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求情
公元641年,也就是貞觀十五年,李世民42歲,如意17歲了。
延嘉殿
剛過了除夕,還未入春,天氣還是冷的很。這天上午,如意披了件白色的毛斗篷在院子里散步,小蓮跟在一旁。
“小姐,我聽說了一件事。”
“什么事?呵呵,小蓮,我發現你在打進宮后,消息是越來越靈通。”
“是有關高陽公主的。”
如意一挑秀眉,好奇道:“高陽公主能有什么事,她不是在被禁足嘛!”
“宮里都傳,說高陽公主狀況不好。”
“怎么不好?”
“自從上次高陽公主大鬧咱們延嘉殿,就被陛下禁足半年。這就使得公主無法出殿為文成公主送行。所以,聽說這幾日高陽公主每天都在寢宮又哭又鬧,甚至毆打宮女泄憤。”
如意頓下腳步,想了下,道:“算算日子,后天就是文成公主啟程之日了。這個高陽與李曉自小一起長大,情誼深厚,不能為姐妹送行,確實難過!”
小蓮撲哧一笑:“我看是罪有應得。誰讓她打小姐你的,要不然陛下也不會罰她!”
“好了,小蓮,不要說這些,高陽就是小孩性子,我不跟她計較。不過,她跟李曉這一別,可就是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了。她該多傷心!”如意此刻升起了惻隱之心。
“那倒是,陛下有令,后天為文成公主送行,后宮的妃嬪以及宮人都可以到太極門相送,可獨獨高陽公主不能出現,想來,是有點殘忍!”
如意抬腳又開始在院子里踱步,她蹙著秀眉,思索片刻,道:“走,咱們去太極殿。”
“去太極殿?小姐,你要找陛下?做什么?”
“為高陽求情。”
小蓮一怔,不解道:“小姐,我,我真是不懂你,那個高陽打了你,你現在還替她求情?”
“她打我是不對,她對我有誤會,我不怪她,她今年也才15歲,文成公主這一走,她們兩姐妹就此永別,這種遺憾我有過,我知道那種痛苦,所以我想幫她一把。”
“可是、、、、、、”
“別可是了,走,去太極殿。”
太極殿
此時,大唐皇帝李世民在殿內正與房玄齡、魏征以及長孫無忌等大臣在議事。
如意和小蓮走到太極殿殿門,就被王公公攔了下來。
“老奴見過武才人。”王公公沖著如意一行禮。
“武才人見過王公公。”如意也進行了回禮。
“才人一直這么客氣,您今天怎么來了?您很少來這兒的。”
“是,媚娘有點事要求見陛下。”
“哦,不過,現在陛下不方便,陛下此刻在跟大臣們議事。”
“這樣啊,那媚娘在外面等一會兒吧。”
“那好吧,等陛下那里結束了,老奴一準告知才人。”
“那就多謝王公公了。”
王公公轉身離去,獨留如意主仆倆在門外等候。
“小姐,你當真要求陛下?”小蓮小聲道。
“是,我心意已決,你不要再勸了。”
小蓮無奈地撇撇嘴,道:“小姐,我是真弄不懂你,有必要這樣嘛!就算你替那個高陽公主求了情,她被放了出來,也不會感激你的。”
“我不在乎她是否感激我,我也不在乎她怎么看我,我就是能體會到她的心境,深有感觸罷了。”
小蓮仍有不解地搖搖頭,不再多說。小姐心善,換了她,才不管那個高陽呢!
約莫一個時辰,三位人臣紛紛走出了太極殿。
如意見狀,趕緊側過身,微低著頭,恭恭敬敬的樣子。
“武才人?”這時,一道略微熟悉的男聲倏地響起。
如意抬頭,瞥到向她走來一位身著朝服的中年男子,再一看,那男子不正是長孫無忌嘛!
“長孫大人?武才人見過長孫大人。”如意面露喜色,沖著長孫無忌一行禮。
“微臣見過武才人。”長孫大人也進行回禮。
“武才人,咱們可是好久沒見了。”
“是,額,有好幾年了吧,自打媚娘進宮,咱們就沒見過。”
“是呢,上次在宴會,微臣倒是看見了才人,不過才人沒注意到微臣。”
“哦,那次宴會,大人坐在最前排,而媚娘坐在最后一排呢。”
“微臣聽說才人進宮之后,備受盛寵,微臣恭喜了。”
“大人過獎了。”
“才人今天是來找陛下?”
“是,媚娘有點事要求見陛下。”
“如此,那微臣就不耽擱才人了。微臣告辭。”
“大人慢走!”
兩人相視一笑,長孫無忌轉身離去。望著長孫大人的背影,如意略微感慨,進宮三年了,三年沒見到長孫大人,今日遇見故人,還有些欣喜。
這時,王公公從殿內走出,道:“才人,老奴已為您通稟,您進去吧。”
“多謝王公公。”于是,如意獨自走進了大殿。
太極殿內,李世民坐在椅子上,面露疲憊,剛跟三位大臣議過事,期間幾人爭論不休,最后也沒爭出個結果,白忙活一場。
“媚娘見過陛下。”這時,如意已來到大殿中央,沖著李世民一行禮。
李世民看向來人,有些詫異,好奇道:“如意,你今日與往日不同嘛,朕記得你很少向朕行禮的,而且你似乎沒怎么來過朕的太極殿。今天是怎么了?哪陣風把你吹來了?”
“媚娘今日前來,是有一事想請求陛下!”
“哦?哈哈哈,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如意,如果朕沒記錯,你進宮三年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事求朕,難得啊!朕倒想聽聽,你有何事?”
如意頓了頓,道:“媚娘想為一個人求情。”
“求情?為誰求情?”李世民瞬時來了興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
“后天文成公主就要啟程前往吐蕃了,媚娘聽說陛下下了旨,準許后宮所有人前去送行,獨有一人不可。”
聽到最后一句,李世民已然猜出如意此番是為誰求情,有些欣慰,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角。
“繼續講!”
“這個人就是高陽公主。文成公主和親,最難過的除了其父母,就是高陽公主,她們兩個小姐妹情深義重,估計都渴望再見彼此最后一面。一旦錯過,便是永生!這種遺憾勝于天!所以,陛下,媚娘請求您,放出高陽公主,讓她后天能為文成公主送行。如今高陽公主已經被禁足四個月了,這樣的懲罰足夠了,媚娘相信高陽公主必定會吃一塹長一智!還望陛下開恩!”說完,如意跪在地上,重重地一叩首。
唉,李世民欣慰地嘆了口氣,站起身,走到如意身前,溫柔地將如意拉起來,道:“如意,當初是高陽跋扈打了你,朕才責罰于她!現在你反倒替她求情!如意,朕真是心疼你,也欣賞你!”
如意笑了下,道:“高陽公主心智尚未成熟,我不跟她計較,再說那件事都過去好幾個月了,我早就忘了。”
李世民溫柔地將如意抱入懷中,感嘆一聲:“如意,要是朕后宮的妃子都像你這么通情達理,寬宏大量,就好了。”
如意回抱住李世民,試探地問:“二郎,那高陽公主的事?”
“好吧,如意,你進宮三年了,還從沒求過朕,朕今天就給你個面子,等下朕就讓王公公宣旨,撤銷高陽的禁足令!這下,你滿意了吧?”
如意嘻嘻一笑,道:“滿意滿意,二郎,我就知道我好不容易求你一回,你不會不答應的。弄得我剛才還挺緊張。”
哈哈哈,李世民大笑一聲,低頭親吻了一下如意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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