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沈糯穿好衣裳就急著出了門, 沈小狐也蔫蔫的跟在沈糯身后一道出了門。
它作息隨了沈糯,都是夜間歇息,這會兒才三更天, 它自是沒睡好。
一人一獸出了房間,走到對面的房檐下。
沈糯敲了敲門,里面似乎頓了片刻,才說,“進來。”
沈糯推門而入,卻見裴敘北身上的鎧甲已經卸在旁邊的桌案上,他穿了身里衣,端坐在榻上, 里衣的帶子似乎解開又綁上, 松松垮垮的, 露出半片胸膛,他連里衣的顏色都是墨色的, 這大晚上的光線不好,一時也瞧不清身上到底沾染上血跡沒有。
“殿下可是受傷了?”沈糯直接走到裴敘北身邊。
挨他近了些, 血腥氣更加濃郁了。
這絕不是沾染上旁人的血, 除非是自個受傷才會有這么大的血腥味。
裴敘北身邊還有兩名暗衛,也是沈糯認識的, 是前幾日送沈糯回來饒城和幫她送東西回去的兩人。
沈糯記得兩人的名字就叫楊大楊二,面容有七八成相似,濃眉大眼的,應該是對親兄弟。
沈糯把目光挪到兩人面上。
楊大面無表情說,“殿下受了傷,傷在腹間。”
裴敘北這才說,“沈小娘子不必擔心, 不算嚴重,只是劍傷,敷點藥便好。”
沈糯懂了,難怪他里衣的帶子松松垮垮的,原來是已經扯開衣襟,但聽見她敲門,擔心她撞見,所以又把衣襟拉上。
“我來幫殿下處理傷口吧。”沈糯說道,“劍傷還是得好好處理的。”
她說著走到裴敘北身邊,微微俯身,她俯身時一頭如瀑青絲順著她的肩頭滑落到胸前。
裴敘北聞見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有點花香,還有點藥香,很好聞。
裴敘北抬頭,見她那雙眸子清澈澄凈,他微微頷首,說了個好字,這才解開墨色里衣的帶子,衣襟敞開,露出漂亮結實的胸膛,他腰腹的位置赫然有道七八寸長的傷口,幾乎橫側他的腰腹,傷口處皮開肉綻,血都還在流著,這哪里像是他說的輕傷。
沈糯看他一眼,轉身吩咐楊大和楊二,“麻煩兩位幫我
尋些藥材來。”
她這里沒有藥材,之前買的藥材也不能治他這傷口,只能讓兩名暗衛大半夜去拍藥鋪的門了。
沈糯尋了紙墨來,寫下自己需要的藥材遞給兩人。
兩人退下。
房間只余沈糯和攝政王,沈糯見他傷口還是血流不止,打算先用止血符幫他止下血,她屈身半跪在裴敘北的腿側,準備以指為筆來畫靈符。
他這傷口用止血符也能勉強止一下的,若是再深一些,就得金針封穴來止血,她這里沒有金針,所以也無法幫他用金針封穴來止血,現在用這法子只能短暫止血,卻也足夠,等楊大楊二把藥材尋回來還是得用藥材治療,針線縫合。
他傷在腰腹,沈糯也只能半跪在他的身側。
裴敘北見她半跪下來,身子已經僵了下,他說,“沈小娘子,我站著也無妨。”
沈糯噗地笑出聲來,抬頭眸子望向他,眸中笑意盈盈的,“殿下都傷成這樣,站著作甚,殿下這樣別動,我先幫你止血。”
“好。”他應了聲。
沈糯以指為筆,點在他腹部傷口處,口中念咒,指尖畫符。
符成那一刻,裴敘北原本還在流血的傷口,慢慢的,血跡止住。
沈糯幫裴敘北暫時止住血后,過去端了盆清水過來,幫他把腰腹間的血污都清理干凈。
沈糯記得他內力深厚,卻能被人傷到腰腹,對方只怕也不簡單。
沈糯忍不住問,“殿下這傷……”是如何來的,她后半句話沒有問出口。
裴敘北道:“是與靈鶴門的門主打斗所傷。”
他前幾日回軍營,從那絡腮胡子口中審問出關于靈鶴門門主的重要信息。
靈鶴門的門主還在饒城逗留,遂他帶人一路尋來,正巧撞上半夜準備出城的靈鶴門門主,兩人纏斗起來。
那靈鶴門的門主內力與他不相上下,打斗中,兩人都有受傷。
不過靈鶴門的門主傷的更重,幾乎被他挑斷了手筋,胸口也中了一劍,最后卻被一名靈鶴門的余孽給救走了。
那人應該也懂些奇門異術,不若也不會從他眼皮子底下帶人逃走。
“靈鶴門的門主?”沈糯思忖起來,她記得上輩子,靈鶴門的門主也是被他斬殺的,但那會兒都已經十來年后,也因與靈鶴門門主的纏斗,他暗疾復發,不愿回京,最后死在了邊關。
想起他上一世的結局,沈糯心中不知為何一緊,有些難受。
裴敘北察覺到她嗓音里細微的變化,目光落在她的眼眸中,他輕輕恩了聲,簡單把從絡腮胡子追查到靈鶴門門主的事情同她說了遍。
沈糯好奇問,“那靈鶴門的門主長得何等模樣?”
