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暴風雨前夜
在秦漢時期,人們出遠門是需要路引的。
蕭塵和姚大落地是狼狽不堪,被村民誤以為是賊人,直到蕭塵掏出當年少府商令的腰牌,才讓那戶村民直到遇到大貴人了。
在花了兩片金葉子之后,這個村子里的牲口由蕭塵和姚大隨便挑。
在數頭牛驢馬騾子中間蕭塵挑了半天,最后選擇了狀態稍好一點點的騾子和驢。
好在這里距離滎陽城不足二十里路,只能先到滎陽城再更換快馬了。
姚大對兩片金葉子換了兩頭比他跑起來還要慢的牲口很不滿意。
但是蕭塵滿腦子都是那個作為某家豪強控制的佃戶聚集的村落,最富有的一家也就是兩頭牛和一匹皮包骨頭的老馬。
樸實的百姓看到家里來人之后,將自家最好的吃的端了上來,也只是一些黃米饃饃。
持膩肉的蕭塵看到黃米饃饃眼睛一亮,在他吃的的時候那家小孩眼巴巴的瞅著蕭塵,在蕭塵吃完準備休息的時候,那幾個孩子搶著收拾端饃饃的盤子。
然后蕭塵看到搶到盤子的孩子第一件事就是撿著吃盤子里掉到渣。
那一幕太刺眼,蕭塵這才知道自己吃掉了這戶人家明天一天的口糧。
過意不去的蕭塵將自己身上背的肉感還有拌了白糖的干炒面(抗美援朝時期志愿軍的那種炒面粉)拿了出來。
這幾個孩子何時吃過這等美味,不顧嗆著很快搶吃一空。
戶主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蕭塵,猶豫很久,想把賣驢子的金葉子退還給蕭塵。
蕭塵當然拒絕了,臨走的時候,蕭塵又把姚大身上的食物都留了下來。
想必這些他們吃膩的這些玩意,對這些孩子和這戶人家來說,無異于人間美味!
想到這里,蕭塵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滿臉的擔憂,看著胯下不緊不慢走著的毛驢感慨道:“路漫漫兮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小七為何這般說感慨?”
姚大跟著蕭塵久了,自然也能識文斷字了,自然聽出蕭塵胸中的憤懣。
“看看那個村莊,這可是遍地都是耕地的平原地帶,距離京師洛陽只有兩百里的地方百姓都過著這么苦,那其它地方呢?”
這還是史上留名的“明章之治”,社會民生尚稱安定,生產有所發展。
當然只是有所發展,發展的是各地大大小小的豪強門閥,百姓還是那么苦,吃不飽,餓不死,還沒有達到吃飽自由的狀態。
單說吃肉來說,普通百姓每年能吃一兩次就已經很不錯了。
其實縱觀歷史,哪怕是大唐盛世,康乾盛世也不過如此,這是社會生產力決定的。
真正能實現吃飽自由,吃肉自由的都是那高高在上的階層,能占大漢帝國百分之一都已經很不錯了。
當然這也看地域,在京畿地區,三輔之地的百姓過的比其他地方好一些,當然只是好一點點。
比起蕭塵后世所在的那個吃肉自由,吃飽自由,向吃好發展的時代,這個時代差點太多了,哪怕他是什么甚盛世!
所以蕭塵很感慨,他想改變這一切。
但是他自問沒有教員的本事,他能做到的就是先替漢章帝解決對漢帝國威脅最大的內患問題,在解決這些問題。
畢竟想要百姓吃飽吃好的前提是有一個穩定的基本盤。
當然現在蕭塵覺得讓天下百姓吃飽的問題有希望。
畢竟前些年他在美洲派出很多人,包括高價懸賞獲得了玉米、土豆、紅薯等可以大規模種植而且產量極高農作物的種子。
蕭塵覺得朝局稍稍穩定之后,便開始全國推廣這些農作物,先讓百姓從一日兩餐變成一日三餐。
至于吃好,吃肉,還得需要一個穩定的朝廷統籌安排。
不過漢章帝還年輕,也算開明,能聽的進去別人的諫言,所以蕭塵愿意相信他。
蕭塵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這般憂國憂民,也許是經歷過后世那個國家有一窮二白到吃飽自由,吃肉自由的過程,所以蕭塵念念不忘希望在這個時代也能讓這個時代的百姓能達到在后世看來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生活水準。
也許這是每一個穿越者都心心念的強盛!
當然對這個時代來說,這些后世都不是事的事,真的只是奢望,遙不可及!
……
到了滎陽之后,正好是二十九號凌晨,這一天也正好趕集。
所以城門還沒開,城外就集滿了要入城趕集的周遭百姓。
正好有人賣馬,所以蕭塵和姚大兩個沒有入城就買了兩批壯實的馬匹,問清楚方向之后一路朝洛陽奔去。
趕路是枯燥的,也是痛苦的。
尤其對蕭塵和姚大這兩個很久沒有這么長時間騎馬的人來說,騎了兩三個時辰之后,他們的屁股就開始火辣辣的疼,再后來就感覺不到疼痛了,純粹木了!
