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兩個戰場
動了手的倪萬準備再補一箭,但是看到鋪在蕭塵身上的哥幾個,倪萬猶豫了。
他一點都不懷疑連弩的箭矢穿透性,但是看著伏在蕭塵身上的幾個曾經的兄弟,倪萬狠不下心來,直到濃煙將目標遮擋住,蕭塵親兵沖上來后,倪萬這才選擇了放棄。
唐火火率領著親衛很快就發現了站起來猶豫片刻后丟掉連弩遠遁的黑影,并下令緊追不舍。
然而在這七繞八繞的城池里,唐火火他們很快就被熟悉地形的倪萬甩掉,而且那名刺客身手不凡,追兵射出的箭矢無一命中。
失去目標的唐火火在返回途中,聽見在一處院落里發出一陣激烈的打斗聲,等他們沖進去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名衣著滿是血污搖搖欲墜的漢軍滴著血,將倒地的匈奴人的頭顱砍下。
看到唐火火后,那名憋著一口氣的漢軍松了口氣后登時暈了過去。
唐火火在被砍的匈奴人身上發現了漢軍裝備的連弩箭匣子,卻沒有連弩,說明這么被砍頭的匈奴人正是偷襲蕭塵的那名匈奴殘兵。
而那名暈倒滿身是傷的漢軍姚大他們認識,正是他們苦苦尋找的倪萬。
蕭塵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在被己方控制的城池里遭到襲擊,雖然不致命,但也足夠蕭塵歇上一陣子了。
就在蕭塵遇襲陷入昏迷的時候,戰場的形勢又一次發生了逆轉。
本來潰退的匈奴騎兵又掉頭殺了回來,要不是之前蕭塵有先見之明在山路兩側布置了裝備虎蹲炮的漢軍陣地的話,這務涂谷恐怕要再度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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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金貝安帶領著一千多人的匈奴未來的希望在撤退的路上遇到了截殺石修的那兩個千人隊。
金貝安決定讓那千余人先行撤離在后方布防,而自己則和這兩個隸屬于左鹿蠡王的千人隊就地設伏,作為抵擋追兵的第一道防線。
因為金貝安清楚右鹿蠡王的萬夫長絕對抵擋不住有漢軍新式武器加持的軍隊。
果然他剛布置完伏擊圈的時候就看見嗚嗚泱泱如同喪家之犬的潰軍爭先恐后的朝這邊逃竄。
有人跑的稍微吃一點就會被后面的同伴揮刀斬于馬下。
理由很簡單,那就是擋路了。
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廢物,連半個時辰都沒堅持!”
金貝安看著狼狽逃竄戰友,有種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感覺,心中對右鹿蠡王的萬夫長鄙夷不已。
要知道一旦發生了潰敗,一個潰軍能卷走十個猶豫的士兵,一個百人隊的潰敗就能卷亂一個千人隊。
這么多蜂擁而至的潰軍則能將圍著金蒲城和疏勒城的兩萬匈奴大軍全部沖亂。
一旦自亂陣腳,就算漢軍不追殺,單單因為潰敗造成的踩踏就能帶來嚴重傷亡。
足以讓匈奴人這波趁著漢明帝情況不妙時期的進攻功虧一簣。
這是金貝安決不允許的。
好在金貝安留有后手,在后面五里處他率領那千人隊正列陣負責阻攔整頓這支潰軍。
而他帶著兩千伏兵放過潰逃的自己人,看著追殺自己的漢軍,金貝安眼神里閃過一道狠戾。
