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返回長安
夏,在床榻上躺了幾個月,直到盛夏,如意才感覺身體好轉,有了些許精神,可以下床活動活動了。
這天,郭開熬好了藥,端給如意。如意接過藥碗,吹了吹,道:“郭大哥,咸陽離九嵕山,是不是不遠?”
“是,九嵕山就在咸陽東北方向,如意,你問這個做什么?”
“太宗的昭陵就設在九嵕山,我想去祭拜一下。”
郭凱有些意外,想不到如意對太宗皇帝這么敬仰,應道:“這樣吧,我駕車送你過去。”
“那就有勞郭大哥了。”
從咸陽到九嵕山不遠,駕車約半天時間就到了。九嵕山是唐太宗李世民的昭陵所在地,風水極佳,被譽為堪輿大師推薦的寶地。九嵕山的主峰周圍分布著九條山梁,形似九州拱衛天子,北有群山依靠,南有開闊的關中平原映襯,前有渭水,后有涇水,形成了獨特的風水格局。
站在山腳下,如意仰頭望向山頂,九嵕山不高,才1000多米海拔,但是陵墓的入口不知在哪兒。
“如意,這里再往前就有士兵把守了,不能靠近,咱們只能待在這兒看看。”
如意點點頭,道:“好,那個,郭大哥,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好,我去馬車上等你。”
待郭開離去,如意重新望向山頂,惆悵地嘆息一聲:“陛下,我來看你了。你泉下有知,能感受到嗎?”
“這一年發生了好多事,我遭遇了變故,唉,今后不知何去何從呢,要不我下來陪你吧!”
說著說著如意鼻子一酸,一行清淚奪眶而出,繼續哽咽道:“陛下,你走了后,沒人再護著我了。我好想你,好想你!”
另一邊,坐在馬車上的郭開望著如意微微顫抖的背影,知道如意此刻在哭,他很疑惑,他沒想到如意對太宗皇帝會這么仰慕,大費周章來昭陵祭拜,還會失聲痛哭。他對如意這十幾年的經歷也感到好奇,這幾個月他都忍住沒問,但如意時不時的憂愁,讓他知道如意過的不易。
返回咸陽的途中,夕陽西下,趕到咸陽城下,已是晚上,城門早已關閉,兩人無法進城,就在野外支起了篝火,郭開遞給如意一塊餅,道:“我就知道咱們今天有可能趕不回來,就帶了干糧,如意,你餓了吧,吃吧。”
“郭大哥,你想的真周到。”如意接過餅,咬了一大口,她確實餓了。
席地而坐的郭開手握著木棍捅了捅火堆,試探道:“如意,我之前沒問過你,但我今天想問問,今后你有何打算?”
提到這個,如意長嘆一聲,遲疑道:“郭大哥,實不相瞞,我也不知,因為我現在的情況可能是有家不能回,有親人不可相認。長安那邊是什么情況我也不得而知。不敢貿然認親。”
“如意,聽你的意思,你是遭到迫害了,敢問是何事?可以說嗎?”
“郭大哥,我的事有點復雜,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怕你引火上身。”
郭開看出如意面露難色,便道:“那好吧,那我就不問了。說說我的打算。一直以來我都是云游四海,四處行醫治病,但現在我打算安穩下來了。我的家眷還在荊州,但我不打算回到荊州,我想去長安,在長安開家醫館。”
“這是好事,郭大哥,以你的醫術,我相信你在長安很快就會名聲鵲起。”
“如意,既然你剛才說你可能無家可歸。不如這次就跟我一起去長安吧,順便也看看情形。說不定情況不是很糟糕,反倒對你有利,也不一定呢!”
如意想了下,點頭應道:“好吧,也只能如此了。郭大哥,還真得謝謝你,要不是你,我怕是都活不下去。”
“不要客氣。那年你贈與我很多首飾,我拿到當鋪換了錢,回到荊州,開了家醫館,很快在荊州就成了名醫,我還得感謝你呢。”
“我當時也是答謝你嘛,好了,不說這些客氣話了。”
公元652年,永徽三年,水秀為皇帝李治生下了一個兒子,取名為李弘,李治欣喜之余,將水秀封為了昭儀,于是,水秀在李治的后宮中有了正式的名分。
這天傍晚,水秀前往李治的寢宮紫宸殿,途中遇到了右千牛衛統領張離。
“末將見過武昭儀。”張離沖著水秀一抱拳,道。
“原來是張統領,陛下在會見大臣嗎?”
“回昭儀,沒有。”
“哦,那我去看看陛下。”水秀作勢要走,卻被張離叫住了。
“等一下。”
水秀頓下腳步,看向張離,問:“張統領,還有何事?”
張離面露遲疑,試探道:“昭儀娘娘,您還記得貞觀十一年,您還沒有入宮,那時末將就與您相識了,末將給了您一把匕首,說讓娘娘防身用的。您可還記得?”
水秀心中微微慌亂,故作思考狀,道:“額,好像是有這么回事!張統領想說什么?”
“沒什么,就是想問問娘娘,那把匕首何在?”
“哦,匕首嘛,自是在寢宮,我保存地好好的,張統領贈送的東西自然要好生保管。”
張離的心一咯噔,依舊面不改色,道:“沒丟就好,末將無事了。”
水秀點了下頭,便抬腳離開。
張離望著水秀的背影,目光變得銳利深邃起來,心中呢喃:此女并非武如意!她是誰?自己當年贈送給武如意的分明是一塊白色玉佩,哪有什么匕首!
張離已知曉水秀是冒牌頂替的武如意,但他不準備告知李治自己的想法,但同時對如意的境況擔憂起來。
話說,郭開帶著如意回到長安,郭開就開了一家‘郭氏醫館’,郭開負責坐診,而如意就負責給病人抓藥,郭開每月給如意付工錢。如意也算有了安身立命之處。但因為如意過于美貌,怕因此惹上禍端,于是,如意重新換上了小廝裝扮。
到了京城,如意從長安百姓的茶余飯后的閑談中得知,水秀已頂替她的身份入了宮,今年更是生了兒子,被封為昭儀。原來水秀才是真正的武則天!如意也禁不住想起了那年在宮中遇到袁天罡,袁天罡贈與她的一句話:真假媚娘入大唐,移花接木亂朝綱。
原來袁天罡指的是這個!袁天罡早已看透一切!如意經常思索之后,決定將計就計,她不再回到武府,就這么隱姓埋名,還拜了郭開為大哥,兩人以兄妹相稱,如意更是改了姓氏,她如今叫郭如意。
這天傍晚,醫館打了烊,如意做了兩個菜,與郭開一起吃晚飯。
“郭大哥,你今天一整天不在,都是何先生坐診,你去哪兒了?”
“如意,我正要跟你說此事呢。額,今天我進宮了。”
如意一怔,心中微微慌亂,問:“進宮?進宮做什么?”
“去了太醫院,太醫院提點聽說了我在京城的名氣很大,邀我進宮做太醫。”
不是因為她的事進宮!如意暗自放下心來,問:“郭大哥,那你怎么想的?”
“我答應了。”
“是嘛,那你何時進宮?”
“三日后。”
“這么快!”
“是,對了,我給荊州的夫人去了信,讓他們來長安,估計一個月后就到了。對了,在信里我也提到你了。等他們來了,你多照顧一下。”
“好,我知道了。對了,醫館怎么辦?”
“醫館我也考慮過了,繼續開著,現在有何先生坐堂,再請一位郎中坐診。如意,你還繼續負責抓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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