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其九【修】
身為土方歲三的愛刀,和泉守兼定化作人形后,各個方面都像極了前主。
同樣英氣豪邁的眉眼,高挑的身材,智勇雙全,偶爾暴躁。
兩人最相似的還是那雙修長的腿,合攏在一起賞心悅目,邁開時爆發(fā)出男性的力量,印著角紋的淡蔥色衣袂上下紛飛,如同疾馳的駿馬般勢不可擋。
從前她與土方歲三發(fā)生口角的時候,彼此說服不了對方,魔鬼副長便會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扭頭就走,將她遙遙甩在身后,想爭辯都追不上去。
只有面對心愛的女人,土方歲三才會停下步伐,等待與之并肩同行。
和泉守奔跑的速度很快,雖然步伐因?yàn)榍鄣淖呃仁艿搅讼拗疲懿蛔∷淖黠L(fēng)粗獷。
付喪神一腳踏上廊柱借力,硬生生在空中拐了個彎,噼啪作響的剝落聲聽的審神者心道可惜,她總算明白柱子是怎樣遭了殃的。
“稍微慢一點(diǎn),石切丸——”
“石切丸就是那個樣子,以往出陣騎著馬也會落后,不用等他。”
將審神者向肩上托了托,和泉守囑咐她扶好,剛打算繼續(xù)加速的時候,忽然想起她畢竟是個女人,被這樣粗魯?shù)乇е鴷涣?xí)慣,于是略微放緩了腳步。
“我們要去哪里?”
盡管昨日剛到本丸,方才離開三條殿的路還算記得,眼見和泉守兼定徑直掠過交叉口,審神者回頭望去,攏著頰邊碎發(fā)問道。
“——會客室,至于三條殿……是說給手入的人聽的,安心安心。”
和泉守在提防燭臺切光忠?
看來這粗中有細(xì)的性子,也與魔鬼副長如出一轍。
審神者心領(lǐng)神會,不再發(fā)問。
等到了匆忙整理出的會客室,最先看見的便是焦急等待狀的清光,青年靠在門框上,心煩意亂地轉(zhuǎn)著發(fā)辮,直到和泉守兼定把審神者完好無損的帶來才松了口氣,示意二人跟著進(jìn)去。
室內(nèi)和大阪城有幾分相像,金碧輝煌的闊氣裝潢,暗色的天花板描繪著復(fù)雜美麗的花朵紋樣,墻上描繪著栩栩如生的花草樹木。
展翅的鳥雀圍繞著枝頭纏綿伴飛,廊間被卷起的竹簾也散發(fā)著檀香,由朱線十二卷編制環(huán)繞盤起。
因?yàn)樵S久沒有使用而顯得落魄,然而房屋不改昔日繁華,審神者瞥了幾眼,赤/裸/裸的暴發(fā)戶風(fēng)格閃的她眼睛作痛。
不會認(rèn)錯,這是豐臣秀吉的糟糕品味,與大阪城的夸張裝潢如出一轍。
這種空有繁瑣的景趣居然能流傳到現(xiàn)在?審神者在心底深深地懷疑,后世的人們審美究竟出了什么問題。
隨意脫掉長靴,和泉守兼定拄刀盤腿坐下,順手甩來一個還算整潔的坐墊,審神者微微點(diǎn)頭道謝,他卻一臉不關(guān)我事、無動于衷的表情。
加州清光則是一瘸一拐地坐在了桌子對面,跪下來時還扶著膝蓋,發(fā)出了吃痛的抽氣聲,似乎受了不輕的傷。
“你的腿怎么了?”
被審神者這么一問,加州清光愣了愣,干巴巴地道,“……沒什么,早上摔了一跤。”
這種程度的傷勢,恐怕是與哪位付喪神交手了吧,到了這個時候還決口不提手入,審神者蹙起眉。
她并不打算勸說清光,畢竟作為暗墮付喪神的代言者,他的態(tài)度能緩和到愿意與自己會談便很不錯了,這都多虧了石切丸從中周旋。
“手入室已經(jīng)修繕完畢,你可以自行去修復(fù)。不僅如此,本丸所有付喪神都可以自由使用手入室,我不會對此插手。”
加州清光瞪大了眼睛,看著云淡風(fēng)輕的審神者,后者根本沒意識到她剛才說出來了多么震撼的話語。
……她這是,為敵人做方便?
本丸的刀劍男士本就對審神者十分排斥,只是礙于暗墮后的傷情,才按耐著沒有正面出擊。
一旦手入室的大門無條件對付喪神敞開,便相當(dāng)于去掉了猛獸身上最后的枷鎖,屆時審神者的境地會更加危險。
她不可能不清楚這一點(diǎn)。
既然如此,到底是抱著何種意圖,審神者才作出了如此決定?
旁聽的和泉守兼定也露出了不贊同的神色,他在桌上敲了幾下,制止審神者說下去的動作。
“付喪神手入的效果不比審神者的治療,假如發(fā)生靈力反噬怎么辦?不論怎么說,你都應(yīng)該在旁邊監(jiān)督。”
沒等加州清光也發(fā)聲附和,審神者直截了當(dāng)?shù)鼐芙^了這個合理的提議。
“既然燭臺切光忠能夠忍耐,其他人也不會有什么問題吧。如果你們需要我的協(xié)助,我當(dāng)然不會吝嗇氣力。”
說實(shí)話,和泉守兼定的辦法非常公平,付喪神能夠重整旗鼓,審神者則得到了關(guān)于刀劍的情報,沒有任何一方吃虧。
但是,她覺得很麻煩。
以現(xiàn)在的情況看,還不到和某些付喪神見面的時候……這份重逢的契機(jī),不能輕易浪費(fèi)。
無視了和泉守兼定的勸阻,審神者轉(zhuǎn)而問道:“刀帳現(xiàn)在由誰保管?”
審神者的任務(wù)是接替本丸,建筑花草暫且不提,對于付喪神來說那些也是白白花費(fèi)精力照料的事物,哪怕她全部替換都不會有人反對。
但刀帳是記錄了所有付喪神信息的終端,這本簿子是審神者地位的象征,無論如何都不能落于外人之手。
“刀帳……現(xiàn)在粟田口所屬一期一振那里,”桌下的手攥緊衣角,加州清光嚴(yán)肅地道,“粟田口的情況有些復(fù)雜……短時間內(nèi)解決不了。”
嘛,這倒無所謂,只要自己還在本丸,粟田口遲早會前來拜訪。
審神者低斂雙目,不知為何加州清光的臉色暗了許多,低下頭不再言語。
打破沉默的是匆匆趕來的石切丸。
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直至停在門前,石切丸艱難地喘著氣,頭發(fā)被汗水粘膩在臉旁,屋內(nèi)的三個人一齊抬頭,看向了氣喘吁吁的大太刀。
“今日暫且到這里吧,”煙槍輕輕磕了磕桌角,審神者攏袖起身,揮手道,“若有他事需要幫助,可以來三條殿找我。”
和泉守兼定也好,加州清光也好,本丸中的刀劍都心照不宣地隱瞞著某些事情。
面對這種迷霧一般的局勢,最有效的做法向來是以靜制動,切忌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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