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昏君!
青離往湖底緩緩沉去。
胸口窒息般的悶痛,她想張開嘴呼吸,卻被灌了滿口的湖水,身體更加難受。
朦朧中,一條有力的臂膀環(huán)住了她的腰,阻止她繼續(xù)往下沉去,柔軟的嘴唇貼了上來,將嘴里的空氣渡給她。
青離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四肢并用,像只無尾熊般緊緊纏在他身上,雙唇緊緊貼著,汲取他口中的氧氣。
漸漸的,氧氣便不夠了,青離急了,叼著他的唇,將舌尖探入他口中,卻沒有汲取到任何空氣,反而被他卷住了丁香小舌,叼在口中狠狠吮吸。
“唔唔唔……”
她掙扎了會兒,卻無濟于事,只覺得舌頭都被他吸麻了。
到底是誰在吻她?
青離迷迷糊糊的,缺氧的大腦無法思考。但這種親密擁吻的感覺讓她感到甜蜜,還有那人口中淡淡的清爽氣息,令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樣的情形,總覺得似曾相識。
青離閉著眼,就這樣恍恍惚惚地任他親吻著。
忽然,眼前一亮,耳邊傳來“嘩”的一陣水聲,青離已被帶出了湖面,朝岸邊游去。
再次呼吸到新鮮空氣,她張大嘴,貪婪地呼吸著。
等喘勻了氣,她才轉(zhuǎn)頭看身邊的人,到底是誰親了她?
“皇,皇叔……?”
青離不敢置信。
剛剛在水中,是他吻了她嗎?可是,怎么可能呢,他是她的皇叔啊!
青離睜大了一雙杏眼,仔細盯著慕容徹看,卻發(fā)現(xiàn)慕容徹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難道是她做夢了?
青離疑惑地舔了舔嘴唇,發(fā)覺舌頭還有些麻麻的。
明月郡主早就自己游上了岸,正站在岸邊擰衣服上的水,看見青離被拉上了岸,立刻叉著腰囂張地哈哈大笑道:“瞧你那慫樣兒!啊哈哈哈!”
青離氣得直翻白眼。
慕容徹扶著她,溫柔地問:“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不知為何,看著他溫柔的眼神,青離莫名的覺得臉頰有點發(fā)燙,心怦怦直跳。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自己生病了?
“皇叔……”青離迷茫地看向他,心里有種莫名的情緒,酸酸的,令她想要流淚。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在她記憶里,他們明明只有匆匆的一面之緣,為何會感到心痛呢?
慕容徹聽到她喊自己皇叔,身體驀地一僵,眼中閃過一絲隱痛。
“你放開她!”蕭太后沖過來,猛的推開慕容徹,將青離抱在自己懷里,關(guān)切道:“九兒,你怎么樣?”
青離看了看一旁失落的慕容徹,覺得母后的行為有些過激,道:“母后,你干嘛這樣對皇叔啊?他剛剛救了我呢!”
蕭太后瞪了慕容徹一眼,神情頗為戒備。
“母后!”青離嘟著嘴嬌嗔。
蕭太后勉強笑了笑,道:“傻孩子,男女授受不親,他這樣抱著你,會損壞你的名聲。”
“可他是我皇叔啊,又不是一般男子!”青離反駁。
“一般富貴人家都講究男女七歲不同席,何況是皇家?就算是皇叔也不行,誰知他安的什么心?以后不許再這樣!”蕭太后陰著臉,神色嚴厲。
青離見母后生氣了,不敢再頂嘴,只暗地里小聲嘟囔,“干嘛這么兇?皇叔都這么老了,跟我父皇差不多,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她自以為聲音已經(jīng)很小了,但習(xí)武之人都耳力過人,離她們不遠的慕容徹自然聽了個清清楚楚。
皇叔都這么老了,跟我父皇差不多……
慕容徹的臉頓時黑如鍋底。
“你身子才剛好,怎么能受涼?快跟母后回去,泡個熱水澡,換身干凈衣裳!你這孩子,都快及笄了,還這么愛鬧騰,什么時候能讓母后少操點心?”
蕭太后扶著青離往回走,邊走邊嘮嘮叨叨,關(guān)切之情溢于言表。
青離挽著蕭太后的手臂,撒嬌道:“知道啦,母后!”走出幾步,她忽然停住腳步,回眸粲然一笑,“九兒謝謝皇叔救命之恩!”