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可以讓手底下的人肆意虐殺百姓,掠走童男童女無辜殺害去祭邪神。
裴敘北道:“他容貌俊秀,面如冠玉,一身白衣玉冠。”
靈鶴門的門主容貌的確是出眾的,任誰也不會想到這樣的一副容貌下藏著的是一顆已經染成黑色的心,毫無半點人性,天生的邪物。
沈糯微愣,這樣的人,她前幾日倒是在客棧見過一面。
沈糯記得他有一雙很難讓人忘記的桃花眼。
“殿下說的靈鶴門的門主可是有雙桃花眼?很喜歡穿白衣,手上還有一把白色折扇。”
“正是,沈小娘子怎么得知的?”裴敘北有些意外。
沈糯把那日客棧撞見的白衣公子同他說了說,還道:“他應該懂玄門道門一些術法,或者身邊有這樣的人,因著他的面相特意被人隱了去,瞧不出運勢和命格來。”
“他身邊的確有玄門的人。”
話音剛落,楊大楊二從外面回來,把沈糯要的藥材和其他的東西都帶了回來。
兩人把東西擱在房中,就退去外面守著了。
兩人算是跟著殿下一起長大的,也是殿下最信任的心腹,對殿下的性格也很了解。
知道殿下肯定對這位沈小娘子動心了,從小到大,他們就沒見過殿下能如此溫柔跟姑娘家說這么多的話。
殿下對待別的姑娘,那真真是沉肅冷硬,哪里把其他姑娘當做姑娘看待了?
所以兩人很有默契的退下,把地兒留給里面的兩人,哪怕那位姑娘只是給殿下處理傷口。
沈糯先幫攝政王處理傷
口。
她研磨了些止血散出來,準備先給殿下用藥。
裴敘北見她研磨止血散,眸中忽然有了些笑意,對沈糯說,“宿凌一直很惦記著你的止血散,天天在我耳邊念叨,說沈小娘子配得止血散比營中那些軍醫配出來的止血散效果強了上十倍。”
沈糯笑道:“他若想要,一會兒我把配方寫給殿下。”
這些邊關的將士們都是為了守護大涼百姓們的安危,才會在這種寒苦之地受苦受傷。
她不過是貢獻出個小小的止血散配方,軍中止血散都是給將士們用的,不會影響了大伯的生意。
她給大伯止血散,大伯一個月至多配出幾十瓶,賺個幾兩銀子差不多,再多的量,他也配不出的,這止血散并不是那么好配。瞧著她一會兒就能研磨出來,她摸過的藥材無數,不過是熟能生巧。
裴敘北溫言說,“這止血散就當是朝廷買下你的配方,待我上報朝廷,再把賞賜給沈家送過去。”
沈糯想說不用,裴敘北已經說,“別擔心,賞賜大多會是些藥材和玉石。”
他知她需要這些。
沈糯這才笑道:“多謝殿下。”
她的確需要這兩樣。
沈糯研磨好止血散,端著罐兒直接過來,半跪在裴敘北身側。
她直接用手指取了止血散涂抹在他腰腹的傷口上。
裴敘北又忍不住僵了身子,明明傷口處因為疼痛已經變得麻木,可他卻還是能夠清晰的感知到她柔軟的指腹,帶起點點漣漪。
見他身子都是繃緊的,沈糯忍不住笑彎了眼眸。
待把止血散都均勻的涂抹在傷口上后,她又去配置麻沸散,這是可以讓傷口處麻木的藥劑,等會兒縫合傷口時不會感知到疼痛的,不然他又不是冷硬無情的器具,針扎上去多疼呀。
敷完麻沸散后,沈糯幫著裴敘北把傷口縫合好,又去廚房給他煎藥喝。
等忙完這些已經是四更天,沈小狐都趴在他的房間里又睡了一覺。
