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啊，你就幫朕測一測，掐指算一算，朕這江山是不是還能夠永固？朕的壽命，還能有多長？朕的皇位，是不是可以多等等再傳？那幾個不孝子，有哪一個對朕最有孝心的？”

皇上就是睡著了，也夢見了自己問辭淵大師的這幾個問題。

當然，現實真正在問的時候，他沒有問得這么明白，就是夾雜在閑聊中順便提起來的。

辭淵大師就是不答，只說天上神仙，人間帝皇，那都各有命數，不是能夠順便算的。

夢里，皇上又問了一句，“朕的命數是好還是不好啊？”

辭淵大師慈眉善目地看著他，“皇上只須記著，適當的時機適當地放手。”

這是什么意思？

“皇上？”

胡公公彎著腰在帳外輕聲喊了一句，皇上清醒過來，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似乎是真的從夢里叫出聲來了，叫的是“大師你這是什么意思？”

皇上坐了起來，只覺得自己的腦袋突突地痛。

昨晚胡公公的確是提醒了他，不能跟辭淵大師聊得太晚了，他的身體還沒好，熬了夜，第二天起來很可能會頭痛的，可是他當時沒聽，總覺得自己多少能夠從辭淵大師那里問出來什么。

畢竟辭淵大師是真高僧，好不容易來一趟大貞，他怎么能夠錯過呢？

但是現在知道慘了，頭確實痛了。

“那個派出去縉王府跟著明亭學緩解頭疼的手法的小奴才回來了沒有？”

“回皇上，小扣子一大早就已經回來了。”

“叫他過來。”

“是。”

胡公公這會兒想到了小扣子回來報告時說的話，心里還有點佩服那小子。

小扣子當時回來就跟他說了，縉王妃說皇上要是昨晚休息得不好，睡不晚的，很早就得醒過來，醒來之后也會覺得腦袋不舒服的，所以他就先不回去太監所休息了，先在這里候著，等皇上醒來之后要是沒有第一時間宣他，他再走也不遲。

現在看來，還真的是被縉王妃說對了。

胡公公出去，看到了站在殿外的臺階之下的小扣子。

還只是一個未滿十三歲的小少年，身體單薄，臉小，昨晚肯定就顧著學習了，畢竟縉王妃今天就要離京，他也沒有什么時間學習，昨晚要是不通宵達旦地學，哪里能學會？

肯定是一宿沒睡，現在站在那里都像是在打著瞌睡，身體微微搖搖晃晃的。

“小扣子。”

胡公公剛叫了一句，小扣子就像是從瞌睡里驚醒了過來一樣，一個激靈，猛地就站直抬頭望了過來。

“胡、胡公公？”

“快來，皇上宣你進殿。”

“是！”

小扣子一個醒神，趕緊就快步上了殿前臺階，拍了拍自己身上衣袍，雖然看不出來他的衣裳臟了，但是這么一個下意識的動作，還是讓胡公公覺得這個孩子挺細心。

“皇上昨兒沒有睡多少，應該是做了惡夢。”胡公公就提點了小扣子一句。

“奴才謝胡公公指點。”

“嗯。”

胡公公對于小扣子還是滿意的。

小扣子進去之后立即就跪倒在地上，“奴才小扣子參見皇上。”

皇上看著他，總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大意了，為什么一開始沒有馬上想起過個小太監來，然后把他給砍了呢？

一看到這個小太監就想起來他知道自己的腦子里曾經有過什么東西，然后就會覺得在他面前都沒有面子了，堂堂一皇帝，都要被一條蟲子地給嚇暈過去。

“昨晚你去縉王府，可學會了縉王妃的那種手法？”皇上問道。

小扣子跪在那里，頭都不敢抬，趕緊回答道：“回皇上，奴才已經學會了，縉王妃教得很仔細，昨晚上縉王妃也是沒有怎么休息，一直在教奴才。”

“現在朕腦袋疼，有點脹，你過來給朕按按。”

皇上想了想，還是準備讓他過來先給自己按一下，說再多都沒有用，還是應該先讓他按一下才能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學會了。

小扣子爬了起來，“奴才先去凈手。”

他趕緊去洗了手，還用上了淡淡的香，在洗手的盆里也放了一顆白色的香丸子，把手泡了泡。

在他洗手的時候，胡公公都跟著過來看了，看到了他放的那一顆白色的丸子，他有些好奇地問道：“這個是什么？”

“回胡公公，這個是藥香丸子，是縉王妃交給奴才的，說是每一次替皇上揉按的時候都得放到水里泡一泡，一來可以凈手，二來可以去了手上的汗，去味，三來還能使手上帶了藥香，在按摩的時候這些藥香也會讓皇上舒服一些。”

“縉王妃可當真是講究。”

胡公公相當佩服，他就沒能想出來這么一個辦法，平時宮里主子們洗手雖然也有講究，也有香丸子，能夠讓手香香的，滑，但是沒有想到這東西還能用上藥，而且在按頭之前還要講究。

不過他倒是覺得放心了不少，看來小扣子的確是學到了東西啊。

等到小扣子過去替皇上按摩了一個時辰，皇上竟然是又跟著睡了一個時辰，差不多是在小扣子才按了一會兒他就睡著了。

胡公公在一旁看著也覺得很是驚訝，而且這一次皇上睡著了之后看著很香沉，應該是沒有做夢，就算是做了夢，應該也是好的夢。

小扣子也是不敢放松，他努力地想著明若邪教他的每一個手法的步驟，力求一下子都不要出錯。

等到一個時辰后出來，他的衣服后背都已經汗濕了，雙手也有些脫力地微微顫抖著。

眼看著夏季快要走完，秋季快要到來，但是氣溫還是熱得很，本來按摩也是需要一直用力氣的，加上他頗為緊張，一步一步都是在屏神地想著，人一繃緊，就感覺到更熱了，所以出了一身汗。

“小扣子表現得不錯，趕緊下去梳洗休息吧，我會跟天香殿的管事嬤嬤說的，你就不用再到天香殿去了，這段時間只管聽候皇上的旨意。”胡公公也看到了小扣子一直在顫抖著的雙手。

“是。”

小扣子退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從懷里拿出了一塊東西，看著是玉雕著，全部花枝鏤空，里面放著一塊脂膏一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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