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夜色深沉
林宇邁著沉重的腳步,端著飯回到了三樓他和梁靖塵的房間,情緒十分低落。
他把飯碗放在桌子上,幽幽道:“靖塵,簡醫生沒了。”
梁靖塵放緩了聲音安慰對方,“小宇,別太難過了。”
林宇勉強提起嘴角,“我沒事,只是好端端的人一下子沒了,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梁靖塵給自己添了碗飯,就著桌子上的剩菜拌在一起,“人各有命,這跟你沒關系,你別多想。”
林宇還以為對方至少會難受一番,畢竟簡勝文和他們相處了也有好幾天。
他怔忪地看著梁靖塵,對方端著碗疑惑地看了過來,“小宇,你看著我做什么?”
他歪著頭,因為吃了不少辣椒,額上還有密密的汗水,眼神里看不出絲毫的難過。
林宇嘴唇蠕動,輕聲喚道:“梁靖塵,”
“嗯。”
“如果,以后我也……”
“想什么呢。”梁靖塵立刻打斷了林宇的假設,他盯著對方俊秀的面貌,正色道:“你別亂想,我們都會好好活著,來,給我個保證,只要有一絲機會,永遠別放棄。”
林宇對上梁靖塵認真的眼神,心中微怔,他覺得自己真是太多愁善感了,梁靖塵雖然對其他人偏冷漠,但是對自己,永遠沒的說。
他突然就笑了,鄭重道:“好,我答應你,有一絲活著的機會,我都不會放棄。”
“這才對嘛。”梁靖塵跟著笑了。
說到底,他們也才相處了一個多星期而已,確實也沒什么感情。林宇將之前的不適都按在心里,并不打算多說。
都這個時候了,實在不必為了外人來指責自己幾年的隊友。
由于有軍隊,眾人也不需要守夜,梁靖塵拿了把扇子扇了扇風,感覺還算涼快,于是也幫躺在另一邊的林宇扇了扇風。
炎炎夏日,白天熱得跟火爐似的,夜晚溫度降了下來,但是還是悶得厲害。
“你真的沒事?”林宇側了身看著梁靖塵,對方回來的時候一身是血,著實有點嚇人。
“我很確定我沒事,要不,我脫光了給你檢查?”
“那還是算了。”
林宇紅著耳根子扭過了頭,看向了天花板。
“睡吧,今晚不會再有事了。”梁靖塵扇了扇風,耳邊是另一間房中幾個女生的談話,其他的人幾乎都睡了。
“周周,你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沒事,就是眼睛干澀得很,難受。”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和媛媛陪著你。”
“謝謝你們。”
梁靖塵沒聽到幾個女生的談話了,估計是睡著了,他扭頭看向林宇,對方也閉上了雙眼。
他從一位幸存者那里弄了一塊手表來,現在上面顯示已經快凌晨一點,實在是有點晚了。
梁靖塵閉上眼睛,也跟著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
正如他所猜想的,今晚什么事都沒發生,他們一覺睡到了天亮,全身除了還有些運動過度的酸軟外,其他的一切正常。
梁靖塵看了看手表,現在才不到七點,林宇已經起床了,正在幫張苗苗做早飯,多了幾十個孩子,這個工作量可不低。
他爬起來去打水沖了個澡,洗漱過后這才精神抖擻的鉆進廚房。
同伴的離去固然痛苦,但是人們好似早就習慣了分離。
小朋友們還沒醒,張苗苗在火上架了一口大鐵鍋,里面煮好的面都撈起來放在一旁盛了冷水的盆里,林宇則是在切蒜,兩人見到梁靖塵來了,忙拿了一個大碗給他裝了一碗面。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果然誠不欺我,梁靖塵心中感嘆。
院子里劉偉祥正在劈柴,現在沒了電,只能用柴火。
