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初見(5)
端來點心的小公公剛走近太極殿偏殿,就聽到陛下一陣陣爽朗的笑聲,不由地頓下腳步,已經(jīng)好久沒看到陛下這么開心了。小公公試著側(cè)耳傾聽,聽到李世民與如意的對話,知道李世民刻意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小公公霎時心領(lǐng)神會。
只見小公公端著點心走進(jìn)了偏殿。李世民見到小公公這時候進(jìn)來,不悅地皺了下眉。
“公子,這是您要的點心。”小公公將點心盤放到桌上。
李世民眉頭一挑,欣賞地看了眼小公公,小公公眸中閃過一絲得意。
“小兄弟,你餓了吧,吃點點心吧。”
“額,我可以吃嗎?”
“當(dāng)然,吃吧。”
“那我不客氣了,我還真有點餓了。”如意拿起點心,大口大口地吃起來。說來也怪,對面這位公子今天第一次見,可如意確有一見如故之感,在其面前也沒有什么不自然,好生奇怪!
李世民睨著如意大快朵頤吃東西的可愛模樣,又是開心地笑了笑。想不到今天的快樂全是眼前這個家丁給予的。李世民的心中不由地產(chǎn)生一個念頭:要不要跟無忌要了這個家丁做自己的貼身隨從,這么個開心果留在無忌身邊,倒讓他有些許妒忌。
李世民看向小公公,吩咐一聲:“你去看看長孫大人忙完了嗎?如果忙完了,回稟一聲。”
“是。”小公公沖著李世民一作揖,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李世民又看向如意,問:“小兄弟,你在長孫府是做什么的?”
“我是負(fù)責(zé)侍奉長孫大人的,照顧他的起居飲食,打掃房間院落。”如意邊說邊將一塊點心一口放到嘴里,好滿足。
“你是只負(fù)責(zé)侍奉無忌一個人嗎?”
“對。”
得到肯定的回答,李世民心中微微有些吃味,試探地問:“小兄弟,你想不想來宮里當(dāng)差?”
咳咳咳,咳咳咳,如意被嚇得忍不住咳嗽起來。
李世民也沒想到如意反應(yīng)這么大,趕緊又給如意倒了杯水。
“來,喝口水壓壓。”
“咳咳,咳咳,好。”如意端起水杯一飲而盡,才漸漸平息咳嗽,小臉咳得通紅。
“來,再喝杯。”李世民又給如意倒了杯水。
如意聽話地端起水杯,又飲了一杯。
“好點了嗎?”
“好多了。”
見如意不咳嗽了,李世民笑出聲,道:“怎么,讓你進(jìn)宮當(dāng)差嚇到你了?”
“有點。”
“不愿意進(jìn)宮?”
如意點點頭,道:“不愿意。”
“進(jìn)宮哪里不好,不比在長孫府當(dāng)差好啊?”
“進(jìn)宮哪里好啊!長孫府的規(guī)矩都夠多的了,宮里的規(guī)矩不更多啊,稍不留神犯錯了,搞不好就會被砍頭啊!”
“宮里哪有那么嚇人,還動不動就砍頭,當(dāng)今皇帝也不是暴君,他不喜歡砍人腦袋。”
如意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道:“當(dāng)今皇帝是曠世明君,他是不暴力,可架不住他手下的人暴力啊!皇帝每天處理國家大事,哪有閑心思管宮里的小事!所謂燈下黑,宮里在皇帝看不見的地方骯臟齷齪的事多了去了,皇帝怎么可能事事明察秋毫!”
如意的話不無道理,倒是從未有人向他提起,李世民不由地陷入沉思。
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下來,如意瞥到李世民面色凝重,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犯錯了,尷尬地問:“我是不是說多了?”
額,李世民瞬間回神,安慰一聲:“沒有,你說的很好,小兄弟,看不出來啊,你看問題很深刻嘛!”
“哪有,胡謅罷了。”
“小兄弟,那你在長孫府過得很不錯?”
如意很認(rèn)真地點點頭,道:“嗯,長孫大人是仁厚之人,善待我們下人。上次我生病了,大人還特意請了郎中給我治病,我一直記在心中。”
李世民也贊同地點點頭,道:“無忌是的,我也聽說在長孫府當(dāng)差,是美差。”
“你消息滿靈通的嘛!”
“哈哈哈,這整個長安城哪有我不知道的事!”
恰在這時,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倏地響起,扭頭一看,是小公公進(jìn)來了。
“公子,長孫大人已經(jīng)忙完了,在找他府里的家丁。”
“知道了,你帶這位小兄弟去見長孫大人吧。”
“是。小兄弟,跟我來吧。”
“額,好。”如意站起身,沖著李世民一作揖,道:“公子,今天多謝你的款待,后會有期。”
李世民也煞有介事地雙手抱拳,笑道:“后會有期。”
如意沖著李世民笑了下,便轉(zhuǎn)身跟隨小公公出去了。
望著如意逐漸消失的倩影,李世民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喃喃自語:“好有趣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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