二車間的原材料供應。”王源堂對張平張安交代道。
保證二車間原材料供應,說的好聽。
其實就是兩個人負責裝卸,運往二車間的鋼坯。
小一百公斤重的鋼坯,就他們兩個人負責裝卸,按照現在二車間的生產任務,一天要用近一百噸鋼坯。
兩個人想要抗議,被王源堂一句話就給懟了回去。
你看看現在,誰不是兩個人負責一個車?
別人沒意見,就你們有意見?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滾。
成為城里人的信念支持著兩個人,咬牙接下了這個任務。
其實,王源堂是偷換了概念,都是兩個人負責裝車不假。
但是,人家兩個人裝滿一車,有人替換,可以休息個把小時。
他們兩個可是沒人替換的。
不說一直干,也差不多。
趙長生還真有點擔心,把兩個人給累跑。
不過,他顯然低估了張衍的藥膏效果。
張平張安裝第一次的時候,力氣十足,裝滿一車,也僅僅是出了一點汗。
看的卡車司機師傅都他們挑起大拇指。
這兩個小伙子還真是有勁。
跟著車到二車間把鋼坯卸下來,這時兩個人稍微有點氣喘。
“這都幾點了,才送來一車鋼坯?不知道我們車間生產任務重嗎?耽誤了生產,你們承擔的起嗎?”不等兩個人喘口氣,二車間的車間主任走過來呵斥道。
剛從農村來的兩個人,哪知道這些啊,被車間主任一頂耽誤生產的大帽子,壓的喘不過氣來。
也不敢反駁,趕緊跟著卡車,回倉庫繼續裝車。
卻不知道,二車間主任,包括卡車司機,都被趙長生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一上午下來,兩個人的手套都被磨爛了兩副。
期間趙長生過來看了一眼,見兩個人的手套被磨爛了,很是貼心的給兩人一人發了兩副新手套。
中午,兩個人看著滿滿一飯盒的白菜粉條,里面還有好幾塊油炸,聞上去就香噴噴的。
確實一點胃口都沒有。
其實,并不是張衍故意折磨兩個人,只是希望他們明白生活的苦。
人活在世上,誰不苦?
你不苦,是因為有人替你把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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