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爭鋒
她盯著我,眉心緊皺。
我逼近一步,“其二,想要逼供。”
“那為何要逼供?這證明我們身上,有很重要的線索。而這個線索,是皇上也想要的。他都沒有嚴(yán)刑逼供,拿我們當(dāng)誘餌釣大魚,那誰在替他操心?”
“又意欲何為?”
“還是說,每一個前來找我們姐妹的,其實都是皇上在釣的魚?”
她后退了一步,看我的眼神猶如見了鬼,瞳孔顫抖眼含驚懼,似是想到了什么無比可怕的事情。
我又上前兩步,將她逼在了椅子跟前,俯首在她耳邊,低低道,“右韶舞,我既然今天還活著,就不是你能弄死的。你背后那些玩意兒我暫時動不了,但不代表我動不了你。”
“阮凌音!”
她反應(yīng)過來突然怒極,抬手就要推我。
我嘴角一勾,按住她的手,“小心一點,動了胎氣讓寒王斷子絕孫,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
她氣結(jié),臉色復(fù)雜至極,生生將手收了回去,沉聲道,“我自不會為難她,但有些人想要為難,也不是我能攔得住的。”
“你只要做好你分內(nèi)的事情,便好了。”
我冷笑一聲,轉(zhuǎn)身看向雁侍衛(wèi),“我想和瀟瀟待一會兒。”
雁侍衛(wèi)站在門口,深深地看著我,那眼神像是要將我穿透一般。
好久,才點了點頭,“走吧。”
我?guī)е鵀t瀟離開右韶舞的房間,往她的住處去,右韶舞沒敢攔著。
到了沒人的回廊里,雁侍衛(wèi)突然頓住腳步,扭頭看向我,眼神凌厲,“你利用王爺。”
嗓音是篤定的。
我看向他,半瞇著眼睛,知道今天躲不過,問,“將心比心,雁侍衛(wèi)與我換個位置,你會如何?”
他突然噎住,半晌只是道,“王爺不是你能利用得起的。”
“但是你也沒阻攔。”
我盯著他,問出了一直困惑的問題,“雁侍衛(wèi),王爺留著我,還有用對吧?”
他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恢復(fù)平靜,“你高估自己了。”
“我有沒有高估自己,不必雁侍衛(wèi)來指教。”他那一瞬間的閃爍,便證明了問題所在。
寒王留我有用。
再對比南湘的話,便是這個用處非我不可。
我盯著雁侍衛(wèi),“你今天陪我過來,也是因為這個吧?”
“你——”
他開口,被我打斷了,“如若不然,死在你手上的、試圖闖清風(fēng)苑的女人不計其數(shù),你哪有那么好的善心,就送我過來了呢?”
雁侍衛(wèi)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阮凌音,我勸你還是偽裝一下,別這個樣子。否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明人不說暗話。”
我與他針尖對麥芒,“我什么樣的,你剛剛不都看到了嗎?你是寒王的貼身侍衛(wèi),我會天真地以為你不會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寒王嗎?”
“我與寒王各取所需,生死各安天命。”
我盯著他,“你最好也不要亂說話,否則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情來。畢竟,阮家的案子很蹊蹺,不是么?”
“你要干什么!”
他臉色一變,眼底一閃而逝的驚慌。
我笑了,“我干什么,取決于別人干什么,阮家雖然滅了門,但是真相到底是什么,人人心中都有一桿秤。”
“原本,我只想活著,等完顏梟走的時候,隨著他離開的。可是,一切都變了,不是么?”
我盯著他,“你該不會以為,你們毀了我的一生,卻什么也不愿意付出,便是理所當(dāng)然的吧?瀟瀟是我妹妹,不管是誰想動她,我都會以死相搏!”
退無可退,我盯著他,眼神陰冷嗜血,“若我死,寒王必被牽累。”
“不信,我們賭一賭。”
“……”
回廊里安靜了下來,四周死寂。
雁侍衛(wèi)的呼吸都變得很輕,盯著我的眼神卻猶如刀鋒,眼珠輕輕顫抖。
他是恨不得殺了我的。
我能感覺到。
但是,他沒動手。
證明我不能死。
我沒有籌碼試探寒王,但可以試探他。
逼到極致,他的忍耐就是我的籌碼,也是我往后做事兒的底線,知道做了什么會死,知道什么程度他們就算是不滿也會忍。
而我的價值,讓寒王甘愿冒著牽累在阮家罪案的風(fēng)險中。
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既然皇帝留著我與瀟瀟,那證明有些事情也是旁人不知道的。
既然是未知,那我也可以利用他們的盲點故弄玄虛,以最低賤的身份,去撬動這盛京繁華背后的齷齪森嚴(yán),給自己撕開一條血路!
四目相對,我們誰也沒讓著誰。
最后,雁侍衛(wèi)妥協(xié),“寒王既然讓你入府,便查過你的過往,也知道你的性子。看起來,從今往后,你是戲都不想演了!”
果然!
寒王知道我的卑微是在演。
“不做自己,很累的。”我朝著他一笑,把粘在嘴角滿是血跡的發(fā)絲拿掉,道,“寒王在演戲,我也在演戲。”
“這大戲,我會配合他好好演下去。”
“但是,不要碰我的底線!”
“……”他盯著我,“你怎么不去威脅王爺?”
“因為你比較好威脅。”
“……”
他無言以對,懶得理會我快步走向目的地。
我牽著瀟瀟,目送他的背影走遠(yuǎn)了一些,這才帶著她往房間去,一陣極致的疲倦猶如潮水般襲來。
其實剛剛這般爭鋒,已經(jīng)耗盡了我的體力和精力,畢竟我剛剛只是借著自己的猜測故弄玄虛,但凡說錯一句話,都要被挫骨揚(yáng)灰。
雁侍衛(wèi)走了,我軟倒在欄桿上坐下,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瀟瀟用很是小心的嗓音問我,“阿姐,你身上都是傷口,是寒王府的人打的嗎?很疼很疼,對不對?”
我看向她時,她眼眶紅紅地看著我,小手微微顫抖,“阿姐,你今天與雁侍衛(wèi)吵架,回去還會好嗎?”
說著,眼淚便滾了下來。
撲進(jìn)我懷里小小的身子抖成一團(tuán),“阿姐,我已經(jīng)沒有阿爹,沒有了阿娘,若再沒了阿姐,我就不活了!”
我心如刀絞,蹲下來把她抱在懷中,盯著遠(yuǎn)處金燦燦的秋光雙眼卻干得仿佛要冒出煙,道,“放心吧,阿姐是草原上的狼,會為我們廝殺出一條血路來。”
我沒有別的選擇。
溫和迂回的手段被假山背后那一晚的意外沖散了,如今我能做的,只能是重新踏上戰(zhàn)場。
瀟瀟抬頭,眼睛水汪汪的,像是一只小鹿,“瀟瀟相信阿姐。阿姐是草原上最厲害的姑娘!”
我看著她天真的樣子,眼淚猶如潮水般涌出,突然泣不成聲。
前頭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凌音,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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