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被追殺的皇子心理變態(tài)了 30
安然誕生幾百年,看過的人數(shù)也數(shù)不清,在她印象中,從來就沒有遇見過真正難看的姑娘。
綠苑也是一個好看的姑娘。
她雙瞳剪水,宛若晃著秋波,看人一眼便能漾出幾分情意,雖然沒有大的表情,可配合她微咬的唇角,更顯得楚楚可憐。
安然默然地看著她。
明明是光滑的茶杯,卻被硬生生摳得吱嘎作響。
聽起來是茶杯在受難,可它畢竟是個物件,真正受苦的,只有人。
她抓住綠苑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撥開,將茶杯拿了過來。
上面已經(jīng)有了幾道細(xì)細(xì)的劃痕。
再去看綠苑的手,指甲蓋上通紅,半天消不下去。
安然輕輕撫摸綠苑的手指,“挺疼的吧?”
綠苑任由她摸著,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那淚珠一顆又一顆,砸在安然的手背上,把她的手洗得濕潤潤的。
看她哽咽到說不出話來,安然放緩了語氣,“再過幾天就是祈福節(jié),要回去看看你娘親嗎?”
綠苑有了反應(yīng),她另一只手抹抹不停掉下來的淚,對準(zhǔn)安然,眼眸是被水洗過的明潤,晶亮晶亮的。
“可以嗎?”
才問完,她又猶豫起來,“可是······您怎么辦?”
她是剛進(jìn)府的下人,按道理來說,一年內(nèi)是不允許回家的。
更何況,她還是大小姐的貼身侍女,祈福節(jié)這幾天,勢必要跟在大小姐身后悉心照顧。
安然道,“前幾天你也不在我身邊,我不照樣過得好好的?”
綠苑被安然的這句話說得動搖了,盡管才進(jìn)府里一個多月,可她確實是很想她的娘親。
越是臨近祈福節(jié),她就越想。
但她再想起不久前大小姐悶悶的反應(yīng),心里更加愧疚了。
其實大小姐也沒怎么過好,看她都蔫成什么樣了,連老爺回來都沒能讓她活潑幾分。
“要不,我還是不回去了吧。”綠苑糾結(jié)了一會兒后,對安然說。
安然倒是挺驚訝的,她雙手撐在桌子上,身子傾向綠苑這邊,“為什么?”
難不成是綠苑擔(dān)心自己的月份被扣光?又或者是害怕引起江老爺和江夫人的不滿,從而導(dǎo)致自己的差事丟掉?
想到這處,安然耐心道,“是我讓你回去的,全府上下不會有任何意見,月份也不會扣你的,這樣你還不放心么?”
綠苑看著如此為她著想的大小姐,越發(fā)動容了。
她以往似乎是誤會大小姐了,大小姐沒有那么冷血和不近人情,也沒有那么驕縱。
這是一個很好的大小姐。
“大小姐,我很放心。”她拿出帕子把臉上的淚水全部擦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
綠苑又低下頭去。
只是她覺得越來越對不起大小姐了。因為從她到大小姐的身邊那刻起,就不曾真正盡心盡力地服侍過大小姐,為大小姐著想。
現(xiàn)下還要承大小姐的情,她真的太難為情了。
娘親對她說過,要真誠地對待他人,可她對大小姐一直都是不真誠的。
一旦這樣想來,她就覺得愧對于她,若是真的出了府,恐怕即使是在娘親身邊,那幾天她心里也會有所愧疚的。
該怎么樣做才能報答一些大小姐呢?
綠苑抬起頭來,想要問安然有什么需要她做的,余光瞥到了桌子上盛放紅珊瑚串珠的小盒子。
一個念頭迅疾地閃過她的腦海。
有了!
“大小姐喜歡這種串珠和小手串嗎?”綠苑手指點著臉頰想了想,“或者說,其他的發(fā)釵首飾?”
安然看綠苑笑瞇瞇的,臉上有著期待,仿佛小雨過后的天空,明麗又清新。
真是個好看的姑娘。
她喜歡看姑娘們心情明媚時綻放出來的笑容。
安然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和綠苑擺出一樣的姿勢,一只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自己的半邊面龐,微微笑,“為什么問我這個問題?”
綠苑頗為活潑地笑著,有幾分小女兒的清麗嬌憨,“我的娘親不僅會繡好看的花樣,做首飾也是一絕哦。”
她不好意思地?fù)蠐项^,“我也有學(xué)一點點,但學(xué)藝不精,手藝比不上我娘。”
安然問,“你是要給我送你親手做的首飾么?”
綠苑嘻嘻笑,點點頭,“家里有備著各種東西,小姐可以跟我講您想要的花樣,我回去的時候,和娘親一起做。”
安然坐直身子,“這會不會太累著你和你娘了?”
綠苑搖頭,“不會的,我娘感激還來不及。”
她有點急,表情是真誠的,“大小姐,您就別推脫了,讓我做一些什么事情吧。”
“不然。”她手撫上自己的心口,“我這顆心會不安。”
看綠苑實在是想要給她點什么,安然不再推辭。
要什么首飾花樣,仔細(xì)想想,她還真沒有什么特別感興趣的東西。
她腦袋里過了兩圈,想不出什么來,便說:“我看這紅珊瑚串珠蠻好的。”
“你就做個跟這個差不多的吧。”
安然指尖點點小盒子,把它推到綠苑跟前。
綠苑輕快地應(yīng)了一聲。
她站起身來就要退下。
安然叫住她,“等等。”
待綠苑轉(zhuǎn)過身來,她下巴頦子朝小盒子的方向努了努,“把它帶上吧。”
綠苑敲了一下自己的頭,“瞧我,都忘記了。”
她走過來小心收起串珠,“大小姐,我這就把串珠放到庫房里。”
安然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看綠苑疑惑的表情,她解釋說:“你娘親都沒有看過這個紅珊瑚串珠的樣子,怎么做?”
