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柔弱的貴妃登基為帝啦3
安然趴在床邊,看著乖乖睡著的小斐然,沒忍住戳了戳他的小臉蛋。
雖然她已經跟一個游魂一樣在這里飄蕩很久了,可還是時不時會忘記自己沒有實體的情形,遇到人和物會下意識避讓,碰見想要摸一摸的會手癢。
但往往到真的去觸碰的時候,才會回過神來,哦,她就是個虛的如同空氣一般的存在,完全就不會也不用擔心會撞到什么。
這次也一樣,人類幼崽在乖巧睡著的時候總是可愛伶俐的,還能激起人的憐愛心,安然看小斐然生得珠圓玉潤、粉雕玉琢的,心也癢癢的,盡管知道自己是不能真正摸到他的,還是沒忍住伸出了手去。
然后她戳到了軟軟的一坨。
手指陷入了又嫩又滑的不可思議的柔軟里面。
安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突如其來的包裹感是怎么回事?
她看向自己的手指,已然是把小斐然的小臉蛋按進了一個小坑坑。
所以她這是,碰到了小斐然的臉蛋。
以前不是這樣的啊,正常來講,應該是她的手指直接穿過去才對呢。
為了進一步驗證,安然用力地戳了戳。
這一下就把睡夢中的小斐然戳醒了。
他睜開水汪汪的大眼睛,小手在空中揮舞幾下,咧開嘴巴,“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簡直就是魔音灌耳。
安然受驚般地縮回自己的手藏在懷里,連忙后退好幾步,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
那邊小斐然還在持續不斷地哭泣。
人類幼崽雖然可愛,但是這哭的就太折磨人了。
安然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在一邊小憩的奶娘驚慌失措地跑過來,抱起小斐然溫聲哄著。
后頭被哭聲吸引過來的宮女紛紛穿過安然的身體,繞過柱子跑向小斐然。
安然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一個又一個人撞過去,望向她們的背影。
奇怪,她還是跟以前沒有什么不同,為什么就能碰到溫斐然?
難不成,是因為他是氣運之子嗎?
安然毫無顧忌地穿過一個又一個人,走到小斐然跟前。
她伸出手在小斐然面前晃了晃。
小斐然沒有反應。
可以肯定的是,他看不到她。
安然摸著下巴嚴肅觀察了他半晌。
小斐然圓溜溜的大眼睛里還蓄著兩泡淚花,纖長卷翹的睫毛上沾著晶瑩的淚珠,小巧的嘴唇嬌嫩似櫻花瓣,肌膚細膩潤澤,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也,讓人很想去狠狠地蹂躪一番。
這真是一個惡趣味,但也是她無法制止的念頭。
似乎有那么一撮人,看見美好的,可愛的東西,就會無法自制地騰升起一種想要把這樣的事物毀滅的欲望。
安然覺得自己也有那樣的傾向。
她再次伸長了自己“罪惡”的手指,戳向了小斐然的小臉蛋。
好不容易被哄好的小斐然眼睛一眨,懵懂而又茫然,好像并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又被戳了。
緊接著,安然的手又挪到了他軟軟糯糯的小身體上,時不時就捏捏他白花花軟趴趴的肉肉。
渾身上下都不舒坦的小斐然感覺到了恐懼,嘴巴一癟,再次委屈地哭了起來。
哭得比前一次更大聲。
安然毫無愧疚之心地捂著耳朵跑遠了。
她其實是很想愧疚的,但她真的愧疚不起來,反而覺得很爽。
從此以后,無聊的安然除了在高舒和趙語嫣這里兩頭跑探聽探聽彼此的反應和想法以后,最大的樂趣,就是閑來無事時逗弄逗弄小斐然。
看他哭得不能自已的時候,就是她最開心的時候。
如此這般的生活如流水般逝去,一晃就過了八年。
貼身宮女環兒急匆匆走進殿內,拂開青縵,她在床邊站住,面對著帷幕緊拉的床,輕輕地喚了一聲,“娘娘。”
高舒近日愈發虛弱了,身子骨日漸酥懶,幾乎是到了臥床不起的地步。
原先靜止的帷幕動了起來,恍若海面泛起了柔柔的波浪。
一只蒼白的手從帷幕間伸了出來。
環兒立刻上前,將幕簾拉開,攏好掛到一邊的掛鉤上。
安然看到了脆弱得跟尊紙糊的娃娃似的高舒。
這是她見過的有史以來高舒最虛弱的時刻,仿佛一碰就會碎,隨時隨地都要閉上眼睛斷氣似的。
可她真的好美。
是一種命懸一線的美。
越是脆弱易碎,就越是顯出種驚心動魄的美感,美到人心尖尖都顫了。
恨不得把她揉碎,又不舍得把她揉碎。
復雜的情感在心間激蕩。
環兒小心翼翼地扶起高舒,手下的動作,都透出股生怕把她碰沒了的謹慎。
高舒閉了閉眼睛,聲音也是虛到仿佛飄出來的煙一般,被一陣小風一吹就會散,“怎么了?”
環兒看看四周,湊到高舒耳邊,“玉兒傳來消息,前些日子天氣突變,幾道雷夜半劈到了瓊玉村,把您原先住的那間屋子和村外的一座孤墳都劈開了。”
高舒面色平靜,或者說是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她再有什么過多激動的情緒了,“是嗎?”
