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看你不順眼
蕭炎環視一周,目光所及,有的人羞愧的低下頭,有的人擠著一絲笑意,還有的人面無表情。
“大家都是吃一鍋飯的,差一點都一起赴黃泉的交情,不論之前干什么因為什么進來的,那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以后能不能團結!”
“我說過要帶你們去浪,但不是說出去了就可以隨便浪,那是找死!一根筷子是不是很容易折斷,一把筷子呢?”
“俺還是能折斷!”蕭炎身后的唐大小聲嘀咕著,被蕭炎眼神警告后,不敢再吭聲。
“咳咳……一滴水能浪起來么?”
“不能!”
“那一盆水呢,它能把這地沖個洞,還能流到其他地方,這說明了啥,誰知道?”
蕭炎越講越起勁,有一種當老師的感覺。
“我知道,我知道!”唐三在旁邊跳的最歡。
“那你說說!”蕭炎本意想別人說,但怎奈其他人哪有唐三這般耀眼。
“說明這地不硬!”
“哎尼……瑪!”蕭炎飛起一腳,但是意料之中的踢空了,隨即沒撒氣的蕭炎又轉身一腳踢到懵圈了的唐大身上。
“哈哈……”
蕭炎和唐氏兄弟的舉動引的大伙一陣笑,讓尷尬的氛圍緩解了不少。。
“我們知道蕭公子是想說我們報團在一起,才能活下去!”笑過之后,有的囚犯說出了顯而易見的正確答案。
“嗯,從官寺大門出去后,我們就是一個團體了,我希望之前發生的一幕不要再發生,無論如何,我們都是一個整體!”
“這樣我們才能在軍中不被老兵欺負,在戰場上不被敵人殺死的資本!”蕭炎收起笑容,肅穆的看著人群,頓了頓。
“就算真的哪倒了八輩子血霉,死了,也會有人替你收尸!”蕭炎知道這次前去敦煌,正好能趕上未來兩年的戰況,不死人是假的。
所以他提前給這些人打預防針。
“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從明天開始我們就是平陵戍邊團!”
蕭炎突然有些尷尬,因為沒有響起熱烈的掌聲,也沒有響起意料之中的眾人齊呼“平陵戍邊團”的聲音。
是起的名字不夠霸氣?
蕭炎正要反省,突然爆發出一陣應付性的“好!”。
這些人居然眼巴巴的瞅著蕭炎身后的大衣。
“唉,出息!”蕭炎嘆了一口氣,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那就在行軍過程中再慢慢整頓吧。
“發衣服!”有著深深挫敗感的蕭炎無力的揮揮手,示意唐大等人把那些衣服發下去。
“好嘞,大伙排隊,人手一套,尺寸大了找小的換。”唐大不知道蕭炎的挫敗感,他心情愉快指揮著眾人領大衣,感覺倍有面子。
“轟!”
一群人一擁而上,哪還會排隊,有幾個不長眼的甚至擠的蕭炎東倒西歪。
“排隊,排隊!”
朱永芳和唐三眼看唐大和羅小成維持不了秩序,也加入里面,把想順手搶衣服的囚犯趕走。
“哪個誰不排隊,一會把衣服給我搶回來!”蕭炎被氣的夠嗆,給自己喝彩一個人都沒有,搶起東西來卻一個賽一個。
蕭炎拉不下臉擠到前面維持秩序,但是對撞到自己腳上的囚犯毫不客氣。
哥五個硬生生的守住了衣服,沒讓人搶走一件。
蕭炎實在想不明白明明每人都有一件,甚至還有剩余,他們遲早拿到手,為啥還會有人一哄而上。
想了半天,蕭炎還是沒想通,最后只能定義為倆字——欠練!
一看來硬的不行,這些囚犯很快就老實下來了,排上隊了,雖然偶爾有幾個人小范圍爭一下,不太規矩,但是大體上有了隊伍的樣子。
“給老子讓開,老子就站前面了,怎么滴?”一道霸道的聲音響起。
蕭炎抬頭望去,還是那個刺頭。
先是威脅打死人,后來第一個跳出來指證蕭炎,現在又在這里欺負其他囚犯,都是他。
“又是你!”蕭炎的眼睛瞇成一條縫,縫隙里只有這個叫馮保的人。
馮保,性子爆烈,耍的一手好刀,那一身功夫不次于唐大。
有機會放風之后,靠著孔武有力的身材,馮保也拉起了一個小團體。
他不屑于唯年僅十六歲的蕭炎馬首是瞻。
這是個刺頭兒!
自己剛講的團結,這貨左耳進右耳出,這么快就忘了?
蕭炎不動聲色,任由著馮保插隊進去。
“這是你的,拿好咯!”
“下一個!”
