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空了然。
　　這種事情，并不罕見，他本身也被復仇過好幾次，甚至有一次，子彈從心臟旁邊穿過，差點就沒命了。
　　葉空道：“走吧，我先去看看現場。”
　　邢芷君點頭，帶著葉空來到了黃局的辦公室。
　　這個辦公室位于警局的東北角二樓，有三個窗口，其中兩個窗口較高，唯獨辦公桌后方的窗口要小一些。
　　從這個窗口看出去，事業開闊，八百米開外，是一棟四十多層的辦公樓。
　　葉空發現窗簾上有一個焦黑的小洞。
　　“窗簾一直是拉著的？”葉空問。
　　邢芷君點了點頭：“黃局具有很強的偵查與反偵察能力，所以這窗簾一直拉著，基本不會打開。
　　葉空伸手在窗簾上摸了一下，一手的塵埃。
　　這確實證明，窗簾很久不曾拉開過了。
　　那顆子彈，是從這扇窗打進來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沒入黃局的腦袋。
　　天幸，黃局曾經當特種兵時，留下了病根，哮喘久治不愈，在昨晚刺殺發生的那一刻發作，他低頭在抽屜里拿藥，剛好躲過了一截。
　　墻上，一顆黃澄澄的子彈還留在彈孔里。
　　現場保護得極好，地上灑了白灰，腳印清晰可見，除了邢芷君和葉空的，就只有黃局的。
　　“子彈為7.92毫米，狙擊手所用的熱武，應該是GEW98。”
　　邢芷君苦笑道：“除了這個之外，我們一無所獲，畢竟這種東西，在正常情況下，不可能出現。”
　　她說得沒錯。
　　這是出現在戰場上的東西，威力極大。
　　再度環顧了一圈辦公室，葉空道：“走吧，在這里已經看不出什么東西了。”
　　邢芷君點頭，跟著葉空離開辦公室，關上房門。
　　但就在邢芷君即將關上門的那一刻，葉空伸手阻攔，一塊細碎的玻璃就掉落下來，差點割傷邢芷君的手。
　　“怎么會有快碎玻璃在門上？”邢芷君訝然。
　　葉空點了點頭，笑道：“我知道了。”
　　“？？？”邢芷君一臉問號。
　　葉空打了個哈欠。
　　“昨晚沒休息好？你的黑眼圈有點嚴重，要不要來杯咖啡？”邢芷君道。
　　“也好。”葉空沒有拒絕。
　　邢芷君端來咖啡，葉空如牛嚼牡丹，一口喝干，看得邢芷君心疼不已。
　　這是朋友從國外帶的珍惜咖啡豆，一般人她都不舍得拿出來。
　　“喝完了，走吧。”葉空放下杯子道。
　　邢芷君怔怔問：“去哪？”
　　“找兇手啊。”
　　“這么快？”邢芷君不由驚呼。
　　“不快，你有車吧？坐你的車。”葉空笑了笑，率先走出警局。
　　邢芷君跟上，按下車鑰匙，葉空往副駕駛一坐，道：“以警局為中心，往西邊走一公里左右，對了，西邊有什么？”
　　“廢棄的采石場。”邢芷君道。
　　“就去那。”
　　邢芷君開車出發，滿腹納悶。
　　“葉空，你給我解解惑，或者讓我漲漲見識，什么都不說，顯得我很蠢的樣子。”邢芷君一路上各種詢問葉空，葉空卻都不回答，讓她很郁悶。
　　“有人跟蹤我們。”葉空道。
　　邢芷君一驚，下意識要去看后視鏡。
　　“眼神別瞟，跟著的人不簡單，你發現不了什么，反倒是打草驚蛇。”葉空淡淡道。
　　“我……”
　　邢芷君忍不住咬牙。
　　她被譽為最有潛力的警員，三年不到，就接了葉南雄的班，成了刑偵隊長。
　　平日里各種大案小案，幾乎都是她出手告破。
　　在葉空這里，卻被說得跟菜鳥似的。
　　“抱歉，我不是說你不專業，只是有些人，已經脫離了尋常的范疇。”葉空解釋道。
　　他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邢芷君就更覺得自己菜鳥了。
　　什么叫脫離尋常范疇？難道還能成神？
　　“這不是能力問題，是認知方式不同，比如你可以輕松破獲其他案件，但昨晚針對黃局的刺殺，你就破不了，這是因為你是站在警察的角度去分析和看待問題，而我，不是警察，我是以特殊兵種的角度去看。”
　　“你是特種兵？”邢芷君訝然。
　　“退伍的……”葉空摸了摸鼻子。
　　“后面跟著的……”邢芷君又問。
　　葉空瞇了瞇眼：“偵查能力很高，擅長隱匿，如果不是特工的話，就是專門的情報人員。”
　　“這種人為什么會跟蹤我們？”
　　葉空道：“準確的說，是跟蹤我，雖然不知道是哪里來的，但他不會出手。”  
　　“不管他？”
　　“不管他。”
　　邢芷君想了想，撇嘴道：“我懷疑你在我面前裝逼。”
　　葉空：“……”
　　邢芷君道：“你說他偵查能力高，擅長隱匿，如何如何厲害，但還是被你給發現了，不就襯托出你更厲害？”
　　葉空突然覺得邢芷君說得很有道理，他找不到理由反駁。
　　“好吧，我承認我厲害。”
　　“噗嗤。”邢芷君忍不住笑。
　　“到了，上山去看看。”
　　“嗯。”
　　越野車從旁邊小路朝山頂而去。
　　不久后，一輛紅色轎車緩緩駛過，駕駛位上，一個穿著紅裙，戴著墨鏡，涂著紅唇的女人，單手持小巧望遠鏡。
　　這個時間極端，紅色轎車根本沒有停留片刻，一閃而過。
　　山頂上，亂石嶙峋。
　　殘留著一些運送石頭的運輸帶、廢棄的廠房，以及挖深的洞窟。
　　葉空左右看看，沿著人工開閘的石階往下，站在了一處凸起的平臺上。
　　當初采石場就是將石頭從這里通過運輸帶，送到山下，再由卡車裝載運走的。
　　“采石場已經廢棄兩年多了，一般沒有人來。”邢芷君道。
　　邊緣欄桿，銹跡斑斑。
　　葉空沿著欄桿走了一圈，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指著一個地方，道：“你看這。”
　　那一截遍布銹跡的欄桿上，有淡淡的刮痕。
　　“有人來過這里，否則這里不會有刮痕出現，像是指甲不小心刮上去的。”邢芷君仔細判斷后，給出了專業的回答。
　　葉空又從地面上，發現了一塊細碎的晶片。
　　“這個是什么？”邢芷君眉頭緊鎖。
　　“應該是望遠鏡的碎片，你帶望遠鏡了嗎？”
　　邢芷君抿了抿嘴：“車上有，我去拿。”
　　不久后，邢芷君去而復返，手里拿著一個軍用望遠鏡。
　　“你朝那邊看看。”葉空指著一個方向。
　　邢芷君拿著望遠鏡仔細看去，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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