綠苑驚呆了,腦子差點沒轉(zhuǎn)過彎來。
“大小姐。”她不可思議地問,“您的意思是?”
安然含笑點頭,“沒錯,祈福節(jié)那幾天,你要對它多多上心了。”
“可是。”綠苑照舊驚訝,“它太珍貴了,它是嫣貴妃賞賜下來的。把它交給我?guī)С鋈ィ娴木腿绱朔判膯幔俊?br />
安然云淡風(fēng)輕,“我對你很放心啊。”
“再說了。”她抬起手來,看著自己的指甲,時不時還摸一摸,“貴妃賞賜的又怎么樣,不過就是一件死物罷了,很重要,又沒那么重要。”
既然嫣貴妃選擇賜下它,那它被拿來做什么就不是這位貴妃管得了的了。
而且,人界的東西再珍貴,能珍貴得過那其他五界的仙丹妙藥、奇花異草和珍奇異獸么?
安然這幾百年來都不知道見過多少好東西了,這紅珊瑚串珠,在她這兒還真排不上號。
更何況,江家家大業(yè)大,紅珊瑚雖然珍貴,也不就是那么獨一無二的,再找個替代品也并沒有真正難到哪里去。
就算丟了壞了,她到時候替綠苑兜著就是了。
“總歸是不需要你太擔(dān)心,你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安然站起身,把綠苑推出了房門外,“我累了,要小睡一會兒。”
她看綠苑打個轉(zhuǎn)又要轉(zhuǎn)身回來跟她說些什么,把門合到只剩半個身子的寬度,探出頭去,一只手伸出保持跟綠苑的距離,“不要讓別人來吵我哦。”
綠苑見安然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眼淚花都冒出來了,是個困到不行的模樣,便把到嘴邊要勸說安然收回紅珊瑚串珠的話收了回去。
罷了罷了,左右離祈福節(jié)還有幾天,她就先替大小姐好好收著這貴重物件吧。
綠苑想著,把小盒子塞進(jìn)胸口處拍了拍,又蹦了兩下,看小盒子藏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才朝外頭走去。
這邊安然安撫住了綠苑,那邊江夫人和江老爺自安然走了以后,便一路走著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因著安然的出現(xiàn)和離去,原先喜悅的氛圍都被沖散了不少,江夫人臉上笑容淡了些許,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fā)的淺淡,直到房間里,那笑已經(jīng)快看不出來了。
江老爺?shù)惯是那一副和樂模樣,只不過隱隱的期待與笑意已然是不見了,只余下一些笑容殘留的暖,更多的是摸不透的復(fù)雜。
江夫人領(lǐng)先江老爺半步,率先走進(jìn)了里面,待到江老爺合上房門跟上來,她才真正露出焦心表情,話里多了些埋怨和擔(dān)心,“你看你,老是不著家,如今乖寶都與你生疏成什么樣子了?”
江老爺捋捋胡子,看了江夫人一眼,張嘴想要說什么,又按捺了下去,默不作聲。
江夫人揣著手走到江老爺面前,繼續(xù)說:“你說咱乖寶多努力地想要跟你親近起來?”
“我早就跟你說多顧著家多顧著家,現(xiàn)在這個家成什么樣了?”
江老爺捋著胡子的手不停,眉頭是漸漸蹙起來了。
“我這是為了這個家。”江老爺話的語氣還是平穩(wěn)的,但隱隱露出了些許不滿,“江家雖為皇家做生意,我們這一支卻也算偏了,只能多勤快些。”
“沒有我在外奔波,江府上上下下這么多張嘴怎么吃得飽,吃得好?”
“在外奔波?”江夫人冷笑,“哼”了一聲,“可不就是奔波嗎,不然賀一一怎么出來的?”
“你真想要納房小妾,我會攔著你不成?”
“你倒好,偏要去外面偷人。”江夫人雙手抱臂,越想越不忿,說便說了個暢快,“要不是當(dāng)年那個女人想進(jìn)江府想瘋了,為此在門外邊死掐賀一一,把我的乖寶給嚇到了,乖寶現(xiàn)在定是會更活潑些的。”
她話語涼涼的,“這一回去皇都那么久,該不會又養(yǎng)了哪個相好的,待在溫柔鄉(xiāng)里不想回來了吧?”
“我丑話說在前頭,你要再給我搞個什么私生子回來,我是絕不讓他們再靠近江府半分。”
“免得再傷到我的乖寶。”
江夫人這些話語氣不重,卻處處都刺到了江老爺?shù)男撵樯稀?br />
他煩心地指指江夫人,“你個婦道人家懂什么?腦子里凈想著家宅里的那點小事情。”
江夫人被這么一說可不依,“那你倒是說說,你干什么去了?”
“以往你出去得勤快,可沒一下子去這么久過。”
她雙手插腰,氣勢極盛,“我看你啊,就是心虛!”
“你!”江老爺用“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盯了江夫人半晌,最終軟下態(tài)度來。
他湊到江夫人身邊,好聲好氣道,“夫人,你真誤會我了。”
“我這次去那么久,是為著一件要緊事。”
江夫人不理他。
“你知道嗎?”他手背擋在嘴巴旁邊,“一年前被追殺的九皇子,逃到谷玉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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