見他喝完藥,沈糯道:“傷口都已經處理好,殿下早些歇息,這藥,殿下還得喝上幾日,明日我在煎藥給殿下。”
裴敘北點頭,“多謝沈小娘子。”
沈糯領著沈小狐回了自己的房間。
待她離開后,裴敘北也一直坐在榻上,思緒沉沉的,半晌后,他輕輕用掌心按壓住自己心臟的位置。
…………
沈糯回房就繼續睡下了,次日她醒來的早,照例修煉梳洗,過去廚房煮早食。
裴敘北平日也起的極早,他每日晨起后都會去武場,現在受了傷,自然沒法去庭院練武,不然傷口會裂開的。
所以他一早起來,見沈小娘子進了廚房,也跟了進去。
沈糯今兒打算煮魚片粥,殿下有傷在身,吃不得太重口味的食物,魚片粥清淡美味還有營養。
聽見身后的響動,沈糯回頭看過去,瞧見是攝政王,她道,“殿下有傷在身,應該多歇息下的。”
裴敘北道:“習慣了這個時辰起,沈小娘子可是打算做早食?我來幫著燒火吧。”
沈糯沒拒絕,他傷在腹部,不做劇烈些的運動就不會有事。
裴敘北坐在灶臺處幫著燒火,他今日還是一身墨色錦衣,就連束發的玉冠都是墨色的。
沈糯開始處理青魚,魚是她昨兒在集市買來的,一條五六斤重的大草魚,打算今兒吃的,正好殿下也在,沈糯就一大早起來把魚給處理了,魚頭留下,晌午可以做魚頭煲,魚片粥只需要魚身上的肉。
沈糯處理起魚來也特別快,魚片削的薄如蟬翼,拿起一片都是透明的,這樣的生魚片看著都讓人食欲旺盛。
剩下的魚身和魚尾巴,沈糯打算晚上燉著吃。
她在爐子上熬著米粥,味道都已經調好,等粥煮好,把切好的魚片倒入砂鍋中,蓋上蓋子,將砂鍋端起放在旁邊即可,根本不用繼續在爐子上煮,用粥里面滾燙的余溫來把魚片燙熟。
這樣做出來的魚片粥又滑又嫩,鮮美的想讓人把舌頭都吞下去。
除了魚片粥,沈糯還做了道芙蓉豆腐,一碗芋羹,再就是一疊前幾日做的驢打滾。
另外,沈糯還烙了不少蔥香雞蛋餅,滿院子都是香氣。
躲在院子的楊大楊二直吞口水,兩人還說悄悄話。
“沈
姑娘做的吃食真香。”
“想吃……”
她早食做了不少,把飯食端上桌后,還問攝政王,“殿下,楊大楊二呢?我做的有多的,讓他們也一起吃吧。”
裴敘北點頭,喊了楊大楊二進來。
這兩人是隨他一起長大的,對他們,裴敘北并未有太過的主仆之分,在外面時,三人一起吃飯都是經常的事兒。
沈糯笑道:“大家快吃吧。”
她做的蔥香雞蛋餅油汪汪的,算是特意給楊大楊二做的,畢竟魚片粥太清淡了些,怕他們吃不飽。
楊大楊二坐下,等著殿下動了筷,他們才跟著吃起來,卷起一張蔥香雞蛋餅入口,兩人微怔,開始狼吞虎咽吃起來。
沈糯吃了碗魚片粥,一張蔥香雞蛋餅就已經飽了。
剩下的都被殿下和楊大楊二吃干凈,丁點都沒剩。
吃完后,楊大和楊二還觍著臉問,“沈姑娘,晌午咱們吃什么。”
沈糯笑道:“晌午吃魚。”
青魚還剩魚頭和不少魚骨魚,燉著吃最是美味。
兩人面露喜色,忽然聽見他們家殿下說,“你們今日還要去追靈鶴門門主的蹤跡,一會兒就啟程吧。”
兩人臉色垮了下來,唉聲嘆氣的。
不過這的確是重要的事,兩人沒抱怨,跟沈糯說了兩句就離開了。
宅子剩下兩人一狐。
裴敘北受傷,也不用回軍營,留在宅子這邊養傷。