環兒點頭。
高舒問,“東西都見到了?事情也辦妥了?”
環兒道,“孩子已經托給一個花姐了,只待過不久就鬧上江府。”
說罷,她又問,“娘娘,玉兒說那孩子尚未取名,問娘娘是要親自取,還是隨意取一個。”
高舒睜開了眼睛,“就叫,賀一一吧。”
“好。”環兒領了命令,順從退下,留下高舒神情難辨地看著床的那一邊。
她像是通過空氣看見了許多東西,最終卻是道不盡千言萬語,也只有感慨似的低聲呢喃了一句話。
“賀娘,你新的人生,終于要開啟了。”
她似是累極,說完這一句話后,就閉上了眼睛,半晌沒有動靜。
若不是還有點微弱的呼吸,安然都要以為她死了。
但安然才不擔心她會死呢。
溫斐然現在才八歲,就算高舒要死,至少也得等溫斐然十六歲被追殺以后才死。
說到溫斐然,安然就覺得,這小兔崽子真是個熊孩子。
許是因為高舒柔弱,從小就不能對溫斐然嚴加管教,連個最尋常的說教也沒有,而皇帝又對高舒心有憐惜,對他們是可勁地賞賜。
偏偏這溫斐然,腦子又聰明的很,老師教的什么東西都是一點就通,一點就會,無人能出其右,在這方面,也沒人能壓得過他。
皇帝自然是喜歡聰明的皇子,對溫斐然也是寵了又寵,導致整個后宮就沒有人真正地去管溫斐然,也不敢管溫斐然。
久而久之,溫斐然就飄了,跟個小霸王似的。
不,應該說是混世大魔王。
招貓逗狗,氣死老師,人干的事情他是一件都不干,看得安然直搖頭。
簡直就不能把他跟江府那個小可憐聯系起來。
但好在,他再怎么出格,也就是小孩子混混的出格,并沒有真正去做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盡管以他的身份,就算真做了,也是可有可無的。
不過安然其他都在一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最看不下去的就是他欺負人家小宮女。
拿蟲子嚇小宮女是日常的事情,還有拉彈弓打小宮女腿的。
更過分的是,他居然還去扯小宮女的裙子。
那次著實是把安然給氣到了。
她仗著溫斐然看不見她,而她又能碰到溫斐然,趁溫斐然一個人落單的時候,把他捉到了假山里,抓著他的頭發就把他的頭拎了起來,對著泥土一陣猛磕。
在他滿臉泥土驚慌失措時,又把他一腳提到了池塘里。
看著溫斐然在水里撲騰,安然解氣地拍了拍手。
真是大快人心。
周圍的宮女擔心不已,太監奮不顧身跳入水里去救溫斐然。
安然眸光轉了一圈,全是擔憂溫斐然的,就連那些被他欺負過的宮女也不例外。
她忽地又生出些郁悶來。
好吧,只是大快了她一個人的心。
盡管如此,安然還是跑到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溫斐然身旁,對著他惡狠狠地威脅,“你以后要是再敢這樣對姑娘們,別怪我下次下手更狠。”
溫斐然抖得跟個篩子似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她的話。
安然瞥了一眼安詳合眼的高舒,向外走去。
剛走出殿門,迎面便撞上了一個人。
安然一個后坐就跌倒在地。
久違的痛感從臀部傳來,安然胳膊撐在地上。
天吶,她作為一個沒有任何感覺的隱形人,已經“幾百年”沒有這種正常的感覺了。
是誰,居然能夠撞倒她?
安然定睛一看,跟前站著華服的小斐然。
他低下頭,愣愣地看著她。
安然從他清澈的眼里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不是吧,他能看見她了?
安然下意識伸出手去,在他面前試探性地揮了揮。
被他一把抓住。
小斐然雙手緊緊握住她的那只手,眼睛睜圓了些,“你,是你對不對?一直以來都是你對不對?”
雖然這話有些沒頭沒腦語無倫次的,但安然詭異地理解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啊,他真的能看見她了誒。
而且他堅定地認為,之前他遭受到的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事情,都是她干的。
不知道小斐然會做些什么,安然第一個念頭就是要跑。
這完全是她不加思索的反應。
小斐然畢竟還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握得再怎么緊,力氣也大不到哪里去,安然趁他不注意,迅疾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一個轉身從地上爬起來,拔腿朝殿內跑去。
“你別跑!”溫斐然在后頭喊。
安然扭頭對著他“噓”了一聲,“你的母妃在殿里休息。”
溫斐然一下子噤了聲。
安然再次靈活地溜了進去。
她想得很美好,礙于高舒的存在,溫斐然肯定不怎么會追進去,就算追進去了,也會為了不驚動高舒,而躡手躡腳。
不管是哪種情況,都夠她有時間找個地方躲起來了。
小樣兒,她在這宮里無拘無束自由晃蕩十來年可不是白晃的好吧。
安然透過衣柜的門,鉆進了柜子里。
她就賭溫斐然只敢在高舒這兒悄無聲息晃一圈,不能有什么大動作。
但是她這邊剛美滋滋地想完,眼前的一道縫便擴大了。
手穿過安然的身體,環兒面色如常地去拿放在衣柜里的衣裳。
而在環兒身后,溫斐然正拿著一碗藥,直勾勾盯著她。
安然的笑容凝固了。
這是什么見鬼的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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