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人體實驗，尋常人的腦海里迸發出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恐怖。
　　沒錯，這個詞現在也在蘇凌的腦海里瘋狂蔓延著。
　　他淚流滿面。
　　早知道就該自己從樓頂上跳下去的，也不至于落到這種地步。
　　更讓他淚流滿面的是，因為讀書少，所以很多字不會寫。
　　葉空已經將他的手機拿走了，沒有手機查字，他連遺書的遺字都寫錯，寫成了‘逼’字。
　　花了二十分鐘，蘇凌寫了兩百多字的遺書，寫完之后悲痛的交給葉空，讓葉空在他死后交給葉靈。
　　因為這個世界上，也只有葉靈是他唯一牽掛的人。
　　葉空對蘇凌很不爽，這貨人不咋地，卻惦記著自己的妹妹。
　　但盡管如此，葉空還是點了點頭。
　　“蘇凌，進實驗室。”唐吟霜得到了二號小白鼠，立刻就迫不及待的繼續進行實驗。
　　蘇凌懷著沉重的心情進入實驗室，被噴了一臉一身的水霧，他抹了把臉，也不知道是抹掉水霧還是抹掉眼淚，心如死灰的站在那。
　　“把身上衣物都脫了，一件都不能留。”唐吟霜道。
　　蘇凌雙腿發軟：“全都不留？”
　　“對，不留。”唐吟霜點頭。
　　蘇凌又抹眼淚：“我還很純潔……”
　　“我可以讓你永遠純潔。”唐吟霜臉色沉了下來。
　　進入實驗狀態的她，就像是葉空上了戰場，由不得任何人磨蹭拖沓。
　　看著唐吟霜充滿威脅意味的目光，蘇凌只能就范。
　　客廳里，葉空打開蘇凌寫的遺書，看了一眼就差點笑岔氣。
　　兩百多字，有超過一半都是錯別字，而且還有好幾個字寫好幾遍沒寫出來，干脆抹掉用拼音。
　　蘇凌明明是懷著很悲傷的心情寫的，但看的人只覺得無盡歡樂。
　　齊飛喝著開水，湊個腦袋過來一起看，然后一口水噴在了所謂的遺書上。
　　“這貨連小學都沒讀過嗎？”齊飛不敢置信。
　　這都什么年代了，還有人寫字會寫成這樣。
　　要說是個老年人寫的，還情有可原，這貨才二十四歲！不比葉空小多少。
　　“恭喜老鐵喜提智障妹夫一個。”齊飛幸災樂禍的大笑。
　　葉空趁著他大笑時，將蘇凌寫的遺書揉成一團，塞進了他的嘴里。
　　齊飛被噎得翻白眼，好半天才吐出來。
　　實驗室里，傳出嗚嗚呀呀的聲音。
　　顯然，齊飛之前遭遇過的一切，在蘇凌身上重演。
　　下午時分，蘇凌是爬出來的。
　　然后他被葉空拖進了公用浴室，一頓水沖，扔了一套齊飛的衣服給他。
　　“哇……”
　　蘇凌癱在沙發上哭得傷心極了。
　　他萬分艱難的拿起桌上的水果叉想自殺。
　　結果水果叉太沉，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啊啊啊……”
　　蘇凌哭得撕心裂肺。
　　“沒出息！”
　　齊飛鄙夷道：“我是一號小白鼠，你經歷的一切，我都經歷過，你看看我，再看看你自己，還是不是男人？”
　　葉空一聲不吭，將自己的手機放在蘇凌面前，按下播放鍵。
　　蘇凌哭著哭著，不哭了，看得極為認真。
　　齊飛面如鍋灰。
　　他不用想也知道葉空給蘇凌看的是什么視頻。
　　“原來你也這么慘啊，突然就覺得沒這么傷心了。”蘇凌同情的看向齊飛。
　　齊飛咬牙切齒，想原地爆炸。
　　人都有劣根性，其中之一，就是有人跟我一樣慘，我就心里舒坦很多。
　　現在的蘇凌就是這樣。
　　齊飛跟他一樣慘，不，  準確的說，是比他還慘。
　　唐吟霜從實驗室出來，自顧去洗了個澡，換身衣服。
　　她每天洗澡的次數很多，葉空和齊飛都已經習以為常。
　　“蘇凌怎么樣？”葉空問唐吟霜。
　　“還好。”唐吟霜道。
　　“缺陷多少？”齊飛問。
　　唐吟霜看看蘇凌，對齊飛道：“缺陷九。”
　　“啥？怎么可能比我少這么多？”齊飛大驚。
　　唐吟霜解釋道：“蘇凌的身體素質比你差了十倍不止，但他沒有經受特殊訓練，所以身體處于原始狀態，只是因為熬夜、抽煙等等陋習，導致身體肌肉處于淺眠狀態……”
　　“說人話。”葉空下意識道。
　　唐吟霜就瞪了葉空一眼。
　　“兩個機器人。一個激活后進行使用，使用時間越長，零件損耗越大，維修起來越費勁，另一個機器人未激活，只要進行保養就行，懂了嗎？”
　　葉空和齊飛一起點頭。
　　這么一說就明白了嘛，搞什么專業名詞。
　　“所以蘇凌就是沒激活的機器人，他的狀況要比齊飛還好一些，但如果要把他訓練成齊飛這樣，他的身體狀況會如何？”
　　“損耗會比齊飛還大，因為蘇凌底子薄，身體素質弱，有待加強。”唐吟霜道。
　　“營養液對他的作用呢？”
　　唐吟霜正色道：“華夏古代有句話叫做欲速則不達，任何事情都需要時間來推動，不能一蹴而就，營養液雖然能夠提升他的身體素質，但需要一個漫長的時間，從現在開始喝普通型營養液，他需要至少一年的時間，才能恢復到正常水準，才能夠接受訓練，而后就得增加劑量，兩瓶、三瓶、乃至如你們一樣，是尋常人四倍甚至五倍的量。”
　　蘇凌一臉茫然：“能說點我聽得懂的嗎？”
　　“我去做飯。”葉空起身道。
　　“我去檢查一下外圍的預警系統。”齊飛道。
　　“我去把數據錄入上傳，等著吃飯。”唐吟霜轉身離開。
　　蘇凌瞪大眼睛：“喂！理我啊！我……不要欺負一個身殘志堅的人啊！”
　　晚上吃飯的時候，蘇凌又哭了。
　　幾個小時的恢復，他能端碗拿筷子了，但比起正常情況下，還是差得太遠。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就只能這樣了。
　　“我會死嗎？”蘇凌問葉空。
　　葉空點頭：“會的。”
　　“嗚嗚……”蘇凌一邊哭一邊扒飯。
　　“蠢貨，誰不會死啊？你還想永生？”齊飛問。
　　唐吟霜專心吃晚餐，一臉享受。
　　“所以我現在不會死？但這樣跟死有什么區別？”蘇凌嗚咽問。
　　葉空認真看著蘇凌：“我不會害你，或許你現在會覺得生不如死，但是某一天，等你回首的時候，你會發現，今天，是你人生命運的轉折點。”
　　“什么點？”
　　“你會被人銘記，如同先驅者一般，或許，你還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在祖國的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葉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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