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互訴衷腸
剛才一直在氣頭上,沒注意到周邊環境,此刻如意心中的怒火略微平息,她四下看看,才發現漆黑的街頭上只有她與郭開兩個人,頓時心生恐懼和疑惑。
“那個,你,你說你叫郭開?”
“對,正是,在下郭開,荊州人士。”
借助月光, 如意上下打量著郭開,眼前這位男子約莫十八九歲的模樣,頭頂用白布挽著一個發髻,相貌平平,身材瘦弱,個子也不高,普普通通的一個年輕男子。
如意打量郭開的同時,郭開也打量了一下如意,眼前這位妙齡少女,身著白色紗裙,面容姣好,身姿婀娜,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姑娘,在下還不知你的芳名?”
“我姓武,叫武如意。”
“原來是如意姑娘,幸會幸會。”郭開儒雅地沖著如意一作揖。如意并未回禮,她討厭古人這套虛禮。
“郭公子,這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覺,在外面溜達什么,莫不是尋思做什么壞事吧?”
郭開連忙擺擺手,辯解道:“不不不,姑娘莫誤會,我不是壞人,我,唉,我是有難言之隱。”說完,郭開禁不住面露愁容。
“難言之隱?什么難言之隱?”如意頓時來了興趣。
唉,郭開長嘆了口氣,道:“我自幼上山學醫,學成歸來,發現荊州的家已經人去樓空,聽說我大哥一家搬到長安,我也就跟著追到了長安。本想著投奔我大哥,兄弟相聚,怎知、、、、、、唉!”
“發生了什么?你沒找到你大哥嗎?”
“找是找到了,可我大哥早在一年前就因為肺病過世了。”
如意皺了下眉,心中不由地升起一絲惻隱之心。
“原來是這樣,那你大哥家里還有什么人嗎?”
“我大嫂和兩個侄子,可是我大嫂馬上就要改嫁了。”
“你大哥才過世一年,你大嫂就要改嫁?這么快?”
郭開尷尬地笑了下,道:“大嫂一個女子要養活兩個孩子,很難,改嫁,也許是好事。”
如意贊同地點點頭,道:“這倒也是,就是,著急了點。那你是怎么回事?這么晚了,你不在你大哥家好好待著,跑外面晃蕩什么?”
郭開不由地嘆了口氣,道:“我本是投奔我大哥來的,如今大哥不在了,我繼續待在嫂子家,總歸不妥,更怕給她招來是是非非,想來想去,還是離開為好。”
“也對,寡婦門前是非多,你考慮地很周全。所以,你現在是無家可歸了?”
“唉,可以這么說吧。”
“那,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郭開頓了頓,道:“我想了一晚上,本來想著要不回去找師父,可我臨別時,師父就告誡我,我已學成,不可再回師門,應該找個住處自立門戶。”
“自立門戶?你打算開家醫館?”
“確有此意,但是我現在身無分文,想來開醫館的事怕是遙遙無期了。”
“身無分文?你離開師門時,你師父就沒給你留盤纏嗎?”
“留了,趕往長安的路上,路途遙遠,還要打尖住店,用了一大半了,等到了長安,見到嫂子和侄子們,我就把剩余的銀兩留給她們了。”
“原來如此,你倒是個厚道人。”
“哪里哪里,她們比我更需要銀子。”
“可是,她們起碼還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而你,是無家可歸啊!”
“是啊,我本來想著等早上城門開了,我就出城返回荊州,荊州那里畢竟還有個老房子。然后,到時再想辦法謀個差事。至于開醫館,現在看來,遙不可及。”
“哎呀,你也不必如此悲觀,船到橋頭自然直,說不定很快你就有好運了。”
郭開笑著點點頭,道:“姑娘說的是。我還這么年輕力壯,以后誰知道會怎么樣呢,說不定我會成為荊州一代名醫呢。”
“哈哈,說的是,你這么想就好了嘛!”如意與郭開相視一笑,之前的怒意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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