金貝安的目標是為首的那名敵軍將軍,金貝安以為干掉來軍的將軍,那么漢軍就會不戰而退,他們的新式武器將不再運用的這般出神入化。
龜茲國和焉耆國聯軍的打順風仗還尚可,但是稍有阻力就不行了。
在遭到突入起來的箭雨襲擊之后,本來打的起勁龜茲國和焉耆國聯軍遭到伏擊后一開始還以為是小股匈奴敗軍組織的一次小伏擊而已。
所以無所畏懼的他們嗷嗷叫著揮舞著馬刀嘗試著沖擊埋伏在側的匈奴陣地,但是很快被密集的箭雨射退。
就連帶領他們的副將也當場被亂箭射殺于陣前,他們這才發覺他們面對的并不是一小股潰軍,而是成規模的匈奴大軍,頓時龜茲國和焉耆國聯軍陷入一陣混亂。
于是出現戲曲性的一幕,本來潰退的匈奴反過來追擊龜茲國和焉耆國聯軍。
原來被重新收整的匈奴潰軍得知追擊他們并不是壓著他們打的漢軍,而是對他們俯首稱臣的龜茲國和焉耆國聯軍,反而激起了匈奴潰軍的士氣。
那名萬夫長把被從屬國追擊十幾里視作奇恥大辱,發誓要全殲這支敢于沖擊他們的龜茲國和焉耆國聯軍,由于沒了心里畏懼,匈奴潰軍很快掉頭殺了回去。
金貝安看著變化了的局勢松了一口氣,能在這么短時間內重新整頓潰兵,由倉皇逃竄在極短時間內轉為進攻,說明那名右鹿蠡王的萬夫長并非庸才。
另外金貝安在戰斗中發現了更重要的情況,他發現在追擊戰中,并沒有伴隨漢軍的新式武器,那就說明在運動戰中,漢軍的新式武器并不能運用自如。
或者漢軍的新式武器只能定點防守,并不具備野戰的能力。
金貝安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找到對付漢軍的辦法了。
很快兩支千人隊的伏兵也參與到追擊的序列。
然而沒追出多久,他們又遭到漢軍虎蹲炮的襲擊。
于是戰線僵持在了那里,因為所有人都清楚有會爆炸的這玩意的話,必有漢軍。
出于對漢軍打心里的畏懼,匈奴人選擇了后撤。
出人意料的是,漢軍也再沒有發起反擊,也沒有嘗試著救援被困守在金蒲城和疏勒城的漢軍。
這更加堅定了金貝安對漢軍新式武器的判斷。
……
龜茲國和焉耆國聯軍的的追擊看起來異常兇猛,然而對匈奴人造成的損失簡直可以忽略不計,還不及漢軍用火器消滅的匈奴人多,足以見到聯軍慘不忍睹的戰斗力。
重新整頓的右鹿蠡王萬夫長所部加上圍攻金蒲城和疏勒城匈奴左鹿蠡王部,一時間在車師后國的戰場上聚集了兩萬八千多匈奴大軍。
而漢軍一方則被截為三段,其中金蒲城守軍四百,疏勒城守軍一百,已成為廢墟的務涂谷漢軍五百加先行趕來的一萬龜茲國和焉耆國聯軍輕騎兵,共計一萬一千人。
最要命的漢軍實際上的指揮官蕭塵遇刺受傷,戊己校尉耿恭手下司馬石修暫時代替指揮整個軍隊,但是龜茲國和焉耆國聯軍卻不聽指揮,所以漢軍不得不等待都護府的司馬前來接替蕭塵,這期間他們不得不選擇了防守。
而匈奴人畏懼那數十門虎蹲炮還有層出不窮爆炸物,盡管他們人數占優,但是他們也不敢沖擊那張著血盆大嘴的虎蹲炮防線,他們也是在金貝安的指揮下就地筑城,掘地建立防線。
一時間車師后國戰場陷入了對峙中。
對峙期間,車師后國王后楊慧茹帶著車師后國國王安得還有幸存的萬余名車師子民通過山谷前往交河城。
比起車師后國暫時的和平,在另一個戰場上,關寵的柳中城正遭受右鹿蠡王的猛烈進攻。
他親率兩萬大軍包圍只有八百人駐守的柳中城,而且沒有休整,連夜發起進攻。
右鹿蠡王作風彪悍不畏死,就好比沒有痛覺的比特犬,殺紅眼的右鹿蠡王哪怕殺敵八百自損一千,也不會放棄,一定要咬下敵人的一塊肉才行。
其麾下士卒將右鹿蠡王勇猛的作風展示的淋漓盡致。
屢敗屢戰,從早上到晚上,從晚上到第二天早上,再到晚上……
