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暗殺(2)
太極殿
本已經(jīng)在太極殿睡下的李世民,被殿外的喊聲驚醒。聽說宮內(nèi)有刺客出沒,李世民大為震驚。這皇宮內(nèi)院,居然還能闖入刺客,非同小可。李世民披著外衣坐在大殿的椅子上,聽著王公公稟報。
“啟稟陛下,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刺客只有一名,武藝高強,打傷了好幾名侍衛(wèi),身手了得。他要刺殺的是魏王!
“魏王?那青雀現(xiàn)在怎么樣了?”李世民的心倏地提了起來,魏王李泰可是李世民最寵愛的兒子,如今住在紫薇殿。
“回陛下,魏王殿下只是受了點驚嚇,并未受傷。那名刺客潛入紫薇殿,還沒等進入殿下的臥房,就被侍衛(wèi)發(fā)現(xiàn)了,廝打在一起,奈何刺客神通廣大,被他逃脫了。宮里的侍衛(wèi)們此刻正把各個大殿挨個搜查一遍!
見魏王無恙,李世民暗自松了口氣,狐疑道:“居然有人敢刺殺魏王,好在沒成功!钡钍烂裥南,誰要刺殺魏王?他第一念頭便是太子李承乾。會是承乾嗎?承乾與青雀之間這兩年早已是劍拔弩張,承乾示青雀為奪嫡對象,而青雀也有意扳倒承乾這個太子,兩個人已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這一幕簡直是歷史重演,想當(dāng)年他李世民與太子李建成之間,不也如此嘛!想至此,李世民不由地?zé)o奈地嘆了口氣。
這時,一個侍衛(wèi)走進大殿,稟報道:“啟稟陛下,延嘉殿的宮女春桃求見。”
“延嘉殿?這個時間來做什么,不夠添亂的了,不見!”
“回陛下,那宮女說她有刺客的消息!
李世民一挑眉,心中狐疑:怎么,這刺客還跟如意有關(guān)?怎么哪哪都是如意!這個如意怎么這么會給他添麻煩!
“讓她進來吧!
宮女春桃走進了大殿,面露惶恐,來到大殿中央,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行禮道:“小人春桃見過陛下!
“你是延嘉殿的宮女?”
“回陛下,正是。”
“你說你有刺客的消息?”
“回陛下,是!
“那說說吧。”
“是。是這樣的,剛才有個黑衣蒙面人跳進了延嘉殿的院中,被武才人撞見了,武才人把他放走了。”
“放走了?怎么回事?”
“那個蒙面人問武才人怎么逃出宮去,武才人告訴他,在延嘉殿北門外有條河,正流向?qū)m外,可以游泳游出宮去!
李世民蹙著眉,想了下,道:“那刺客可有拔出劍?”
“額,有!
“他挾持了武才人?”
“額,是。”
“那武才人就是出于自保嘛!”
“但小人覺得武才人似乎與那刺客認識。”
“認識?你為何這么覺得?”
“就是,就是小人的一種感覺!
李世民頓感無語,沒好氣地白了眼春桃,又看向王公公,道:“去,把武才人找來!
“是!蓖豕⒓崔D(zhuǎn)身出了太極殿。
李世民又看向春桃,問:“那刺客可有傷害武才人?”
“那倒沒有。”聞聲,李世民暗自放下心來。仔細想想,青雀所處的紫薇殿離如意所處的延嘉殿離得不遠,刺客在紫薇殿刺殺失敗后,四處亂竄,情急之下逃入延嘉殿,倒也有可能。
過了好一會兒,如意便匆匆忙忙地趕到太極殿,走進殿門,一眼瞥到自己的宮女春桃跪在地上,如意倍感疑惑。又抬頭看看坐在主座的李世民,一時間恍惚。距離上次見面已經(jīng)快兩年了,都快忘了李世民長的什么模樣了。
與此同時,李世民也看見了如意,確實快兩年沒見了,想不到如意好像又美上了幾分,看的李世民的心微微蕩漾。
“武才人見過陛下!比缫鉀_著李世民一行禮。
李世民有些尷尬地清了下嗓子,道:“武才人,好久不見吶!”