梁靖塵端著吃的也不離開廚房,和林宇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張苗苗也是個自來熟的,三個人聊得還挺投緣。
等到七點整,村子里就有喇叭在通知了。
原來是告訴眾人,軍隊將在今早八點整,趕往下一個村莊,希望大家早些準備,八點準時出發。
喇叭一響,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爬了起來。
小孩子們都乖巧地跟在楊樂和何薇薇身后洗漱,一個接一個的進廚房領吃的,林宇看著安安靜靜的孩子們,不知怎么地,就想到了以前在俱樂部的事情。
“在想什么?”梁靖塵一碗面沒吃飽,于是拿著碗也跟著排隊,剛好輪到他時,張苗苗給他夾面,他卻看到林宇有些走神,于是忍不住問道。
對方眼神溫和,輕聲說道:“在想你以前的樣子。”
這回換梁靖塵愣住了,他竟有些不好意思,“想我?我這不就在你面前嘛,有什么可想的。”
林宇看著面前這個端著面睜著一雙亮晶晶眼睛的人,笑道:“想你以前有多皮,為了口吃的,可以把基地所有做飯阿姨都夸上天,半夜還搶小唐泡好的方便面,想吃火腿腸還讓別人給你送到跟前,不然某些人就生氣。”
“小唐是我兒子,為爸爸做點事怎么了?”梁靖塵嚷嚷道:“你說說,我使喚過你嗎?”
“你昨晚不就讓我給你做飯?”
梁靖塵一時語塞,“可我也不會做飯呀,再說了,你昨晚睡覺,我還給你扇風呢。”
林宇笑笑,“那扯平。”
二人對視一眼,均是忍俊不禁。
梁靖塵端著面心情極好地走出了廚房,身后還跟著一群小蘿卜頭,活像個幼兒園園長。
張苗苗看著也笑了,和林宇繼續說話,“周敏她們怎么還不下來?這都七點二十了。”
昨晚張慧在后半夜安全回來了,張苗苗的一顆心終于回到了肚子里。
林宇納悶道:“是呀,會不會昨晚驚嚇過度,生病了?”他也給自己弄了一碗面,端著出了廚房去找梁靖塵。
“啊——”
就在這時,樓上突然傳來了慘叫聲
梁靖塵和林宇對視一眼,二人放下手里的東西迅速往上跑去。
而此時的三樓房間內。
周敏眼球突出,嘶吼著撲倒了剛起床的梁思琪,從后一口咬了上去,一旁正在穿衣服的謝媛嚇得哇哇大叫。
“啊啊啊”
梁思琪痛苦地掙扎著,瘋狂地大喊大叫,然而周敏力大無窮,整個人抱得她死死地,讓梁思琪根本無法掙脫。
喪尸周敏大口地啃咬著她的肩膀,幾乎是眨眼間,鮮血已經染紅了梁思琪的整個后背。
謝媛渾身發抖,雙目圓瞪,過了十來秒后,她才理智回籠,一把操起屋子里的凳子就砸向周敏。
“吼——”
周敏被激怒,松開了手里的人,張著血盆大嘴撲向了謝媛,梁思琪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她的瞳孔開始渙散,渾身都在抽搐。
謝媛被周敏嚇得渾身發抖,尖叫著往床的另一邊跑。
“砰”
槍聲響起。
周敏倒在了地上,還不待眾人松口氣。
“嗬——”
地上的梁思琪扭曲著身體,嘴里不斷發出難聽的聲音,眼看就要尸變,梁靖塵拿著槍對準了梁思琪的腦袋,‘砰’的一聲后,對方不動了。
而另一邊的謝媛已經癱在了地上。
隨后趕過來的林宇一眼看到了地上的兩具尸體,他顫抖著后退了一步,眼眶中瞬間盈滿了淚珠。
梁靖塵顧不上癱倒在地的謝媛,轉身將林宇抱在了懷里細聲安慰。
接連失去同伴,就是梁靖塵也覺得頭上陰云密布。
等肖衛國帶著人趕到的時候,謝媛已經穿好了衣服,她神情木木的,像個提線木偶,何薇薇和楊樂正安慰著她。
“周敏身上沒有傷口,”梁靖塵率先說道:“不知道怎么感染的。”
此時周敏和梁思琪的尸體已經被搬到了院子里,兩個人穿得很少,尸體上蓋了一塊床單。
肖衛國蹲下去檢查了一番,對身后的人說道,“昨天檢測器也沒有響,阿蘭,你來看看她是怎么被感染的?”
