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冥婚后相公被我氣活了40
她環視四周,如尋常房屋一般的布置,四四方方,有棱有角。
更關鍵的是,有窗有門。
舉目所見,哪還是她在白塔入睡時的房間?
要知道白塔的房間可都是環形沒門的。
安然掀開被子,見自己還是在茶館時那身衣裳,連外衫都沒脫。
她急匆匆下床,手在自己身上四下摸索,從腰封到胸口,卻沒有一件異物。
安然震驚。
她的陰陽鏡呢?她的話本子呢?
她往前走了幾步,左右看看,竟然找不出一絲自己熟悉的痕跡。
白心呢?
這怎么瞇眼沒多久,人就換了個地兒呢?
就在她心緒大起伏的時候,身后傳來陰陽鏡迷迷糊糊的軟糯小童音。
“你睡醒啦?”
安然聽到這聲音,如同見到救命稻草一般,立刻就調轉了頭。
一條銀色的鏈子漂浮在半空中,顫顫巍巍的,一閃一閃。
乍一看還有點詭異。
她幾步跨過去,伸出雙手把鏈子一把扒拉下來,緊緊抓在手里,“你去哪里了?我睜眼時怎么沒看到你?”
安然抓得太用力了,銀色的鏈子繃成了一條直線,看起來都快要被拉斷了,縮小的小鏡子掛在兩只手中央,來回晃蕩。
尚且睡意迷蒙的陰陽鏡被安然這么一扯,完全清醒了,聽安然緊張兮兮的話語,有些不解,“我就在你的方枕邊上縮著呢,哪兒也沒去啊。”
安然又問,“我話本子呢?”
陰陽鏡感覺安然的情緒有些莫名其妙,它摸不著頭腦,“不是被你放在方枕底下嗎?”
話剛說完,它便被安然單手攥在了掌心中。
安然急匆匆撲到床沿,一手將方枕掀開,看見黑皮本子全須全尾地躺在下邊,松了口氣。
她即刻就翻開了本子。
接著睡著時她看完的那部分小公主被嚇到的內容,出現了新的發展。
直到小公主被橫死的小二嚇到,她已經在茶館待了許久。
而這個時候,白心仍然沒有出現。
小公主不敢自己一個人待著,林檀爾也沒有留下她一個弱女子,而是一直陪著她。
天色將晚,白心依舊無影無蹤,而茶館不是一個適合人留宿的地方。
怕小公主獨自一人在客棧里不安全,林檀爾將她帶回了林府。
偷偷摸摸不讓家里人知道的那種。
安然:“······”
這個發展,讓她有點想說什么但又哽在喉嚨里的感覺。
還有些許心梗。
不是,先不提白心出不出現,怎么林檀爾就把小公主帶回府上了呢?
帶就帶了,為什么是偷偷摸摸的呢?
更重要的是,小公主居然還允許了這種事情的發生。
真是令人費解。
這短短更新的半面紙,卻看得安然整個人近乎石化。
她捧著那本子久久不放,無語凝噎。
陰陽鏡在安然放下它翻開話本子的時候就恢復成了原來鏡子的大小,好奇地挨著安然一起看。
才看了一兩眼,它就嘟囔起來,“這怎么是空白的呀?”
“你是不是買到假的話本子了?”
“又或者是中途被人掉包了?”
陰陽鏡在耳邊說個不停,吵得安然心煩意亂,她大力合上話本子,藏進衣襟,“我就樂意看這雪白無字的話本子。”
陰陽鏡被她這一句硬氣的話驚得所有話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它的聲音一下子便消失了,頓了一小會兒,才湊到安然肩上,“你這是圖什么呢?”
安然道,“不圖啥,看它干凈好看。”
“啊?”陰陽鏡覺得自己好難以理解。
幾百年來沒見過這樣的愛好。
“別啊了。”安然手指頭戳戳它,“白心呢?看看她發生了什么事情。”
咦,她居然想到用它來找白心了么?
陰陽鏡稀奇地看了安然一眼。
從它在天衍宗禁地想要認她為主的時候,她就一直沒什么自己的主見,對它也沒什么要求,全靠祝九思替她做決斷。
幸好祝九思是一個正人君子,不然它還真怕它到不了安然手里。
要知道它可是神器,其他人若是知道它的存在,搶還來不及呢。
神器也慕強,要不是她福澤深厚,氣運綿長,從這個程度上來講強到令人發指,興許能在她身邊找到回神界的機會,而各方面都很強的祝九思注定要去冥界。
它也不會改變主意,轉而選擇她。
這么軟綿綿的小姑娘可護不住它。
正因如此,它才在出了禁地后竭力收斂自己的氣息,藏在安然身上,就怕它會被有心人發現。
沒想到,這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的小姑娘,這會主動要讓它發揮作用了。
真是可喜可賀。
也罷,現在她怎么說都是它的主人了,它就幫她一把吧。
陰陽鏡想著,就開始運力去尋找白心的蹤跡。
然后,它就慌了。
雖說它沒真正見過白心,但這人好歹與安然有關,它不至于搜不出來呀。
怎么自白心進了天衍宗以后,它就完全失去了她的消息?
難不成是它待在天衍宗待了七八百年,功力下降了?
