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被追殺的皇子心理變態了 19
安然現在可以百分百確定自己是進了別人的夢境,這個人既是上仙孟子苓的道侶,又是妖界之主符瑾瑜的契約者。
既然是別人的夢境,那就與她沒有什么關系了,安然先前所有的情緒全部拋之腦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看戲看熱鬧的心態。
夾在兩個人之間,她默默地感受著他們平靜對視下的暗流涌動。
這感覺還蠻奇妙的。
就在她好奇兩人接下來會怎么做時,一直很穩定的夢境突然崩塌了。
孟子苓和符瑾瑜雙雙面色一變,身體都在消散,而他們消散的最后一秒,都伸手抓住了安然。
安然醒來時,仿佛還能感覺到被抓的那股力道。
像是鐵手和鎖鏈,要將她牢牢捆住。
還好沒抓住,安然想,要不然她豈不是要變成那個既是道侶又是契約者的人的替身了嗎?
這一場夢似乎是一個終結的夢境,此后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安然都再也沒有做過夢。
這段時間,天道依舊是沒有消息的,不管安然怎么打聽,都于事無補。
而在賀一一的悉心照料下,溫斐然的腿傷在漸漸好起來,到之后雖然行動還沒有恢復到之前的靈便,但日常活動已經不成問題了。
沒錯,是賀一一在悉心照顧 而不是她安然。
甚至她只是出了錢,連個面都沒露,溫斐然的所有情況都是聽賀一一說的。
安然其實沒多大心思去管溫斐然,一個是要去找天道,一個是她覺得溫斐然養病就好好養病唄,等他好了,她再從長計議。
以及,賀一一現下一門心思撲在溫斐然身上,連帶著對她和綠苑的關注都少了許多。
賀一一越來越有一個小姐的樣子了,而這份轉變是因溫斐然帶來的。
安然覺得很是不錯。
在與江夫人一塊時,她聽江夫人說,再過幾天,江老爺就要回來了。
他回來的時候,正趕上祈福節,那也就意味著,溫斐然要遇到他進入江家之后的第一次追殺。
這其實不能算是真正的追殺,而只能算是對江家和溫斐然的一個試探。
因為幕后之人并不能真正確定溫斐然是否在江家,所以要趁這個機會制造動/亂來探查情況。
就算無法確定,他們也要把可疑人物殺掉,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在這場即將要到來的追殺事件中,安然主要考慮的是兩件事情。
一個,是她要不要任由溫斐然和賀一一待一塊兒。
一個,是如何護好江夫人。
安然托著下巴想,按照天道之前說的,這次是溫斐然和賀一一感情升溫的絕好機會,這賀一一和溫斐然相處都快一個月了,怎么著也都該有點感情了,那祈福節不讓他倆在一塊似乎也沒差別?
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同生死共患難以后山盟海誓你儂我儂吧。
這樣的話,要獲得氣運就徹底沒戲了。
但她還要看好江夫人,沒準在她保護江夫人的當口,賀一一和溫斐然就一塊兒失蹤了。
安然思索再三,決定順其自然。
如果能在確保江夫人安全的條件下阻止賀一一和溫斐然在一起,那就再好不過了。
左右天道也不在,祈福節之后會發生什么事情,她是不知道了。
安然要為即將到來的祈福節做準備。
她頭回去馬廄,就遭到了無垠的排斥。
似乎無垠認出她不是它的主人了。
這是一個要解決的問題,不然祈福節她怎么把無垠拉出去?
在這幾天,她要盡量安撫好它,讓它熟悉她。
安然為著這件煩心事,思考了一個晚上。
等洗完澡,換完干凈衣裳,時辰已是不早了,但她毫無睡意。
推開窗戶透氣,外頭正是個月上中天的景色。
月色無垠,四野闃然,安然不由得想起半臥在角落里的無垠。
不如現在去看看無垠,若是它還醒著,趁眾人在睡夢中,拉它去馬場逛逛,親近親近也好。
就算無垠對她有什么激烈的行為,也不會有人察覺到異樣。
打定主意,安然換了身簡便的衣裳,溜出房間,悄悄朝馬廄走去。
一路上都沒有碰到人,她走得順遂至極。
等來到無垠的隔間面前,安然卻沒有見到無垠。
安然踮起腳尖,伸長脖子朝里望了望。
馬去哪里了?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嘶鳴。
安然立即意識到,無垠是在馬場上。
奇怪,這個時間點,誰會來溜馬?又是誰能溜動無垠這匹馬?
她循著馬鳴聲朝馬場走去。
清朗的月光下,少年瘦削的上半身隨著馬的跑動而上下起伏,在遠方變成一抹剪影,等到他近了,那挺直的背影又顯得如此瀟灑。
溫斐然什么時候和無垠關系這么親密了?