“是,不知陛下這么晚召見媚娘,有何事?”
李世民指著跪在地上的春桃,道:“你的宮女舉報,說你放走了刺客,可有此事?”
原來這么晚召她過來是為了這個事!她被春桃出賣了!如意頓感無語,心猛地一沉,失望道:“原來是媚娘的宮女出賣了媚娘,不錯,確有其事。”
“那你說說吧,是怎么回事?”
“事情很簡單。媚娘在屋里睡覺,聽到外面有動靜,就起身查看,剛打開房門,一把劍就立在了媚娘身前。持劍之人身著黑衣,蒙著面,根本看不清臉,他問媚娘怎么逃出宮去,媚娘貪生,無從選擇,只得如實告知。說延嘉殿北門外有條河,順著河游泳可以游出宮,就這么回事。”
“你的宮女說你和那名刺客似是相識?”
如意心虛,但仍舊面不改色道:“這怎么可能呢!那名刺客蒙著面,都看不到臉,媚娘怎么可能認識他!
“那么,那名刺客逃走后,你為何不告知侍衛(wèi)此事?”
如意直視著李世民,義正言辭道:“媚娘沒有義務(wù)。宮里出現(xiàn)刺客,說明宮內(nèi)治安環(huán)境差,侍衛(wèi)巡察不得力,抓不住刺客,還讓刺客跑了,說明侍衛(wèi)武功不行,這不是媚娘一個小女子的問題。媚娘今天是僥幸逃脫,好在那個刺客無意傷人,要不然媚娘今天小命不保!
如意頓了頓,繼續(xù)道:“媚娘是放走了刺客,告知了逃脫路線,但也事出有因,是人都貪生,也怕死,這是人之常情,媚娘也沒什么例外,不過是做了自保之事。如果陛下一定要追責(zé),那媚娘也無話可說。全憑陛下發(fā)落!闭f完,媚娘便雙膝跪地,聽候發(fā)落。
李世民頓感好笑,無奈道:“武才人,朕不過問了幾句,你倒是啰里啰嗦說了一大通。你說自己貪生怕死,可你現(xiàn)在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朕看不出你哪里怕死!”
如意撇撇嘴,沒有回話。
唉,李世民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他知道如意還在跟他置氣,道:“起來吧,朕不會治罪于你。就像你說的,你不過出于自保,也確實是宮內(nèi)治安不力!
如意緩緩站起身,不作聲。
這時,李世民將目光看向春桃,眼神銳利起來,道:“來人,把這個叫春桃的宮女打入掖庭!”
此話一出,如意和春桃紛紛一驚,不約而同地看向李世民。
春桃慌了,哀求道:“陛下,饒命啊!”
“哼,朕最恨賣主求榮的人!來人,把她拖下去!”隨即,進來兩名侍衛(wèi)一左一右架起早已渾身癱軟的春桃,將其拖出殿外。
“陛下,饒命啊!饒命!才人,救命,才人、、、、、、”
如意蹙著秀眉,沒有看向春桃,聽著那凄慘的叫喊聲漸漸遠去,她才慢慢呼了口氣。
李世民一直觀察著如意,問:“武才人,朕以為你會替她求情呢!”
“唉,媚娘待她不薄,她卻出賣媚娘,這樣的人替她求情做什么,她也不會感激媚娘!
“如意,許久不見,你倒是有長進!
“陛下,要是沒其他事,媚娘就先行告退了!辈淮钍烂窕卦,如意沖著他一行禮,便瀟灑地轉(zhuǎn)身離去,留給李世民一個酷酷的背影。
李世民本來還想說什么,可如意轉(zhuǎn)身就走,絲毫沒給他這個機會,倒讓李世民尷尬不已。
睨著如意倔強的背影逐漸遠去,李世民不由地苦笑起來,想不到小兩年不見,再見到如意,他居然會再次心動。這種心境的變化讓李世民自己都驚訝不已。不過剛才如意據(jù)理力爭的樣子,倒像一個人,像誰呢?就是那個整天跟他‘作對’的魏征!想至此,李世民又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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