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恍惚之間,她的模樣
寒王假裝這才回神,忙道,“諸位請便,本王先去接新娘子!”
說完,深深看了眼完顏梟,轉身離去。
完顏梟一張臉黑得像是滴墨似的,放在腿上的兩個拳頭緊緊攥著。
因為蘇若顏還沒有來,我和四公主被安排在屋里坐著,四公主在我耳邊小聲說,“寒王府真的可怕啊,我以為宮里已經很危險了,可是這里看上去,更危險。”
“不要怕,不要說話。”
我輕聲安慰她,拿了個點心給她吃,“填飽肚子,什么都不要管。”
她點頭,坐在我邊上像個小松鼠一樣,默默地啃著糕點,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壞了,一心只顧著吃,多半是忘了饑飽。
徐老側妃白她一眼,說,“四公主,沒有新娘子可以在洞房之前吃東西!”
四公主僵住。
點心是我給四公主的,月牙關那邊的大婚也沒這個說法,所以徐老側妃是在針對四公主,也是在針對我。
花葉聞言,把另一盤點心往四公主跟前一推,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徐老側妃。
安靜的空氣里,徐老側妃眼角的魚尾紋狠狠顫了顫,臉上呈現一瞬間臊紅。
她沒有膽量,也不能反駁花葉。
所以,花葉無聲的打臉,她也只能生生吞下去。
四周氣氛很是尷尬,大家都湊在一起,假裝說悄悄話,像是沒看到徐老側妃的難堪。
“謝謝師父。”
我湊近花葉耳邊,低聲地笑,“這幾日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
她清冷的臉色溫柔起來,輕聲道,“去辦了點事,成衣鋪那邊需要人手……有空了,咱們好好說。”
大概是有些話不想讓四公主知道,她只說了一半,“雪影很快就會回來。”
“真的嗎?”
我有些開心,又忍不住問,“池華他還好嗎?”
她眼神一閃,看我的表情有些怪異,嗓音帶著些許輕微的氤氳,“想他了?”
“沒……”我趕忙搖頭,“只是問候,師父的男人,我可不敢想。”
“……”
她深深看我一眼,眼神越發地古怪。
更古怪的是,她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抱我一下,但是又在半空中收了回去,端起了桌上的茶。
可我卻偏偏感覺到,似乎有股曖昧在我們中間升起。
臉紅之余,趕緊把亂糟糟的想法拋諸腦后。
我可以喜歡一個男人,也可以喜歡一個女人,甚至是一個動物……本質都是一樣的,是靈魂的陪伴。可是并不是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能接受不一樣的感情。
我對花葉的感情,只能悄悄藏著。
那份喜歡,是單純的。
為她的人格魅力仰慕,為她的一顰一笑而動心,為她的溫暖陪伴而踏實,為這世上有她陪我走剩下的路,感到命運的眷顧與優待。
似乎遍地泥濘當中,也開出了鮮花萬朵。
這樣,便足夠了。
因為她的存在,我和四公主都少受了許多罪。
四公主在我耳邊低低說,“你師父好厲害啊,今天沾你的光,我感覺好了很多。”
“是啊,她好厲害。”我輕聲地笑,“她不僅厲害,還人好。”
我是真心實意覺得她好。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的某一天,她摘下臉上的面具,朝著我伸出手,“凌音,為了這個國家,操勞這么久,困在這深宮大院許多年,你也該出去做做自己了。”
我才知道,她比我想象的更加難能可貴。
她不僅教會了我武功,還教會我一個道理:別人對我所有的惡劣,都是我本人允許過的。我若不想縱容別人的惡意,就要有勇氣說不,劃清自己的界限,不可逾越。
我不能寄希望于男人變好,將命運交給他。
而是要告訴這些人,我們不可以被這樣對待,否則他們會受到懲罰。
片刻之后,蘇若顏被接了回來。
因為身份不如我和四公主,她的規格要小很多,但是只有她臉上,掛著大婚由衷的嬌羞和甜蜜,眼神恨不得黏在寒王臉上。
只是,在看我和四公主的時候,隱隱流露出敵意。
新娘子都到了,就是拜堂。
寒王為了所謂的給我的排面,提出要先與我單獨拜堂,再次將四公主丟在一邊。
我看向四公主時,她推了推我,“謝謝你替我擋災,要不我干脆裝暈吧,直接回房間今天就過去了。”
我失笑,“行,一會兒叫人給你送回去。”
果然,下一秒她腦袋一歪,就趴在了桌上。
“師父,幫幫忙。”我只好央求花葉,然后跟著寒王進去,虛與委蛇。
花葉叫人把四公主帶走了,看向寒王說,“新娘子暈倒了,送回去了。”
寒王扭頭,朝著她露出略帶諂媚的笑容,“麻煩花少主了。”
花葉面無表情,只是看著我。
直到很多年后,我才知那雙眼此時此刻隱藏的暗涌究竟是什么。
她愛我。
可是她尊重我的選擇,于是隱忍了內心的不愿意,她看著我成婚,看我一步步走向巔峰,她成全了我的一切,最后她告訴我,這叫尊重。
她教會了我什么叫無條件的愛,她說愛一個人應該讓她做自己,不是把她扭曲成自己幻想的樣子。
我熱淚盈眶,才知自己這一生,竟被如此溫柔地對待過。
徐老側妃坐在高堂上,我和寒王中間隔著一截紅綢,似乎被月老捆綁在一起,可我的心卻留在了花葉那里,甚至夫妻對拜的時候,眼神恍惚之間,都是她一顰一笑的模樣。
徐老側妃說,“阮凌音,以后你們就是夫妻了。妻為夫綱,你要多為你的夫君著想,聽他的話,相夫教子,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沒的,明白了嗎?”
她像是烏鴉一樣聒噪,再加上得知她從南疆出來,又做下那么多惡心的事情,只覺得褪去她那層外皮,就是一個實打實的老巫婆。
我看向她,“要不,您這話去對我師父說?”
她的臉在一瞬間變得難看,像個干癟的木乃伊。
寒王忙打圓場,說,“母妃,凌音與眾不同,她十三歲就上了戰場,帶兵打仗了。怎么可能像是別的女子一樣,困在后宅呢?”
“況且,如今她是皇上親自冊封的將軍,朝堂上的事情,是不可能不參與的。”
說到最后,竟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
我看了他一眼,才發現他把紅綢的另一端攥得皺巴巴的,大約心里恨不得捏斷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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