無垠肆意奔跑著,鬃毛在風中飛揚。
一圈又一圈,少年和馬匹都不知疲倦。
安然看了一會兒,正打算默默退場,就看到馬背上的少年倒栽蔥般的朝一旁倒去。
無垠背上驟然失去了重量,還有些不適應,跑出半圈后又返回少年身旁。
少年靜靜地倒在塵土之中,無聲無息。
無垠不安地四處走動,馬蹄聲在黑暗中不絕,不時嘶鳴幾聲。
安然連忙走上前查看溫斐然的傷勢。
也算他幸運,摔下的地方雜草茂盛,安然估摸著身上淤青是少不了,但也不是什么傷筋動骨的事兒。
安然邊走邊想,這溫斐然怎么回事呢,腿傷還沒好全,就要來騎馬,他可千萬別再出什么問題。
月光清冷,襯得溫斐然臉色蒼白。
他頭上蹭破了一大塊皮,安然掃了一眼,輕輕拍擊他的臉蛋,低聲呼喚,“醒醒。”
拍了幾下,溫斐然勉勉強強清醒了一些,他半瞇著眼,只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人的輪廓,伴著皎潔月光,分外朦朧。
眼前人指尖微涼,他握住幾根,強撐著說出字句來,“送,無垠,回去。”
都這樣了還對馬心心念念,他跟無垠的感情還真是進展飛速。
安然抽出手指,扶著半昏迷的溫斐然起來。
“無垠。”她叫了一聲。
在溫斐然這兒乖順的無垠,對著她卻多了幾分氣性,它馬蹄踏著地面,鼻子里噴出一口重重的氣。
安然有些無奈,無垠不配合,她又不可能拋下它,這可怎么辦?
她嘗試著柔著聲線跟無垠講道理,“無垠,你看他昏迷了需要休息,你乖乖跟我回去好不好?”
無垠調轉身子,拿屁股對著她,馬尾一甩一甩的,高傲無比。
安然好無奈。
溫斐然整個人都倒在了她身上,緊閉著雙眼,是失去意識的樣子。
掌心附上他的額頭,安然感覺到手下的身子微微一顫。
她縮回手,可能是手太涼冰到他了吧。
安然回味著剛剛的觸感,他貌似有些低熱。
總歸是身子虛,夜里又受了涼,不好好休息才這樣的。
她咬牙,心里也有幾分火氣,枉她還想跟這匹馬培養感情呢,人家壓根就不賞她這個面子。
好吧,從某一個方面來講也可以說是無垠對原主的忠誠?
“是,我確實不是你真正的主人。”安然對著無垠的屁股道,“可你發脾氣能不能看看情況?”
她戳戳溫斐然冰涼涼的小臉蛋,“你看他都這樣了,你就不能遷就一下?”
“他昏迷之前還不忘讓我送你回去誒。”
似乎是這話打動了無垠,它馬尾停止了甩動,慢慢轉過身來。
水亮亮的大眼睛瞅了安然一眼,它邁著高貴的步子,自動朝馬廄那里走去。
總算是把這祖宗說動了。
安然松一口氣,扶著溫斐然跟在無垠后頭。
走到一半,她發現不對勁了。
無垠根本就沒想著要回隔間,它往溫斐然的住處走去了。
也許是無垠要她先把溫斐然安頓好,才肯放心地進去?
安然揣測它的意思,把溫斐然放到大通鋪上。
就在她打算把門帶出來時,后背卻被無垠頂了一下。
安然一個趔趄,差點沒撲倒。
她揉揉后背,莫名其妙地看向無垠。
無垠揚揚頭,哼了一聲。
“怎么,你還要我待在這里嗎?”安然問。
無垠耳朵抖了抖。
這也太通人性了吧。
但她決計是不能在這兒待一夜的,若是明日讓人看到她從溫斐然這里出來,那誤會可就大發了。
安然好聲好氣,“我先把你送回隔間,再過來照顧他好不好?”
她想得好好的,等她把無垠鎖回隔間,誰知道她有沒有待在溫斐然這兒?
要留還是要走,還不是看她自己。
豈料無垠一動不動,把門堵得嚴嚴實實,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是在嘲笑她太過天真。
這馬真的不是要成精了嗎?
無垠其實是一只妖吧。
安然郁悶得一口氣憋在心里。
眼看無垠又要頂過來,她忙后退幾步回到房間,“行行行,我待著還不成嘛。”
安然坐到溫斐然身邊,扭頭去看忠誠地守在門邊的無垠。
這下好了,她脫身不得,得既看著門口的無垠,又看著門里的溫斐然。
這都什么事啊。
安然只好支著胳膊肘看躺著的溫斐然。
看著看著,她就睡了過去。
安然再醒來是因為臉砸到了床鋪被砸醒了。
她“嘶”了一聲,揉揉臉蛋,一轉眼就對上了溫斐然的視線。
他裹在棉被里,原本蒼白的臉多了些不正常的紅暈,整個人有幾分脆弱。
許是天邊灰白朦朧,外面晨露冰涼,這一切都加深了安然對寒意的感知,溫斐然眼眸里的光便顯得既清又冷。
她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好,只能訥訥一句,“你醒了?”
溫斐然沒有搭理她,他只是掙扎著從鋪子上下來,半路搖搖晃晃,安然下意識就搭了一把手。
他堅定地推開了她,雖然來自病人的力道并不大,安然仍然順著這力道后退了兩步。
溫斐然轉過身,朝門外走去。
安然想起守著的無垠,忙跟上去。
大開的門外邊,無垠的身影還在,只是它身上落了一層露珠,毛發都濕漉漉的。
溫斐然伸手摸摸無垠的頭,把它牽回了馬廄。
安然正要跟上去,轉念一想,這天都快亮了,她待在這兒被人發現可不合適。
再說了,她過來的目的是為了跟無垠親近些,現下也達不到這個目的,再留著也沒用。
快溜快溜,回去還能補個覺呢。
就在她打算悄咪咪溜走的時候,前頭溫斐然腳步一頓。
“大小姐想要跟無垠親近起來嗎?”
他問。
(https://www.dzxsw.cc/book/79102540/40925268.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