蕭塵和姚大風餐露宿,終于在傍晚時分風塵仆仆到了洛陽城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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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九日,整個白天出奇的平靜,沒有任何事發生。
傍晚時分,就該由竇憲入宮當差了,與竇憲同一天入宮的還有竇憲的女婿郭舉與一眾死黨。
這一天好多本來計劃當差的虎賁郎突然收到消息,說他們的時間往后延三天。
實際上是有人帶著假冒腰牌冒充著那些沒能入宮的虎賁軍混進了皇宮,加上換崗的時候天色已晚,還有城門校尉處都是竇憲自己人,以至于作為發動政變的最大一支力量順利入宮。
這期間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尤其羽林軍和虎賁軍在飯館那一場群毆,讓這兩個兄弟單位反目為仇,誰看誰都不順眼。
于是,在那場斗毆之后,雙方形如水火,看都不愿意看對方一眼,即便是躲無可躲,也都是怒目而視。
即便雙方之間有相互認識的人,也不敢在公開場合打招呼,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與對方說話之后,惹得一身騷。
另外竇憲將那些臨時冒充虎賁郎的死士都安排到一些偏僻見不到人的地方去了。
羽林軍左監兼暫代羽林中郎將的許琛也提前一天入宮當差,特意下令羽林軍與虎賁軍見面后,躲得遠遠的,不要靠近十步之內,同時告誡他們不要試圖在宮中與虎賁軍起沖突,那時候可不是挨板子的事了,而是掉腦袋的問題了。
在許琛的一番恐嚇之下,羽林軍很老實的對虎賁軍進而遠之,保持著足夠的距離。
所以羽林軍很少有人注意到虎賁軍中好多人不是虎賁郎,而是陌生面孔。
這讓主謀虎賁中郎將竇憲興奮不已,只要他的人成功進入了這章德殿所在的西宮,那么大事便成了一半。
由于他們虎賁軍和羽林軍換班時間間隔一晚上,也就是說羽林軍中許琛的親信第二天一大早上才能換班。
也就是說到了二月二十九日晚上的時候,竇憲手下的主要力量中的七成已經成功悄無聲息的入宮,只有羽林軍中的部分人沒能入宮。
這一切進展得異常順利,沒能引起任何人的警覺。
唯一起了戒心的顯親侯竇固的尸體此刻在宮中某一偏僻倉庫里變得硬邦邦的,無人知曉。
另外漢章帝為了不給竇憲錯誤的信號,所以這兩天也忍著沒召見顯親侯竇固,所以竇憲煞費苦心偷梁換柱的顯親侯府并沒有宮中的人去打擾。
一切都是那么的順利,顯得那么平常。
不就是一次正常的換班么!
看著懸在天空中的那輪彎月,竇憲咧嘴笑了。
這以后的天下,他竇憲說了算!
……
除過虎賁軍,羽林軍,還有北宮衛士之外,竇憲還準備了其他人馬。
就在丑時,北宮早已關閉的朔平門往西一點的宮墻外傳來一陣翠鳥鳴叫的聲音。
三長兩短。
不久之后一顆腦袋從宮城上探出腦袋往下看,同時學著布谷鳥叫了三聲。
很快在宮城外面的草叢里鉆出了六十多人,他們齊刷刷的站了起來。
由于朔平門在北宮最北端,與洛陽城城墻不遠,這里地處偏僻,沒有住家戶,外面草叢茂密,是藏人的好地方。
但是一下子冒出來八十多人還是把城墻上打暗號的人嚇了一跳。
不止是宮城城墻上人被嚇了一跳,就連潛伏在草叢里的那群人為首的也被下了一跳。
“怎么多突然多了一半人?”那么為首的人沒有朝宮城上看,而是疑惑著看著周圍同樣穿著一身宦官服的同伴低聲喝問道。
而一眾宦官服的死士們面面相覷,互相看著對方,顯然也不知道對方的底細,同樣從他們的眼神里能看得出來他們彼此之間認識的不多。
“郭將軍,這些人和他們一樣,都是來自江湖死士!國舅爺說了人多力量大,所以臨時又增加了一倍的人數!”
就在眾人疑惑的時候,從宮墻上響起一道尖銳的聲音,聽著像是以為被閹割的宦官。
這種宦官一般出現在內宮,足以看出這會兒宮墻上的這位在宮中地位不低。
那道公鴨嗓子再度響起:“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往下放繩子?”
在那道聲音的催促下數條繩子從宮墻上垂了下來。
之所以用的是繩子,是因為開宮門的動靜太大了,不能為此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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