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顯親侯國
漆黑的晚上,狹長的峽谷中,一輛馬車,確切的說是一輛驢車慢悠悠的走在路上,蕭炎和羅小成蜷縮著擠成一團(tuán)并排坐在驢車前面,他們倆身上緊緊的裹著蕭炎充當(dāng)降落傘的篷布,即便如此還是有些難熬。
亥時的秋風(fēng)已經(jīng)有七八分的寒冷,讓蕭炎和羅小成無比的懷念竇憲贈予的皮大衣,蕭炎的皮大衣被滇獨(dú)據(jù)為己有,羅小成的皮襖更可惜,被做成了繩子,再也沒有了。
“老五,你得賠我一件皮襖,款式和我原來那一件要一模一樣……”羅小成瑟瑟發(fā)抖的說道。
蕭炎沒有回答,倒是前面的毛驢好像聽懂羅小成的聲音,只見它回頭看了一眼,咧嘴打了個噗兒,似乎在嘲笑它拉著的倆家伙。
這倆家伙也不害臊,簡直就是變態(tài),居然讓它拉著走了一天一夜的路,牲口都不是這么使喚的。
那只毛驢在寒風(fēng)中似乎不覺冷,比常人稍快的速度不急不慢的走著,怎么催促都不提速,就是按著自己的步伐,扭著屁股緩緩向前。
“呶,前面不就是有現(xiàn)成的么?”蕭炎突然努著嘴指了一下前面不急不慢走著的毛驢。
“它沒了咱們怎么辦?”羅小成翻翻白眼,把那篷布往緊裹了裹。
“什么怎么辦,它這個速度比咱能快多少,咱跑著還能熱身,但是在這馬……驢車上卻凍成狗了,也沒追上他們。”蕭炎伸腳踹了一下前面那個一搖一晃撅的的老高還有些傲嬌的驢屁股,說道。
“要它何用,還不如宰了做成襖子!”蕭炎有些無奈的說道,那個神秘的蓑衣男子做事不靠譜,明明是驢車非要說是馬車,而且沒有車棚,就倆輪子加一木板,異常簡陋。
最主要的是還沒有鞭子,所以蕭炎他們只能用嘴吼的方式趕車。
因?yàn)檫@只倔毛驢只要被踢就干脆不走了,非得給它撓撓癢跟哄大爺一般哄高興了才會走。
“完了,你又踢它了!”羅小成臉色一變,瞪著蕭炎,意思很明確,就是誰踢的誰哄。
可誰想這一回這倔毛驢出奇的順,它居然開始撒丫子跑起來了,還時不時的回頭看著蕭炎和羅小成,沒了剛才嘲笑的樣子了,好似很驚恐。
速度上去了,風(fēng)也大了,吹的蕭炎和羅小成不禁又往緊裹了裹,他們倆沒想到這回這毛驢這么聽話,早知道就早點(diǎn)亮出漢刀了。
“吁……”風(fēng)太大了,蕭炎上下牙打著架,想讓毛驢停下來歇會,可是毛驢跑的更快了。
“不殺你,不殺你,快停下來,還指望你拉車呢!”羅小成似乎明白了毛驢想著什么,雙手緊抓著驢車的邊沿大聲吼道。
毛驢似乎聽懂了,于是減慢速度停了下來,還警惕的回頭多看了幾眼,生怕蕭炎他們說話不算數(shù),拔出漢刀。
“這毛驢都比那個沈子騰強(qiáng)!”蕭炎哆哆嗦嗦的說了第一句。
“沒想到你們哥倆能交流,早知道就直接說人話了……”這是蕭炎的第二句,換來的自然是羅小成的白眼。
蕭炎心里窩著火,因?yàn)椴患辈宦淖妨艘惶欤蟀滋鞚M路過村鎮(zhèn)里面大街小巷都是他和羅小成的畫像,雖然和本尊差了十萬八千里,靠那個想抓住真人純粹靠信仰,但是終究不安全,畢竟他和羅小成兩個外地人在這個交通不方便的時代很明顯,就連村口大媽都知道他們是外鄉(xiāng)人。
所以他們白天走走停停,能繞就繞,想著晚上連夜趕路,卻忽略了天氣的威力,也苦了這頭小毛驢。
他們不知道自從來自右扶風(fēng)的快馬被暗哨干掉之后,迷莽便下令加快了行軍速度,之前平日里一般走六十里路,現(xiàn)在一天走八十到九十里路。
按原來計劃押送隊(duì)伍本來該在后世的秦安縣所在地扎營,但是由于加快了速度,他們已經(jīng)抵達(dá)位于秦安縣西北三十里的顯親侯國,而蕭炎和羅小成此時距離顯親侯國還要二十余里路。
顯親侯國,建武八年(公元32年),光武帝劉秀西征割據(jù)天水一帶的隗囂,竇友隨從其兄、河西五郡大將軍竇融率五郡太守及羌虜、小月氏等步騎數(shù)萬與劉秀會師高平(今寧夏固原),隗囂大敗。因竇氏兄弟有功于朝廷,劉秀便封竇友為顯親侯。顯親從成紀(jì)縣東南析置而出,是東漢政府在天水境內(nèi)設(shè)置的第一個侯國。