領了新大衣的囚犯歡天喜地的離開了,在某個懂得感恩的人的帶領下,后面的人很規矩的領完衣服后專門到蕭炎跟前鞠一個躬。
儼然蕭炎成了這伙人的頭兒。
輪到馮保之后,他領完衣服一臉不愿意的走到蕭炎跟前,應付的點了下頭,以示感謝。
“慢著!”蕭炎伸手攔住馮保。
“公子有事?”馮保臉色一變,自知自己當時第一個跳出來指證蕭炎的,所以心虛的問道。
“還真有事,你過來,我給你悄悄說。”蕭炎笑瞇瞇對著馮保招招手。
馮保看著笑瞇瞇的蕭炎,松了一口氣,也擠出一絲笑意,迎了上去。
“公子你說!”
“嗖!”的一聲,馮保猝不及防之下,手里的大衣到了蕭炎手里。
馮保護食,他手中一空,眸子一縮就要動手。
“嘿……我突然不想給你了!”蕭炎直視馮保的眼睛,似乎告訴他豈敢。
馮保余光掃到周圍圍上來的其他囚犯,退縮了。
這時候自己要是不長眼,其他人可不會再錯過這個表忠心的機會,他們會很樂意將他踩在腳下對之前的事做出彌補。
“公子這是為何?”馮保霸道慣了,此時迫于現實只能忍氣吞聲的問道。
“剛才小爺我在講了些什么,你給小爺復述一遍!”面對如此霸道惡劣的馮保,蕭炎口氣也毫不客氣。
“將大衣還給我!”馮保感覺被駁了面子,顏面掃地,有些惱羞成怒,如同呲牙的獵犬一般。
“回答我!”
蕭炎死死地盯著馮保,心道今天不把這貨的威風壓下去,自己以后也別想著當老大了。
“我憑什么要說!”馮保的臉掛不住了,怒吼道。
“我又憑啥給你!”蕭炎一聽,樂了,這世間還真有這般不識時務的二愣子。
“你……”馮保被蕭炎反駁的無話可說。
“那你就想明白了,再找我拿衣服。”蕭炎淡淡的瞥了一眼怒火中燒的馮保,隨手將衣服丟回唐大。
很快衣服發完了,除了馮保,人手一套!就連和馮保關系要好的囚犯也與馮保拉開了距離。
恰如當日被拋棄的蕭炎,只是不同的是,當天蕭炎身邊還有四個死黨。
發完衣服后還剩三套,在馮保火辣辣的眼神中,唐大利索的將剩下的衣服打包夾在手臂下返回了地牢。
獄卒也很配合的吹響了回牢的哨聲。
被徹底孤立的馮保臉上像被涂了辣椒一般,看著別人都在試衣服換衣服,唯獨自己啥都沒有,這種感覺就好像眾目睽睽之下被扒光了衣服。
馮保惱羞成怒,怨毒的眼神看著三三兩兩從自己身邊走過的死囚,沒人和他說話。
越是這樣,馮保就越恨蕭炎。
要是眼神能殺人的話,蕭炎早就死了八百遍了。
但是蕭炎不在乎!
~~
第二天拂曉,平陵縣城的翁城內,從各鄉集中來了十來個囚犯加上平陵縣大獄中的死囚合計三十六人站在列隊,整裝待發。
各鄉集中來的人看樣子有足夠時間準備攜帶衣物,每個人都背著鼓鼓的行囊。
平陵縣大獄的死囚除了蕭炎找竇憲要來的衣物之外,沒來得及準備其他物資,為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是那日駁了縣太爺的面子,故意指使下屬推遲時間通知給家屬。
其中馮保最慘,輕裝上陣,除了寄存在官寺的破衣物之外,再空無一物。
要說東西最多的居然是無親無故的蕭炎,除了竇憲送的貂皮大衣和鍋之外,還有老張頭送來的十張鍋口大的小米餅和五個熟雞蛋。
除此之外牢頭還送來的過冬衣物以及兩雙他老婆連夜趕制出來布鞋,以及一大兜烙饃餅,一包小錢,還有蕭炎叮囑要的鹽巴和花椒。
蕭炎推脫再三,最后拿了熟雞蛋,調料和布鞋。
沒想到牢頭居然托熟悉的兵士給蕭炎把老張頭和牢頭其他的物資送來了,蕭炎不得不收下。
魯恭也在蕭炎離開官寺的時候面帶慚愧的塞給蕭炎一包銅錢和與斯文毫無關系的東西——一把小刀,對于不缺錢的主,蕭炎也不客氣,笑瞇瞇的揣進懷里。
以至于蕭炎成了這群人里面的首富,家當多的只能人讓唐大和羅小成背著,誰要他們身體最健壯。
蕭炎自己管錢就行了。
就是拂曉的風有些大,鼻子有些酸。
“老五,你說石修石大人是多大的官?”羅小成在隊列中最憨,在唐大提及石修的時候問道。
“和平陵縣縣丞一般大吧!”蕭炎摸摸鼻子不太確定。
昨天晚上蕭炎四個人在朱永芳缺席的情況下在牢房里決定結拜為兄弟!
限于場地限制,結拜儀式推遲再辦,但是他們之間按年齡先排了個次序。
朱永芳年齡最大,為大哥。
唐大,老二。
唐三比羅小成大一天,所以還是老三。
羅小成當然是老四。
蕭炎最小,當仁不讓是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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