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元旦節(jié)了，媽媽打電話過來要楊凡明天中午回去吃飯。
一上午，醫(yī)館來了五個病人，都不是什么大的毛病。楊凡很快就給他們診斷開出了藥方。中午吃飯的時候，上官恒遠接到了一個電話，是省城中醫(yī)院的老朋友張院長打過來的。
張院長說有一位病人，在他醫(yī)院住了一個多星期，癥狀沒有明顯好轉，就出院回家了。張院長多次上門診斷，藥方也開了不少，但是效果都不太好。想讓上官恒遠去幫忙看一下。
吃完飯，上官恒遠讓楊凡開車，帶著他朝中醫(yī)院走去。半個小時后，兩人來到中醫(yī)院門口，接到通知的張院長站在門口等著他們。
“上官兄，要麻煩你了。”看到上官恒遠，張院長客氣的說。張院長六十多歲，也是出生于中醫(yī)世家，有一手高明的醫(yī)術。因為同在星城，跟上官恒遠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兩人跟著張院長來到他的辦公室。上官恒遠先給張院長介紹了楊凡，說是自己的小弟子。然后，就開始像張院長詳細了解病人的狀況。
患者姓何，女性，七十三歲，平時身體良好，飲食規(guī)律。臨床表現(xiàn)為精神焦慮、胸悶、厭食、睡眠質量差。半個月前來醫(yī)院檢查并安排入院，臨床診斷為肝氣郁結之癥。對癥治療一個星期，療效并不明顯，老人強行要求出院。出院后，張院長又多次上門出診，所開的藥方病人也有按要求服用，但是效果不顯。現(xiàn)在老人的狀態(tài)更差了一些，人也消瘦了不少。家人很是擔心，想找西醫(yī)來看，老人又堅決不想去看西醫(yī)。
張院長介紹完病人的基本狀況，又把病人的檢查報告都拿出來給上官恒遠看了。雖然說是中醫(yī)院，但是基本的檢查儀器，化驗設備也還是都有的。
上官恒遠跟楊凡看過這些檢查報告，也沒有什么大的問題。看來還是要先當面看看患者的情況，再來確定病因。
張院長也沒有安排人給自己開車，就坐上了楊凡的車，給楊凡指引路線。在車上，張院長也把病人的家庭情況做了個介紹。
病人住在兒子家，兒子叫吳春華，現(xiàn)任星城市第一副市長。一個月前，何老太來到兒子家居住。在住了十來天后，就開始出現(xiàn)精神焦慮、胸悶的情況，后來開始出現(xiàn)厭食，睡眠質量差等情況。吳春華家人對老太很孝順，對老太的病情都很擔心。因為以前老太太一直身體都很硬朗，感冒發(fā)燒都很少有過。
楊凡心中了然，難怪張院長比較緊張，原來病人的兒子還是一名高官呢。一路說著就到了地方，車子在門口登記后開進了一個幽靜的弘園小區(qū)。弘園小區(qū)不大，一邊是幾棟高層高的單元樓，另一邊是十來棟獨棟的二層小樓，每棟小樓前后都帶著小花園。
車子在一棟小樓前面停下，因為張院長提前聯(lián)系過的緣故，一位四十多歲，氣度雍容的女人正站在院子門口等著他們。
楊凡停好車，背著藥箱跟著兩人后面走了進去。穿過前面的小花園，還沒有房子門口，里面迎出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龍行虎步的走了出來，一臉的威嚴。
“張院長，又要麻煩您了。”聲音洪亮。楊凡能從對方眼里看出一絲焦灼，但臉上卻沒有顯出一點急色，看來這位的養(yǎng)氣功夫不錯。
“吳市長，別客氣。”張院長笑著說“今天請過來一位名醫(yī)，來一起幫忙看看，會診一下。”
接著就給他介紹起了上官恒遠。作為湘省甚至全國都有名氣的老中醫(yī)師，吳春華當然聽說過上官恒遠的名字。知道是請了他過來后，心里很是高興，伸出雙手握住上官恒遠的手，連聲感謝。
等介紹到楊凡時，得知楊凡是上官恒遠的弟子，也對他點了點頭，說了名“小伙子不錯。”吳春華的夫人給幾人端上茶水，上官恒遠朝張院長示意一下。張院長就讓吳夫人把老太太請出來，先看看情況。
吳夫人走進里屋，把老太太扶了出來。老太太走路還比較穩(wěn)健，只是看著有點消瘦，臉色也不太好看，雙眉緊鎖。
吳夫人把老太太扶到沙發(fā)上坐下，一只右手擱在沙發(fā)的扶手上。上官恒遠走過去，拿著個小圓凳子坐在邊上，伸出右手三指搭在老太太的手腕寸口處，探查脈象的變化。細細檢查了幾分鐘，又看了看老太太的舌苔，臉色。
“你們的診斷沒有什么問題。”上官恒遠低聲跟張院長說了一句。
張院長聽到上官恒遠的話，也放下心來。雖然自己覺得自己的診斷不會錯，但一直療效不佳，心里也有一點擔心會不會是誤診了。
