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看向她，“母妃這個時候與本王談面子，是不是有些晚了？”

　　老王妃臉色變得難看，凝眉盯著他，“皇后娘娘與阮美人之間，不過就是一個誤會，難不成你還想把事情鬧大？”

　　“想把事情鬧大的不是本王。”

　　寒王寸步不讓，“皇后娘娘為難凌音的時候，可沒見母妃幫著說話。既然把事情鬧到現在這個地步，還想著息事寧人？”

　　“皇后只是嚇唬嚇唬阮美人……”

　　老王妃凝眉。

　　寒王道，“杖責五十原來只是嚇唬，倒是叫本王開了眼界，一會兒本王也想嚇唬嚇唬別人，讓我家凌音開開眼界。”

　　“免得她一個從邊關來的小姑娘，見識得少，被人嚇壞了膽兒！”

　　老王妃見他油鹽不進，慌忙在皇后耳邊低低說了句什么。

　　緊接著，皇后對談嬤嬤道，“你去……”

　　后面的聲音壓得很低。

　　談嬤嬤聞言，飛快離開。

　　我從寒王懷里掙脫出來，擋在了她面前，“談嬤嬤，你打了妾身現在卻想走？”

　　談嬤嬤面色一變，下意識地看向皇后。

　　皇后眉心緊皺，不等說話寒王已經開口，“你對凌音動的手？”

　　“老奴……”

　　談嬤嬤臉色一變，正要說話就被寒王一腳踹了出去，“敢傷本王的人，誰給你的夠膽！”

　　話音未落，只聽“砰”一聲！

　　談嬤嬤的身體像是斷線的風箏，撞在了對面的院墻上，滑落下來再也沒說出半個字。

　　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皇后驚得騰一聲站了起來，“寒王！你敢殺本宮的人？！”

　　寒王扭頭盯著她，“皇后娘娘連本王的兒子都要殺，本王殺你幾個奴才，已經是看皇上的面子了！”

　　“你先別著急，這個事情，本王自會進宮請教皇上，問問為何皇后來參加賞菊宴，要對本王的子嗣下手！宮里倒是幾個意思！”

　　“……”

　　皇后僵住了，臉色微微有些發白，沉下聲道，“寒王想要如何？”

　　寒王吊兒郎當，“皇后來我寒王府，看樣子不是來賞菊的，是來看一丈紅的。既然這樣，本王作為臣子，理應為皇后助興。”

　　“一會兒，保準叫皇后滿意！”

　　皇后的臉色更難看了，眉心皺得緊緊的，“寒王，阮美人今日不過就是挨了兩個巴掌，她的侍衛卻殺了本宮帶來的大內侍衛……”

　　“娘娘，你還叫人打了妾身十幾板子呢，妾身后背的傷口，你想當作看不見？”我抬眼看向她，“再說，妾身好端端的，為什么要挨巴掌？”

　　老王妃聞言，替皇后解圍，怒道，“阮美人！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我看向她，“妾身什么身份？”

　　無非就是想說，我是罪臣之后。

　　但是今天，這個話不好使。

　　要不然，上次我見皇帝，也白見了！

　　老王妃沉下臉來，道，“我本不想提這個的，但是你既然問了，那我就好好說一說。一年前，你爹因為叛國被凌遲處死，你乃罪臣之后，陛下沒殺你已經是仁慈，你怎么敢對皇后……”

　　我截住她的話，“我是罪臣之后，但是皇后娘娘能代表陛下嗎？那日在外事館，皇上都沒說要我的命呢。”

　　“老王妃不如解釋一下，我阮家既然如此罪大惡極，皇上為何又偏偏放過了我阮凌音呢？倒是有些人，小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朝堂上的事情我不懂。

　　但人與人你來我往，大抵也就是兵法上說的那些道理。

　　之前我在后院怕極了得罪人，是以為自己當真是罪臣之后。可是現在，幾番試探之下，我發現事情的真相必定不是這樣的。

　　朝中幾方勢力在博弈，我爹不過是個犧牲品。既然是這樣，那朝中勢力越復雜，我就越能見縫插針，找到我的生存之道。

　　我盯著皇后和老王妃，眼睛都沒眨一下。

　　老王妃不由看向了皇后，皇后攥緊了手上繡著金絲鳳凰的手帕，沉吟許久沒再理會我，看向寒王，“今日之事，寒王想要如何？”

　　她的嗓音有些發沉。

　　我琢磨著她這個反應，心里在想她的二皇子與我爹的案子到底有沒有關聯？

　　若我死在她手上，皇上是會懷疑她殺人滅口呢，還是懷疑她想嚴刑逼供？又或者，會懷疑她離間皇帝和寒王的關系？

　　我不由看向寒王。

　　寒王的目光卻落在我臉上，與我四目相對，他的眼神才微微閃了閃，扭頭看向皇后，道，“本王想要的也簡單。”

　　“今日誰對阮美人動的手，本王十倍償還。另外，孩子的事情，本王想要齊太醫一個交代。”

　　皇后聞言眉心緊皺。

　　她深深看了眼寒王一眼，扭頭目光落在齊太醫臉上。

　　齊太醫頓時露出一臉倒霉相，渾身抖了起來。

　　最后，朝著寒王道，“王爺，微臣把脈時，阮美人的喜脈的確不明顯，若她當真懷上了，那便是微臣學醫不精……”

　　“學醫不精，便敢妾身安上一個欺上瞞下的罪名，要活生生打死？那是不是，后宮當中，也常有嬪妃因為你的學藝不精，背上了欺上瞞下的罪名，最后母子雙雙被打死？”

　　我打斷他的話，“齊太醫來之前，只知道妾身是所謂的罪臣之后，卻不知妾身還有一個外號，叫月牙關的狼崽子吧？”

　　“咬我的時候，就該做好最后被咬死的準備。”

　　齊太醫聞言，臉色白了起來。

　　皇后的臉色也變了。

　　寒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凌音說得對，齊太醫學藝不精，不知道害過多少人命呢。等賞菊宴結束之后，本王會帶著你進宮，問問皇上后宮到底有多少冤案。”

　　齊太醫臉色大變，當場往地上一跪，“王爺要不得啊！以您的身份，卻是帶著微臣去宮里找皇上，便是微臣沒做過錯事，皇上也會要了微臣的命！”

　　“那你栽贓我家凌音的時候，就沒想過會要了本王兒子的命？”

　　寒王針鋒相對。

　　齊太醫臉上一片絕望，皇后站起身來，看著寒王的眼神變得格外謹慎深沉，“寒王，本宮有話與你說，不知能否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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