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冥婚后相公被我氣活了37
安然沒興趣去了解那個孟子茯的后續情況,他不過就是在知道小公主來歷過程中被一筆帶過的人物罷了。
得虧之前孟子茯瞞得好,韶國又只是單純擒了安霽,沒有大肆宣揚,沒多少人懷疑安霽的失蹤,為安霽順利回國省了不少麻煩。
等安霽按照孟子茯率先安排好的方案回到皇都時,人看起來是沒什么大礙,可內里已經因為小公主的出生和成長正在被緩慢地掏空。
當年這事做得隱蔽,沒多少人知道,但安霽為了以絕后患,還是把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人都連根殺了。
而孟子茯,則是被他完全放棄了。
當他歷經千辛萬苦與孟子茯聯系上的時候,他是多么的狼狽,而這狼狽到滑天下之大稽的樣子,全被孟子茯看在了眼里。
安霽怎么可能會讓他活下去?
孟子茯會被韶國的人抓住,也是他有意為之。
這樣,他就無需承擔一些道德上的指責了。
真是最毒男人心吶。
安霽默不作聲回宮以后,就隨便找了個位份不高沒什么背景的妃子當作小公主的母親,又把那妃子殺了,謊稱是為了生出小公主難產而亡。
他從小就把小公主囚禁在高塔之中,不讓太多人接近她,回想起那在黎爍懷著小公主時他屈辱的一段歲月,安霽都不想承認小公主是他的血脈。
但沒法子,他終歸是她的父親,也就讓小公主叫他父親了。
對外,他還要塑造一個仁慈的父親形象,靠著小公主扭轉他在眾人眼中的暴戾印象。
其實是因為,隨著小公主的長大,安霽日漸虛弱,再想逞兇威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當然,對他打擊最大的還是那次小檀跳窗自殺的事情。
也讓小公主為自己掙得了一絲自由。
但,從此以后,安霽對小公主的看管就更嚴格了,除了白心,她再也沒有辦法真正長久地接觸到其他人。
一旦察覺到小公主有可能將他人放在心上的舉動時,安霽就會把這種情況扼殺在搖籃之中,從根源上除去對方。
陰陽鏡說到此處,特意給安然舉了個例子。
“比如說,主人你之前從茶館出來時,還記不記得,你出于同情給了一個小叫花子一盒茶點呀?”它問安然。
安然不由地想到話本子上一瞥而過的有關小叫花子的結局。
話本子上說,小叫花子在拿到她茶點的半個月后,死在了一座破廟里。
她不動聲色道,“是有此事,怎么了?”
“沒怎么。”陰陽鏡旋了個身,“你知道,后來那個小叫花子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安然冷靜沉穩,“死了吧。”
這倒讓想吊一下安然胃口顯示一下自己威力的陰陽鏡猝不及防地愣住了。
鏡子往下掉了一些,又堪堪穩住,周身銀光都有些黯淡了。
“主人,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安然繼續說:“是父親派人殺的他吧。”
陰陽鏡的打算徹底破滅了,那光不僅是黯淡,而是完全消散了。
它蔫蔫地躺在安然的掌心,有氣無力,“我還想炫耀一下的呢,主人你怎么就知道了。”
“你好厲害。”
安然指腹按在陰陽鏡花紋突出的邊緣,一笑,“這很明顯不是嗎?你上一秒剛與我說了父親要除去對方,下一秒就問我小叫花子的事情,自然容易猜出來。”
陰陽鏡一想,是這么個道理,又重新抖擻了精神,在安然的手心立了起來,周身淡淡的銀光縈繞流淌。
“不過,關于小叫花子的死,我確實還有一處不懂的地方。”
安然問,“為什么是半個月之后死?”
“我覺得,依我父親那種心狠手辣的程度,要斬草除根,肯定是越快越好吧?”
要解釋這個,陰陽鏡可就來勁了,它嘻嘻笑,“主人,你這個問題問得實在是太好了,太直擊要害了。”
它活潑地從安然手上飄了起來,繞著安然的身子飛了一圈,又停在安然跟前,將白色的那面朝著她。
“你也說了,安霽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他讓人跟了那小叫花子半個月,眼睜睜看著人小孩痛苦地死去。”
鏡子里彌漫的霧氣漸漸消散,顯出那日安然離開后茶館前的畫面。
小孩掙扎著伸出了一只手,扶著安然留下來的紅木盒子,胡亂抓了里頭的一塊糕點塞入嘴里。
幸好安然離去時把蓋子打開了,不然看那小孩的虛弱程度,怕是連打開蓋子都費勁。
在連吃了好幾塊糕點之后,小孩終于有了些力氣,他慢慢地站起了身,將蓋子合上,把紅木盒子抱在了懷里。
他渾身臟兮兮的,臉和手也都是灰撲撲的,完全看不出真實的樣貌,露出來的肌膚上可以看到許多淤青和傷疤,看起來被欺負慘了。
當他深一腳,淺一腳,抱著盒子搖搖晃晃地走開時,整個人看起來如同一只霧蒙蒙的幽靈。
沒有根,沒有魂,就這么灰不溜秋地飄蕩在天地間,無處可歸。
而在小孩飄飄然遠去時,安然的視線中又多了幾個鬼鬼祟祟的人。
安然眉頭一皺,“這幾個是什么人?”
