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打個架而已
“你說沒罵就沒罵?這么多兄弟都聽著呢!”蕭炎指著外圍看熱鬧的其他兩縣囚犯吼道,“你們聽見了沒?”
“聽見了,他們還夸匈奴厲害呢!”盡管周圍全是死囚,但也有家國情懷,漢朝立國之后從西漢打到東漢,這仇怎能不深,于是很多人齊聲為蕭炎作證。
“住嘴!”那軍侯情知不妙,趕緊阻止蕭炎繼續說下去。
軍侯越不讓說,蕭炎越要說,反正都這樣了,還怕再鬧大么。
“打架就打架,扯什么匈奴,匈奴是你爹啊?”蕭炎沒搭理軍侯,惡狠狠對那六人組說道,“叔能忍嬸不可忍,嬸都不可忍,我們這幫大漢老爺們能忍么?”
“不能忍!”周圍呼聲震天,就是一些士卒也熱血沸騰,跟著著大喊。
那六人組刷的一下臉都綠了,這都哪到哪啊,打個架還能扯這么遠?
“閉嘴!”那軍侯氣急敗壞,顯然沒料到蕭炎會扯了這么大的一桿旗,頓時他騎虎難下。
“閉什么嘴,你是誰家的軍侯?”蕭炎看到氛圍上來了,更加不怕了,理直氣壯的問道。
“你……”那軍侯眼神一寒,就要下令捉拿蕭炎。
“你閉嘴!”蕭炎打斷軍侯的話,冷哼一聲,“讓小爺說完,任殺任刮隨你便!”
蕭炎把注意力又轉向那六人組,此時他們分成了兩個三人組,兩個完好無缺的一人一邊摻扶著被群毆了的大漢,正也惡狠狠的盯著蕭炎。
“看什么看,今天小爺就是要讓你們認清楚了,誰是你們的爹!”蕭炎自然不懼,身邊有軍士,還有唐大和攜勝之威的平陵囚犯,他害怕那被打廢了的六人組?
“記住了,匈奴不是你爹,我們大漢才是你爹!”蕭炎胸膛一挺,頓時感覺自己和這個時代又融入了一分。
“說得好!”
周圍所有人跺起腳,支持蕭炎講的好,其中不乏好多兵士。
“咳咳……記住了,我們也不是羊,我們是狼!”蕭炎意猶未盡,又多加了一句。
此時那六人組百口莫辯,蕭炎嘴里說的話他們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所以還不如保持沉默。
他們只能用最怨毒的眼神盯著蕭炎,為首的朝蕭炎吐了口唾沫,惡狠狠的說道,“咱們走著瞧!”
蕭炎自然不屑一顧,連話都懶得接了。
“我說完了!”蕭炎扭頭看著一臉鐵青的軍侯,挑釁的說道,“但是還和你的話沒說完。”
“給我拿下!”那軍侯很慶幸蕭炎剛才說激動了把目標從他身上轉移到那六人組,此時眼看蕭炎回過頭對著他,還怎能讓這小子開口。
所以軍侯一聲令下,讓人立馬拿住蕭炎。
居然沒人動。
確切地說,沒有士卒動。
唐大他們卻向前一步,把蕭炎護在中間。
“老二,讓開,別管我,我和這位軍侯大人掰扯掰扯!”蕭炎伸手撥開唐大,站了出去。
“我還是問你,你是誰家的軍侯?”蕭炎言歸正傳,死死盯著那軍侯問道。
“快,將他拿下,你們造反了不成?”那軍侯沒有回答,對著身邊的屯長吼道。
終于有倆兵士猶猶豫豫的上前抓住了蕭炎。
蕭炎也沒反抗,只是示意唐大他們稍安勿躁。
“軍侯,這怕不公平,那他們呢?”蕭炎用下巴指著慘兮兮的六人組,問道。
“他們自然回去養傷。”那軍侯恨不得立馬帶蕭炎離開這里,交給自己人狠狠地收拾一頓。
“憑啥,他們先動手打人,你瞎了?”蕭炎自然不樂意。
“還愣著干什么,把他押回大營!”那軍侯心虛,并不直接回答。
“大人,這位公子說的對,是他們先動的手,卑職們都親眼目睹的。”這時候那名一直在猶豫的屯長站了出來對著軍侯說道。
“你!”那軍侯眼光一寒,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因為他雖是軍侯,但是眼前這屯長可是右扶風蔡伯偕的親信。
“那你何不把他們一起拿下了?”那軍侯再也沒法裝了,瞥了一眼那六個人,轉過頭說道。
“卑職怎敢不經軍侯允許,就捉拿軍侯的羌人同胞!”那屯長不卑不亢,還特意把“羌”字加重拉長了。
這分明是屯長故意告訴大家那六人來自西羌,這軍侯也是羌人。
這么一來,眾人算是明白了這一路上那六人為何享受優待。
那六人組中有兩人是羌人,其他四個都是落草為寇的大漢流民,
他們是深入京畿地區收購武器時被抓的,當時為了抓他們,右扶風蔡伯偕麾下的士兵被殺了六七個,誰想他們卻分毫未傷進了死牢,還沒來得及轉移就收到了死囚罪減一等充軍的詔令。
當時抓他們的人正是眼前的這位軍侯。
說是抓獲,其實是在保護,要知道他們深入京畿重地,如果沒被抓進監獄,那么等待他們的是重重包圍,最后死無葬身之地。
被抓了,還有機會逃跑。
其實羌人對血統并不太看重,他們欽佩有勇有謀的首領,即使漢人也一樣。
他們一直在臣服和叛亂之間反復橫跳。
東漢軍中也不乏羌人,以羌制羌,或者軍中收編羌人和匈奴大戰。
