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藥了？”張衍問跟在自己身后的李文娟。

　　“第一劑藥已經服完了。”李文娟回答道。

　　“嗯！”張衍點點頭，上前去給蘇老爺子號脈。

　　號完脈之后，張衍又對護士吩咐道：“把他的上衣脫了！”

　　“我們來吧！”蘇處長和她大姐趕緊上前給自己父親脫衣服。

　　紅星醫院自己燒的鍋爐，病房里的溫度，雖然不是特別高，但也有二十多度的溫度。

　　這個溫度，在屋里穿一件毛衣或者絨衣就足夠。

　　蘇老爺子里面是一件很干凈的絨衣，外面穿的是醫院的病號服。

　　要不說，養老還得是靠閨女，蘇老爺子病的這個樣，身上的衣服還能這么干凈，自然是兩個閨女的功勞。

　　等蘇處長兩個人把蘇老爺子的上衣脫了之后，張衍才拿出針灸包，上前給蘇老爺子做針灸。

　　“樁功還在練吧？”張衍沒有急著下針，而是轉頭問李文娟。

　　“師父，一直練著呢！”

　　“嗯！感受到勁了沒有？”張衍又接著問道。

　　“感覺到了，現在一天不練都感覺少點什么似的。”李文娟不明白師父為什么突然關心起這個來，但還是恭敬的回答道。

　　曾經少女朦朧的感覺，如今全都化為對師父的崇敬。

　　“好好看著，等什么時候拿住勁之后，你在針灸上的技藝也就能入門了。”張衍笑著說道。

　　一邊說著，一邊把酒精燈點著。

　　“師父，針灸和樁功有什么關系？我針灸還沒入門？”李文娟疑惑的問道，她的針灸在一眾師兄師弟中，不說最好的，也能排在前五。

　　她用針灸治好了許多病人，怎么到了師父嘴里，就變成了還沒入門。

　　旁邊的蘇處長和她大姐，還有護士也很好奇。

　　這什么樁功，還有勁什么的，聽著怎么這么奇幻。

　　每一個字她們都能聽懂，可是連在一起，就聽不明白了。

　　“針灸和針灸也是不一樣的，你現在用的針灸，只是基礎，靠銀針刺穴來刺激經絡，打通淤阻。

　　但是，像蘇老爺子這種情況，普通的銀針刺穴，根本達不到刺激竅穴疏通經絡的效果。”張衍一邊解釋，一邊飛快的下針。

　　張衍下針的速度很快，把針在酒精燈上燒灼一下，然后用酒精棉擦拭一下，然后準確的插進竅穴里。

　　根本不用再費神去尋找竅穴。

　　李文娟在旁邊看著，但是這一手認穴找穴的本事，她就做不到。

　　李文娟有時候，很好奇，雖然所有人的竅穴位置都是一樣的，但是人有胖瘦高矮，在視覺上竅穴的位置是不一樣的。

　　所以認穴的時候，她經常需要用手去觸碰才能確認竅穴的位置。

　　而張衍不需要，不管是什么人，都能一眼就精準的找到竅穴的位置。

　　李文娟思索間，張衍已經完成了下針。

　　然后雙手像是彈琴一樣，在銀針上或者捻動，或是輕提，或者屈指一彈，銀針發出陣陣嗡嗡的聲音。

　　李文娟長大了嘴巴，這銀針嗡鳴的聲音持續的時間太長了。

　　李文娟知道，這叫彈針和顫針。

　　她也能做到一點，只是她做不到，讓銀針震顫這么長時間。

　　彈針聽上去，就是屈指一彈，很簡單的樣子。

　　可實際上非常的難，力度輕了，銀針震顫不起來，重了就有可能把銀針彈飛掉。

　　“看到了吧？這就是彈針和顫針的運用，你只有拿住了勁，才能學習彈針和顫針，除了彈針、顫針，還有好多的手法。

　　拿不住勁，你都學不了。”張衍對李文娟講解道。

　　“師父，什么是拿住勁啊？”

　　“這是練武的一種境界！依次分為明勁、暗勁、化勁，再往上還有，你暫時也沒必要去了解那么多。

　　等你拿住勁的時候，就達到了明勁的層次。

　　所謂拿住勁，就是把力氣收攏起來，不發生逸散。

　　舉個簡單的例子，普通人明明有一百斤的力量，可是一拳打出去，最多也就是三四十斤的力道。

　　這就是拿不住勁，力量都分散，浪費了。

　　拿住勁的人，一百斤的力量可以打出一百斤的力道，甚至能夠打出一百二十斤的力道。”

　　“明白了師父！我會認真練習您傳授的樁功的！”李文娟認真的點點頭道。

　　心里有些激動，自己好像接觸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張院長還懂得功夫？”蘇處長好奇的問道。

　　“古代講究的是醫武不分家！懂中醫的人，基本上都懂的一下功夫，不過大多數醫者，練武并不是為了和人搏殺。”張衍笑著解釋了一句。

　　“張院長，那照你這么說，咱們現在的中醫藥大學教出來的中醫，豈不是比不過古代的那些中醫？”

　　“也不能這么說吧？時代在進步，中醫也一直在進步。

　　也許中醫藥大學的學生沒有練武，在針灸的應用上，達不到古人的程度，但是在其他方面可以超越古人。

　　今人未必不如古。”

　　張衍解釋了一句，然后對李文娟吩咐道，“去把第二劑藥煎了，一會給蘇老爺子服下去。”

　　“這第二劑藥，是以毒攻毒的湯藥，服下去之后，會排出蘇老爺子體內的寒毒，以及腸胃里淤積的膿血、積便，你們不用驚慌。

　　這是好事！”張衍又對蘇處長交代道。

　　“我們都聽您的！”

　　“你們最好準備個便桶，老爺子這身體上廁所不是很方便。”張衍又提醒了一句。

　　“好，我這就去準備。

　　姐，你看著點咱爸！”蘇處長說著轉身去準備張衍說的便桶。

　　又等了十多分鐘之后，張衍給蘇老爺子起了針。

　　交代了一番一會服藥的細節之后，張衍就告辭離開。

　　下午他還有別的事情。

　　今天該給急診科開小灶了，那邊已經集中在一起，等著他。

　　一個小時之后，湯藥熬制出來，蘇處長那邊也早已經買來了便桶。

　　按照張衍的要求服下湯藥之后，不到五分鐘，蘇老爺子就感覺肚子一陣咕咕之交。

　　“我要解手！”蘇老爺子看著閨女，急聲喊道。

　　剛剛張衍起完針之后，蘇老爺子就從半昏迷的狀態中蘇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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