明媚的笑臉,宛如春日里枝頭的桃花,綴滿了燦爛的陽光,璀璨奪目。
慕容徹呆呆地看著,半天都回不了神。
回到宮里,青離泡了個熱水澡,換上干凈的衣裳,翠微怕她受涼,忙去熬了碗姜湯,給她驅(qū)驅(qū)寒。
“好辣呀!”青離瞇著眼喝了口姜湯,辣得直吐舌頭,想起明月郡主那囂張樣,氣憤道,“明月郡主那蠻子,實在是太過分了,下次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她!”
然后,她又想到了在水中那個熱辣纏綿的吻,身子有些發(fā)燙,臉也情不自禁的紅了。
翠微擔心道:“公主不會發(fā)燒了吧?要不宣太醫(yī)來瞧瞧?”
“沒有沒有沒有!”青離連忙否認,臉卻依舊很紅,迷茫著雙眼,“翠微,今天在水里,好像有人親了我……”
翠濃撲哧一聲笑道:“公主在亂想些什么呢?皇上可是公主的皇叔,怎么可能吻公主?”
翠微沒有說話,臉色卻變得有些古怪。
“翠微,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翠濃拿手肘捅了捅她。
翠微連忙慌張道:“沒,沒什么!姜湯喝完了,奴婢把碗拿出去……”
說完,就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連碗都忘了拿。
翠濃前些日子一直在浣衣局,直到公主回了壽康宮,才回來伺候公主,所以對公主和皇上的事并不知情,但翠微卻是親眼目睹的,如今,聽到皇上在水底吻了公主,心里哪能不慌張?
青離有些莫名其妙,問:“翠微這是怎么了?”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這小妮子看上了宮里哪個侍衛(wèi),小丫頭思春了唄!”翠濃玩笑道。
“盡說些渾話,不害臊!”
等殿內(nèi)只剩下青離一人,她便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起來,想著水底的那個吻,心里跟揣了只小鹿似的,覺得又是羞澀又是甜蜜。
要是他不是她皇叔就好了!
想完,青離就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她在亂想些什么啊?怎么能對自己的長輩有這種不正經(jīng)的想法?
她自責了一會兒,又開始懷疑,那個吻,真的是她在做夢嗎?
她下意識地走到梳妝臺前,對著銅鏡照了照。她今日并未在嘴唇上擦胭脂,可唇色卻比平時更紅艷幾分,水潤潤的,似乎還有些腫。
青離伸手撫摸著紅腫的嘴唇,一時有些迷茫。
翠微從青離寢宮出去后,就一直慌慌張張的,跟只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撞。
蕭太后正打算去御花園走走,見了翠微,立刻沉了臉,斥道:“翠微,你是公主的貼身宮女,不在公主身邊好好伺候,跟只野雞似的到處瞎撲騰什么?”
“太后……”翠微十分慌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蕭太后見自己似乎嚇到她了,便緩了緩表情,溫和道:“你這樣慌慌張張的,可是公主有什么事?”
翠微一臉為難,急得眼睛都紅了。
“可是有什么話,不好當眾講?”蕭太后問。
翠微忙不迭地點頭。
蕭太后立刻屏退左右,走到翠微面前,小聲問道:“什么事?”
翠微慌張道:“今天公主回來,說,說她在水里的時候,好像有人親了她……”
蕭太后勃然大怒。
在水底的時候,有人親了青離?當時青離落水,跳下去救她的人只有慕容徹,這么說來,親她的人除了慕容徹,還能有誰!?
“無恥!荒唐!這個昏君,他還有沒有一點廉恥之心?”
蕭太后焦躁地來回走著,怒得幾乎想立刻沖去大明宮,揪住那昏君的衣襟質(zhì)問他。
但幸好她尚有一點理智,知道這件事不宜鬧大。
“翠微,好孩子,幸好你把這件事告訴了哀家,不然……”蕭太后情緒異常激動,她握住翠微的手,“好孩子,這件事你就當沒有發(fā)生過,萬萬不能讓旁人知道,尤其是公主面前,你一定要小心,別讓她看出古怪來。你回去繼續(xù)服侍公主吧,有什么情況,第一時間來稟報哀家!”
“是。”
翠微應(yīng)諾著去了。
這么一來,蕭太后出門的心思也全沒了。她回到殿內(nèi),越想越氣,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不行,不能再這么下去……”
蕭太后悶在宮中想了一天,終于想出了一個法子。
“來人,哀家三日后要在簪花苑設(shè)宴,款待燕王世子和明月郡主!”
只要能把青離嫁出去,離了慕容徹的魔爪,那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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