但是在這場景說出來,那味道就不一樣了,簡直是火辣辣的打軍侯的臉。
那軍侯后悔啊,今天值班的咋就不是自家的親兵呢。
“我是軍侯,負責押運的最高官員,還用不著你給我指手畫腳。”那名軍侯拉著一張臉,對著屯長命令道,“把他們六人,還有他們幾個一并帶走,送入我大營之中,帶我查明事委曲直之后,再向右扶風蔡伯偕稟報。”
“呵呵,咱們打個賭好不好?”蕭炎冷哼一聲,出言譏笑道,“進入你的營帳,我們幾個怕是要和他們倆一樣了……虧你還是個軍侯,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那名屯長自然也不肯,他毫不客氣的吩咐其他人拿下那六人后,對著軍侯拱拱手說,“軍侯應該一視同仁當眾處理,一旦入了大帳,怕是會有許多閑言碎語,對軍侯不利!”
“哼,你想抗命?”那名軍侯冷冷的呵斥道,這時候他的親兵也趕到了。
雖然人不多,只有三四十個,但是背著“抗命”的名頭,屯長手下的兵士還是有些猶豫,意見不合。
盡管他們覺得蕭炎講的很有道理,但是軍侯的命令雖然不合規,但也不至于讓他們以下犯上,要知道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屯長雖然有心保蕭炎他們,但他無能為力,因為他手下雖然有百人,真正的親信卻只有十來個。
所以眼下場面,屯長于法于理還有武力值上都不占優勢。
一時間,這邊的空氣在其它兩縣囚犯的噓聲中逐漸轉冷。
“哼,你再是右扶風大人的親信,別以為犯了軍規,我就治不了你們,怕是右扶風大人本人來了也說不了啥!”那軍侯看著眼神松動了的屯長,繼續施壓。
“再說右扶風大人有事去了扶風,怕是鞭長莫及!”軍侯冷笑一聲,此刻他是這里最高長官,“等他回去再告狀,怕是……”
“不用,我回來了!”
突然一道雄厚的聲音響起,一位身穿黑色官服無比威嚴的中年男子從后面的人群中走了出來,在他之前有持刀兵士開路,只見他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打群架的眾人。
來人正是右扶風蔡伯偕本人。
盡管作為飽含滄桑的他什么場景都見過,但是看到那六人組的慘樣,不禁也皺了皺眉頭。
打個架下這么重的手,這少年不簡單!
右扶風蔡伯偕的責任就是為了防止羌人作亂而設立的,所以對于這些羌人的想法很了解。
那軍侯看到右扶風蔡伯偕后,長嘆一口氣,只能怪自己烏鴉嘴。
而屯長則笑了,因為有人替他做主了。
“參見右扶風大人!”
眾將士齊刷刷的對來人行了個軍禮。
“嗯,不用客氣,我只是去了趟司隸府辦個事,剛回來就聽說這里很熱鬧,專門過來看看。”
右扶風蔡伯偕雖然看起來威嚴,但話語間卻把眾人驚的掉了下巴。
打的這么兇,在他眼里居然只是熱鬧?
“多大的事,不就是打個架么!”右扶風蔡伯偕把手一攤,一臉輕松的問道。
“這些囚犯將是我們戍邊將士,沒有點熱血怎么成呢,男人嘛,在牢里關的久了無處泄火,血氣方剛的,打打架泄泄火這不很正常嘛,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不打架,也不讓見家屬,讓憋死啊,是吧,年輕人?”那右扶風蔡伯偕扭頭對蕭炎問道。
“啊?……問我?”蕭炎一愣,沒想到右扶風蔡伯偕會直接問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右扶風大人就是問你!”屯長戳戳蕭炎提醒道。
“是,是……正好練練手,釋放釋放精力,好保家衛國!”蕭炎有些受寵若驚,趕緊回答道,聽著右扶風蔡伯偕的口氣,這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嗯,好一個保家衛國!”右扶風蔡伯偕看到蕭炎之后,眼神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光芒,隨即很隨和的說,“哎呀呀,你們倆把人家娃娃放了麻,年輕人打個架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嘛!”
抓著蕭炎胳膊的倆士兵就等這句話了,他們第一時間松了收,還有一個順手拍拍蕭炎的肩膀,用手悄悄的給蕭炎點了個贊。
“把他們也放了!”右扶風蔡伯偕對著六人組努努嘴,立馬有士卒上前為他們松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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