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寒王生氣就在情理之中，你連贏了兩場，用實力說話。我跟你進去，賀蘭絕得逞的機會不大。再加上，裴雪瑤被留在了這里，寒王也很難動手。”

　　花葉瞥了一眼寒王那邊，眼底露出一絲絲冷笑，“還沒進山呢，他的計劃就被毀了一半，他當然不高興。”

　　“那我就高興了。”

　　我冷哼一聲，沒再說什么。

　　花葉嘴角微微上揚，將手搭在了我肩膀上。

　　此時已經到了正午，禁軍上了牛羊肉，皇帝因為贏了兩場十分高興，還特意叫人準備水去給完顏梟和雅安郡主洗漱，這兩人臉色難看至極，看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似的。

　　我也懶得理會。

　　只是在吃飯的時候，聽見花葉說，“那個雅安郡主，不是喜歡完顏梟，就是喜歡賀蘭絕，她看你的眼神除了敵意之外，還有嫉妒和排斥。就不知道他們哪一個的爛桃花。”

　　我微微一愣，“難怪，上來就瘋狗一樣撲向我，連獵物都不管。”

　　我看了眼賀蘭絕和完顏梟那邊，琢磨道，“多半是賀蘭絕的爛桃花吧，如果是完顏梟的，那第一個針對的應該是裴雪瑤，而不是我。”

　　“我也覺得，她應該是喜歡賀蘭絕。”

　　我聞言有些無語，“這都叫什么事兒……是賀蘭絕盯上我，又不是我盯上了賀蘭絕。她要是喜歡賀蘭絕，這事兒應該去找賀蘭絕去談，而不是來找我。”

　　“欺軟怕硬就是這樣。”

　　花葉的嗓音有些涼，“在有些人眼中，她們喜歡的男人那當然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反正她男人喜歡誰，她就去殺誰。在她們眼中，她們喜歡的男人都是無辜單純的，其他女人都是狐媚子，勾走了男人的心。”

　　我不由笑了一聲，“那在她心里，賀蘭絕是個智障唄。”

　　冷不丁的，前頭傳來一句，“你說誰智障呢？”

　　一抬頭，發現賀蘭絕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眼前，一只手在桌上一撐，另一只手長指輕輕敲了下桌面，看向我，“我和她沒關系。”

　　我一愣，回神道，“我是說，別人當你是智障，沒說你是。”

　　說著，瞥了眼不遠處的雅安郡主，“至于你和她有沒有關系，不關我的事。但你警告她，要是她再敢冒出來找死，我就成全她。”

　　賀蘭絕嘴角一勾，笑，“你那么兇做什么，她要是犯賤，你想怎么殺就怎么殺，本王也不會管。”

　　我不上他的當，“怎么說都是對賀蘭王爺有利，我要是不殺她，你就拿她當棋子，用來纏著我。我要是殺了她，你就找到了攻打西北的借口。”

　　“你真的是狗。”

　　“……”賀蘭絕看我的眼神變得古怪，之后咬牙切齒說，“阮凌音，本王可真是喜歡你這張嘴巴。”

　　之后，又正色，“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愿意跟我走，以后你想干什么都行，本王絕不拘著你。”

　　我抬眼看他時，他容色真誠，“我說到做到。”

　　我看向他，一時間心情復雜，“賀蘭王爺要是心里有人，就去找她。我不是你找的那個龍月。雖然世上不少人長得相似，但我不至于和她一模一樣吧？賀蘭王爺何必纏著我不放呢？”

　　他聞言沒說話，看我的眼神變得探究。

　　細細打量好久，突然說了句，“我覺得，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背后突然傳來寒王的聲音，“賀蘭絕，本王還在這里呢！”

　　賀蘭絕回神扭頭笑，“寒王，男人貴在自信，你真的是一點自信都沒有，才死死的盯著阮凌音。是覺得自己不行，留不住她么！”

　　寒王臉上瞬間像是染了墨，“但她現在還是本王的妾！”

　　賀蘭絕勾唇，道，“你錯了，她現在是月牙關的女將龍月，這個身份比你的妾高貴多了。再者，她叫阮凌音。這三個字也比你的妾擲地有聲。寒王明明不到三十，怎么做起事、說起話來，就跟剛從棺材里爬出來的呢？”

　　“賀蘭絕！”

　　寒王大怒，拔劍就要沖上來。

　　皇帝一聲怒喝，“蕭景行！你想干什么！”

　　寒王臉色鐵青，只得悶聲坐下。

　　“賀蘭王爺，阮凌音是我大魏的將，你是帶不走的。”皇帝看向這邊，話是對賀蘭絕說的，眼神卻落在我臉上。

　　我起身拱手，“皇上，末將知道自己的身份。”

　　賀蘭絕看著我，輕輕嘆了口氣，“恐怕有些事情，由不得你做主。”

　　說完，便轉身離開。

　　我被他那一聲嘆得毛骨悚然。

　　倒不是怕他用強，而是突然有種直覺：這偌大的盛京下方，可能還有我根本不曾窺探的暗涌。

　　如果我不能做主，那就是圣旨讓我去西秦。

　　皇帝會在什么情況下，下旨讓我嫁給賀蘭絕？

　　我看了眼皇帝，又瞥了眼寒王，心里猶如一團亂麻。

　　花葉把一塊肉放在我盤子里，道，“先吃飯，剩下的事情不要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回神點點頭。

　　一個短暫的插曲之后，要進山了。

　　姜統領站出來，說，“一會兒進了山，雙方各帶五隊人馬，分組自己選。至于輸贏也簡單，我們要在山里三日，三天后的這個時間出山會合，誰的獵物多、貴重、體型大，攻擊性強，誰就取勝。”

　　說著，問西秦那邊，“西秦使臣有意見嗎？”

　　賀蘭絕勾唇，道，“沒意見。”

　　眼神卻往我臉上一掃。

　　我微微皺眉，恐怕在賀蘭絕的眼中，我才是那個獵物。

　　可是我真的不是他惦記的那個龍月，也不愿意當別人的替身。

　　皇帝在身后叫我，“阮將軍，你過來一趟。”

　　我轉身快步上前，單膝跪地，“皇上。”

　　皇帝點點頭，讓我起來，道，“此次入山，勝負其次，要活著出來。另外，沈霈就交給你了，若能趁機問問孟將軍的消息，朕有重賞！”

　　他的拳頭放在膝蓋上，緊緊地攥著，顯得拳頭很圓。指頭不自覺地搓起來，昭示著他的緊張和擔憂。

　　我點點頭，“皇上小心身邊人。”

　　他面色一凜，有些諱莫如深，“你說的，是影妃？”

　　我沒說話，只是站著。

　　“朕知道了。”他說，眼神呈現更深的復雜，猶如荒草叢生的枯井。

　　不見漣漪，卻有無盡的陰森荒蕪涌上來。

　　身后傳來二皇子的聲音，“阮將軍，你我組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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