他身后的人分別是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兵以及昨天的神槍手安靜河,女兵阿蘭蹲了下來,她掀開蓋著周敏的床單,戴上手套開始檢查。
眾人不由自主地安靜了下來。
梁靖塵抓著林宇不停冒汗的手,心里十分擔心。
過了一會兒,阿蘭站了起來,她對著肖衛國說道:“是眼睛,她的眼睛進了喪尸血液,因為沒有傷口,她的尸變速度很慢,到今天早上才開始變異。”
“媽的,”肖衛國低罵一聲,他指著地上的尸體,皺眉道:“我昨晚特意檢查了她,但是檢測器沒有響,也就是說,檢測器并不是百分百準確,我們以后必須小心再小心。”
安靜河問道:“老大,那要重新檢查嗎?”
阿蘭搖搖頭,“不用了,這個時候還沒尸變的,應該都沒被感染。”
梁靖塵聽得眉頭一皺,如果檢測器都不能檢測到,那么隱瞞受傷的人,短時間內,就更難辨別了。
一下子失去三個同伴,眾人心情怎么也好不起來。
幾個當兵的安慰了一番眾人便離開了。
梁靖塵帶著林宇和劉偉祥回到半山腰的小平房取車和物資,小隊里唯二會開車的人沒了,現在只能幾個半吊子來開了,幸好現在沒有交警。
林宇現在情緒已經好了很多,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開始發動面包車,索性以前學車的記憶還在,并無大礙。
后面的梁靖塵則就要危險多了,開車不專業不說,還特別莽,好幾次都差點沖進田里去,害得坐在他副駕駛上的劉偉祥叫了好幾次。
幾個人有驚無險地把車開到張苗苗家,孩子們已經被軍隊重新接回了大卡車上,其他人正站在院子里。
鑒于梁靖塵開車過于驚險,眾人一致決定讓劉偉祥來開。
于是變成了林宇載著梁靖塵和三位女大學生,劉偉祥載著一家三口和張慧。
眾人擠在隊伍中間,前方百來米就是軍車。
清晨的太陽還不是非常炎熱,林宇干脆放下車窗,并沒有開空調,幾個女生還沒有從失去同伴的悲傷走出來,一路上幾乎都在沉默。
大約行駛了一個小時就到了軍隊的最后一站——白水村
這個村子十分偏僻,人口比長河村還少,里面多是留守老人或者兒童,但是這個村子比較幸運,由于偏僻,喪尸很少,只有十來頭,大部分的村民都在家中躲得好好的。
從白水村開車十來分鐘,就能到達民江,羅山基地三面環水,加上喪尸怕水的緣故,這次救援的群眾一律要從水上坐船到達安全區。
從這里到達乘船的地點,需要翻過一座小山,走的是小徑,車自然就沒用了,所有人都要下來步行,只見宛若長龍的隊伍里,人們陸陸續續下車。
有包的背包,沒包的要么手提,要么拿東西裹住重要物品,不少婦女甚至還要背孩子。
人群瞬間熱鬧了起來,仿佛趕集似的。
梁靖塵等人自然是有背包的,里面裝了不少真空包裝的食物,還有幾瓶水,甚至有一套換洗的衣服。
此刻的太陽已經毒辣了起來,梁靖塵將手放在眼前,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估摸現在最少也有三十幾度,他從車里拿了之前準備的草帽,幾個人陸續帶好帽子,背好包也下了車。
幾乎是剛下車,熱浪就撲面而來。
這鬼天氣,才六月中旬,就熱得跟三伏天似的。
梁靖塵一手拉著林宇,跟在長龍一樣的隊伍后面,一步一步的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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