陰陽鏡備受打擊,隱隱覺得自己的心要碎了。
方才還話多到可以倒滿一籮筐的它支支吾吾起來,“不,不知道呀。”
安然瞬即側頭看肩膀上的它,目光如炬又如冰,看得陰陽鏡心中直打顫。
這這這這這,這軟不啦嘰看起來跟個面團團似的小姑娘怎么突然有了如此犀利的眼神?
看得它小心肝一顫一顫的。
“不知道?”她緩慢重復,甚至把尾音更上揚了些。
頂著那令人倍感壓力的目光,陰陽鏡硬著頭皮回答,“我,我確實看不到,自從你跟白心在傳送途中失散后,就完全找不到這個叫白心的人的蹤跡了。”
“呵。”安然似笑非笑,“讓你查個林檀爾查不出來也就算了,查個白心也一無所獲,要你有什么用?”
“咔”的一聲,陰陽鏡聽到自己的心徹徹底底碎成了兩半。
有什么是比別人質疑它沒有用更讓器難受的?
嗚嗚。
淚珠子當即就從陰陽鏡的鏡面冒出來了。
“我,我,你也沒叫我查過林檀爾呀,我怎么就沒用了嗚嗚。”它抽抽噎噎。
安然沒好氣地把鏡子從肩膀上揪下來,拉長了衣袖把鏡面上的水珠子擦去,“有什么好哭的?動不動就哭,你多大了,以為八九百歲的自己還是個孩子么?”
陰陽鏡被這么一數落,又要往外冒淚花了。
嚶嚶嚶,它哪里動不動就哭了,明明這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哭。
它好委屈。
安然舉著圓形的鏡子坐到床邊,曲起指關節敲了敲白色的那一面,“小人呢,怎么不出來?”
陰陽鏡堅強地把淚珠子憋了回去,“你怎么知道我還有小人形態的?”
一邊說著,那白花花的鏡面里就以墨線勾勒出了一個虎頭虎腦的線條小人。
簡單至極,跟火柴搭起來似的。
安然露齒一笑,“別一口一個‘你’的,我可是你正兒八經滴血結契的主人。”
陰陽鏡一愣,吶吶叫道,“主人。”
安然滿意了,摸小狗一樣摸了摸鏡子,又順著鏡面用指腹在小人頭上揉了揉,“乖,跟著主人能回家。”
陰陽鏡看著她從身子摸到頭,莫名感到有一點小小的羞澀。
它小小聲嘟囔,“你是怎么知道我想回家的?”
奇怪,它只說了她氣運深厚,可從來沒在她面前說過它想回神界的事情。
這不過就睡了一夜,她怎么就跟下了咒似的腦子轉那么快,連性子都有些變了。
但這樣的小姑娘,卻讓它有些不敢小覷了。
安然雙腿岔開坐在床上,“說說,昨天我跟林檀爾都聊了些什么。”
小人走了一圈,手撓撓腦袋,“你自己聊的,還要我再說一遍干什么?”
話音剛落,它便看到拿著它的姑娘笑瞇瞇地瞪了它一眼。
跟個笑面虎似的,瞪得它毛骨悚然,鏡子周圍的花紋都要多皺好幾道出來。
陰陽鏡趕忙道,“主人你講了許多自己以前的生活,但是你沒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說自己以往多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什么事情也不知道,終日只能盼著父親的到來。”
“然后呢?”安然問。
“然后~”陰陽鏡說,“林檀爾問你,你周圍什么姐妹都沒有嗎?”
它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安然的臉色,見她面色如常,才說下去,“主人你愣了很久才說,你曾經是有一個玩伴,但那個玩伴被你害死了。”
陰陽鏡還能想到當時安然的狀態。
她那時很是低落,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昏沉下去,渾身散發著秋風蕭瑟的凄涼感,就好像有一朵陰云籠罩在她頭頂,一直往下落雨一般。
陰陽鏡想到她封閉的過去中,那唯一一個把她帶出去接觸新生活的小女孩,最后卻落得那樣的結局,心中也生出些不忍和惋惜。
它道,“主人,這不是你的錯。”
陰陽鏡這邊自顧自傷情,安然那邊卻是毫無波瀾。
她略一揚眉,“你是說小檀?”
小人點頭。
看來這幼年玩伴逝世的事情對小公主的打擊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安然心中倒是沒有什么真切的感受。
當時陰陽鏡在回溯小公主過去的時候,其實在提到安霽對小公主變態的掌控欲時有說到小檀,但被白心死命阻撓,不讓她看畫面,也不給陰陽鏡多說。
最后陰陽鏡也就一筆帶過了。
她連那小檀長什么樣子都沒看到。
所以安然絲毫不能共情。
再說了,小檀是挺可憐的,但造成這樁慘劇的罪魁禍首,還是安霽。
小公主就是人單純心善良,才把什么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
那安霽不就是這么利用小公主的善心么,明明是他逼死了小檀,還非得說是小公主的錯。
這是什么絕世狗男人?活該他在黎爍那兒受苦。
安然還可惜黎爍沒專門想要虐他,只讓他吃了回壞孩子生孩子的苦。
她不自覺捏著拳頭,指關節咔啦作響,配上張拽里拽氣目露寒光的臉,看起來下一秒就能夠冷酷無情地去捶人了。
陰陽鏡它才安慰了一句,剩下的話就都說不出口了。
這不對呀,怎么她是這個情緒?
看起來也不傷心呀,還很不好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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