白心看著他們眼熟,回想起那天情形,記憶忽然鮮明起來,“公主,是那幾個看熱鬧的地痞。”
“啊?”安然仔細想了想,“我沒有印象了。”
白心說:“公主您不記得是正常的,當時您正讓小二抱著那小孩往外走,全副心神都在小孩身上,那幾個地痞想要跟上來,被奴瞪了幾眼制止了。”
“但他們還是站在原地看閑事呢,不肯散去,估摸著是在想等您走后,從那小孩身上把您給的東西都搶走。”
她剛說完,就看到陰陽鏡轉過了身,將紅色的那一面對準她,里頭小人插腰站著,警惕起來,“干什么?”
小人就維持著茶壺狀的插腰姿勢幾秒,那線條一樣的手臂就跟掉落的火柴一般垂直降了下去,圓乎乎的頭喪氣地往下一點,“你也說對了。”
陰陽鏡有點小郁悶,這怎么一個兩個的都能把事情的后續發展給猜出來,還給不給它這堂堂神器大顯神威的機會啦?
白心難得高傲的陰陽鏡主動認癟,松出些調侃的笑意,“這還不簡單,有點常識的人都能想到。”
“哦。”陰陽鏡乖乖接話,實事求是,“那我也不是人,確實沒啥常識。”
就在它和白心交談的時候,安然默默挪到了閃著白光的那一面,白色鏡面中已經上演到了地痞們搶小孩東西的那一幕。
茶館周圍人流如織,地痞們許是害怕在這塊地方動手鬧出的動靜太大,不敢光明正大下手,就一直跟著小孩不近不遠地走著。
小孩走走停停,實在受不住了就吃一塊盒中的茶點補充體力,但也極為珍惜,不到迫不得已,就不去動它。
就這么磨磨蹭蹭地一路走,一路跟,小孩終于到了自己落腳的地方。
一處廢棄已久的破廟。
而到這個時候,已經是黑夜降臨,滿天星斗了。
那破廟里黑咕隆咚,連一點火光也沒有,小孩視若無睹,毫不畏懼,就那么幽幽蕩蕩地走了進去,與黑暗融為一體。
跟在他身后的那幾個地痞原想緊接著走上去,可在看到破廟這黑到近乎森冷的陰森情狀后,身上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些雞皮疙瘩。
他們停在廟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有些猶豫。
有人打了退堂鼓,想要放棄,但最終,還是膽子大的人拍板決定。
不就是座沒點火的破廟,不就是個弱雞一樣的小孩,他們辛辛苦苦跟了一個白天,怎么能夠因為心中這點怯意就放棄呢?
幾個人沖了進去。
然后,就沒有了動靜。
直到天亮,晨光照入破廟,安然得以探見廟中情形。
幾個身形不一的男人歪七扭八地躺在地面上,眼睛緊閉著。
“他們死了?”安然下意識問。
“沒呢。”陰陽鏡轉過來搭上她的話,又將鏡面湊得離安然更近了些,“這幾個地痞啊,平時欺軟怕硬,膽子小得很,昨夜一踏入破廟,就自個兒把自個兒嚇暈了。”
安然在視線內搜尋小孩的身影,“那小孩呢?”
“在這兒呢。”陰陽鏡里的畫面開始放大,在離男人們不遠的一處角落里,小孩正蜷縮成一團,抱著盒子睡得香甜。
陽光逐漸刺眼,照在男人們的臉上,將他們從昏迷中刺激得醒了過來。
他們一個個你摸摸我,我摸摸你,在發現自己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以后,又重新膽大了起來。
其中一個瞥到不遠處睡著的小孩,臉上表情兇狠起來,“嘿,他睡得還挺好。”
幾個人流里流氣地朝他走去,幾乎是同一時間,幾只腳伸出去朝他狠狠地踹了上去。
他被踹得頭直接磕到了地上,發出不輕不重的一聲響,但懷里還緊緊抱著那個盒子。
小孩腦袋暈暈乎乎的,他費勁睜開眼睛,看到面前幾個兇神惡煞的大男人圍著他。
一只手抓住那盒子,試圖把它從小孩懷里搶出來,卻沒能完全成功。
小孩即使意識有點昏沉,手也牢牢扒著盒子。
幾個男人對視一眼,又朝他死命踹去,還有人專踹他的腦袋,直踹得他頭破血流。
有人則重點去掰他的手,只聽幾聲脆響,小孩的手從盒子上軟軟地落了下去,明顯是使不上力氣了。
男人面上一喜,毫無憐惜之情地將盒子奪了過來。
他將那盒子仔細地打量兩眼,對著其他人道,“這盒子值不少錢呢。”
盒子既已到手,一行人便離開了破廟,只是想起之前為了拿這盒子被破廟嚇暈的事,又氣上心頭,每人都恨恨地呸了小孩一口唾沫,解氣了才走。
小孩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宛若死去一般,但他的身子還有呼吸的起伏。
日頭輕移,日落西山,他仍然沒有動靜。
半夜里下了一場大雨,電閃雷鳴,破廟里頭跟下了小雨似的,淅淅瀝瀝,把小孩淹在了一片水里。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艱難地轉動了一下頭,望著落下的雨水,緩緩張開了嘴巴。
在他身邊,還散落著一些糕點,這是從盒子滾落出來的,但大半都已經被地痞們踩得稀爛,與地上的灰塵不分你我,又被雨水一澆,泥濘又骯臟。
小孩蠕動著身子,小口小口地嘬著這些混了灰泥和雨水的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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