沈糯也留在宅子里,兩人白日時就在庭院里閑聊,沈糯還把止血散的配方寫好后交給攝政王。
…………
過了兩日,裴敘北腰腹的傷口好了些,想著次日沈小娘子給昊武他們施針完成后就該回水云村。這次吃過早食時,裴敘北思忖下對沈糯說:“其實饒城也有不少美食,沈小娘子來饒城也沒仔細逛過,一會兒可要出去逛逛,晌午再去醉霄樓用午膳,醉霄樓的糟香鵝掌,燒鵝和醉蝦都是一絕,沈小娘子可以去嘗嘗。”
沈糯立即點頭,“好。”
她也想出門逛逛,而且也被殿下這話勾起腹中饞蟲。
這些個菜在邊關這邊其實都算名菜,她還從未嘗過
。
沈糯回屋換了身衣裙,帶上帷帽,隨裴敘北出了門,沈小狐蹲在庭院里,眼巴巴看著他們出門。
離開前,沈糯還給沈小狐承諾,一會兒也把醉霄樓里面的招牌菜給它帶點回來嘗嘗。
兩人出門后,沈糯興致勃勃,她來饒城幾日,頭一日都是忙著逛藥材鋪子,忙著買種子和果苗,其他地方都沒注意過。
裴敘北先是帶著沈糯去追熱鬧的集市轉了圈,各色各樣的小商販。
沈糯又瞧見賣果苗的,那果苗小小的一支,跟她差不多高,很細小,上面的枝丫都沒幾根,她忍不住過去問,“老伯,這是什么果苗。”
老伯道:“這是櫻桃苗,女娃兒要不要?想要的話我就剩兩顆了,便宜給你。”
沈糯心動,櫻桃在大涼可是真正的精貴物,只有北方這邊才能種植櫻桃。
但櫻桃那真真是精貴的很,特別難侍弄,只有些老果農才會侍弄,還得防蟲防鳥防天災,等這般侍弄出來,長得好的櫻桃會被送去京城進貢給貴人們吃,剩下些小果才是當地人吃的,而就算是小果,價格都非常昂貴,也只有富貴人家才吃得起,平民百姓哪能吃得起櫻桃。
水云村根本就沒種櫻桃的。
這整個邊關之地都找不出幾家種櫻桃的果農。
整個盤臨鎮那邊怕是都沒幾個人吃過櫻桃。
沈糯上輩子跟著去京城后,倒也見過櫻桃,是宮里賞賜給閣老的。
穆秀嬌自不會給她吃。
她也不至于饞幾個果子,就是總想給家人們嘗嘗。
不過仙虛界可是有櫻桃的,她的宗門種了不少,還是用靈氣養著長大的,都稱得上靈果了。
現在看見這櫻桃果苗,沈糯想弄回去。
別人覺得難侍弄的果苗,在她這會并不難。
等以后結了果子,都留給家人們吃。
沈糯笑道:“好,兩株果苗多少銀錢?我都要了。”
“二兩銀子。”
老伯剛把價格說出來,旁邊攤位賣番薯苗的婦人就說,“姑娘,你可莫要上當,這是櫻桃苗,精貴的不得了,哪里能養得活,你回去種上,自己不會照料,
沒幾天苗就蔫了。”
沈糯笑道:“嬸子別擔心,我有法子。”
這話聽得賣櫻桃苗的老伯訕笑,他家就是想學人家種櫻桃,結果種不活,還剩不少幼苗,打算趕緊賣掉少賠點。
沈糯正打算掏荷包,身后一只大掌遞過來二兩碎銀給老伯。
裴敘北自打第一日只給沈小娘子留了七八兩碎銀,他回軍營后,把營中將領們身上的銀子都給借了個遍,就擔心沈小娘子留在這里的幾日銀錢不夠使。
他平日吃住都在軍營,就算回京城也是快馬加鞭走官道,直接住驛站,無需使用銀錢,所以身上從來都沒銀錢。
軍營每個月都有軍餉的,他每個月的軍餉都借給其他將士們了。
前幾日回軍營,他把能借的都給借了,把還宿凌偷藏的兩片金葉子給借走了。