整整兩天時間內,已經損失了數千人的右鹿蠡王已經連續進攻了柳中城兩天兩夜了。
而起不止一次的攀上了柳中城城墻,盡管一次又一次的被趕了下來,但是也足以看到守軍已顯疲態。
此時又一波匈奴人準備著進攻。
……
柳中城殘破的城墻上傷員尸體遍地,已經無人收拾了,尸體上插著密密麻麻的箭矢。
城內的建筑也被城外的飛石車砸的滿目瘡痍,如同人間煉獄一般。
城墻外面的場面更加慘不忍睹,比之地獄更像煉獄。
只見七八處城墻根堆砌的尸體快要和城墻一般高了,趁著匈奴退兵的時候,幸存的漢軍在盾牌手的掩護下,正忙碌著將黑炸藥塞進尸堆準備再一次炸塌它們。
而距離城池二十來丈的地面上尸體更加觸目驚心,幾乎沒有一具是完整的,殘骸斷肢將遍地密密麻麻的黑色彈坑填滿,那是城頭連續不斷投擲轟天雷造成的。
半丈高的羊馬墻被各種填充物填出兩個斜坡,填充物有被炸死的戰馬,有雙方士卒的殘骸,還有匈奴人為了防止黑炸藥的沙袋。
城門下面三四輛被燒毀或者炸毀的沖車橫七豎八躺在那里,將道路堵得死死地,沒有一輛能夠靠近城門。
要是蕭塵在場的話一定會被眼前的一幕所震驚,因為這不像這個時代的戰場,更像熱兵器時代的戰場。
戊己校尉關寵滿身是血,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他無力的靠在城頭,趁著一切作戰間隙休息,甚至懶得包扎傷口。
此時他已經連續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在場的所有人比他好不到哪里去,面對匈奴人洶涌持續不斷的進攻,讓守軍難得休息片刻。
剛才一波要不是有人抱著轟天雷與沖上城墻的匈奴人同歸于盡的話,這片匈奴主攻的南門怕早就失守了。
“這是匈奴人第幾次沖上城頭?”滿身是傷的關寵閉眼問道。
“管他第幾回,只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他們就休想踏上城墻半步!”殺紅眼的姚三剛剛被火線提拔成屯長,而他們的老熟人沈子騰已經戰死了。
“咳咳咳……說得好!”關寵咳出一絲血跡,眼神有些渙散。
他好想睡一覺,但是風中刺鼻的烤肉味還有城外的戰鼓聲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他還活著!
活著他就得守住腳下的城池!
他不能倒下。
因為他是大漢軍人,他是戊己校尉,是所有士卒的魂!
關寵掙扎著望了一眼城外再次集結的匈奴軍陣,嘆了口氣說道:“唉,要是還有一門能用的虎蹲炮,豈能讓匈奴人在這么近的距離列陣!”
姚三透過瞭望口看了一眼距離城池只有百步之遙的匈奴軍陣也嘆了一口氣。
連番的作戰讓他們已經無力拉開連弩了,至于虎蹲炮由于連續轟擊匈奴接連不斷的進攻,導致炮膛過熱,發生了數起炸膛事件。
有人提出給滾燙的炮管澆涼水,結果沒等冷卻虎蹲炮自己就開裂了。
以至于到現在為止,城頭能用的三十多門虎蹲炮無一能用,而城墻下面的虎蹲炮早被厚厚的尸體所淹沒。
面對匈奴人占了上風的箭陣,那些完好的虎蹲炮只能留在尸堆里。
“都怨我,沒能聽你那兄弟的話!”關寵聽著再次響起的號角,看著身邊稀稀拉拉的幾十人,頓時有些后悔,“求援信已經送出,但是我們怕是等不來援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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