旁邊的吳春華臉上現(xiàn)了一絲急色，但還是沒有開口說話。張院長開口了“我們的診斷沒錯，開的藥方也是對癥的，但是為什么沒有明顯好轉呢？”這就是他最想不通的一點。
“你先去診斷一下，看看有什么看法。”上這恒遠沒有回答張院長的問題，轉頭跟楊凡說了句話。
楊凡上前去坐在凳子上，伸出三指給老太太把脈。根據(jù)脈象來看，老太太的身體還是蠻不錯的，要比一般的老人身體好得多，沒有什么身體上的毛病。只是有一點肝氣郁結之癥，讓老太太心神難安。楊凡不放心，又用神識掃描了一遍，發(fā)現(xiàn)老太太身體確實是沒什么毛病。就在心里想著這團郁結之氣出現(xiàn)的原因，為什么吃了對癥的藥也不見效。
在心里想了想，楊凡收回自己的右手。開口說“老太太，我能問您一點事情不？”
“孩子，你想問什么就問吧。”老太太眼不花，耳不聾，口齒清楚。說得是贛省的方言，楊凡聽不太懂，吳春華在旁邊翻譯。原來吳春華一家是贛省人。
“老太太您來星城多久了”楊凡開始問起來。
“來了一個多月了呢”
“您在這邊住得還習慣嗎？”
“習慣呢。這里條件這么好，兒子、媳婦、孫子都對我很好。飯都有人做好端上來，真是享福呢。”老太太遲疑了一下回答說，看來這家人確實對她挺好的。
“您平常在老家是怎么過的呢。”
“平常在老家啊，我是跟老大一家一起過的。”
“那您平常在家里都做些什么呢。”
“平常啊，就是種了一些菜，幫著做一下飯，搞一下衛(wèi)生。我大孫子喜歡我炒地菜呢。還養(yǎng)了幾只雞，幾只鴨，去看我還養(yǎng)了頭豬，過年殺了還給老二家送了肉來呢。今年就沒有養(yǎng)豬了。”老太太也是個能聊的。聊起這些，臉上也帶上了笑容。
“那您到老二家來住了，家里的雞鴨怎么辦呢？”
“都殺掉了，沒辦法，老大媳婦也忙，沒時間照看，就全殺了。”老太太說“我來老二家還帶了幾只殺好的雞鴨來，還有好多的蛋呢。”
“那您真是太厲害了。”楊凡夸獎老太太“還能養(yǎng)這么多雞鴨，土雞蛋土鴨蛋可好吃了。”
“那是呢。”老太太有點自豪了“外面買的雞鴨吃起來沒味道，自己養(yǎng)的才好吃呢。”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了。
楊凡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大概知道了老太太的病因。接著說道“您這說得我都流口水了。”
“那你就在這吃晚飯吧。我給你煲個雞湯喝。我煲的雞湯可甜了。”老太太笑瞇瞇地說。
“真的嗎？”楊凡夸張的說“那我就真的留下來蹭飯吃了。”
“你這孩子，不就吃頓飯嘛。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做啊。”說著老太太就起身了。
吳夫人趕緊過來要扶著老太太，楊凡連忙叫吳夫人坐下，說有點事想問問她。
“好啊，那我就坐著等雞湯了啊。還有土雞蛋啊？”楊凡朝著老太太的背影喊著。
等老太太進了廚房，幾人都看著楊凡，上官恒遠若有所思。
“來這住是老人家自己要求的嗎？”楊凡問吳春華。
“沒有，她還不想來呢，怕麻煩我們”吳春華說“我回老家看到她這么大年紀在，住在大哥家還要幫著做事，覺得她太辛苦了，就想接她過來享享福。我爸過世得也早，都是我媽把我們兄弟拉扯大的。”吳春華也有點激動了，本想著母親在家里太勞累了，想接到自己這里來享享福，結果在家里好好的，一來這里就生病了。
楊凡轉頭看了上官恒遠一眼，上官恒遠點點頭說“沒事，你說說你的診斷結果吧。”
“老太太沒病，身體很好。”楊凡開口跟吳春華說。
“不可能，我媽不會裝病的。”吳春華有點不高興。自己的母親，自己是最清楚的。因為父親過世得早，母親一個人拉扯大他們兩兄弟，是非常辛苦的。平常在家里，身體有點不舒服，都不會哼一聲，都是自己咬牙頂過去的。頂不住了也就吃兩片去痛片，基本不會到醫(yī)院去檢查。也幸好母親身體一直都非常好，把兩個孩子拉扯大，自己也沒生過什么大病。
“我母親是一個非常堅強的人，她平常有點小疼痛都會自己忍著不說出來。更別說是沒病裝病了。”吳春華非常肯定地對著上官恒遠說，他不太相信楊凡的診斷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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