現在身上有個幾十兩銀子,還有兩片金葉子。
今兒才特意喊沈小娘子出來逛逛的。
沈糯回頭,見攝政王幫她付了銀錢,低低說了聲謝謝。
老伯喜滋滋收下碎銀,把兩顆櫻桃苗包好遞給沈糯,還說,“小娘子好福氣,夫君這般俊俏。”
周圍的確很多姑娘家和婦人偷偷瞄裴敘北的,他容貌生的俊美,風光月霽,眉如墨畫,身姿也是寬闊修長。
不少偷看的姑娘臉都是紅紅的。
沈糯正想解釋兩句,身后的攝政王已經接過老伯遞過來的果苗,說了聲謝謝。
沈糯的話被打斷,也不在特意去解釋什么。
兩人起身繼續朝著前面逛,裴敘北也一直拎著那兩顆小果苗。
原本跟沈糯差不多高的果苗,在他手中更顯細小。
沈糯回頭,赧然道:“殿下這果苗我來拎著吧,你還受著傷。”
銀子是殿下付的不說,現在殿下都快成她的小跟班了。
“無妨。”裴敘北溫聲道:“只是兩顆小果苗,我拎著就好。”
沈糯笑,“那等以后這兩顆櫻桃樹長大,結了果,請殿下吃果子,我種出來的櫻桃,肯定比給宮里進宮的櫻桃還要甜。”
“好。”
裴敘北應下,嗓音卻不知為何有些幽深暗
啞,他說完看她一眼,目光深邃。
兩人逛了會兒,走到間首飾鋪子。
這首飾鋪子里面逛的人還挺多,都是姑娘家,沈糯甚少來這種地方逛,她身上所剩銀錢不多,沒打算買什么。
不過首飾鋪子這種地方,對姑娘家的吸引力極大,就算不打算買,也都會忍不住想要進去逛逛。
沈糯的腳步也不知不覺進了首飾鋪子。
裴敘北也拎著兩顆果苗跟了進去,里面都是姑娘家,偶爾也有一兩個公子哥。
他一進去,里面的姑娘家目光都落在他的臉上,他視若無睹,對于旁人的目光,他從不會太在意。
沈糯的目光都專注在首飾上。
饒城畢竟是邊關附近的大城,賣的首飾也比盤臨鎮漂亮精致多了。
她看了一會兒,看中個墨綠色的玉鐲。
是個圓鐲,圈口有點小,大涼的玉鐲以羊脂白玉最為貴重,其次是翡翠。
而翡翠玉鐲也以綠色為尊,她看中的墨綠色顏色太深了些,這樣深色的玉鐲比較挑皮膚,所以哪怕它比較純凈油潤,也沒多少姑娘家看上它。
沈糯盯著墨綠的玉鐲看了兩眼。
裴敘北走過來說,“可是喜歡?不如試試。”
沈糯讓人把玉鐲取出,她戴上試了試。
圈口有些小,她帶上卻剛剛好。
沈糯伸出手臂給攝政王看,“殿下,可好看?”
那從衣袖下伸出來的一截玉腕纖細又白嫩,比上好的羊脂玉都還要嬌嫩,襯得那枚墨綠鐲子也更加水潤,讓人移不開眼。
連著首飾鋪的女掌柜都驚嘆說,“這鐲子今兒可算碰見有緣人了,喜歡這墨綠玉鐲的可不少,也不少人試戴,但都降不住它,只有姑娘戴上后,把這玉鐲襯托的更細潤了,雖說是玉養人,但其實何嘗不是人養玉,姑娘要是喜歡,今兒這玉鐲我五十兩銀子賣給你。”
這玉鐲顏色雖不是現在大眾所喜歡的顏色,但通透水潤油汪汪的,女掌柜之前都是要一百兩的,可惜無人與它有緣。
“很好看。”裴敘北收回目光,對沈糯說,“你贈我與安安玉符,今日我便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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