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冥婚后相公被我氣活了26
禁地啊。
安然若有所思。
在幾百年以后,天衍宗內部已經沒有了所謂的禁地。
就連知道天衍宗曾經有過禁地的人都很少。
她倒是或多或少地聽到過一些消息。
只不過僅限于天衍宗禁地的存在這一點,至于禁地里面到底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安然望望前方,又朝后頭看看。
前方的狀況已經很明晰了,天衍宗內部亂成一團,大半弟子折損,均是因為那個走火入魔的人。
而后方,禁地里的情況,卻無人知曉。
看地上這些尸體倒下的方向,一部分像是追著誰過來死在半途中的,一部分像是原本就守在這里被滅口的。
看樣子,是有人闖入了禁地。
而這很有可能是那個走火入魔的弟子干的。
他的目標,似乎也瞄準了禁地。
這么說來,這個禁地就很有必要去一趟。
安然把話本子塞回懷里,腳尖果斷轉了一個方向,向后走去。
走回到原來那個結界所在地,安然停了下來。
她上下左右都看了看,面對著虛無的空氣,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去。
像是穿過了什么看不見摸不著的屏障,安然伸展的半個手掌在眼前憑空消失不見,只余手腕入眼。
而那看不見的半個手掌,則感受到了一陣附骨的寒氣,與她才被傳送過來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安然收回手,大步朝前邁了一步。
恍若從水面探頭進入水底,她眼前的景象瞬間變化。
陰森森,黑漆漆,烏云蓋頂,寒意漫天。
道道陰冷的寒風從小徑處吹來,穿過安然,把她凍得著實打了一個冷顫。
安然走了兩步,四下望去。
不久前她解下放在一邊的冪籬仍舊靜靜地待在那個地方,烏紗幾乎要與暗色融為一體,在冷風吹來時微微地拂動著。
安然走過去,彎腰想要把冪籬拿起來,想了想,又放下了它。
雖然長至腳踝的烏紗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擋點風,但是這里本來就比較昏暗,眼前再蒙層同一顏色的紗,就更看不清了。
萬一有什么危險沒注意到,那可就糟了。
望著黑乎乎的小徑,安然拿出話本子又看了一眼。
沒有新的內容。
看來要走完這一段路之后才能看見新的字跡了。
安然藏好話本子,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腳腕,朝小徑走去。
雖然站在相對的山崖前,是有陣陣陰風吹來,但一旦踏上這條路,風的力度反而小了很多。
盡管視線是黯淡無光的,可怎么樣都能看得清路。
安然順順當當地走了下去,竟然沒有遇到一絲牽絆住腳步的詭異情況。
走著走著,安然便發現不對勁了。
一路走來,她確實沒有遇見危險,可這條路,卻好似沒有盡頭。
她自己估摸著已經走了有好一會兒時間了,前方仍然沒有一點要走到出口的跡象。
安然停下來,扭過頭往身后看去。
來時的灰色鵝卵石灘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向上望去,烏云蔽日,不見光明。
她好像被困在了這里。
安然又將目光投向遠方那一團挪動的黑。
開弓沒有回頭箭,為今之計,也只有一直向前走去了。
安然加緊了步伐。
等走到她雙腿打顫,渾身冒汗的時候,安然終于見到了路的出口。
那團蠕動的黑色霧氣近在咫尺,充斥著安然面前的空氣,依稀可以見到里面混雜的不知道什么東西在掙扎著,形狀猙獰而恐怖。
安然仔細地走近看了看。
那團黑霧對她的湊近沒有作出特別的反應,兀自變換流動著。
如果她一頭扎進去的話,這團霧氣里會有什么可怕的東西把她吞噬掉嗎?
安然又轉身看向來時的路。
長長的一條,宛若黑色的絲帶。
算了算了算了。
她搖著頭重新面向黑霧。
如果要她再走一遍回去,還不如讓前面這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兒吞了她呢。
再說了,來都來了,不探個究竟,就太對不起她還在發顫的雙腿和流掉的汗水了。
思及此,安然堅定地走向了黑霧的懷抱。
她手握成拳,警惕地看著黑霧中掙扎的東西離自己越來越近。
然后,她眼前一黑,又眼前一亮。
身后似乎有誰推了她一把,她幾步向前奔去,頭朝下彎著腰,險些栽倒在地。
啊嘞?
安然穩定好身子好,驚訝地回過頭看去。
黑霧還是那團黑霧,看起來瘆人無比,沒有分毫變化。
啥情況?