中元元年(公元59年),竇友之子竇固襲封顯親侯,邑其地未變。
竇氏一族與羌族愛恨交織數(shù)十年,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對于羌族來說,有時候竇氏一族的話比朝廷的詔令都管用。
就在毛驢因?yàn)榭謶秩鐾扰艿臅r候,顯親侯國候府內(nèi)燈火通明,顯親侯竇固正出征西域,所以竇固之子竇彪替父招待客人,除了主人竇彪之外,還有侯相作陪,招待以軍侯迷茫為首的押送隊(duì)伍隊(duì)率以上的軍官。
顯親侯府家丞和庶子則忙前忙后指揮著殺豬宰羊招待龐大的押送隊(duì)伍,整個顯親侯府全員出動,府上熱火朝天,一派節(jié)日氣象。
按后世,該到中秋節(jié)了……
這是竇固以前特地吩咐的,竇固從軍數(shù)十載,深知遠(yuǎn)在邊關(guān)的將士有多苦,哪怕是充軍的犯人,在邊疆沒有區(qū)別,都是一起上刀山下火海的生死兄弟。
自從踏出故鄉(xiāng)那一刻,故鄉(xiāng)對于這些充軍的死囚們來說,只存在于夢里。
所以只要路過顯親侯國的軍隊(duì)或者充軍囚犯,顯親侯國將毫不吝嗇,盡其所能讓他們吃一頓飽飯,因?yàn)槌赃^這一頓之后也許再也沒有機(jī)會吃到這樣的飯了。
托竇老爺子的福,所有的兵士甚至死囚們的伙食在今晚也都得到了改善,牛羊肉管夠,甚至還可以喝酒,這都是軍侯迷茫看在顯親侯竇固之子竇彪的面子上特許的,一時間上到軍侯迷茫下到死囚犯們,大家伙其樂融融。
但是總有人不是那么合群,普通兵士里有一人心神不寧,他食不下咽,滿眼擔(dān)憂的看著營地出入口。
他就是號吾,因?yàn)樗裉鞗]能跟隨在沈子騰左右,他怕他不在了有人點(diǎn)醒沈子騰。
正因?yàn)楦]氏一族和他們很熟悉,所以他不敢露頭,雖然上一次見竇固的時候他還是個六歲的小毛孩子,但是號吾不敢冒這個險,萬一竇家有老人認(rèn)出他,那他所有的計劃就功虧一簣。
那是在永平元年竇固任中郎將以監(jiān)軍的身份擊敗他爺爺?shù)嵛幔栁嵩桓]固活捉,后來因?yàn)樗麪敔斀禎h,所以才被朝廷釋放。
在被關(guān)押期間他作為滇吾的兒子飽受折磨,所以獲得生機(jī)后的他對漢朝恨之入骨,發(fā)誓有一天要親手攻入漢朝首都洛陽,所以他敢孤身一人深入司隸地區(qū)改頭換面加入漢軍,好知己知彼。
但是入營沒多久,和他有同樣想法的二哥建迷派來勘察路線的表哥滇獨(dú)被抓,號吾不得不改變計劃,因?yàn)樗麖男《荚谒缃缘谋Wo(hù)下長大,更因?yàn)樗绾退粯硬辉敢饨禎h,和少部分不愿降漢的同胞落草為寇,滇獨(dú)是他二哥建迷的左膀右臂,所以他不得不救。
只是救一個滇獨(dú)對號吾來說太過簡單,所以號吾打著滇吾四公子的旗號打算從漢軍中硬生生拉出一支屬于自己的隊(duì)伍來,恰好遇到屢次軍功被搶,對漢軍極度不滿的軍侯迷茫,當(dāng)即與號吾一拍即合。
按現(xiàn)在的速度抵達(dá)原計劃接應(yīng)的地點(diǎn),距離顯親侯國大概還要三四天的樣子,這期間千萬不能出了差錯。
這兩天號吾與沈子騰寸步不離,暗中監(jiān)視著沈子騰的一舉一動,同時防備著趙磊與沈子騰有什么交集,今晚卻因?yàn)楦]彪宴請軍官,讓沈子騰脫離了號吾的視線,所以號吾很擔(dān)心。
目前號吾在死囚里面拱火拱的已經(jīng)差不多了,囚犯中羌漢沖突不斷,雖然羌人只是少數(shù),不到五分之一,但是他們抱成一團(tuán),無人敢惹。
雙方起了沖突一般各地囚犯都難以招架,沒了蕭炎一般的人物站出來,其他囚犯都是一盤散沙,全靠著軍士彈壓。
至于朱永芳和唐大幾人是有心無力,他們前一晚上被雨淋還受到鞭打,到現(xiàn)在長時間走路都難,更別說為眾人出頭了。
這在無形中也影響了軍士,隱隱約約之間,士卒里面的羌漢士兵也開始對立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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