她都已經做好了被襲擊的準備了。
安然走上前去,扎進黑霧,卻只陷進去了半面身子。
這次她看清楚了,當她身處其中,哪怕只進去半個人,那黑霧內部就跟群魔亂舞似的,化出一堆觸手,直直地就抵著她的各處,就是不讓她前進。
安然退了出去,歪了歪頭,大為震撼。
合著這黑霧里掙扎的玩意兒的作用是這個?
她不信邪地又往前沖了過去,相比前兩次的謹慎,這次她使出剛恢復了一些的力氣,整個人往黑霧里撞過去。
這回比上次好些,大半個身子進去了。
但黑霧里化出了更多的觸手,爭先恐后地朝她使力,硬生生把她推了出去。
安然趔趄著往后退了幾步。
這玩意兒只讓人進不讓人出啊。
還別說,回憶起之前走的那條小路,除了一開始在山崖前能夠穿過結界出去外,從踏上那條路開始,實際上就只有往下走的份了,壓根就沒有回頭路。
安然指指黑霧,“得,你讓我往下走,我就往下走,成不?”
黑霧依舊是那團黑霧,毫無波瀾。
安然看了會兒,放棄盯它,轉過身去。
看來這霧就是個有守門作用的事物,沒有靈智,聽不懂人話。
當安然將視線投到身后的剎那,她愣住了。
在她面前,黑漆漆的土地上,倒著一個人。
他身上的肌膚白得發光,宛若在陽光下閃爍的瓷器碎片,光滑而美麗,不似常人。
墨色的長發垂至腳踝,覆蓋在他身上,如同在最深沉的黑夜時分,將天際濃墨翻滾的一片裁剪下來,染于他的發上,披在他的后背,莊重又神秘。
長發之下,肌膚之上,幾塊松散而零碎的綠色布帛淺淺遮住他的部分身體。
有人說,綠色是屬于生命的顏色。
而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安然就仿佛看到了萬物復蘇的溫柔景象。
干凈、溫暖而又純潔。
他就像是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最純凈的一束光。
安然快步走了過去,站到他身旁,輕聲叫了叫他,“能聽到我說話么?”
地上的人沒有太大的反應,卻溢出了斷斷續續的低吟聲。
安然沒太聽清,蹲下身湊近去聽。
“讓開,都讓開。”
“別追我。”
“別怪我。”
“你說啥?”安然問他。
“快走。”他繼續低聲說著。
就像是沉浸在了某種夢魘之中。
安然將蓋住他半邊面龐的發絲勾到他腦袋后面,把他的臉正了過來。
相比于安然在沒見到他正臉時所感受到的那種洗滌人心的美好,當安然看到他的臉時,又有了不一樣的感受。
他緊閉著雙眸,眼下兩塊巨大的烏青,櫻色的唇瓣緊緊閉著,隱隱有被咬破溢出血跡的跡象,面上籠罩著一片似有若無的黑氣,邪門得很。
安然捏著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在他耳朵后面靠近耳根的地方發現了一個黑色的五芒星的符號。
她盯了幾秒鐘,抬手按了上去。
在觸碰到那個符號的瞬間,安然的渾身就如同被大股雷電通過一般,只覺得天旋地轉,頗有一種靈魂出竅的漂浮感和拉扯感。
真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死命地扒著她,要從她身上吸走什么。
安然費了好大的勁兒,都掙脫不開,就當她漸漸要失去意識,軟倒在地時,那五芒星又不知怎的,憑空從中涌出來一股勁兒,把她向外彈開了。
神識歸位,安然倏忽收回自己的手。
看看那五芒星符號,已經由原先的黑色,變作了紅色。
安然拍了拍腦袋,方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在她腦中一過,組合出了一個結果。
她立即就把男子的頭推到了地上,往后退了一大步。
恐怖呦,那耳朵后的符號就是一個小型的聚靈陣法。
而這個聚靈陣法被改動了一下,吸收的并不是天地間的生氣,而是人或者其他妖之類的精氣或修為。
這是被正道修仙人士禁止用的邪術呀。
安然頓時看地上這個人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這男的看起來給人的感覺那么干凈美好跟只林間的小鹿似的。
到頭來是個邪修?
可是,她又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
安然打起十二萬分的警惕,審慎的又打量了一遍地上呻吟的男人。
按道理來講,如果他真的是邪修,不應該有這么干凈的氣質。
邪修再怎么偽裝,身上那股子邪門的氣都是不可能被完全掩蓋的。
就在安然靜靜思索這個男子的身份的時候,地上的人停止了呻吟。
他呼吸重了些,被扒拉在一邊的手指動了動,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安然看到了一雙翠綠色的眸子。
望進去的那一刻,她仿佛沉進了某個空間,升上高空。
而底下,是連綿不絕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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